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kagula

11、后记

　　一年后的这天，我从信使手里接到一包炒瓜子，说是鹿丸老头送的，把我弄懵了。几天后再想起就决定去看看，常年不走差点迷路，要不是发现山脚下那片夺目的花海，鬼知道要找多久。
　　走近就发现房子周围种满了葵花，鹿丸正靠在窗沿上睡觉，衔着烟的一只手绕着袅袅的烟圈，听到我的脚步声他醒过来。“你来了啊，井野。”“知道我会来？”“一半一半吧，看好奇心会不会跟着衰退了。”说着笑了一下。“鹿—丸——”“来了就坐吧。”掐了烟移过坐垫。“……你不是早戒了嘛。”“这个？习惯点上放着而已。”
　　“……哈…这次又怎么了？”“啊，上次的事，想当面谢谢你。”“啊？”是强烈的色彩映照下的错觉吗？这次见到他的表情，比一年前舒展了很多，虽然转瞬即逝，却掩不住一抹沾沾自喜。“嗯，多亏你我才知道原来她喜欢葵花哪。”“吓？！”“嗯……总之就是这样，谢谢你。”“……你知道我一把老骨头走了多久才到这里吗……快说实话……”
　　对他来说，过去同样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旅程吧。所幸的是，我们最终都找到了继续生活下去的方式，这也是人生给予我们的最好的报偿。
　　“啊……你在这方面还真是蠢到家了，才知道吗？”“嗯…也许吧。”“败给你了……这么说下星期还要去沙隐？”“嗯，反正有钥匙，也想常去走走，顺便换几本书看。”“既然那里还空着，干脆搬过去住好了。”“不行啊，就算人不在，那始终是她的家。”我调笑着：“啊~连这种地方都不敢大意吗？”“怎么说，那也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啊。”
　　“那现在哪？”“现在未来都是这样。”“……坦白多了哪~”“哈，有吗……”
　　他说着望向屋檐，我看过去是一盏褪色的风铃，摇曳的纸片碰出清越的叮琅声。“这是——”“她要我带来的，放了很久。”纸片淅沥翻转，我认出一面写着“祈愿” 两字，好奇心上来，站起来抬手遮风，他低下头。铃声渐微，悬停在另一面，是温熙的“平安”。
　　“……说起来又是秋天了哪。”我放下手，说。“嗯。”风铃又开始叮琅作响。“人老了就容易多愁善感……”“井野。”……受不了…真受不了你们了！！他转过头笑笑，“我好喜欢她。”“…废话！谁不知道？”“真的是，非常喜欢，那蠢女人。”“够了…鹿丸…”嘴角的弧度渐收：“不知道过去，有没有好好传达给她。”“…她知道的，所以才给了相同的回答啊……”
　　属于我们的忍者时代，也正如鹿丸的爱情故事一样轰轰烈烈地落下了帷幕，木叶和沙隐保持了有史以来最久的同盟关系，其中很大部分也是靠了鹿丸这些年的工作。近来丁次的身体迟迟不见起色，应该是过去用了太多禁药落下的病根，人倒是瘦了下来，我却很不是滋味。今后我恐怕会忙于照顾那个为了同伴就可以对自己乱来的老头子，而没有时间再去看鹿丸了。这些，丁次没让我告诉他最好的朋友，反而劝我多来探望。当年也正是他这样的温柔，才让我终于放弃了那个印着团扇的背影，情愿接纳一个完全不符合我理想的人，一直成为今天的秋道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