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幻》讨厌夏天

22、修真不增加智商

　　小弟子们七嘴八舌的说着炼气期弟子大比的最后结果。

　　“第一名是张某某，炼气9层，第二名是李某某，炼气9层……”

　　前10都是炼气9层的弟子，被金丹真人收为弟子的，只有婉清一个。

　　“有好几个都受伤了。”小弟子们愤愤不平。

　　既然是比斗，总有受伤的，前10中有好几个，都是经过了苦战，这才获得胜利的。

　　虽然没有把对方打得昏迷过去，但是，一脸血，一身焦，还是很多的。

　　“只处罚老大，太不公平了。”这是典型的双标。

　　“老大，我们去找长老，去找掌门。”小弟子们叫嚣。

　　炼气期弟子大比，是流霞派组织的比赛，又不是某个金丹真人组织的，金丹真人们处事不公，就找掌门出头，就不信流霞派没有公道没有正义没有真理了。

　　“哎呀！”说话的小弟子被打。

　　“老实练功，今天不射10000个火球，不准睡觉。”胡寒珊道。

　　“可是，老大本来可以进内门的……”王佳佳委屈的噘嘴。

　　“本教主不进内门，照样吊打其他人，进不进内门，完全没有损失。”

　　一群小弟子完全不信，怎么可能没有，进了内门，有名师指点，有灵石供应，灵药当饭吃，区别大了去了。

　　但看胡寒珊的神情，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胡寒珊对现在的结果，是真心的，一万分的满意。

　　“可是，别人会嘲笑老大的。”

　　“谁敢嘲笑本教主，那就吊起来打一个月！”

　　王佳佳羡慕极了：“好想学老大这么高调嚣张啊。”和娘亲缩起脑袋比，简直痛快极了。

　　“胡说，我是被逼上绝路的！要是有机会，我恨不得能有多低调，就有多低调，装个傻瓜都比现在好。”胡寒珊认真的道。

　　从发现这个世界是修真世界开始，就像个输得只剩下内裤的疯狂赌徒，不过一切的压上了所有的筹码。

　　要么赢，有一条更好的道路；要么输，直接挂掉重新投胎。

　　看着爽气无比，但当真的赢了之后，后患却无穷无尽。

　　要解释为什么砍死观恒，要掩盖夺舍，要掩盖穿越，要不被切片，要不被化骨炼魂，要……

　　与众不同了一次，站在了众人的焦点，不想被深究，暴露秘密，唯有走上疯子的道路，继续高调下去。

　　刷名望，装疯子，唱高调，永远都是不进则退。

　　站在钢丝上跳舞的胡寒珊，根本不想这么危险，更希望安安稳稳的种田。

　　就算夺舍和穿越的事情，被元婴们轻易看穿，胡寒珊依然不敢多说多做。

　　这群元婴们只是以为胡寒珊来自一个没有灵气，没有修真的小世界，对这种男耕女织，皇帝高高在上的低级社会，高高在上的修真者自然毫不在意。

　　连掠夺和占有的兴趣都没有。

　　可是，要是知道胡寒珊来自一个科技文明呢？有飞上月亮的飞船，有手机有网络有核弹呢？

　　对完全不同的文明，任何人都会很有兴趣的去挖掘更多的东西。

　　胡寒珊说不定就被元婴们大切八块了。

　　异端的路从来太危险。

　　胡寒珊必须把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底。

　　可是，一个人再怎么谨慎，都会在日常的言行中，暴露本质。

　　胡寒珊不想被看穿来自科技文明世界，只有拒人千里之外。

　　装夺舍凶残老魔头，就是拒人千里之外的一种方式。

　　凶残，暴虐，喜怒无常，唯我独尊，足以让流霞派的人与胡老魔保持距离。

　　即使胡老魔不小心说了什么不符合这个世界的言词，流霞派的人也会带着有色眼睛，认为这是魔教的习惯。

　　魔教，魔教，当然和名门正派有很大的区别，有属于魔教的一套言词。

　　但这样的高调和异常，显然会被人记恨和排斥。

　　“这群金丹真人，真的都是老实人啊。”胡寒珊这么评价算计她的金丹们。

　　想要打压她的目的，实在是毫无掩饰，真是单纯朴实的可爱。

　　换成胡寒珊易地而处，绝对不会这么做，反而会把夺舍老魔定为第一名，送到内门。

　　“流霞派唯才是举。”胡寒珊会严肃认真的宣布，表面是把流霞派的声誉刷的高高的，吸引四方豪杰，激励门派内士气，实际上，就是通告全修真界，有个夺舍老魔在本派，想要报仇，想要找仇人的，速度！

　　然后，夺舍老魔就会被派出去参加各种活动。

　　比如秘境试炼，比如和其他门派沟通，比如外出完成任务，比如招收弟子。

　　用不了多久，夺舍老魔就会被各种仇人砍成十八段。

　　何必做得这么显眼，让人质疑门派的公正性？

　　胡寒珊发现，修真界的人的思想，普遍的单纯。

　　不论是太子湾的十二太子，还是流霞派的炼气期弟子们，筑基金丹们。

　　个个的思维非常的简单，绝大多数时候，简直是在翻抄话本中的人物言行和思维。

　　或者装逼，或者言情，或者作秀，或者阴狠……

　　几乎看不到深刻的，真正文明沉淀，社会沉淀的智慧和经验，只有话本中幼稚可笑的言行。

　　偏偏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些话本中的故事，人物言行，高妙和正确无比。

　　人人都在用皇帝家的金斧头，当做自己的人生目标，至理名言。

　　几十万年的文明历史，比地球更大的面积，就只是发展出了这么神奇的文明和世界观？

　　胡寒珊认为，这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修真笼罩了整个世界，普通人几十万年还处于落后的社会形态，被土地束缚，无法走出家门，与其他人广泛沟通，又怎么会对社会，对人性，对真理，有更深刻的认知？

　　人类的思想，是复杂还是单纯，是善良还是邪恶，只和环境有关，只和得到的信息量有关。

　　大都市的人，比刚从山沟里出来的人要灵活机智；红国人，比三胖的臣民要有见识。

　　这和人的智商无关，只和得到信息的数量以及范围有关。

　　只能局限在家园数十里甚至数里之内，只能看到眼前的家长里短，鸡飞狗跳的事情的凡人们，不可避免的会被话本中的世界所迷惑，以为所有高高在上的精英，都是话本中的模式。

　　那么，那些能够纵横数十万里的修真者们，就会更聪明更有见识，懂得辨别话本和真理了？

　　人类的智商没有普遍的区别，同样在地球，印第安人依然在奴隶社会，人猿泰山依然在丛林里荡秋千，欧洲人已经进入了蒸汽时代。【注1】

　　凡人和修真者的智商，同样没有区别。

　　“修真不能提高智商，更不能改变世界观。”胡寒珊早已冷冷的下了判断，灵气灵力筑基金丹，关智商P事。

　　只是拥有修真的资质，只认识几个字，只埋头吞吐提升灵气的修真者们，本质上，不过是一群从事和灵气有关的特殊技能的手工艺工作者而已，他们同样不知道外界的事情，同样只是被话本的世界所迷惑。

　　那些年龄超过一百岁的金丹们，就会懂得更多？

　　非洲土著告诉你，80岁的土著看到打火机，照样会吓得跪拜。

　　动不动就闭关几十年几百年的修真者，只增加了年龄，根本不会增加一丝丝的智商和见识。

　　胡寒珊有自信可以在修真界过得比大多数修真者更好，就是基于她有远远超过这个世界几千年的思想和见识。

　　要是在一群落后无知的人当中都玩不转，都用他们的思维考虑，都被他们所影响，作为奇妙的穿越者，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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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想敲山震虎？”李长老笑。

　　小小的炼气期弟子大比，竟然还闹出这种有趣的事情了。

　　“敲山震虎？你太看得起他们了。”吴长老摇头，一群金丹弟子怎么敢违抗元婴长老和掌门的意志，不论是实力碾压，还是“为尊者讳”的思想，都会让这些金丹们不敢向元婴长老们示威。

　　“他们只敢阳奉阴违而已。”周长老也笑，都是从金丹过来的，见识过，或者参与过对大能的不满，唯一能做的，只是在现有的门派规则内，尽可能的表明上没有错处的捣蛋。

　　金丹真人用莫须有的罪名，取消一个炼气期弟子的比赛权，这种小事情，怎么都不算错的。

　　“就知道迟早会这样。”周长老苦笑，对夺舍之人的态度太过纵容，又牵扯上了吞并太子湾，几个巧合汇聚在一起，结果就无比的神奇了。

　　“这个胡老魔，又给我们添麻烦了。”周长老骂道。

　　几个长老笑，胡老魔的外号，连他们都知道了，此刻只觉得实至名归。

　　他们又是希望胡寒珊能给衰弱的流霞派带来生机，但看着安稳和谐的流霞派越来越混乱，只觉百感交集。

　　“原来这是个五啊。”掌门忽然道。

　　他的面前，放着胡寒珊的笔记的摹本。

　　“烈火焚天，5”。

　　“五？”其他长老依然不明白，这个鬼画符的记号，怎么会是五。

　　“我数了烈火焚天的施法时间。”掌门道，还以为这个符号代表烈火焚天的攻击力度什么的，原来竟然是施法时间。

　　从这次炼气期弟子大比的结果看，胡寒珊已经看破了炼气期法术的弱点。

　　施法速度慢，越是大招，越是耗费念咒时间；威力小，别看烈火焚天，十方俱灭什么的，名字霸气，施法后范围广大，声势惊人，其实威力弱的一逼。

　　就算十方俱灭能把方圆十余丈全部变成火焰，也不顾是一个普通的火场而已，只要不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等着烧，又能有什么伤害力呢？

　　在火焰上跳舞的原始人都有，足以证明，空旷的场地上，火焰的伤害力，和时间和温度有关，和范围无关。

　　“看穿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吴长老道。

　　走出法术就是比刀剑厉害的立场，看比赛的结果就知道了，这么多炼气期弟子，除去被胡寒珊打成重伤的，其余人再是被十方俱灭大海无量攻击，也不过是身上焦一片而已。

　　练气期的法术，只是让修真者熟悉怎么运用灵力，至于威力，只能吓唬平民而已。

　　“把胡寒珊提到更重要的位置，能不能带来整个门派的变革？”李长老沉吟后，忽然道。

　　既然胡寒珊有其他人没有的灵敏视角，有用于突破习俗的勇气，放在更大的舞台上，或者真的能给流霞派带来新的力量。

　　掌门和其余长老一致摇头。

　　绝不可能。

　　一个人想要改变一个时代，已经是螳臂当车，想要改变整个世界，更是绝不可能。

　　传音符闪亮。

　　掌门脸色变得铁青。

　　几个长老立刻停止闲谈，一齐看着掌门。

　　掌门调息片刻，脸色这才恢复如常。

　　“飞来峰覆灭了。”

　　飞来峰远在数百万里之外，和流霞派非常类似，有数万年的历史，占据着上好的灵脉，门派内却有几千年没有出过化神大能。

　　“谁干的？”几个长老问道。

　　“还不知道。”掌门摇头，消息被严密封锁，目前只知道有化神大能亲自出手。

　　“稚子携万金，行于闹市。”李长老默默的道。

　　掌门竟然还有心思鄙视李张老的文化，很文雅的话，竟然只记得一个大意，亏还有脸说出来。【注2】

　　“飞来峰的灵脉，是上等灵脉。”吴长老低声道。

　　只有中下等灵脉的保俶山，应该还不至于被化神大能惦记吧。

　　“我们还有时间，300年呢。”周长老只能勉强笑着，安慰自己，其实谁都知道，青霞仙子的所言的未来，根本不靠谱。

　　“要是保俶山也被人围攻呢？”掌门忽然问道。

　　长老们看着掌门，知道他的意思。

　　“其实没用的。”几个长老道。

　　“怎么都不是最坏的结果。”掌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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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俶山支脉。

　　“……还没有发现那个人。”某个金丹真人道。

　　传音符中传来了回应：“他谨慎小心的很，哪里会这么快发现。”

　　“只要在流霞派，老夫总能把他找出来。”金丹真人很有自信，流霞派的炼气期弟子，总是只有这么几十几百个人，就算一个个排除，也终能知道是谁。

　　“不用急，我们有时间。”传音符中道。

　　金丹真人笑，他们有的是时间，而且时间越久，那人越是容易暴露。

　　“不过，流霞派中出了一个特别的人，胡寒珊，胡老魔，夺舍，火球法术很有特点，你有印象吗？”

　　传音符对面思索了一下：“没有一点印象。”

　　“以胡寒珊暴露出来的能力，不该默默无闻，会不会……”金丹真人问道。

　　“很有可能！”传音符那边道，“可以小心接触，但是，不要误了大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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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霞派炼气期弟子区域，时常可以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聚在一起，低声的谈论。

　　“以罗志泽的实力，要不是遇到了胡老魔，至少能够进前3。”

　　“是，我也这么觉得。”

　　“可惜啊，可惜。”

　　单纯的人或者会以为，这是在惋惜罗志泽的霉运，但其实不是。

　　这几句对话的重点，根本不在罗志泽身上。

　　能够排前3的罗志泽，被胡寒珊轻易打翻了，那么，胡寒珊排第几？

　　反正第一名和第二名，是肯定不能用区区7个火球，就打翻罗志泽的。

　　要是胡寒珊的大招出手，能不能秒了罗志泽？

　　废话！

　　至少是秒了这里所有的炼气期弟子！

　　胡老魔是什么人？金丹以上的夺舍老魔啊！用的那叫火球术吗？

　　我早听筑基师叔说了，金丹真人们都说，胡老魔的火球术，不是普通的火球术。

　　会不会是魔门的“地狱之炎”之类一听就狂霸拽的法术？

　　这几乎是肯定的答案。

　　“只要学了胡老魔的魔门火球术，我的实力就能提升一大截。”

　　脑子灵敏的炼气期弟子们个个都这么热切的想着。

　　“改投魔门，会被流霞派清理门户的！”有人低声提醒。

　　“傻瓜，胡老魔的功法肯定没有流霞派的厉害，不然又怎么会托庇于流霞派门下呢？但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胡老魔的火球术厉害，就该用拿来主义，取代流霞派的落后火球术。”回答者正气凛然。

　　“陈柳，过来。”某个炼气期弟子招呼某个五火球神教教徒。

　　招呼陈柳的，是陈志均，同届的炼气期弟子，他的身边，还有几个其他炼气期弟子，有几人，甚至是高几届的老炼气期弟子。

　　“志均哥。”陈柳弱弱的道。

　　虽然同样姓陈，其实两人并没有亲戚关系，家乡也差得十万八千里，但是因为同样姓陈，在新人运输船上，大了几岁的陈志均对陈柳还算照顾，在四大金刚选人的时候，把陈柳拉近了他们一伙，只是到了流霞派之后，陈柳就被胡寒珊带走了。

　　“你的火球术，是胡老魔教的？”陈志均问道。

　　“是。”陈柳老实回答，他们这些小弟子根本没有看过任何本门法术秘籍，都是胡寒珊学会后，直接传授给他们的。

　　“把口诀背来听听。”陈志均道。

　　陈柳就算再傻，也知道陈志均的目的了。

　　“志均哥，老大的法术，不能传授给你的。”陈柳紧张的道。

　　“笑话，都是本门法术，我怎么会偷学？”陈志均掏出一本火球术抄本，用力的在陈柳眼前晃动。

　　“我是一片好心，想知道胡老魔有没有故意教你们走上歪路。”陈志均理直气壮的道，“胡老魔可是想拿你们当炉鼎的！要是在你们的法术当中加入了做炉鼎的秘法，嘿嘿！”

　　陈柳更紧张了。

　　“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弟弟，处处照顾你，又怎么会害你。”陈志均动之以情。

　　“若是不信任我，我们割袍断义，以后再也不用叫我哥哥，我没有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弟弟。”陈志均指着陈柳的鼻子，大声的怒骂。

　　“真是让人寒心啊。”其余弟子开始冷冷的道，这已经不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了，这是发达了，就忘记了照顾自己的兄弟。

　　“人，不能无耻成这样。”又是一个弟子长叹。

　　陈柳只觉热血上涌：“志均哥，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我现在就把老大的《胡氏秘法之法埃波一点气》口诀告诉你。”

　　《胡氏秘法之法埃波一点气》？这个功法果然不是火球术啊，一听就满满的魔门诡异气息。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陈志均满意的拍陈柳的脸。

　　十几步外的草丛中，两个小弟子躲在树后，惊恐的看着陈柳。

　　一刻钟后。

　　“老大，陈柳是叛徒！”两个小弟子气喘吁吁。

　　“毛？”胡寒珊莫名其妙。

　　两个小弟子气氛极了，小脸都涨红了。

　　“陈柳把你的《胡氏秘法之法埃波一点气》，告诉了陈志均他们，我还看见好几个高几届的炼气期师兄。”

　　五火球神教教徒们立刻气炸了。

　　“这还得了？”

　　“立刻去抓人！”

　　“全部抓起来！”

　　“操家伙！”

　　“必须让双石师叔，主持公道！”

　　胡寒珊惊讶了，区区一个火球术传给了别人，至于这么激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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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注1. 网络上曾流传一份英国某个科学家的调查报告，认为亚洲黄种人远远比其他人种聪明，这份报告是典型的假报告。该科学家为了支持他的论点，删选了对这个论点不利的证据。地球各个人种之间，智商上没有太大的差距。
注2. 其实是我不记得原话了，百度也没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