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战争的序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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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杯战争。
围绕着万能的许愿机，每隔六十年一次，由七名御主和七名从者在冬木市这片土地上展开的互相残杀的残酷争夺战，就是圣杯战争了。
对于远坂凛而言，必须参与圣杯战争的原因非常单纯，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愿望，她参战的原因单纯到理所当然。
——因为姓着“远坂”，因为是御三家之一的家主，因为这是父亲交给她的“工作”。
不是她想要这么做，而是应该这么做。
身为弟子，必须要完成师父的话。
在听到父亲留给她最后那句话的时刻，远坂凛未来的道路就已经决定好了。
不过眼下由于某个神父突然要回到意大利的关系，远坂凛不得不抽出时间多跑一趟教会去确认情况。
——言峰绮礼，本来是这片土地教会的神父，同时也是圣杯战争的监督者。在远坂凛的人生中，担任的是类似于老师和监护人一类的角色。
据说接手工作的人是那个冒牌神父的义兄，虽说是义兄但事实上并没有太多亲密的交流，该说是两个人各自单方面的躲避呢还是纯粹的性格不合呢，具体原因并没有得到确切的解释。总而言之，言峰绮礼只是留给了远坂凛一通电话大致说明了自己需要离开一阵子以及本次的圣杯战争由自己的义兄作为监督者，剩下的事情就全都不管了。
无论是远坂家秉持优雅的家训还是魔术师必须拥有的警惕性，远坂凛都必须要去这一趟，而且言峰绮礼也在电话里说了：“我那个义兄虽然看起来奇怪，但总体来说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试着交流不是坏事，也许还能从他那里弄来什么有趣的圣遗物也说不定。”
……虽然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那个神父口中的有意思一般不是什么好事，提前有了心理准备了。
但是在走进教会看到本人的那一刻，远坂凛还是呆了好一会的功夫才反应过来。
“初次见面，远坂家的家主，我是本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言峰四郎。”
站在远坂凛面前的监督者是一位身着神父服的褐肤白发的俊美少年，外貌年纪和自己不会相差太多的样子，联想起那个年长自己不知道多少岁的神父，这两人与其说是义兄弟倒不如说是父子更让人值得相信。
“如果是觉得这副外貌很奇怪的话，请不用在意；只是因为某种诅咒和体内高度浓缩的魔力结合后导致了一定程度的不老，并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
彬彬有礼的措辞和态度，比起之前的言峰绮礼不知道好了多少；但是令远坂凛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个人过分年轻的外表；要知道用幻术模拟年轻时候样子的魔术师不是没有，即使对方是教会的人她也最多只会当对方是什么恶趣味的家伙罢了……
令她在意的，是年轻神父和某个人极为相似的外貌和名字。
——四郎，士郎。
如果这只是什么无聊的巧合，那么这种巧合给她的第一感觉是极其糟糕的。
因为妹妹樱经常出入卫宫家并受到某个少女关注照顾的关系，远坂凛对卫宫士郎和他的妹妹卫宫陶也有着相当程度的关注。
——总体而言是很容易让人去注意的兄妹俩，关注一下不是坏事。特别卫宫家的妹妹还是个哪怕只是看一眼都会觉得很治愈很开心的温柔美人，远坂凛对于卫宫家的初始好感度还是蛮高的。
但是如果在这种场合联想到了的话，那就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了。
远坂凛露出了警惕狐疑的神情。
自称言峰四郎的年轻人见状却笑了。
“保持警惕心不是坏事哦，年轻的远坂家主。”对方笑着这样说道。
“……你的话我就暂且当做夸奖收下了。”凛抿了抿嘴唇，还是抬起腿上前一步：“我在电话里听绮礼说了，有关圣遗物的事情。”
“哎呀，我那个义弟还真是不会藏东西，还以为可以给小姑娘一个惊喜来着。”
言峰四郎挑起眉。
“有啊，可以召唤英灵的圣遗物——本来就是要给你的，作为义兄给义弟学生的见面礼。”他转过身子拿起身后桌子上放着的的一个檀木盒子，在凛的面前打开。
学生什么的……
好歹也是从言峰绮礼那里学习魔术和武术，的确勉强也算得上是弟子和老师的关系。远坂凛没有反驳，安静的走上前去看盒子里的内容。
“……这是……鳞片？”
盒子里装着的，是几片银白色的鳞片，仿佛上等玉石般通透明亮的美丽质感，在月光之下反射出温柔细腻的光彩。
言峰四郎低头看着盒子里的东西，眼中流露出来的感情是一种压抑而狂热的虔诚。
“是的，这个是‘圣兽的鳞片’，来源于某位拥有强大神格和力量的慈悲圣兽化身的女性；如果是远坂小姐的资质加上这个触媒的话，说不定可以召唤出神代的英灵……甚至于那位圣兽本尊也说不定。”
“圣兽……也可以成为英灵吗？”
“当然——虽然概率很低，但毕竟也有成功召唤出了‘羽蛇神’这样例子的。”
凛对于是否可以召唤出女神这件事情既有些好奇又不大抱有期待，但还是接过了言峰四郎递来的盒子。
自己手里并没有触媒，地下室的寻宝活动也只得到了宝石坠子，而眼前年轻神父递来的东西，的确能解她的当务之急。
“帮大忙了，感谢你的好意，神父。”
“啊啊对了，听绮礼提起过，远坂家好像用的是宝石魔术？”年轻的神父忽然一脸想起什么似的，哒哒哒的快步走到一边，不知道从什么角落里又掏出来一个盒子。
落满了灰尘的普通木盒，比起那个精心保管的装着鳞片的紫檀木盒子，这一个要大不少，也显得不起眼的多。
——但是在打开盒子的一刹那，远坂凛终于露出了极为吃惊的表情。
满满一盒质量上乘的各色宝石堆在一起，完全称得上是一句价值连城，同时也是如今财政紧张的远坂凛真正最紧缺的东西。少女惊愕的抬起头和笑容温和的神父眼神相接，对方无所谓的笑笑，说：“不介意的话，请把这个也一起拿去吧——虽然是我的东西但也完全用不上，这种身外之物如果能帮上远坂小姐的忙的话就最好了。”
……这是何等的大方！！！
这个人是天使吗！！！
内心深处疯狂赞美着眼前年轻俊美的神父，顺便唾弃了一会在财政方面只会帮倒忙的言峰绮礼。如果不是场合和对象都大不对，她都想用力握着对方的手大声喊谢谢了。
黑发的少女喜笑颜开的收下两个箱子，再看眼前的言峰四郎时已经不是顺眼了一点半点。
“啊啊啊这个东西！真的是太感谢了！……不过，给了我这么多宝贝，你该不会对我另有所求吧？”即使差一点被满箱子的宝石冲昏理智，远坂凛的意志力也是很强韧的，勉强从天降横财的喜悦中恢复过来一点点的警惕心，开口反问眼前的神父。
“嗯，有啊。”
眼前的神父坦坦荡荡，毫无顾忌的微笑着。
“如果成功召唤出了圣兽化身的女神，请务必让我看看她的容貌——就是这样。”
比起送给她的东西，这个要求简直太不起眼了。
但是触媒这种东西其实也是分类的——主人越明确越单一的圣遗物越能召唤出期待的对象，但是如果是多人使用的、或者只是在某一历史节点被人所知的东西，那么召唤出来的，可能是只是某个使用过这件东西的人，而不是真正想要的英灵。
打个比方，使用亚瑟王的剑鞘进行召唤，那么会有极大的成功几率召唤出亚瑟王本人；可如果使用的是圆桌的碎片，那么召唤出来的对象可能是亚瑟王，也可能是圆桌骑士之中的某一人，无法直接确认对象。
而眼前的年轻男人，好像已经无比确信她可以召唤出那位圣兽化身的女神一样，轻易地定下了看起来非常简单的约定。
……奇怪的家伙。
凛心想着，嘴里却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就这么简单吗……？可以倒是可以，只要你到时候不会以什么清理异端对我的从者出手就好。”攻击从者什么的想想都不太可能的样子，毕竟比起直接面对强大的英灵，直接毁灭这些银色鳞片不是快的多吗。
做好约定后，少女告辞离开了。
言峰四郎笑着目送少女离开，等到确认了她的气息的确已经离开了这里后，他嘴角的弧度也渐渐拉平了。
“——那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交给那个小姑娘，没关系吗。”
空荡荡的教堂之内，凭空响起了第三者的声音，聚集起灵子在一旁实体化的是身披黑色斗篷的神秘女子，从身形来看是个应该是一位纤细柔弱的女性，只不过她周身那种冰凉的敌意却是无法忽略的。
“再昂贵美丽的宝石对我来说也是没用的，caster。”
“在我面前就不要胡说八道了，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东西，天草四郎时贞。”caster冷笑着，“我说的是你给那个魔术师小姑娘的圣遗物啊……‘圣兽的鳞片’，你是什么时候从她身上剥下来了的？”
年轻的神父抬起头，看着站在阴影之中的caster。
“不是我动的手啊caster，那是master自己亲自动手的——剥下来之后还特意施加了咒术，笑着说要把那东西作为我的护身符送给我。”他语气温和的回答道。
不清楚是愤怒还是无奈的感情充斥着胸腔，caster看着神经质摩挲着自己手腕的天草四郎时贞，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如果召唤不出来怎么办，你知道那种可能是存在的吧？毕竟包括你在内我们没有一个可以确定她已经进入了英灵座，真正成为了英灵。”
“……”天草四郎陷入了沉默。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觉得可以成功召唤她。”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终于开口了。
“我知道，那些鳞片能召唤出来的绝对不是我所真正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只为了拯救某个人、某个愿望而强迫自己抛弃已经得到的一切再一次成为神明的少女，已经遗忘了自己最初执着的理由，将会作为无悲无喜的女神被永远囚禁在那个世界。
她不会回应任何的召唤。
所以远坂凛注定无法召唤出鳞片真正的主人，能召唤出来的——
“只是某个失去了主人就任由自己腐烂到坏掉、只会重复着杀戮行为的可怜疯狗而已。”
“……说的真是过分呐，现在的你有资格说那个家伙吗。”caster的嘴角浮起了嘲讽的冷笑：“Avenger——”
——站在这里的天草四郎，并不是那位在江户时代初期发生的农民起义岛原之乱中担任指导者的少年。而是身为ruler的少年英灵因为太过执着一份注定无法得到回应的可悲恋情，干脆选择利用了圣杯所塑造出的另一个自己去继续这份感情。
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在某个平行世界里，有一个人完成了他的毕生夙愿。
心生尊重和叹服之意的同时，他也无可避免的对那位美丽坚韧的女性生出了深沉的恋慕之情。
他可以接受失去感情的女神永远都不会回应自己的感情，甚至可以容忍自己成为最后的替代品，但是唯独无法忍受深爱的神明在一切结束之后陷入永眠的选择。
……哪怕只是替代品也好。
哪怕永远也不会看着我也好。
唯一想要请求您的是请不要抛弃我。
和不惜以代价不惜手段追求着善待万物的和平世界的ruler不一样，出现在这里的天草四郎只是用尽手段想要唤醒沉睡神明的可悲狂信徒。
贪婪、憎恶、嫉妒……这些身为ruler的自己所抛弃掉的阴暗感情，在另一个天草四郎的身体里变本加厉的苏醒了。
所以面对caster的嘲讽，天草四郎只是笑着摇头。
“若说资格，我当然没有。”
之所以用这般言辞形容那个男人的原因，只是因为嫉妒罢了。
……嫉妒着那个即使被遗忘，也没有被她放弃掉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战争的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