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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正篇乙 ...

  •   如果当时看到那份日记,估计我会躲到她看不到的地方笑到内伤吧,几年后它的副本由沙隐的使者交付于我,我却突然不敢看了,怕的事只有一件,就是更为清楚地认识到,不管通往将来的路有多长远,都已不会指向那个,我没能了解过的她的,这个事实。
      但还是打开了,被也不是那么没用的我。只是再也笑不出来了,再次翻起就是50年。
      年轻时想过随便当个忍者,随便赚点钱,然后和不美又不丑的普通女人结婚,生两个小孩,甚至想好了生男生女的顺序,等到儿女长大就退休隐居,最后比老婆还要早死。那个有点苛刻的人生规划一度被我淡忘,忍者的生涯并不是自己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在她跟我家刚混熟的时候,偶尔会提起我爱罗,眼神里流露出作为姐姐的忧虑,直到他成为五代风影。老妈每次送走她时都会露出对我都没有的欣慰表情,伴随着“真是个出色的女忍者哪……”的感叹,听烦了我也会回敬:“是啊~比你这不争气的儿子强多了。”这句话出现的频率在她升为上忍后增长不少。上忍啊…那个就饶了我吧,看到她我就会这么想。沙隐那片贫瘠的土地,所有的收入几乎都来自忍者的佣金,这令它对忍者有着更严酷的训练。她来访的间隔渐渐增长,我时常会想那女人是不是又在逞强,但过不多久就开始为她的对手担心了,时间让她的性格和忍术,都日益成熟了。
      当然也会和她在沙隐碰到,第一次带任务去沙隐,我就被沙暴困了两天,风停后靠指南针走了两个钟头,除了弥留在空中的沙尘还是看不到任何东西,正自嘲该不会就这么在这里晒成干,突然就劈头盖脸的一阵狂风,眼前的沙雾全朝我扑来,眼泪立马流个不停。这之后什么动静也没,我睁不开眼睛摸索着向前走:“喂,你在这里吧——这就是沙隐迎接客人的方式吗?”啊~眼睛痛得要命,“喂,手——”想也是她,可直呼其名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听到折起扇子的声音,沙沙的脚步由远及近。
      “果然,是你哪。”——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真是没用,快跟我过来,迟了很久了。”——该说的也不止这些吧!“拿着。”什么啊!我勉强睁开一只眼睛,视野里是她背对我扛起折扇尾端,扭头沿着扇柄看过来。
      我扶着扇子顶端跟她抵达村子,其实离原先的地方不过500米。到了避风处她收起扇子转向我,又掏出什么瓶子,扒开我的眼皮直接喷了过来。“喂你做……我说你做什么之前不能先通知一声吗?”什么眼药水这么辣啊?随便把我害成这样也好歹温柔点啊,难道我生来就是她练兵的靶子?“沙暴过后地面能见度低,我那么做可以看得清楚点。”她停下动作算是对我的回应,转身反手把药水扔了过来,“挑三拣四的,另一只你自己喷吧。”
      这就算是她的道歉了吧,可当时的我又说了什么呢?那时她口中不耐烦的“迟了很久”,是在抱怨她漫长的等待吧,因为不安而急于看清沙雾中的依稀人影,却在被我叫出名字后才能确信。事实究竟是怎样呢?

      再后来的一次中忍考试,她被派来协调沙隐事务,一起走在路上竟然碰到三年不见的鸣人,也就是后来的六代目,被突兀地问到是不是在约会。“怎么可能~”事实上的确是在工作。“我为什么要跟他这种人约会。”她也不屑地说,但之后的气氛就绷了起来。“工作结束后去转转吧。”为此我提议,她侧过略怀戏谑的眼睛:“哦?约会吗?”“去我的秘密基地啊。”我开始装傻。“哈~?你几岁了啊?”“不好意思才15啊,大姐姐。”我继续抬杠,看她极力表现出“懒得跟你计较”的表情,差点又笑。
      黄昏的时候我带她来到我常一个人看天的露台,这里视野很好,天际广阔,她单腿撑坐在台沿,双手环扣脚踝,我照常坐下看晚霞翻飞,不久就发起呆来。一袭夜风冷不防从身后切过,倏忽间呼惶的风声涌入耳廓,我顿时回过神,看她一直平视夕阳,似乎丝毫没有被风声惊扰。吹乱的头发也很快平复。
      只觉得被难以言表的孤独攀附,即使一个人在这里看了十多年的天空,也从没有觉得是种孤独,但却在那时突然感伤起来,正因为有什么近在身边,才切实感受到的距离,仿佛也隔着一场来去无踪的夜风。这其中不知有多久,直到我开口:“难道不像吗?人生就和浮云一样,无法探知命途的方向。”
      她移过脸,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你愣了半天就在想这些?”“……”“傻了吗?”转回去又凝望夕阳,“打比方的话,就像夕阳注定要沉没,说到命途,也就只有一条吧。”她的侧脸迎着壮丽的余晖,“身为忍者,只有在任务中战死。”
      我们都知道那就是事实,只有我还做着单纯的梦。虽然明白无法对此做出任何改善,还是想反驳什么,想伸手抓住什么,眼前却只有她淡定地面对夕阳的目光,就像面对她同样短暂的人生一般。
      那天我反复思索着睡着了,醒来时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地平线,我坐起来揉着眼睛左顾右盼,发现残晖下靠在柱子上的背影,她转过来问“醒了吗?”“嗯……抱歉睡着了。”她看着我憋不住笑起来,指指我的右手,我一看虎口两侧有圈浓黑的污迹,顿了顿反应过来:“喂,你在我脸上画什么?”显然不会有回答,她笑得更放肆了,我褪下手臂上的护额,看到右眼是已经揉成熊猫眼的圆圈,左眼是划过眼皮的刀疤,外加三条抬头纹和脸上一个鹿蹄印……还突出了我的家族标志和老头子形象吗,啊~对这女人我实在……
      就算这么被整还得我送她回旅馆,到家才发现护额的结穗上也有她的大作,一头可以辨认是她的三星扇,另一头是海盗旗的标志——好吧应该是她四根冲天辫的头像,唯一的感觉就是“想做个纪念也画得太滥了……”,拆下绑带收进抽屉,问老妈拿了条新的绑上。第二天清早去送她,才发觉她有所隐忧的样子,只是催我尽快当上上忍。
      那样的手鞠,始终清醒地埋藏着自己的手鞠,陪我经过无数场淡漠与深刻的手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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