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如烟，浮生千变》王辰丹

16、送走瑞尔夫

　　第二天约翰一大早就赶到警局，办理我的保释手续。他没说话，只是熟练的办理着一切事宜，不久我们就一同走出了警署，我回到了家。那张装着素月大照片的镜框已被警察拿走，便于进一步请肖象专家做技术鉴定，约翰告诉我，警察以为素月与死去的吉普赛女郎瑞尔夫是同一个人，我这才知道了那吉普赛素月的名字叫瑞尔夫。约翰冷静的安抚着我：“引，别多想了，事情很快便会过去，会说清楚的。”房间里似乎没有了素月的笑脸便没了生气似的死寂沉沉，送走了约翰，我洗了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了一觉，直到不屈不挠的电话铃声把我叫醒，是约翰请我晚餐，我起身换了衣服，平复了一下心情，步行前往约翰家。

　　约翰夫妻二人没有丝毫的与往常不同，丰盛的晚餐，愉快的谈笑，约翰的乐观以及对我的信任象这一个平常安静的夜晚一样，让我也平静了下来，好的情绪与乐观是会传染的。说实在的在约翰历经事故的人生中这种传讯可能是极小的一件事，但在我的生活与情感世界里却也激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波澜。任何与素月有关的人和事都会刺伤我，但到如今我已然冷静了，该来的总归要来，事情发生了，那便冷静面对吧，次日，约翰陪同我去再一次接受警署的讯问，事情有了新的发展，经过肖象专家鉴定，我公寓中相框中的素月与喜普赛女郎瑞尔夫并不是同一人，另外据瑞尔夫的领居，一个房车住户的主人回忆，事发之前，瑞尔夫所居住的房车里曾经经常暴发激列的争吵与打斗，经常可见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人殴打女人，而且打了这后扔出车外，警察拿我的照片与地铁里那殴打她的男子的截图叫领居辨认，领居一眼便认出了殴打者与在地铁行凶的是同一人，我的嫌疑被初步排除。邻居还回忆，一天晚上，有房车开动的声音，第二天起来，房车已经不知去向，房车消失的时间与瑞尔夫的死亡时间基本吻合，那只要追踪房车的下落，但可抓获对瑞尔夫的施暴者皆同居者，同时也是犯罪嫌疑人，事情在慢慢的水落石出。
　　高大壮硕的白人警察讯问，“你为什么要给死者钱，而且热列的拥抱她？”“钱是她问我讨要的，见到她情不自禁的拥抱是因为她象极了我的女友素月，就是我公寓照片上的女孩儿，对不起肖象鉴定结束了吗？”“是的。”“请把照片还给我。”警察把照片还给我，同时耸了耸肩，“搞不懂你们中国人的爱情，非常奇怪似乎象你们的神一般，永不消失，据你的老师约翰所说，你女友死了好多年了，但在你的公寓里感觉她好象无处不在。”“是的，因为我们中国人是一个长情的民族，任何爱在中国人的生命里都是永存的。”他摇摇头，不再开口，办理了一切手续，我相对恢复了自由，只是通知我在嫌疑人没有归案之前，还要继续配合调查，不许随意离开纽约，约翰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们可以离开了，但我说：“等一下，”我回头问那位给我做笔录的警察：“那个叫瑞尔夫的女孩儿她有没有家人？”“没有。”“有没有人为她办理后事？”“没有，她将会当做无主流浪者火化，这些我们会做你不用管了。”“不，我来给她料理后事，我要让她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走。”警署的几个警察看着我，半晌没有人说话，“好吧，随你了，怎么说也是个慈善之举了，愿上帝保佑你。她的尸体在某某停尸房，你去吧，这是与她有关的一系列文件。”

　　我把瑞尔夫，那位吉普赛素月领了出来，找到一家最好的殡仪馆，让化妆师给她还以生前最美丽的容颜，我去买了一套衣服，她生前最爱穿的，那海蓝色的上衣，大花的长裙，一双小巧的午鞋，还有一朵色彩艳丽的大花儿，我小心的将花儿戴在了她长发卷屈的鬓边，鲜红的花儿似乎映红了她的脸庞，她象是睡着了，气色很好的睡着，甚至有一丝笑纹，我轻轻的吻了她，给她在这世上一点最后的温暖，我轻轻的告诉她，“现在你可以好好睡了，你活得如此痛苦，死后会上天堂的，在天堂瑞尔夫啊，你可以尽情的歌唱，舞蹈。那里有我的素月，你去时帮我带个信，以后我会去找她，愿你在天堂与素月成为朋友，那样你们俩都不会寂寞。”

　　吉普赛人是流浪的民族，他们没有家园没有国土，现在瑞尔夫死了，我要给她一块宁静的家园，那是她自已一个人的领地，一个人的国土，再也没有人会打搅她，在纽约柏山墓园，我给吉普赛素月买了一块墓地，墓碑上我请人刻上了一大群牵手跳舞的吉普赛人，那样会有她民族里众多的小天使在陪伴她歌舞，她在那里一定会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