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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微服私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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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月感动地不行,声音都带了哭腔:“谢主隆恩!”
唐时含笑道:“呵呵,别那么客气,朕要去军营避难,你也跟着,而且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徐斯点头附和道:“没错,只有这样,主谋才会漏出马脚。”
是以,唐时决定将计就计了。
摄政王贺霆既然出了这个计谋,哪怕唐时怀疑,也必须要去军营走一遭。当然,这走一遭也得搞点小动作。他很期待大家发现结果时候的精彩表情。等那个结局定下后,唐时只想大问一声:“谁说朕是昏君?”
事情商量妥当,唐时还有点不放心。有个人,让他很是牵挂。
谁?
摄政王阁下!
唐时招招手,看着走到殿下的徐斯,慢慢道:“徐爱卿啊,天牢多加派些人手吧。”
徐斯莫名道:“皇上,您不是说不必派人看护,免得死伤无辜。”
唐时眼睛一瞪,脸色一寒:“按照朕说的做。”
徐斯不敢反驳,立刻低头单膝跪地道:“喏!”
他拿不定唐时的想法,只能执行。
等徐斯离开后,时安殿里只剩下了蔓月跟唐时。
唐时对蔓月挥挥手,轻声道:“来,到朕身边来。”
蔓月心中莫名,但还是按照唐时的吩咐走到他身前。
唐时看向蔓月,好奇地问:“以你的武功,连朕都打不过,谁给你的勇气来刺杀朕?”
蔓月俏脸一红,原本因这几日折腾偏瘦的娇躯抖了抖道:“皇上,妾身实在是被逼无奈,但于心不忍,所以,并未尽全力。”
唐时眉毛一挑,不服了:“你若这样讲,那就跟朕用全力来比一下。”
蔓月吓得花容失色,连声道:“不敢不敢。”
唐时不给她不敢的机会,嬉皮一笑道:“恕你无罪,朕要出手了。”
说完,飞起一脚,直奔蔓月面门而去。
蔓月眼睛闪过一丝纠结,最终还是侧身躲过,并且一把抓住唐时的脚踝,轻轻一拉便将唐时整个人制住。
唐时尴尬了,脚在蔓月的掌控下,悬在半空。他一个脚踩地,重心严重不稳,摇摇晃晃仿佛随时可能倒下的样子。看起来,姿势十分滑稽。
蔓月怕唐时怪罪,轻轻把手松开:“妾身冒犯了。”
唐时这才得以双脚着地,长舒了口气。他看向蔓月,就跟捡到了宝一样,欢喜道:“想不到爱妃武功如此了得,怪不得这人会委派爱妃来杀朕,是朕错了,还以为爱妃是能力不济,当真是可笑。”
蔓月跪在地上负罪道:“皇上,妾身该死。”
唐时看她误会了,忙把她扶起,和颜悦色道:“蔓月,从今天起,朕就当你是亲妹妹一样,你把朕当哥哥如何?”
蔓月更是吓得魂都快飞了,连连摇头说:“皇上,妾身不敢,求皇上饶命!”
一看她接受不了,唐时也察觉到自己心急了。他想了一会,语气放缓,慢慢道:“蔓月,是不是非要朕去命令你、强迫你,你才肯就范啊?”
蔓月迎着唐时真诚的目光,最终妥协,微微欠身,柔柔唤了一声:“哥哥。”
唐时立刻喜笑颜开,虚扶起蔓月道:“好妹妹,哥哥真开心。在这危机四伏、冷酷无情的偌大皇宫,总算多了一个亲人了。不过,只有我们二人时才可这么称呼,平时你依然是朕的爱妃。”
蔓月乖巧地点头应下:“知道啦,哥哥。”
模样俏丽活波。
这一刻,唐时眼里的蔓月,才真正是她自己。平时里那个端庄无趣的娘娘,只是伪装的假人罢了。
蔓月给唐时带来的震撼很大,他第一次觉得真心相待如此快乐。
他开心地像个孩子,拉着蔓月不停聊天。两人从小时候各自的囧事,一直聊到长大后对世俗的各种不满。
虽然一开始,唐时的亲昵带有目的。他为了让蔓月真心保护自己的安全,才给了她一个不寻常的身份。但随着慢慢接触、了解后,他发现自己无法坚持这个目的了。好多时候他都真把蔓月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她让他想起了儿时自己的样子。那时候的唐时还不是皇子,更谈不上什么太子。他只是汤都城里牡丹园里的野孩子,在无数干妈的宠溺下,无恶不作、上房揭瓦。
唐时没的选择,因为从他记事起,他的家就在那里。他的母亲是牡丹园的主人。草民们,管她的母亲叫老鸨子。他母亲不但让别人用身体赚钱,自己也同样用钱养了无数男宠。
唐时小时候母亲几乎没有管过他,就是要钱花的时候,可能是母子两人说话最多的时候。但不代表他不想亲近这个母亲。唐时曾偷偷观察过母亲,可每次都看见她跟无数个面容较好的小男人们在池水里嬉戏打闹,或者在软床上喝交杯酒。她活的肆意而风情。然而这一切都停留在他十三岁那年——母亲突然在跟男宠们寻欢时暴毙。
牡丹园的人说她是劳累过度而死,可他明明看到母亲七窍出血、死状可怖。
这件事给唐时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他有一段时间疑神疑鬼,怀疑有人要杀他。他开始去查母亲的死因,竟从母亲的好友口中得知是皇上害死了母亲。
唐时不信,觉得皇上八竿子打不到,为什么要害她?根本没有理由!直到有一天,一个太监把他接到了宫里,他被迫跟皇上父子相认。
唐时这才知道,一直不存在的父亲,原来就是深宫里的九五至尊。
蔓月推了推唐时,唤道:“哥,你怎么了?”
唐时眨眨眼,把溢出的泪水隐去,轻笑道:“太开心了,我是有妹妹的人了。”
发现唐时把‘朕’称都去掉了,蔓月也感动地红了眼,抿唇笑道:“哥,我全家人的性命就靠你了,一定要救救他们。”
蔓月虽是老皇帝的妃子,但实际年龄不过十八,比唐时还小两岁。二人兄妹的感情能建立这么快,跟这也有很大原因。
唐时摸摸蔓月的头,宽慰她道:“哥答应你,不会让他们受伤的。”
蔓月点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拧着秀眉问:“对了,哥,你为什么要怀疑摄政王呢?我从没有说过他是幕后主谋啊!”
“傻丫头,哥如果不这样说,怎么能引出幕后真凶呢?”唐时停顿了下,接着问:“小月,你跟哥说,到底是谁胁迫你来杀我?”
蔓月沉默了一会,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哥,你不会因此才跟我结为兄妹吧?”
唐时一愣,随后笑道:“哈哈,当哥没问,你别为难。”
蔓月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最终睁开双眸,低声道:“是我得寸进尺了,能有这样的殊荣,就算是我想的那样,也值了。”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哥不提了。”唐时拍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从今天起,哥的性命就交给你了。哥不求长生不老,但求死在你的尽心尽力下。”
这话什么意思,蔓月再清楚不过了。他是在说,只要她蔓月尽力,即使他死了,那也甘心。一个帝王,能够对她说出这种话来,要么是这帝王疯了,要么便是他用情了。
虽然唐时说的平淡无奇,但蔓月听得心中翻江倒海般震撼。
“哥......”
唐时咧嘴一笑:“哎!”
人与人,没那么复杂,不是吗?
翌日,一切收拾妥当,准备出发。
临行前,棠溪吵闹着要去。
唐时深知此行凶险,一番好言宽慰,才安抚了她。
但她看着陪同前去的蔓月,眼中的敌意是如何也掩盖不住了。
唐时看出她在妒忌,也很无奈:自己是皇上啊,嫔妃多不是正常嘛?何况他对蔓月确实没什么心思,毕竟已经认了妹妹。可这是两个人的秘密,不能告诉多余的人。哪怕这个人是发妻棠溪,那也不行。
宫里安顿的差不多了,唐时一行人便出发了。
很轻便、很简洁,一行只有三人:唐时、徐斯以及蔓月。他们一个护卫、一个士兵都没带。用唐时的话来说,这叫微服私访。不过,说是微服私访,但三人就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还略微有那么点鬼鬼祟祟地离开了皇宫。
这是唐时当上太子后第一次离开宫里,出来的一瞬间,全身抑制不住的舒爽,就差大呼一声:这是自由的感觉!
唐时换上一身富家公子的锦兰色长袍,行走间依然掩盖不住皇者之气。至于蔓月,则女扮男装,文雅俊秀。而徐斯还是那副老诚的打扮,灰色长袍加身,一副憨厚管家的模样。他们这样的全新组合,在街道上也引来了不少百姓的侧目。
唐时视而不见,跟乡下人进城,一路走走停停、玩玩闹闹。直到出了汤都城,才感受到了一丝安静。
城外人烟稀少,唐时几人骑着骏马,便朝飞龙军所在的军营疾驰而去。
这一去,他算好了时间,半个月不多不少。等他回来,一定是把凶手伏法,并且正式登基。
望着远处一个黑漆漆小点的军营,唐时骑在马上,长啸一声:“威武的军营,朕来了!”
如果连小小军营都征服不了,何谈征服整个天下?
不管能力如何,梦想总得有的,不是吗?唐时自恋地感慨道。
这一路,只有天空的白云同行。
等他们风尘仆仆来到军营后,才发现一个很严重的事情:站岗的士兵不让他们进,而他们又没带什么文书。
刷脸不好使,让徐斯很生气。他藐视地说:“你不够资格跟我说话,快让鹿啸天出来!”
站岗士兵手持钢刀,一脸凶悍,目露鄙夷:“呸!还见鹿大将军,你是太子啊,说见谁就见谁?”
一旁的太子唐时:“……”
他差点就承认了:对啊,我就是太子。
太子唐时是理解这士兵的,毕竟阎王好斗,小鬼难缠。只是某些人似乎跌了面子,有些不痛快。比如徐斯。他当着唐时的面,被一个小兵撅的体无完肤,气得脸红成了猴屁股。
徐斯扬起拳头,警告道:“找打是不?知道我们是谁吗?我身后的这位......”
眼看他要搬自己撑场面,唐时立刻制止道:“咳咳!”
徐斯明白唐时的意思,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