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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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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玉心中一跳,悄悄开了院门。只见元穆站在门口的石榴树下,树影斑驳,平日总是一身玄衣的他,今晚竟然穿了一身银白色的锦袍,在朦胧的月色下,越发显得面如冠玉,风神俊逸。
“殿下,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沈令玉放轻了声音问道。
元穆踏前一步,“阿玉,我,我给你送和离书来了。”
月光下的她,比白天里更加的柔和娇美。头发只松松挽了一下,身上穿着家常的衣裳,如玉的脸庞,在月光下像是浸|润了牛乳一般娇|嫩,元穆不由看得痴了。
见元穆突然呆呆地望着自己,沈令玉心中咯噔一下子,难道……元穆真的对自己有那种,想法?
其实,以前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元穆是王爷,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而她虽然长得不差,但也算不上倾国倾城。更何况她还嫁过人。
她拿元穆当朋友,觉得元穆帮她也只是因为友情。可这一次,元穆拿到了和离书,白天不给她送,却大晚上独自前来,再联想起傅夷信写的那话本小说……
莫非元穆受了话本子的启发,真的对她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这倒也并非不可能。反正,他是权倾天下的王爷,而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民间女子。他看上她,不过是后院多一个女人而已。
可她却是绝受不了那样的日子的。守在一方小院子里,整日里只盼着那个男人能来看一眼,与别的女人争宠,还要在他的王妃面前伏低做小,请安侍候。
想一想就让人绝望。昭王这样的人,绝不是她能要得起的。
沈令玉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对元穆的失态,只做没看到。“小穆,和离书呢,拿来我看看吧。”
“小穆!”
沈令玉又叫了一声,元穆才回过神来,脸一红,手忙脚乱地将和离书从怀中拿了出来,递给了沈令玉。
“我,我刚才是……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元穆有些窘迫地解释着。
“嗯,我想也是。”沈令玉拿过和离书,月光下看不太清楚,但她还是仔细看了看,又小心地叠了起来,放入了袖中。
“小穆,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帮忙,我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呢。”
“阿玉,你不用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元穆的声音有些急切,有些讨好。
“啊?”沈令玉啊了一声,却没敢再问,他为何应该做这些,只道:“天色已晚,殿下还是赶紧回去吧。等来日,令玉必定登门道谢。”
沈令玉话说得柔和客气,可态度却比以往疏离了些,元穆一下子就感觉出来了。
都怪自己刚才一时情动,竟然发起了痴。元穆暗暗握了握拳,平静了一下,才道:“阿玉,咱们从小相识,我不只把你当朋友,还把你当妹妹看。你受了欺负,我当然要为你出头了。”
“之所以晚上来找你,是怕别人看到了,又传你的闲话。毕竟街上刚刚说了那样的书。还有,刚才我其实是想起了我原先的皇嫂。”
“原先的皇嫂?”沈令玉记得,七八年前,太子妃就已经薨逝了,当时还有很多人替她惋惜呢,却不知元穆为何提这个。
“是。你可知皇兄为何收了傅夷容进宫为妃吗?”元穆没等沈令玉说话,就自问自答道:“她长得很像她。”
沈令玉有些吃惊地捂住了嘴,怪道如此。
“那,这和离书你是怎么拿到的?”
“也没什么。不过是带了些人,去傅家吓了吓傅夷信。”元穆道。
“啊,吓了吓他?怎么吓?不会是打了他一顿吧?”沈令玉想起了元穆玉|面阎罗的称号。
沈令玉这样一问,元穆倒有些不好意思,掩饰道:“怎么会,我,我只是……跟他讲了讲道理。”
这倒是奇了,沈令玉道:“他这个人,跟他讲道理根本就讲不通,那时候我真想打他一顿。”
听了这话,元穆一高兴,竟忘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他眼睛亮晶晶地道:“真的吗,我已经替你狠狠地打过了,你要是还不解气,我给你把他绑来,任你狠狠地打。”
沈令玉瞪圆了眼睛:“啊……你,不是只跟他讲了讲道理吗?”
看着沈令玉圆溜溜的眼珠,稍稍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元穆直想捏一捏。他摸了摸头,俊美无俦的形象,立马变得傻愣愣的?“啊,是吗?我……其实打一打他,再讲道理他就听了。”
沈令玉不由得笑了,元穆也一起笑了。
……
嫁妆要了回来,沈令玉决定不再出去卖吃食了。她要开一个小铺子。
她的嫁妆不算多,当时是花了五百两银子置办的。其中有家具、有布料、有首饰,还有一些衣裳和日用品。
其中最多的是布料。大兴人嫁女儿最喜欢置办的就是布料。因为布料不但可以做衣裳,还可以拿来送礼、赏人,在某种意义上,简直可以当钱花。
沈令玉算了算,除了布料,其他的家具、首饰等物大约值二百来两,都典当了,应该能拿到八、九十两,赁一间小铺子足够了。而那些布料,约值三百来金,正好可以拿来卖,等卖出去,就有本钱进货了。
说干就干,沈令玉给哥哥拿了一些钱,叫他去找前街的赵三。他是这一片的牙人,听王二婶说,他为人很是公道。
只是,还没等哥哥回来,大伯母胡氏却来了。
胡氏一进小院,就东看看西瞅瞅的:“哟,这院子还挺不赖,比我们的也不差什么。”
李氏迎了上来:“大嫂来啦,快进屋里坐。”
胡氏进了屋,一屁|股坐下,看了看桌上的茶壶,一撇嘴道:“怎么连个茶都没有?是不欢迎我来呀。”
李氏尴尬地笑了笑:“如今家里境况艰难,没有闲钱买茶,要不我叫花球现去街上卖去?”
“那倒不用了。”胡氏道,“如今我家里连烧水的柴都快没了,有白水喝也不赖了。”
说着,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说道:“二弟妹啊,听说令玉的嫁妆要回来了。既然她如今和离回家了,这嫁妆就是咱们沈家的,二弟妹也不说叫我们大房来分,莫非是想要独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