《红楼之黛玉穿越重生后》风棠一梦

205、贾家提亲

　　林二叔赶紧道：“小海啊！你这样压力多大啊！而且小孩子都一样，有奶便是娘，谁生的都差不多。你看我这小孙子，多聪明多伶俐啊！他肯定会成为你的好儿子的！我都没啥舍不得的，你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二叔啊，您的孙子自然是好的，但是哪有父母舍得把自己的孩子给别人呢？他父母俱全，岂能认别人做父母去？这太不人道了！不行！不行！”林如海摆手道。
　　说话间，黛玉陪着贾敏，带着小黛青出来了。林二叔看到黛玉，眼睛一亮，说道：“小海啊，既然你现在不愿意过继，也就暂且算了！你家这闺女长得好啊！长得这么好，不嫁人可惜了！我听说皇上要选妃，你不想更进一步吗？要是你家这姑娘能入宫，天子肯定会更信重你啊！到时候还能再升官呢！对孩子来说，能伺候天子，也是再好不过的出路了。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林二叔打的主意很简单，只要把黛玉嫁出去了，林家现在就不能招赘了。以这个年代孩子的成活率，这个二姑娘还不一定能长大呢，就算能长大，到时候也会有别的办法。反正只要很快就到适婚年龄的大姑娘不在了，林如海就能多些紧迫感，不得不招赘。
　　林如海现在很想把这个二叔拖出去打一顿，但是在这个孝道大于天的年代，即便不是自己的父母，只是旁亲的长辈，这也肯定是不行的。他定了定心气，对林二叔说道：“我们家囡囡被我和她母亲惯坏了，不适合入宫。何况，二叔，照你这个说法，圣上如果不看重官员的能力才干，而是听后宫妇人之言的软耳朵，仅凭借个人喜好便提拔任用官员，你这岂不是在辱骂天子是昏君？二叔啊二叔，我生受陛下器重，绝不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谤辱圣上！今儿就到此为止，您请回吧！”
　　“这……我没有这个意思啊……”林二叔冷不防一个大帽子会扣到自己头上，赶紧辩白道。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对皇帝不敬，那可是能直接砍头的！
　　“您请回吧！”林如海坚决得道，一副恨不得捂住自己耳朵的样子。
　　林二叔也被吓到了，赶紧落荒而逃。
　　做事素来靠谱，很少出纰漏的族长也来劝林如海。他说：“我能理解你的选择。你要是真的不想过继族里的孩子，招赘个好女婿，将来生个孩子跟你的姓，为你传承香火，也是可以的。你不是一直说要给小玉儿招赘嘛，你三婶娘家有个孩子，是个好的，读书很不错，长得也好。只是父母都不在了，如今由宗族各家轮着接济，吃百家饭过活。如果你愿意把他招为赘婿，精心培养，他以后必然感念你的恩德，会好好对小玉儿的。你看怎么样？要是你同意的话，我就去帮你说和下这事。你三婶娘的娘家，肯定是同意这事的。”
　　林如海原本说招赘只是为了挡住那些惦记着他家房的人。现在真的遇到了个合适的人，觉得招赘也是挺好的事情，就跟妻子商量去了。
　　“我觉得可以！我们可以先见见那个孩子，考察下他的品性，然后再做决定。”贾敏说道。她也舍不得黛玉出嫁。这年头，也没有姑娘家一辈子在娘家呆着不嫁人的事情，要被很多人说闲话的。索性真的招赘吧！
　　“不行，我不要什么赘婿！”黛玉皱着眉头道。
　　贾敏看着小小年纪便已经显露出花容月色的女儿，不得不劝她道：“囡囡啊，女孩子家，不嫁人就只能招赘了！不要赘婿就得嫁人！要不然你的后半辈子怎么办？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你放心，我和你爹会好好帮你把关的。我们肯定会找个不会欺负你的。”
　　林如海也忧心忡忡地道：“林二叔还说要把我们家囡囡送进宫里。我们怎么可能把我们的孩子送进那永生不见天日的地方？但是秀女采选，也不是必须要父母亲给自己的孩子报名的。如果族里有人动了这种歪心思，非要办成这事，背地里悄悄推荐了我们家囡囡，怕我们想藏都藏不住。倒不如先去看看那个孩子，如果合适，就先定下来，也免得再有送进宫里的后患。”
　　经受过第二世的思想教育的黛玉，早已不可能再对宝玉这个表哥有什么想法了。她也没有和任何别的人许过白头。但是如果非要说要嫁人的话，浮现在她眼前的，只有帮助过她很多次、还跟她一起救过人的古溶。除了古溶，她不会接受任何别人，哪怕这个人真的很不错，可以做她的童养夫也不行。所以黛玉还是摇了摇头。
　　“爹、娘，你们还记不记得，前几年来我们家的那个跛脚道人和癞头和尚，他们给我看过面相，算过命的，说我亲缘浅薄，要带我出家来着！我后来跑去问过他们，这个亲缘浅薄，是应在夫妻情缘上的。我必须二十岁以后再成婚才可以。不然恐怕对夫家有碍。”黛玉睁着黑黝黝的大眼睛胡说八道道。
　　林如海和贾敏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在借那两个人的嘴巴说自己的心声。女儿思维有多灵活，他们已经见识过很多次，见怪不怪了。但是女儿说要二十岁以后再成婚，这是不是太晚了点儿？这年头最晚的人也都要十六岁之前就成婚的。二十岁再成婚的他们还真没见过。
　　“囡囡，这二十岁是不是太晚了点儿？”林如海拧着眉毛问道。
　　“不晚不晚，就是二十岁才好！二十岁之前，我不止不能嫁人，连定亲都不可以的！”黛玉补充道。
　　林如海和贾敏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为难之色。女儿能留在自己身边是挺好的，但是要是真的留那么久，如果孩子以后懂事了，埋怨他们现在没有好好劝她怎么办？
　　“爹、娘，你们放心啦！我弟弟说了，他偷偷从天官那里听到，我的姻缘不在眼下，不在这里，要从北方而来！”黛玉看出父母的为难之色，安慰对方道。
　　见女儿又祭出了入梦大法，林如海和贾敏只能相信了。经过黛玉连续不断几年时间的洗脑，现在林府上下所有人都很相信她的入梦大法了。尽管弟弟变成了妹妹，但是别的事情上她也没有出过差错。既然主人相信，下人们自然没有不信的。既然林府上下都深信不疑，那么别人就算不太信也就慢慢地开始试着信了，不然没办法和林府的人沟通。这样次数多了，不管是不是真的信，反正所有跟林家打交道的人口头上都是信了。
　　当然，这也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林如海位高权重的原因。因为他办事得力，忠心耿耿，最近又被皇帝提拔为了巡盐御史。这可是个肥差，不是绝对信任，皇帝是不可能把这个官给他的。跟林如海打交道的，大部分都是求他办事的。对他无所求的同僚，也不敢轻易得罪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别人都会先信三分。不然的话，如果是一个在社会上没啥地位的人成天跟别人说他孩子梦到了什么什么，不只不会有人信，还会被人嗤笑的。
　　跟林家隔着千里之遥的贾府，也远远地给姑爷送来了贺礼。因为路途遥远，贾府跟林家的走动不可能很频繁。但是由于林如海位高权重，贾家也不可能放弃这门亲戚，所以他们每年都要往林府送信送礼，互通有无。
　　贾敏捧着母亲送来的信件，久久没有放下。
　　“怎么，想家了吗？等我忙过这段时间，请个假，陪你回去看一下老太太去！”林如海见妻子垂头沉思不语，走过去握着她的手体贴地道。
　　“嗯~”贾敏是想家了，但是她不说话是因为另外的事。母亲给她的信里，说到了她那个久未见面、跟黛玉差不多一样大的侄子宝玉，说他也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问她要黛玉的生辰八字。要生辰八字，自然是要合八字的呀！要二十岁以后才能嫁娶的话，是敷衍外人用的，贾敏不会用来敷衍自己的母亲。她得认真考虑母亲的提议。所以就把这事告诉了丈夫。
　　林如海也是见过宝玉小时候的，虽然也就见过几次面而已，现在早就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了。岳母的提议，让他也陷入了沉思。这个年头，姑表结亲是很正常的事情。林如海和贾敏不像黛玉受过现代文化的熏陶，所以对姑表结亲，没有心理上的抗拒，只考虑合不合适。
　　贾家是个大家族。虽然一代不如一代，眼下已经没有人在官府做高官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女儿要是嫁过去了，吃苦肯定是不会有的。兼之这是亲上加亲，有老太太在，贾家肯定不会让自己家女儿受委屈。林如海和贾敏想来想去，都觉得这是挺好的一门亲事。于是他们把黛玉叫了过去，问她的看法。
　　“不行！不可以！”黛玉斩钉截铁地道。
　　“囡囡啊，你外族家条件很好的，能保证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绝对不会让你吃苦。而且宝玉以后肯定是要继承贾家的，他们给你的是贾家未来主母的身份。不如我们考虑一下，从长计议？”贾敏劝女儿道。
　　“娘，我跟这个表哥没有缘分！”黛玉说道。他们是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呀！但是这个理由是没有办法跟父母说清楚的。这个年代的人没有这种观念，不懂得近的血缘关系会导致遗传病的增加。黛玉也没有办法跟他们讲的很清楚，所以只能说没有缘分。
　　贾敏为难地看了丈夫一眼。林如海也劝黛玉道：“囡囡，我们经常说要给你招赘，但是爹娘也看出来了，你并不想招赘婿。如果不招赘婿的话，可能贾家就是你很好的选择了！”
　　“父亲，我在梦里听过一个儿歌。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黛玉说完，就看着林如海不再说什么了。这个儿歌是她在第一世去后，还没有到第二个世界的时候，魂灵四处游荡时听到的。后来她在人间的阅历日渐丰富，也从这段儿歌中看到了更多背后的东西。
　　果然，林如海一听到这段话，眉头立刻就凝重了起来。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他，自然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个儿歌说的是哪几家的事情。其他的人家先不说，只说贾家，“白玉为堂金做马”，这样奢华富贵的人家，如今家里没有任何高官能够帮他们守得住这份财富，只有宫里的一个贵妃罩着。但是这个贵妃却多年无所出。很明显，贾家的未来是很不乐观的。可是偏偏贾家人的做派，却跟儿歌里真真实实对得上。贾家有多豪富奢靡，他即便远隔千里，也有所耳闻。这样有才而无能的人家，就像一块上好的熟肉，怎么可能会不被人盯上呢？怕是很多人都在惦记着贾家的财富吧！自己把女儿送过去，真的是福气吗？
　　林如海越想越深。假如真的把女儿嫁到贾家，他自然是要护着贾家的。但是林如海深知自己能到如今的高位，并不是靠着亲友和长辈的提携，而是靠着自己单枪匹马的能干。林家固然也是大家族，但是在仕途上，之前林家子弟却并不出色。自己是走得最远的。为了保住在贾家的女儿，就得保住贾家。而以贾家人的行事作风，若是他们懂得谨小慎微、细水长流，自己还能尽力护得住他们。但是据他所知，贾家人嚣张跋扈，并不低调。这势必会处处给自己扯后腿。自己一个人就很难保住他们全族人了。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事情，但是却是有很大可能性发生的事情。
　　林如海越想越心惊，越想越难受。自己自诩一世精明，怎么差点被这事迷花了眼呢？第二天，林如海就亲口跟贾琏说了黛玉之前被一个道士和和尚算过命，不宜早婚的事。
　　“请帮我感谢老祖宗的好意，但是小女命格如此，实在是不能拖累他人！”林如海满怀歉意地道。
　　贾琏事先在家里被老太太和贾政夫妇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把这门亲事促成了。如今林如海这样直白地回绝了他，他顿时有些急了。老太太和贾政夫妇这样用心的事若是都办不成，他回去肯定要吃瓜落。
　　于是贾琏说道：“姑父不必如此！我看老祖宗特别看重这门亲事，即便是拖延个两三年，怕也是愿意的。”
　　“那两个高人说我的女儿最好二十岁以后再结亲。宝玉只比我的女儿大一岁。若是因为我家囡囡二十一岁才能成婚，这不就耽搁贾家的正事了吗？不可不可！凡事都讲究个缘分，可见我家囡囡跟宝玉是没有这份缘分的。还是顺其自然的好。麻烦你跟老太太好好解释一下。不是我们不愿意，实在是耽搁太久，不能误了宝玉呀！”林如海的态度极其谦和地道。
　　这样的话，贾琏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只好垂头丧气地回了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