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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劫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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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快速行驶的马车突然停顿,骊珠和鱼儿的身体不由向前一倾,要不是拉住车壁,两人差点跌出车外。
两人没有出声,静听车外动静。
这一路上,刘师傅曾嘱咐:“要是顺利,快马加鞭一路到了南京,再换乘火车,最多四日便可到北平,最怕的是路上遇到劫匪。劫匪最大的目的无非是劫财,我们给了他们钱财便是,但两位姑娘可要静坐车中,千万不能出声,要是让劫匪知道车内有女眷,可就麻烦了。”
骊珠和鱼儿明白麻烦是什么,两人便在经过的一个镇子里买了粗布短衣在车里换上,又用头巾包住长发,装扮成乡下少年的模样,扮好之后,刘师傅上下打量了二人一遍,摇头道:“不像不像。”鱼儿想了想道:“哎,我知道了!”弯腰在田边抓了把泥土均匀地涂抹于二人面颊,刘师傅这才点头道:“这样灰头土脸,才像了。”
一切妥当,刘师傅又嘱咐二人,若是真遇到又谋财又害命的,只管见机逃走:“到时候你们只管逃,我自有脱身的办法。”
此时车子骤然停下,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故骊珠鱼儿不敢出声,拿出随身带的匕首握在手中,静听车外动静。
只听车前左首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大兄弟,可让我们等到你了,咱兄弟们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钱财留下,咱兄弟们也就不为难你了。”话虽说的恳切,语气却是充满杀气。
车前右首另一个人道:“七哥,跟他废什么话!先绑了他,然后去车里搜搜!”
此人话音未落,脚步声已经到了马车跟前,鱼儿紧握匕首,身体紧贴车身,若那人上得车来,先一击再说。
只听刘师傅道:“两位兄弟不就是要钱财吗?”说完一顿,那人听到刘师傅如此说,便停下脚步,刘师傅又道:“我将身上的所有钱财给了二位便是,但我急着赶路,还望两位大哥行行好,能够放行!”
鱼儿心知刘师傅的话是说给自己和骊珠听的:劫匪只有两个人。
劫匪中第一个说话的人冷笑道:“钱财当然是要取的,而且这马车……”
刘师傅道:“哦,这车上没别的,是我乡下的两个弟弟,我们的老父在北平生了重病,我们急着去见老人家最后一面,还望两位兄弟高抬贵手,留下马车给我们。”说着将手伸进车里,鱼儿将早就准备好的钱袋放入刘师傅手中,刘师傅将钱袋扔给右首那人,又道:“两位兄弟,我们是庄稼之人,身上没多少钱,这些是我们路上的盘缠,还望两位兄弟不要嫌少,给了你们,我们这一路上就得饿着肚子了!”黑暗中,那人弯腰捡起钱袋,拿在手中掂了一掂,不悦道:“咱兄弟要是有善心,哪会出来做这刀口上的买卖?大哥,上车搜搜吧!”说着走向马车。
刘师傅还要说话,只见那人向怀中摸去,刘师傅眼疾手更快,伸手入怀中,在那人掏出枪之前手中多出了一把手枪,同时迅速跳下马车,一手拿枪指着那人,一手给了马一鞭子,马吃痛,四蹄扬起,疾驰而去。
刘师傅所有的动作皆在一瞬间完成,待两名匪徒反应过来,马车已经不见踪影。
马车一路颠簸,鱼儿和骊珠的身体在车板上不停碰撞,四肢百骸仿佛要散架一般,两人用尽全力抓住车壁,才没有被甩下车去。走了不知多久,马车突然收蹄停了下来。
骊珠和鱼儿忍痛从车上慢慢下来,去瞧周围的环境,一看之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只见马车前面竟是一处山崖,马要是再向前迈两步,马车必将跌下悬崖无疑。
两人忙用尽全力将马连带车子拉离悬崖处,这才坐下来休息。
骊珠道:“鱼儿,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马车怎么突然跑起来了?”
原来方才在车里,鱼儿从车帘的缝隙处看到了外面发生的事情,那两人手中显然是有枪的,要不然凭两个人,势单力薄,也不敢出来当劫匪。而刘师傅也有一把枪,刚才他正是怕她们两人受伤,才让马车先行的。
鱼儿将方才所见告诉骊珠,骊珠道:“不知道刘师傅能不能脱险,鱼儿,我们赶车回去救刘师傅吧!”说着就要起身。
鱼儿忙劝道:“小姐,稍安勿躁!小姐,难道你忘了刘师傅是常家人?”
骊珠急道:“就因为他是常家人,我才着急去救他,鱼儿,赶紧走啊,还坐着干嘛?”
“小姐,常副将和常少爷常年在外打仗,常家所有事宜都交给刘管家,而常家上上下下被刘管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小姐您觉得刘管家何许人也?您可是常琥常家公子的未婚妻,千里迢迢去看常少爷,刘管家派去护送你的人难道还不如你,要你去救?放心吧,刘师傅身手很好,手上又有枪,绝对不会吃亏的!”
骊珠听此言觉得确实有理,刚要说话,忽然身后有人道:“什么常少爷刘管家的?大半夜的,还要不要人睡觉啦?”
骊珠鱼儿二人听到身后有人说话,着实吓得不清,忙回头去看,只见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看不到一个人影,远处黑色的轮廓影影绰绰,像是一片密林。
鱼儿紧握匕首,沉声道:“什么人?有本事出来说话!”
话声刚落,突然眼前风声一紧,鱼儿忙躲开,一物从眼前飞过,落在地上,骊珠忙低头去看,只见脚下的草丛中赫然落着一只拇指大的泥丸,没有其他。
骊珠告诉鱼儿:“是泥丸!还是湿的,应该是刚刚随手做的。”
只见那人的声音又在身侧响起:“身手不错嘛!”
突然鱼儿眼前一暗,那人落在面前,鱼儿在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觉声音好生熟悉,那人在黑暗中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鱼儿道:“长的不错,身手也不错,不做我媳妇儿可惜了!”说着便伸手来搂鱼儿,鱼儿一侧身,让过那人的手臂,抬脚踢向那人后股,那人不及躲避,吃中一脚,一个站立不稳,向前一个狗吃屎,重重地跌爬在了地上。鱼儿上前将其双臂反转,又骑在那人身上,那人动弹不得,忙开口求饶。
骊珠从马车上取出一支蜡烛点亮,待看清那人脸时,骊珠与鱼儿不由齐声一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