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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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英这几天为了不被皇上发现一直在熬夜，一直熬到差不多子时才睡。晚上睡不好，白天又思虑，她就是个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了，于是今天刚躺下就黏在枕头上睡了过去，嘴里还不忘咕叨——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
而现在，一看到这陌生的环境、身边的老妇人、还有边上站着的几个宫女，她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她是谁？她在哪？这些人又是谁？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龙袍，还好还好，她还是皇上，没有再穿到别人身上去。
可是她们到底是谁啊？宫里有老妇人吗？善英想到一个人，瞬间吸了一口冷气，宫里老妇人很多，可能与皇上平起平坐的，也就是太后了吧！
太后……想到这个后宫之中至高无上的存在，她整个脸都白了。
“皇上可是身体不适？”一旁，刘太后发觉端倪，又已问出了声。刚刚皇上还低着头好好的，现在怎么一下脸色这么难看。
善英连忙回神，“没、没事……朕没事，只是……只是感到有点热……”何止有点热，简直都快要烧起来了！
她竟然跟太后平起平坐了……她竟然跟太后平起平坐了……她都不知道她家祖坟里的青烟都冒成啥样了。
太后听着这话，倒是微微一笑，“这个天确实是要热起来了……不过呢，这个天也正好，要是婉蓉现在有了身孕，来年生时正好赶在春暖时节……”
嗯？善英睁大眼睛，有些懵。什么意思？谁有身孕？
太后又已拉过他的手拍了拍，“上个月你就未去皇后那里，哀家也知道国事繁忙，可是个人之事也很重要啊。听闻皇上近来每日早睡，想来国事也不再繁忙，如今皇上又将歇下，依哀家看，今晚不如就去皇后那里吧。”
太后一番话语重心长，娓娓道来，善英听着却是整个人惊惶起来。她明白了，这是太后让她去找皇后！让她和皇后生个小宝宝！
“皇上，皇后一直在等着你呢。”太后望着她，又深深的说道。
“啊不是，我，可是……”善英屁股像被锥子刺中，再也坐不住，可是她想拒绝，却根本不知道能说什么。
说她不是皇上？说她是女的？说她根本不会？别闹了，这后果比被皇上知道她是谁更严重。
太后见她一脸推诿，却虎起了脸，“皇上要是再推辞，哀家可就亲自把皇后接到承乾宫来了。”
善英哪知道她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听她沉下脸声音落重，整个人吓得噤声再不敢开口。明明刚才还慈眉善目，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吓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听说太后早年把持朝政数年，她也算是个君吧！
深宫似海，善英在御膳房太平无事了三年，终于见识到了这句话的威力。
太后见着，又露出了笑容，“皇嗣为重，皇上定然能理解哀家的苦心的。”
说着，又向左侧一瞥，“静儿，送皇上去凤鸾宫吧。”
“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静儿听着，微一屈膝领旨，又已上前一步看向善英，“皇上……”
善英看着众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想去，可又不敢不去，只是畏畏缩缩的站起身，又艰难的迈着步伐跟着静儿前行。
一想起自己的姿态不对，忙又提起了腰板挺直了身。
只是步伐，依然艰难。
她心里想着，她待会怎么跟皇后生小娃娃啊。
转过来又想，完了，这回又要被皇上发现了。
……
善英走路慢如蜗牛，可是再怎么慢，凤鸾宫还是就在眼前。
望着前面华丽的宫殿，换做以往，善英一定激动不已，可是现在她的腿只似灌铅。她倒也知道皇上有个皇后的，三个月前刚和皇上成的亲，当时宫里每个人还都得了点赏银，可是她也就是偶尔听听这个名字罢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见到她，还要跟她一起睡觉。
她倒也想着找个借口溜掉，可是看看身边的大宫女笑吟吟却宛如压阵的样子，她便只好打消了念头。她想她一旦逃跑，下一刻只怕太后又要找上门来了。
更何况，她要显得太抗拒，难免被人怀疑吧。皇后现在可是她的妻子，她怎么会那么怕。
“皇上万福。”走到门口，已有宫女迎驾，不见意外，显然刚才已有人前来通报。
皇后倒不在。
善英虽然没见过皇后，可也能从衣服识人，眼前这几位都只是宫女打扮。
身后静儿已经蹲身行礼，“奴婢就先告退了。”
见她要走，善英丝毫没有轻松，因为凤鸾宫里另一个宫女已经起身回道：“娘娘已在寝殿等着皇上了，您请随我来。”
善英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个犯人，正从一个衙役的手中交到另一个衙役的手中，最后，再送到刑场。
那宫女已经在前面带路，善英万般踟蹰，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前行。
皇后的寝殿很快就到，宫女带着一走进，善英就看到里面凤床上正坐着一个人。身穿华裙，头戴凤冠，应该是皇后无疑。
宫女走到一半，已经蹲身行礼，“娘娘，皇上来了。”
皇后却没有回应。
善英瞅了一眼，她还是侧身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好似有些不高兴。
善英见着，便无端有些压力。
宫女却像是丝毫不意外，只是又朝她行了个礼后，便起身退了出去。
善英见她就这么走了，只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压力更大了。
不过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人留在这里看着。
善英不知道皇后为什么不高兴，想着她大概是因为皇上一直不来的原因，便有些头疼，所以她要去哄了一哄她么？
在原地站了半天，善英还是鼓足勇气往床边走去，却下意识的靠着边，不敢径直前行。
好不容易走到床前，又沿着床尾摸到床中，再小心翼翼坐了下去。
现在，皇后就离她两个身位的样子。
皇后还是没动，善英偷偷瞄一眼，觉得皇后也不大，长得很漂亮，下巴尖尖的，脖子长长的，是个美人胚子。就是看不到正脸。
她就不明白，皇后这么漂亮，皇上您再忙，抽个空回来睡一觉又怎么了。
她还想再看仔细些，可是身边皇后突然有了动静，她似乎侧过头向她瞥了一眼，然后头一扭又侧过了身去。
善英被她看得一惊，赶忙坐正了身眼睛不敢乱转。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两个人都没再动。善英止不住就想，难道就这么一直坐到天亮么？
她倒也想就这么坐到天亮，可万一皇后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来怎么办？
哪有皇上过来皇后这，什么都不做就坐着等天亮的？
可是她到底该做什么啊？
生宝宝，怎么生啊？
隔了好半天，不见旁边再有动静，善英便又忍不住偷偷瞄了过去。
果然，皇后好像更生气了。
这是在怪她什么都不做么……
可是到底怎么生宝宝啊？她不会啊……
善英望着天想了又想，终于想出了一些名堂。记得太监们闲扯淡的时候，也说过谁谁谁和谁谁谁结对食的事，她当时很好奇对食是什么，就问了小德子，小德子说，就是太监和宫女待在一起做夫妻。她就问，那怎么叫做夫妻啊？小德子想了半天回答说，大概就是没事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吧……
嗯，大概就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了。
太监和宫女做夫妻，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皇上和皇后做夫妻，总归也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
善英有了主意，瞥了一眼皇后见她还是不动，就悄悄挪了半个屁股过去。
见她还是没反应，又挪了半个屁股。
感觉还是有点距离，又挪近了那么一丢丢。
现在，皇后跟她近在咫尺了。
皇后的手正半握着放在腿上，善英咳了一下，瞅着她脸上没有过大的反应，又悄悄的伸出一只手摸向了她的手，随后，嘴巴噘起，又探过身去想去亲亲她的脸蛋。
她倒也想亲小嘴，可是亲不到啊。还是慢慢来吧。
只是她的手刚摸到皇后的手，皇后却像受了惊一般，猛地一把转过了身。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眼看她噘嘴又要亲上来，倒吸一口气，“啪”的一下一巴掌就又抽了上去。
“齐明瑄！你要干什么！”
“啊！”
善英万万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捂着脸转过头，满是震惊。
她竟然被打了！不对，她竟然敢打皇上！
“你、你竟然敢打皇上！”善英一脸难以置信。
皇后似乎也有些震惊，只是怔怔的看了自己的手掌半晌后，又怒气冲冲的说道：“我打你怎么了！齐明瑄！你上次不是说好了不再过来了么！怎么现在又过来了！我都已经睡了好嘛！大半夜的还要起来等你，你以为我很闲啊！”
“……”
“还有！你刚才到底想做什么！你把嘴巴噘上来要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只是假作夫妻的么！你不是也说你对我根本硬不起的么！”刚才差点被轻薄了去，婉蓉皇后真的气死了。
“……”善英看着她，却已是彻底懵逼。
皇上和皇后是假作夫妻？
皇上对皇后根本硬不起来？
皇上是太监？！
天呐！
她都知道了些什么！
……
皇宫西北的一处院落里，一只老鼠碰倒了油灯，油灯点燃了掉在地上的衣服，衣服又烧着了挂着的蚊帐，索性床上没有人，可是这火却大了起来。
不多时，整个院子便嘈杂起来。
“走水啦！走水啦！”有人哐哐哐的敲起了锣，然后整个院子都被惊动了。
所有人都走了出来，然而最北边的那间屋子里，“善英”却依然趴在床上，呼呼呼睡得正香。
很快却也有人走了进来，“别睡了别睡了！小英子！快起来！外面走水了！”是隔壁床铺的宫女想到她还没出来，赶紧又走了回来。
“善英”却睡得雷打不动，好似根本没听见她的声音。
宫女赶紧又推她，“善英！别睡了！走水了！走水了！”
喊了好半天，“善英”终于醒了过来。
宫女看她睁开了眼睛，松了口气，“别睡了！快点起来！院子里走水了！赶紧收拾东西出去！”说着，已转过身走到自己床铺拿起了自己的东西。
听到走水，“善英”连忙也下了床。可是看着四周的环境，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她”有些懵了。
我是谁？我在哪？
朕怎么变成个女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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