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相思樱

34、恶魔的眼泪

　　可塔从Destiny处跑出来，他活了这么久，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他拼命奔跑着，脑海里却只有混身是血，表情痛苦的Destiny，突然，他撞到了前方的一个人：
　　“哎呀！！”因为惯性，可塔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
　　“没事吧！”被可塔撞到的人问。
　　“没什么，”可塔揉揉被撞痛的鼻子，看着那人，“是你！”他认出了这是之前在珊瑚那里见到的那名黑发男子，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很久以前好像见过他，他注意到提尔的衣服上也是血迹，和Destiny的情况很像，“奇怪。”他嘀咕了一句。
　　不过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可塔挂念着Destiny的伤势，向提尔道：
　　“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提尔叫住了可塔，“她已经没事了。”
　　“你怎么知道？”可塔站住脚，奇怪地问。
　　提尔没有回答，只是惨淡地笑笑。
　　我们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诅咒啊！没想到咒力竟这么强，还有那么远的距离，身心的巨痛就已经不堪重负，莎丽斯，对不起，明明在龙神面前发誓要保护你，没想到伤害你最深的人竟是我！！
　　刚才的那一幕至今在提尔脑中挥之不去，莎丽斯的眼眸还是如同神代时一样的清澈，可是现在的他，没有资格再像以前那样对她伸出双臂了——靠近她，只能让她痛苦，莎丽斯身上不断溢出的血，像扎在他心上那一根一根的针，当时他真的，真的非常想冲过去抱住她，可是他不能，不能这样做！！这样只会伤害她……所以，他只能选择离开。
　　难道连守望她也是一种奢侈吗？
　　“想不到你真的修炼成功了，”提尔感叹道，“你姐姐也还好吧？”
　　“啊——！！”可塔如梦初醒般地大叫，“我想起来！！我想过来了！！你就是以前帮助过依比拉公主的人，你怎么还活着？你真的是人类吗？！”
　　“可塔，”提尔蹲下身，直视可塔的眼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好啊，什么事？”见到提尔，可塔倍感亲切，虽然当时他还只是一只猫，但他十分清楚，若没有提尔的帮助，依比拉难逃命运的摆布，她也根本不可能幸福地过后下半生。

　　恶魔的城堡
　　珊瑚坐在二楼的窗台上，失神地望着已经荒芜、杂草丛生的庭院，回想着以前与提尔经历的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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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代，人界
　　在被提尔从天帝的魔爪救出的珊瑚对提尔的意图不明，对他还抱有很高的警惕，在提尔救出他，将他带到人界后，他对还抱有敌意：
　　“为什么救我？”
　　“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呆在那样的地方，”提尔知道他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对他毫不客气的语气并不在意，相反还很严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他蹲在他面前，看着他，“你是没有罪的，即便你拥有着令人生畏的血统，但我还是想救你。”
　　“为什么？我是连父母都憎恨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救我？”他的声音柔和了一些，眼里嚼着晶萤的泪水。
　　从他有记忆开始，父亲就以折磨他为乐，母亲则以憎恨的眼神瞪着他，她从来没有抱过他，没有对他说过一句温暖的话，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不敢问，这也是他第一次问别人问题，也是第一次有人耐心地回答他。
　　“神与魔的孩堤时代与人类无异，我会把你交给人类，请他们照顾你，也希望你能在人界学会你在天界学不到的东西，”提尔轻轻拭去他眼里的泪水，“眼泪这种东西不适合男孩，以后不可以再哭了，知道吗？”
　　“嗯。”他点点头。
　　“待你长大一些，我就将你带回海龙宫，现在要委屈你了。”
　　“谢谢你。”他小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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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战那天，海龙宫
　　“王，叛军已经到天宫城外了，您还是跟王妃离开吧！”亚伯的军队已经杀到了天宫的外面，海龙族里也一片混乱，他们当然不知道亚伯的军队之所以有今天，也完全是提尔的功劳。
　　“我海龙族是世代守护着天宫，我不能就这么离开。”
　　“可是，王……”
　　“王妃，她还没醒吗？”提尔插开话题。
　　“喝了药，还在睡呢！”长老不知道那药是提尔特意为莎丽斯准备的，只以为是安胎药。
　　“嗯。”一想到从此就离开深爱的莎丽斯，提尔的眼眶有些发热，“王妃醒来，你告诉她，我，爱她，永远——”心碎的感觉迅速从胸口处漫延开来，提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莎丽斯的寝宫一眼，他甚至没有勇气对莎丽斯说声“再见”，就狠心离去。
　　就在提尔要离开海龙宫时，一直看着这一切的珊瑚从暗处奔出，拦住他的去路，大声喝问：
　　“为什么？”
　　“珊瑚？”提尔不知珊瑚所问何事。
　　“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你再清楚不过了！！你为什么还要护着他？！”珊瑚责问。
　　“在我第一天进入天宫的时候，天帝的养母就借由神杖的力量在我身上写下了一道咒法，只要我还在，他神族的外壳就不会被剥下，亚伯的起义就是叛乱，即便可以推翻天帝，也无法推翻他的统治，更无法治他的罪。”
　　“我啊！我就是他罪的证明！！还有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可以证明！！”珊瑚大声道。
　　“以天帝的脾气，她肯定早就被毁尸灭迹了，而你，”提尔摇摇头，“我不想把你救出来后，又亲手将你推下深渊。”一旦被人知道珊瑚是天帝的孩子，他身上流淌着魔族的血液，他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不行！”珊瑚知道提尔一走就是去送死，他一把抓住提尔的手，“我不会让你去，绝对不会！！那个男人不值得你为他牺牲！！不值得啊！！”
　　“我不是为他牺牲，”提尔说着一拳击中珊瑚的腹问，“而是为你啊！”
　　提，提尔！珊瑚眼前一花，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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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尔，若是从一开始你就杀了我，现在你与莎丽斯也不会这么痛苦了，你真是笨蛋！珊瑚捂着眼睛，他想笑，可不知为何心里去堵得厉害，不自觉中，两行清泪滑过他俊美的脸颊。
　　“我在干什么？”珊瑚擦拭着眼中的泪水，“我在干什么？”
　　为什么心会痛？为什么？我之前不是铁了心地想要得到莎丽斯，想阻止他们吗？可是现在……。
　　珊瑚捂住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已经太迟了吗？他们已经永远也无法相见了——打破了诅咒，提尔会死；不打破诅咒，他们永远也无法见面，提尔，你一定非常绝望吧？可你为什么还这么信任我？我明明在阻碍你们啊！！
　　突然，可塔急切的叫喊回荡在城堡中：
　　“珊瑚！！珊瑚！！！”
　　珊瑚急忙将眼里的泪水擦拭干净，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他张开双翅，飞到一楼，叉着腰，一脸地无奈：
　　“可塔，你就不能小声点吗？房顶都快塌了。”
　　“珊瑚！！Destiny死了！！Destiny死了！！！”可塔几乎是尖叫着。
　　“！！！”

　　不管是死神用它苍白的翼翅驱散我们的岁月，还是海神倾尽沧海之水洗涮我们刻在三生石上的誓言，我都依然爱你，直至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