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此去经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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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这一夜长醉
祭奠流年似水般滋味
莫逆在婚礼上见到了柳重言，他一手挽着娇俏可人的新娘，一手端着酒杯，潇洒敬酒。
这个人，一袭黑色礼服，有如夜色深沉。微微抬着下巴，从侧面可见完美的弧度，俊美冷冽更甚当年。莫逆不由想到，像莲花一样美丽，多么贴切，莲花扎根于淤泥，方可艳惊四方。小孩子的直觉，果然不可小觑。
不知不觉十二点已过，魔法已经失效，王子和公主是会永远在一起的，配角最后只能退场。
莫逆来到天台，站在边缘往下看去，仿佛一低头就可进入那无边的黑暗。仿佛被那黑暗蛊惑似的，他往前倾了倾，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夜风拂面，潮湿而清香。他微微笑了。
这时，有人抱住他的腰肢把他扯下高台。是那个熟悉的怀抱，心跳依然温暖的重合。他一回头，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睛。他低低唤道：重言。
重言松开手，笑得温情，亦低低唤道：莫逆。莫逆突然就局促了起来，微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而后，慢慢恢复旧时神情，抬头说：重言，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
重言看了看他，并没有讽刺或怨怼的神情，苍白平静的近乎死亡，终于望着远处，叹了口气，说：莫逆，你知道吗？其实，那几年，每天早上醒来我都要问自己，究竟身在何方，所为何事，我要的是什么，曾以为自己知道答案。可是，当我得到这一切，却觉得感觉并不那么美好，旧日时光反倒慢慢重现我心中，如果可以重来，结局也许会不同。
莫逆苦笑一下：这是怎么了，何苦都来和我解释呢？
莫逆说，那晚你和他的相识，是意料之中吧？
重言垂下眼帘：柳重言亦是凡人，倒不至于神通至此。这是命数。
莫逆轻轻说：你可以选择不去。
“如何选择？当我知道他是什么人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既然如此，只能正面迎敌。”重言冷冷一笑，“无论是谁，妄图吞下柳重言，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却不服，偏要一争。” 他面容清冷，夜色中更显端庄，微微昂着头，傲然俯瞰终生。他有这个资格，有些人生来就是王者。
莫逆点点头，无话可说，这才是柳重言。
重言缓下表情，“你的心意，我很感谢。等到我们八十岁的时候，六岁也许已经算不了什么。六年的鸿沟，我们终于可以用一生来填补。”
莫逆茫然抬头，原来他是知道的。我的心，他早就知道，不是吗？
重言看着他的眼睛，缓慢的说：“留在我身边。”
莫逆也看着他的眼睛，多么的美丽，一如天上星辰。
可是，这么美丽的眼睛里，有一种莫逆再熟悉不过的神情，想要得到什么，想要毁掉什么，想要把什么牢牢捏在手心。
重言，你有没有爱过我呢？那怕只是一点点…….也许有吧，不然也不会如此，但你的爱，太飘忽也太捉摸不透，而我的爱，在这一刻，终于死去。
佛说，缘起缘灭，皆是业。所谓“业”，就是指人们的行为，言语，思想，它们受着欲望的指使，欲望产生烦恼，烦恼带来“业”。
爱亦是一种欲望，一种业障，人们总是以爱的名义，招致毁灭。
无欲才能无求。离于爱者，方能无忧无怖。
莫逆搂住他的脖子，轻轻柔柔的吻上他的唇，无比虔诚。泪水忍不住掉下来，被夜风吹凉，掉进重言的领子里，让他经不住怀疑，为何这般冰凉？
莫逆放开手，噙着泪水，大眼睛朦胧朦胧的，他微笑着说，给我三秒钟的时间想一想。
重言站出五米开外，背对莫逆。
“一…….”他回头一看，莫逆站在美丽夜空下，像一棵柔韧的小树，看着他，笑得纯真可爱。他满意地回过头来。
“二……”他回过头，对莫逆一笑，仿佛回到少年时光。莫逆也柔柔笑开，清晰而虔诚的说：我爱你，一直一直…….他了然般一笑，眼神晶亮，眉目飞扬，倾倒众生。
“三！”他猛然回过身来。却见月光如水清辉倾泻，夜风吹过，天台已是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此去经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