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穿越重生后》风棠一梦

168、交涉

　　石七婶哭得呜呜咽咽地，边哭边喊着：“我女儿命苦啊！”
　　周围的村民群情激奋，都围着柳连说他必须负责。柳连窝了一肚子的气。他空有一身漂亮的拳脚功夫，却不能对着大家伙儿出手。他可以对歹徒狠辣，对罪犯凶狠，但是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们，却施展不开手脚。他现在的工作，可是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啊！
　　柳连不得不委曲求全，好声好气地从车里把石七叔家的黑妮儿从车里叫出来，交到石七叔手里，道：“您老看看，您的女儿好好的，在医院住了几天。我就白天去给她安排下吃的喝的，问了一下病情。绝对没有做过分的事。不信你问问她！”
　　石七叔自然知道自家女儿是不会有问题的。他根本没打算听女儿说话，直接把黑妮儿往身后一推，继续碰瓷道：“我这个爹在呢，哪轮得到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开口？我们石子村的风俗就是这样的。姑娘家的手被男的拉了，还离开家去别的地方住了几天，这谁说的清楚？你今天必须答应把她娶了，要不然这事儿没完！”
　　“石七叔，医院都是有监控的，您要是不信，我们可以去调监控。”
　　“甭跟我提什么监控！监控有什么用？就算在病房里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那么在病房外呢？在路上呢？孩子被你带走的时候都晕了，她自己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哪里说得清？反正我家丫头的名声已经坏了，以后也嫁不出去了！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个说法！”石七叔在门口的大石头上敲了敲旱烟袋，叼在嘴里狠狠地吸了两口。爽啊！
　　这……路上是柳连自己在开车，没有旁证，这样说的话，他还真的没法说清楚了！
　　黑妮儿听到自己的父亲说自己名声坏了，没人要了，少女心性受到了冲击，“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周围的村民趁机又是一阵口诛笔伐。
　　柳连见有理说不清，干脆一个电话把石子村的村长喊来了，让他帮自己说话。毕竟那天他救黑妮儿的时候，村长也在场的。
　　没想到村长也是没原则地帮石七叔家的。他拍着柳连的肩膀道：“你呀你，这事儿不管怎样，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们村子的风俗就是这样。黑妮儿虽然长得不是很好看，但是俗话说‘女大十八变’，没准儿结了婚过几年就变好看了呢！关键是这丫头是真的勤快，小小年纪就把家里的活儿都挑起来了。以后很定能把你照顾好的！你吃不了亏！你要是非不娶她，她跳楼了怎么办？”
　　柳连看着石七叔家粗糙简陋的一层小楼，这就算跑到土墙上跳，也最多崴个脚吧？墙下面的院子里就种的蔬菜，土是松软的。可能会摔个嘴啃茄子？
　　村长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赶紧改口道：“我说的是跳井，跳井哈！”
　　石七叔提前跑到他家里求了他半天，还借钱买了两条烟给他，他不好意思不帮他啊！
　　“老村长，石七叔不懂法律，您可是应该有些见识的。按照我国的法律规定，女孩子没满二十岁是不能嫁人的！黑妮儿这才几岁啊！初中还没读完呢吧？她根本就嫁不了人啊！”柳连把失望都堆在了脸上。
　　“没事儿，我们村子里不认这个！把大家伙儿请到一起吃顿宴席，把对父母的称呼改一下，这事儿就算成了！不用管法律不法律的。我们大家伙儿认就成！”石七叔说道。他就不行了，办完了酒席，这小伙子还能跑到天涯海角他找不到的角落去？
　　“不行不行，违法的事儿不能做！”柳连坚持道。
　　“这样吧！你呢，先跟黑妮儿把这事定了，办个订婚仪式。等到年龄了再结婚。这样老七也好接受一点。”村长说道。
　　柳连当然不肯接受。双方对峙了很久，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渐暮，月亮露个头，都没商量好这事。周围来帮腔的人陆陆续续都想要回家了，柳连还一口咬定不能做违法的事情。
　　“你不答应，你今天就别走了！”石七叔发狠道。
　　不走就不走，反正不能答应！最后柳连被安排住在了石七叔家一间没人住的小破房子里。为了防止他逃跑，村长还把他的车钥匙带走保管了。
　　好巧不巧地，这天晚上晴转阴，还下起了小雨。房子屋顶是稻草和瓦片铺就的，时间久了，总有破损的地方。床中间的屋顶上嗒吧嗒地往下滴雨水。黑妮儿怕他饿着，还从厨房找到了一个硬馒头，偷偷给他送过来。
　　“妮儿，你初中读完了吗？”柳连接过馒头，趁机问她道。
　　“没有！我爸妈说女孩子读书没用，我初一上了一半的时候，就不让我读了，让我回家帮家里做事！”黑妮儿摇了摇头，落寞地说道。
　　“初中是必须读的。你爸妈不知道吗？”柳连皱着眉毛问道。
　　父母知不知道这个问题，黑妮儿不晓得，也不敢问，但是她知道村子里很多女孩子都是这样的。于是她脆生生地说道：“我们村子里很多女孩子都不读书的。我爸妈说能让我读完小学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想不想继续读书？”柳连问道。
　　“想！”一说到读书，黑妮儿就两眼发光，甚至骄傲地跟柳连说道：“老师说我可聪明了，经常夸我，还说我以后一定能考上大学的！我们村子里还没有出现过大学生呢！可是……”
　　黑妮儿失落的眼神看得柳连一阵心疼。农村的女孩子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啊！她还这么小，怎么能就这么被安排着嫁人呢？
　　于是柳连跟黑妮儿说道：“你跟你父母说我要跟他们聊聊。我会说服他们让你上学的！”
　　“嗯！”黑妮儿高兴地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石七叔就来了。他以为柳连想通了，脸上还带着笑意。
　　柳连却没有跟他直接谈话，而是当着他的面，拿出一个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是给石岩县劳务局局长的。他请了个假，说今天有事困在石子村了，回不去，明天不能按时上班，请了个假。
　　石七叔的脸都黑了！他明明收了他的手机的，就想把他困在这里。没想到他表面上乖乖地把手机给他了，私下里还藏了一个！但是柳连长得挺高大的，他也不好搜他身，只能明着要。他要是故意藏着不给，他难道还能抢吗？即便大部分情况下城里人都没农村人力气大，可是他比自己高一头多呢！他可没自信一定能抢的过柳连。
　　何况他是想要女儿嫁给对方的，万一真的打起来了，这亲事还能成吗？岂不是弄巧成拙？
　　柳连没有去看石七叔变幻的脸色，挂了电话后，又接着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这是长岭乡镇长的电话。寒暄几句后，他直接奔入主题，问长岭乡的年轻人的教育问题，是不是还有义务教育没读完的情况？对这种涉嫌违法的问题，有没有好的解决方式？柳连到各个村镇来调查情况，县上都是给下面的人打过招呼的。镇长自然得给面子，好好回答。电话最后，柳连说自己在石子村遇到了个女孩，家里人不让她读书，目前在家里呆着。镇长自然说要好好核实情况，保证每个该读书的孩子都能入学。
　　柳连满意地挂断了电话。他打这两通电话主要是给石七叔看的，给他个心理震慑作用。看，我不是走不了，也不是找不到人来帮我，只是给你面子不愿意撕破脸。他没跟长岭乡镇长直接说自己说的人是黑妮儿，这在石七叔眼里也是故意给他留了情面的。
　　他知道，他是困不住这个年轻人的。但是就这样算了，他怎能甘心？石七叔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眼珠子转来转去的。
　　“石七叔，黑妮儿的教育问题，不能再拖了。女孩子教育是很重要的事！”柳连主动开口道。
　　“你要是把她带回家，你想怎么安排怎么安排，我们绝不说二话。你要是喜欢读过书的女孩子，就让她读书，我们不会反对的！”石七叔还硬着口气道。
　　“石七叔，您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柳连温和坚定地道。
　　“怎么不可能？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要她，我们家也没脸留着她了。她以后是生是死，你就看着办吧！”石七叔发狠道。他是不能真的拿这个小伙子怎么样，但是赶自己家女儿出门，别人总管不到他吧！他这么年轻，还操心黑妮儿的学业，难道真的能看着自家闺女没人管没人要，无家可归去？
　　“石七叔，黑妮儿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好好养她是你们的责任。你们会得到好的回报的！”柳连继续耐心地劝道。
　　“闺女都是别人家的！什么回报不回报的我们不管，别让我们在村子里抬不起头就行了。反正你要是走的话，就带着她一起走吧！我们也不要你彩礼钱了！你自己看着办！”石七叔耍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