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疯子一百次》淳于歌

2、第 2 章

　　秦雨怒指着陈四道：“你为了侵占家产，谋害了徐老爷，如今又想下毒害你妻子，真是禽兽不如！”
　　陈四冷笑：“你不过是因为我当初没有娶你，才编出这些罪名来诬陷我。今日你偷潜入我家，被我逮个正着，我还要找你算账呢。”

　　秦雨哼了一声，举起手露出手中一个纸包道：“这是我从你房间里找到的剩余的毒、药，药铺伙计也可以证明你曾去买过这砒、霜。当日为徐老爷诊病的大夫也可证明，徐老爷是中毒身亡。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徐小姐，你父亲之死的真相想必你很清楚，只要你跟着我去报官，想必县令定能为你讨回公道。”

　　徐小姐却连连摇头，抬眼看了陈四一眼，又赶紧垂下眼睛。
　　陈四得意地笑了笑，对秦雨道：“你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秦雨在心里叹了一声，知道这徐小姐必定是被陈四恐吓胁迫不敢报官。而这些家丁都是陈四来了这里之后新招的，徐小姐孤立无援，只得屈服。

　　家丁们慢慢向秦雨逼近，秦雨攥紧拳头，正准备迎接一场恶斗，忽见一个人影从院墙边冲了过来，几声闷响打倒了几个家丁，抓住秦雨的手要外跑。
　　秦雨挣扎道：“我们得救徐小姐！”
　　段楼闻言，又只得放开秦雨，把她往外一推道：“你先去报官，我去救她。”

　　陈四招的这些家丁都会写功夫，段楼一人难以应付，叫支援是最好的办法。
　　“不行，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们。”秦雨拉住段楼。
　　两人推让的功夫，家丁又已经围了上来。
　　“我是云县捕头段楼，难道你们敢谋害衙门捕头？”段楼见走不了，只好亮出身份，指望把他们吓退。

　　家丁们果然有些迟疑，不想陈四已是狗急跳墙，竟是红着眼狠狠道：“他私闯民宅，还冒充捕头，正好今晚抓了他去报官！”
　　家丁们一听，果然又冲上来。
　　段楼之前翻越院墙，把捕头的令牌落在了院子外边，此刻只好把秦雨护在身后，扭头道：“跟紧我。”

　　说完便与家丁交起手来。
　　段楼一边要护着秦雨，一边又不愿轻易伤及这些家丁的性命，不免束手束脚，身上已然挨了几棍子。他担心秦雨，转过身去看，却发现秦雨和几个家丁战得正酣，招式之间颇为凌厉。
　　秦雨注意到他的目光，对着还在兀自惊讶地段楼道：“你去救徐小姐，我还能撑一会儿。”
　　段楼也没时间去问秦雨为何会功夫，便要冲向陈四，把徐小姐带出来。

　　等段楼打倒两个押着徐小姐的家丁，正要带她与秦雨会合时，却发现刚才家丁们虽然已经陆续被两人打倒在地，但陈四却觑着一个空，竟是挟住了秦雨。
　　一把匕首正抵在秦雨脖子上，猩红的眼睛盯着段楼道：“放下刀，不然我杀了她！”
　　刀锋又抵进了几分，一丝红色从秦雨的脖子上渗出来。
　　段楼只好把还未出鞘的刀扔在地上，道：“你放了她。”

　　“哼！放了她？好让你们去县令那里诬告我吗？”陈四冷笑道：“你，去杀了他。”
　　陈四冲脚边一个家丁吼道。
　　那家丁悚然一惊，却不敢动弹，之前他未及仔细看，此刻却看得清楚，段楼的佩刀正是衙门捕头的标准佩刀。
　　他若此时杀了他，日后若追究起来，自己必然成了替罪羊。

　　陈四看他不动，怒从心起，抬腿一脚踢了过去，咒骂道：“废物！”
　　说时迟，那时快，秦雨抓住陈四分神的这个空档，抓住他拿刀的手臂一扭，“嘿哈”一声，以一个完美的过肩摔把陈四摔到地上，随后将他反手扭住，压在地上。
　　家丁们惊呆了，徐小姐也惊呆了，段楼……没有惊呆，而是不禁在心里赞叹秦雨刚才那两招十分漂亮。

　　“你们此刻去报官，本捕头便不追究你们，一切罪责只由陈四承担。”段楼抓住机会道。
　　家丁们一听，纷纷起身退开，被陈四踢了一脚的那个家丁果然飞跑出去报官去了。
　　陈四的事了结之后，段楼护送秦雨回家，原本他打算租辆马车，但秦雨坚持要骑马，却又以自己不会骑马为由，最终和段楼同乘一骑。
　　马背上，段楼在后面圈住秦雨，双颊泛着淡淡的红色。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来了这里？难道是因为担心我才来找我的？”秦雨有些兴奋，扭头问段楼。
　　段楼被涌入鼻尖的香气搅得一阵恍惚，好一会儿才道：“你是怎么知道陈四毒害了徐老爷的？”
　　秦雨一摆手，解释说是自己撞见陈四带徐小姐回家，却发现徐小姐神色有异，不是悲伤而是恐惧。她心里起疑，反正闲来无事干脆去打听了一番，好不容易才打听出真相。她担心徐小姐也会被谋害，便跟来这里收集更多的证据。

　　段楼疑惑道：“你怎么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秦雨又是一摆手：“没办法，职业病。”
　　“什么？”段楼没明白。
　　秦雨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干脆坦白了。

　　她本是一名刑警，在追捕犯人时殉职，没想到竟穿越到这个不知名的朝代。而自己穿越的对象便是跳河自尽的秦雨。
　　实则秦雨之前抑郁成疾，跳入河中不久便死了，自己这才能够穿越到她身上。
　　只是没想到穿越过来被段楼所救。
　　段楼闻言，沉默良久。

　　秦雨见了，便道：“你若不相信，只当我是在讲故事。”
　　段楼却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难道是因为我救了你……”
　　说起这个，秦雨一阵心虚。
　　那个时候她刚发现自己穿越，原本是想和捕头结交，自己以后在这里也好有个帮衬，后来发现段楼完全不记得自己，便干脆开玩笑说喜欢他，看到段楼听到这句话时的窘迫，她忽然觉得好玩儿，便故意这样逗他。

　　若说真正喜欢，大约是前两天他冲进院子救自己的时候吧。
　　然而秦雨不敢说出口，便嗯嗯答应了。
　　段楼以为她在害羞，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秦雨手心里，道：“这个县里产的眉石最好，我看你眉毛有些淡了。”
　　秦雨心里一悸，低头望着手中那个漆着淡金色图案的盒子，想起那天自己被救上岸时，睁开眼看见明亮的阳光下，段楼那双眸子里映着自己的脸，恍如梦境一般，忽然笑出声来。

　　什么有意结交，故意挑逗，都不过是想要靠近他的借口，分明是那时，便一见钟情了。
　　夕阳悬在山头，晚霞如五色织锦一般绚烂，微风穿透竹林，带起沙沙的响声。
　　“段楼。”
　　“嗯？”
　　“你也喜欢我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