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穿越重生后》风棠一梦

202、林如海夫妻的生育焦虑

　　贾敏办完事，发现女儿不见了，连忙四处寻找。看到黛玉从角门那里冒出了头，她又生气又庆幸地责怪女儿道：“你跑出去怎么没跟爹娘说？万一丢了怎么办？”
　　他们夫妻结婚十年了，除了这个姑娘再无所出。如果丢人了，真的是没法活了。
　　这时候，林如海也赶来了。他问道：“囡囡，是不是那两个骗子骗你出去的？我这就去收拾他们！”
　　“爹，不是的，我就是想吃糖葫芦了，怕娘说长虫牙，就偷偷溜出去吃了！”黛玉连忙拉住父亲道。
　　“你一个人溜出去，身边没个人跟着，出事了怎么办？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哈！”贾敏皱着眉头说道。
　　“我知道了知道了！娘不要皱眉，会老得快的！”黛玉努力用小小的手指抚平贾敏的眉头。
　　贾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姑娘家就是贴心！贾敏抱着女儿，心中幸福无比。
　　但是人生活中不可能只有幸福，总有一些搅屎棍一般的人物来打破别人的和谐美满。这天，黛玉和父母刚吃完饭，就看到姑奶奶来了。
　　姑奶奶辈分很高，现在黛玉的爷爷奶奶都不在了，姑奶奶登门的时候，就总有些把林府当自己家的样子。对林如海夫妇，也是对待自己的儿孙一般的口气。他们一家人还不得不敬着她。没办法，谁让她辈分高呢！
　　姑奶奶带着自己家的小孙子，看到黛玉就说道：“小玉儿，快来看你武哥哥！你武哥哥天天念叨着要跟你玩儿呢！”
　　林如海夫妇并不喜欢自己的女儿跟这个哥哥玩儿。因为他们知道姑奶奶的心思。她已经提过很多次了，无非就是想让他们把黛玉嫁给他们家。但是姑奶奶不会养儿子，养了两个孩子，一个好吃懒做，一个甚至爱赌钱。这个小武的父亲就是爱赌的那个。他们怎么可能给女儿找这样的婆家？
　　“小武来啦！可巧厨房做了几样点心，都是小武爱吃的。我这就让他们端出来。”贾敏连忙道。
　　这个小武很贪吃，见到好吃的就走不动路。所以贾敏用点心分散他的注意力。
　　果然，小胖墩儿小武一听到有点心吃，就什么都不想了，把奶奶临出门前叮嘱他的跟表妹培养感情的话忘的一干二净，专心等点心出现，然后狼吞虎咽，吃了一肚子。吃完了还不忘把剩下的点心都塞袖子里带回家。
　　姑奶奶对自己的孙子是极为宠溺的。既然他爱吃，就吃吧！她跟林如海夫妇道，“小玉儿慢慢的岁数大了，该考虑说人家了。你们有打算吗？我们的小武能吃能喝，身体特别好，读书也不错。昨儿刚被先生夸了，说他将来必有大出息呢！你们不妨好好考虑下！我们亲上加亲，总是不会错的！”
　　亲上加亲你大爷！林如海在心中骂道，面上却不得不摆出恭敬的样子，顺道：“孩子还小，不着急。我们家姑娘养得娇贵，怕是嫁到别人家适应不了，我们在考虑给她以后招个赘婿呢！”
　　这个姑奶奶是最听不得赘婿二字的。果然这话一说完，她就生气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成天脑子里都不知道想些什么东西！嫁娶嫁娶，孩子大了，女儿就当出嫁，男儿就当娶妻！什么赘婿不赘婿的，简直不成体统。我跟你们说，我是不会同意小玉儿招赘婿的。你们的父母如果还在世，也是不会同意的！”
　　“可是……姑奶奶，你看我们家，我们夫妻就这一个孩子，又是个姑娘，招赘婿不正常吗？为什么招赘婿就不成体统了？民间不是常有这事的吗？”贾敏故作糊涂地问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知道都被谁洗脑了。我家老二就小武这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做赘婿？小玉儿嫁到我们家，我们一定全家人供着她，你们有什么可操心的？还谈什么赘婿不赘婿的事！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两个字！”
　　姑奶奶也就是仗着辈分高，对谁都大吼大叫的。要说讲道理也讲不清。林如海夫妇相视一眼，纷纷低下了头，随便她怎么咆哮，反正就是不松口。
　　姑奶奶最后带着吃得肚皮滚圆的小孙子走了，走的时候还有些气怒未消。林如海夫妻双双长出了一口气。这边刚刚安静下来就又有人上门了。原来是邻家二叔带着他的小孙子上门了。林如海夫妇连忙殷勤招待。
　　“小海啊，过继的事情，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林二叔一坐下就滔滔不绝地开始了，“你看你们两口子都结婚十年了吧，除了一个丫头片子，也没有别的孩子。孩子这个事情，有时候是个天意，要讲究缘分的。你们这么久了都没生个儿子出来，说明老天爷没给你父子情缘。你就得通过别的办法有个儿子，要不然百年以后，谁为你烧纸摔盆呢？我家姑娘少，孙子多，刚好可以给你过继一个。你放心，这孩子过继以后，我们不会再让他叫我亲爷爷、叫他爹亲爹的，我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过继后他叫我二爷爷，叫他爹叔，叫你们夫妻爹妈！我们也不会经常上门来看孩子的。我们知道你们这两口子为人靠谱，不会担心你们对孩子不够好的。所以我才放心的把我的小孙子给你们。如海对林家是有大贡献的人，我绝对不会舍不得自己的孙子的。你们就放心吧……”
　　林二叔话说了一箩筐，也没有听到林如海夫妻的响应。他忍不住问道：“你们看，什么时候让祠堂改族谱啊？”
　　改了族谱，自己的小孙子就真的是林如海的孩子了。林二叔一点都不心疼。因为林如海是林家最有出息的人。有他罩着，自己的孙子未来肯定前途远大。而且林如海攒下的所有家业都会到自己孙子手里，他怎么会心疼呢？林二叔说着，馋涎欲滴地看了这个院子一眼。
　　林如海夫妇怎会不知道他的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又拿出来了那一套赘婿论。
　　“唉！我之前找人给我算过命，我确实是没有父子情缘。如果贸然过继了别人家的孩子，没过几年这孩子被我克死了怎么办？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算了。我们家小囡囡虽然是个姑娘，但是姑娘家也可以招赘婿啊！以后等孩子大了，我们给她找个靠谱的赘婿，天天在我们两口子眼皮子底下生活，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等她再生了孩子，就跟我们林家的姓，这样我们林家就不会绝后了。我们又不用担心姑娘嫁到别人家受苦，也不用担心自家无后，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二叔，我知道你是一片真心为我们两口子好。但是我命中无子，非要过继的话，害了你的孙子怎么办？我们心里会过意不去的。以后您就不要再说这话了！”林如海说道。
　　“那个算命的可能是个骗子，胡说八道的。万一老天命定你跟我的小孙子有父子情缘，这不就错过了？我跟你说啊，如海，赘婿这事不靠谱，还是过继个儿子的好……”
　　林二叔努力地说服林如海夫妇，但是林如海夫妇怎么也不松口。最后他知道铩羽而归。但是林如海夫妇知道，他还会来的。
　　不管是来说亲的，还是来过继的，无非就是看上了林如海身上的官位和林家的产业罢了。林如海夫妇对这一点心里门清，所以对谁都不松口。他们也在努力造人，希望能生个儿子出来，让女儿有个亲兄弟做靠山，这样子才会真的不怕被人欺负。但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好长时间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儿子。
　　“没有就没有。我们不是早就打算好了给孩子招赘婿了吗？”林如海宽慰妻子道。
　　那怎么能一样呢？就算招了赘婿，如果黛玉在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以后他们两口子老了，她被赘婿欺负了怎么办？但是生不出儿子来，也实在是没办法的事。贾敏我忍不住对丈夫说道：“要不，你去纳个妾室吧！”
　　“不要胡说八道！我这辈子有你就够了，绝对不会纳妾的！”林如海赶紧捂住妻子的嘴。
　　不光是贾敏这么说，林如海的上峰和同僚也这么劝他。
　　“你还是纳个妾吧！你敬爱你的妻子，这跟纳妾并没有矛盾之处。纳妾是为了传宗接代。如果有了儿子，你的女儿也有靠了不是？你要是担心妾室欺主，等她生了孩子，就把孩子抱给你妻子养着，把那个妾室远远的打发了去，让她一辈子都找不来。要是怕下人们多嘴多舌透漏了风声，把那些下人也打发走，不就好了？自己养大的孩子，自然跟自己亲。你妻子养的孩子，跟她生的没有什么区别。你为什么这么执拗呢？难道是你妻子不同意？”
　　“不是的不是的！我的内人也这么劝我，是我自己不同意。我总觉得和别人生的孩子，跟我和她生的孩子是不一样的。就算可以把那个孩子抱来养着，但是不让亲生的母亲和子女接触，这事也很残忍。而且这事多多少少都会成为夫妻间的一点隔阂的。就算对方不说，心里未必没事。不是亲生父母间的兄弟姐妹，也未必会处得那么好。更何况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孩子大了，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这事，对他的养母和姐姐真的还能一如从前吗？还是算了！孩子就是要嫡亲嫡亲的才好！”林如海说道。
　　尽管林如海把自己的妻子女儿保护得很好，但是贾敏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她要打理整个林家，要跟各种掌柜的、婆子、丫鬟、小厮打交道，还要跟别的妯娌、太太们交际，说各种话的人太多了，不管是好心还是歹意，由于她一直没儿子，所以所有人都在关心她的肚子，催促她给丈夫纳妾。久而久之，贾敏就抑郁了。
　　黛玉很担心母亲这样下去会出事。因为第一世里的母亲就是这样抑郁着，抑郁着，身体越来越差，心理压力越来越大，最后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身体却不行了，最后孕期染病撒手而去，父亲也一夜苍老，自己的家才会破了。她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她能怎么帮父母呢？
　　这天，黛玉跟着贾敏去庙里上香。黛玉看着袅袅香烟，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从第二天开始，黛玉就每天都跟父母讲述她的梦境。
　　“爹、娘，我梦到我有了个弟弟。特别小特别小，只有我的巴掌大。我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小啊？他说，他因为来我们家来的太晚，所以才那么小的。我又问他，为什么不早点来？他说，他也想早点来，但是他的机遇来的就很晚，没有办法早来。让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养好身体，放宽心，这样他才能顺利地来。不然等他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我们的身体没保养好，就养不住他了。”
　　这时候的人多少都是有些迷信的。黛玉没有办法用第二个世界的思维来开导父母，只好用这种迷信的方式。俗话说，三人成虎。她天天讲，天天讲，自然就有人信了。
　　果然，她连续讲了一个月，不光父母信了，家里的丫鬟婆子小厮们都信了。林如海夫妇刚开始还想过女儿是不是在故意宽慰他们，但是黛玉连续讲了一个月同样的梦境，他们最终还是把这当做了上天的指示。贾敏甚至跟黛玉说：“你弟弟今晚要是再来的话，你就问问他，为什么能给你托梦，而不是给爹娘托梦？”
　　这个问题太好回答了。黛玉第二天就告诉母亲：“弟弟说，入小孩子的梦比入大人的梦容易。所以就入我的梦啦！”
　　林如海是办实事的人，他的心中多少有些疑虑。不是不相信女儿，而是觉得这个事情发生在自己家着实有些匪夷所思。所以他跟黛玉说道：“你在梦里能看清你弟弟的长相吗？能描述出他的样子吗？”
　　“能！我弟虽然人长得比较小，但是长得可好看了！我画给你们看！”小小的黛玉兴致勃勃的铺开宣纸，结合了父亲和母亲的长相优点，尽量画得英气一些，画出了一个精致的小人儿。
　　林如海这下子信了。他不觉得一个小孩能够凭空捏造出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人的长相来。女儿画出来的小人，既像他，也像妻子。肯定是真的梦到过的。
　　林如海喜滋滋地把这幅画装裱好了，挂在了自己的卧室里。还跟妻子说：“看，我们以后的儿子多好看！”
　　贾敏天天看着这幅画，焦虑没有了，心情好了，身体也越来越健康了。为了迎接这个可爱孩子的到来，她必须要把身体养得好好的！就这样，黛玉治好了父母的生育焦虑。
　　其实如果是在第二个世界的话，他们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焦虑的。但是在这个世界，没有儿子的家庭，男主人去世后，所有家产都是会被充公到族里的，也有家族会由族长指定个嗣子继承他的一切，而妻子和女儿的命运如何，真的是鬼才知道了。林如海夫妻的生育焦虑就是源自于此。如果不是面临着这样可怕的后果，以他们夫妻两个的感情，生不生孩子、生几个孩子都是无所谓的事。个人是无法对抗整个社会的惯性的。就算林如海再能干，再得朝廷重用，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