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觉悟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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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觉悟之心
Reborn没有阻止白兰说出那一切，甚至他也没有对纲吉隐瞒他所知道的消息。
因为如今的沢田纲吉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首领了，现在作为他的家庭教师，Reborn也是时候让他认识Mafia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了。
将纲吉培养成一个合格的黑手党首领，这是Reborn来日本的目的。
“候补继承人自小被暗杀”的故事在Mafia非常典型，只是更多的与费德里科相似的人在还没成长之前就被杀死了，而能活下来的那一小部分人，心性和能力都得到了极大的锻炼，他们往往能成为笑到最后的人，并且激进极端——单纯善良的人活不下来。
从这个方面看，费德里科绝对是个罕见的例子，好不容易成长起来，一切都唾手可得，他却挥挥手没有半点兴趣地离开了。
这也是Reborn为什么想将费德里科拉入纲吉家族成为门外顾问的原因。
门外顾问是家族的二把手，在有些情况下甚至有着与首领同等的权利。哪怕守护者背叛了门外顾问也不能背叛，否则家族必然面临重创，因此选人必须慎之又慎，尤其当首领是性格温和的纲吉时。
费德里科是彭格列血脉、经受过门外顾问继承人培训、和家族成员及同盟成员关系良好、无党派、实力强大、头脑聪慧、深谙Mafia世界的情况，最重要的是……他对彭格列没有野心。
他是自愿放弃继承彭格列的，所以基本是不会出现篡位以及门外顾问分权的事情。
简直没有比这更适合的门外顾问人选了，甚至连Reborn自己都不行。因为他对纲吉的家族影响太大了，他成为二把手只会干扰首领的选择和削弱首领的影响力，所以他可以继续做纲吉的家庭教师，给予他教导和指点，却不适合沾染和插手彭格列的权利。
当然，Reborn一点也不想当自己废柴弟子的下属也是重要原因，他的本职可是独来独往的杀手。
为此，Reborn在看过未来资料之后非常感叹，蠢纲居然走了狗屎运拐了个这么完美的门外顾问回来。
事实上，这位伟大的家庭教师至今不知道十年后彭格列十代与其门外顾问的关系，毕竟十年后的沢田纲吉死去，费德里科就是家族最高掌权人，下封口令修改资料完全是轻而易举。
要是Reborn知道了这件事，大概就不会这么坚定地选择费德里科了吧？
话题说回来，Reborn虽然只是将Mafia黑暗的一角揭露出来而已，但对于从小在和平生活中普通长大的纲吉来说却并不是那么容易消化的。
纲吉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与大家解散回到家的了，他茫然地站在家门口，被复仇者打伤的父亲坐在客厅里像是在等他回来，被父亲受伤吓晕的母亲把一切当做的幻觉，依旧带着温暖的笑容在做家务。
“哦！阿纲回来了！”家光连忙向他招手，“我听都Reborn说了，你干得很漂亮，不愧是我的儿子啊！”
“爸爸……”
“嗯？怎么了？Reborn他们还活着啊，你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家光哈哈笑着，试图让纲吉也轻松起来。
纲吉看了看他缠满绷带的腹部，“Mafia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
家光的神情一秒正经，他看了眼远处正在拖地的奈奈，声音变得低沉而又威严，“到院子里去说吧，是Reborn和你说了什么吗？”
两人坐到庭院的走廊上，将连通客厅的玻璃门关上，以防被奈奈听到他们的谈话。
“Reborn他们说……”充满茫然地纲吉将先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明白了，你也到这种时候了啊。”家光闭上眼思索一秒，“那么你是觉得费德里科利用迪诺和Xanxus的行为不对吗？”
“不是！”纲吉连忙反驳，“骸当初接近我也是为了夺取我的身体，可他现在还是成了我的同伴。我相信费德里科对迪诺桑和Xanxus的友情是真的，既然这样，是出于什么目的结识的就不重要了。更何况，如果不这样，那时候的费德里科根本活不下去吧？”
家光露出了个笑容，接着有又问道：“你说的没错，既然这样，你在苦恼什么呢？”
纲吉皱起眉，“我无法接受的是……那个时候的费德里科只有四岁，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杀一个四岁的孩子呢？他们怎么能下得去手？”他完全无法想象整日笼罩在死亡阴影里的费德里科是怎么长大的。
家光叹了口气，转过头面对着庭院里的树植，好一会儿才说道：“不只是Mafia，其实在社会上也是一样的，在有力的竞争对手成长起来之前下手，只不过在Mafia世界人们更加无所顾忌罢了。”
家光摸了摸受伤腹部，犹豫许久还是说道：“其实，我也经受过多次暗杀，可以说，每时每刻都有人想要我死。”
“Reborn也说过……”纲吉咬住下唇，“既然如此，爸爸你为什么还要做Mafia，回来陪我和妈妈不好吗？”纲吉一直无法理解这一点，他已经原谅了父亲常年在外无法顾家，可这不代表他没有埋怨过。
家光把手放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他那柔软的棕发，“你知道彭格列的前身是什么样吗？”
“是……自卫团。”纲吉点点头，“我看到过初代的记忆。”
“没错，即使现在的彭格列已经成为了Mafia，我们也依旧守护着我们的民众和成员。”家光露出一个歉意地笑容，“抱歉，作为一个父亲我或许很失败，但我想我应该还能算是有一个成功的首领。”
纲吉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静静地看着父亲，半响，问道：“哪怕不在家，爸爸也依旧保护着我和妈妈吧？”纲吉从费德里科想到了自己，如果不是有人将所有危险都挡住，他大概也会落入费德里科那样的境地吧？
“嗯。”家光重重地点了下头，“只有我变得更强我才能够保护好我心爱的妻子和儿子啊。”
“爸爸……谢谢。”
“为什么要道谢，你是我的儿子，爸爸保护儿子，这不是应当的吗？”家光勾住纲吉的脖子，爽朗地笑道。
之后，纲吉回到房间，先前不知道去哪儿了的Reborn也从窗户跳了进来。
“哟，蠢纲，看起来心情好一点了？已经能接受Mafia了吗？”
“Reborn……”纲吉端正地跪坐在Reborn的面前，“我果然还是不想当Mafia。”
Reborn的双眼看着他，“你是认真的吗？”
或许是Reborn的询问让纲吉感到平等，他也很认真地回道：“为了欲望，连四岁的无辜孩子都要杀死，还有……骸他们遭受的人体实验，我不想成为这样的Mafia。”
“蠢纲。”
“嗯？”纲吉刚回复，就被Reborn用列恩变成的扇子拍了一下，“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纲吉疑惑地看着他。
“你所说的事情，其实都是九代明令禁止的。”Reborn为他讲解着如今Mafia的情况，“你知道为什么九代一直支持你成为十代吗？”
“额……因为费德里科先前假死，后来又不愿意接任，所以彭格列血脉的就只有我了？”纲吉忽然有一种会被打的感觉，于是连忙补充，“继承式前（九代）爷爷说是我能继承彭格列的意志，让彭格列恢复他本来的样子？”说实话，纲吉很怀疑这种说法。
“没错。”列恩变回了原样，看样子Reborn还算满意他的回答，“九代年事已高，很多事情都有心无力，他的威慑力已经日渐下降，阳奉阴违的Mafia越来越多，所以才会有艾斯托拉涅欧的人体实验。”
“但如果是更年轻，拥有更多可能性的你……”Reborn看着纲吉，“能做到的事情就多了。”
“我能做的？初代和（九代）爷爷说繁荣还是毁灭都随我，可就算我毁了彭格列，像骸和费德里科那样的事情还会存在吧？”
“当你成为彭格列十代，你就是Mafia教父，你能制定Mafia世界的规则，无论是严令禁止人体实验，还是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又或者你想毁灭所有黑手党……”Reborn认真地看着他，“这就是力量至上的Mafia世界，这就是强者的权利。”
——只有我变得更强我才能够保护好我心爱的妻子和儿子啊。
爸爸……
纲吉想到了父亲先前说的话。
“让我再想一想吧，Reborn。”纲吉抱着头苦恼地说道。
“我知道了。”Reborn压了压帽檐，抬脚朝门口走去，离开之时留下了一张纸条，“这是费德里科的电话，他以前也是候补继承人，对彭格列的了解也比较多，我想你可以试着问问他。”
只剩下纲吉一个人的房间里，他拾起那张纸条，看着上面的号码，神色犹豫。
良久，纲吉还是拨出了这串数字，“费德里科先生吗？我是沢田纲吉？”
另一头的费德里科有些惊讶，“沢田？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难道是彩虹之子的事情还没解决？以及，你怎么又叫我‘先生’了，我说过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啊，不是彩虹之子的事情。”纲吉连忙摆手，“只是我有点问题想问你。”
“是吗？请问吧，如果能回答，我知无不言。”
纲吉吞吞吐吐地问道：“费德里科讨厌彭格列吗？”
“讨厌？”电话那头的费德里科笑了，“我为什么要讨厌彭格列，就因为我不想当继承人？”
“因为暗杀……”纲吉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戳到了费德里科的伤心事。
电话那头的费德里科轻笑出声，“这个啊……我完全没有必要讨厌彭格列啊。小时候确实有很多人想要除掉我，可彭格列也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我，还给予了我最高等的教育和待遇，如果没有彭格列的庇护，我兴许早就成了别人台上的实验品了。彭格列是我外祖母的，后来是老师的，他从来就不属于我，能得到这样的帮助我应当感激才是，为什么要为几个蠢货而去讨厌向我伸出援手的人呢？”
正因为他感激着彭格列，所以他就是假死离开，也从没有忘记要回报恩情。
“是这样吗？”纲吉有些惊讶。
“是啊，难道我的话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不，我只是没想到费德里科会说出这样的话。”尽管纲吉不认同白兰说费德里科是个可怕的人，但那些言论还是给他带来的一定的影响。比如纲吉从没想到会利用迪诺和Xanxus保护自己的费德里科会说出这番话。
“对不起。”纲吉为自己的想法向他道歉。
费德里科有些莫名其妙，“这又不是什么值得道歉的话。”
“费德里科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呢。”纲吉说道。人总是贪得无厌的，就像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一样，处于同样的境地能和费德里科一样想法的人终究是少数。
费德里科沉默片刻，“你又在说些奇怪的话了。”
由于刚才费德里科的回答，纲吉感觉他在费德里科面前放松很多，“费德里科觉得彭格列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哪怕费德里科是八代的外孙，九代的弟子，面对这个问题也思索了许久，“仁慈的老人吧……”
“像是在说九代爷爷？”
“都一样，老师是彭格列的BOSS，他就代表着彭格列。”
“仁慈的老人。”纲吉轻喃着这个词汇，若是先前，他一定听不出费德里科的言外之意，可在Reborn的点破之下，他觉得他似乎察觉到了费德里科话语外的意思。
因为仁慈，所以底下的人才敢放肆，才敢一次次做着被禁止的事情。
因此年老，所以会忽视很多地方，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
纲吉一瞬间想到了电视上一些反应现实社会问题的电视剧和广告，他想起了那些被不良少年啃老的老人，想起了那些轻易就被诈骗的老人。
现在的彭格列就是那样的吗？
纲吉不禁将彭格列代入其中。
——繁荣还是毁灭，都随你的便。（初代）
——如果是纲吉君你的话，说不定可以让彭格列恢复它本该有的样子。希望你能摧毁目前的彭格列。如果你能早一日继任，你所不希望看见的战争、互相残杀就能早日消失。（九代）
——当你成为彭格列十代，你就能制定Mafia世界的规则。（Reborn）
纲吉想起了他们说过的话，那一句句对他来说都是不得了的重压和责任，明明他只是个普通的中学生啊！
“费德里科为什么不愿意继承彭格列呢？”纲吉又问道。
“我不合适，也没兴趣去延续一个Mafia。”费德里科回答他，“至少，我想我无法成为外祖母和老师希望看到的继承人。”
延续Mafia。
毁灭彭格列。
“……谢谢你，费德里科。”纲吉的声音变得清亮起来，他似乎揭开了心中的迷雾，“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费德里科微愣，随即反应过来，“看样子你似乎做出了不得了的决定，加油吧，沢田。”
“那个……”纲吉忽然喊到，“费德里科能不能也叫我的名字呢？”
“纲吉？”费德里科试着叫到。
“嗯！”纲吉连连点头。
“那么再见了，代理战已经结束，我也该回去了。”
“意大利吗？”
“不，我已经不是Mafia了，我现在生活在新的国都，我有自己的工作需要完成。”
“这样啊。”纲吉有点遗憾，可他也确实想起来费德里科早就脱离Mafia了，“再见，费德里科。”
“有缘再见，纲吉。”
沢田家，晚饭之后——
Reborn注意到纲吉的神情变了很多，心里有些惊讶，“已经和费德里科谈过了吗？”这个变化比他想象的快很多，他还以为蠢纲要一周才能想明白呢。
“嗯。”纲吉点点头，“谢谢你，Reborn，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你的决定是？”
“我想保护大家！”纲吉的看着手上的彭格列齿轮。
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像九代和Reborn所说的那样救下很多人，可至少他的同伴他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就像父亲那样，保护大家。
Reborn的嘴角勾起，“觉悟还不错嘛，阿纲，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哦。”
“其实……我感觉压力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还有责任也好重……”纲吉挠挠头道，“Reborn，我真的能行吗？我就是个普通国中生啊。”
“哼！”Reborn跳到纲吉肩膀上，“说什么丧气话呢，蠢纲，你忘了我的任务吗？不把你教导成合格的首领，我可不会离开。”
“Reborn……”纲吉一脸感动地看着他。
“你还差得远呢，蠢纲。既然已经做下决定了，那接下来要好好努力哦，我可是要动真格的了。”
纲吉咽了咽口水，颤抖道：“动、动真格？”
“没错。”Reborn从口袋里摸索出两张照片，“那么首先是——选出彭格列十代夫人吧！”神经绷得太紧可不好。
“诶诶诶？！”纲吉吓得一个踉跄，“你在搞什么啊！”把我的感动和紧张还给我！
“据我所知，十年后的你可还是单身呢，作为一个MafiaBOSS，实在是太逊了。”Reborn把两张照片举到纲吉眼前，“顺带一提，我已经有四个情人了。”
“哇啊，为什么是京子和小春的照片！”纲吉脸上一红。
“难道你喜欢的是库洛姆？”Reborn又拿出一张库洛姆的照片。
“才不是啦！”纲吉连忙撇清。
列恩变成了枪支被Reborn握住，上膛，“快点挑一个吧，然后拼死去告白。”
“啊啊，不是吧，又要死气弹？！”纲吉连连后退，“我才不要！”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京子的吗？”
纲吉的眼神微暗，“可是，如果我成为彭格列十代，我喜欢的人一定会遇上危险的吧？”他想到了未来战的时候，京子和小春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却因为他卷入了那么危险的战斗之中。
那一次他及时赶到了，可下一次呢？如果他在意大利，京子在日本，他还能及时赶到吗？
“Mafia世界有规定，不得向家属下手。”Reborn解释道。
纲吉还是摇摇头，“妈妈那时候不一样被袭击了吗？而且，能违反九代爷爷的命令去暗杀四岁的费德里科、以及做人体实验的那些人，真的会遵守这样的规则吗？”
Reborn看着他，忽然放开枪，让列恩爬回他的帽子上，“算了，随你吧。”
蠢纲真得是长大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觉悟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