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武魂与告诫 ...
-
唐三将老杰克送走，心中也多少有几分失落，毕竟素云涛所说的魂环或许会关系到他的玄天功突破问题，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他相信，机会还是有的。
缓缓走回铁匠铺，唐昊出奇地没有回房间继续睡觉，而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老杰克的离去没能影响他丝毫，还朝站在自己身旁的唐白问道：“你想去吗？”
唐白看了唐三一眼，还是摇了摇头。
唐昊想起唐白之前的一语惊人，心里顿时纠结不知滋味，复杂地瞧着唐白的脸，突然就释怀了，自己就当养了个女儿……好像也没什么违和的。
心累地闭上眼，就听唐三说道：“爸爸，您回房间再睡会儿吧，我去准备中午饭。”
“你不是也很失望么，就这么简单放弃去当魂师了吗？”唐昊哼了一声，“趁早放弃了也好，就算成为魂师又有什么用？别说只是一个废武魂，哪怕是最厉害的武魂最强大的魂师又能改变什么！不过还是废物罢了。”倒不是向唐三发火，唐昊的激动来得莫名其妙，语气中深深的自嘲让唐白一怔，倏然想通了许多。
可惜唐昊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深吸口气就恢复了往常的淡然：“去做饭吧。”猛地站起身，朝里间走去。
“爸爸。”唐三突然开口。
“不要吵我。”
“可是我还有一个武魂没和你说！”
唐白就看着唐昊猛地回头，脸上尽是震惊的神情，两眼通红，似乎刚才流过泪。唐三像之前一样抬起了另一只手，这次不再是蓝光，而是从掌心之中喷薄出一片黑芒，光华瞬间凝聚，一柄通体乌黑的锤子出现在他掌心之中。
那似乎是一个缩小版的外型精致的锻造锤，半尺长柄，圆柱体锤头上滚绕着一圈淡淡的花纹。
“双生武魂，竟然是双生武魂！儿子，我的儿子！”看着那黑色的小锤子，之前消失的激动光芒再次出现在唐昊眼中，他张开有力的双臂，将唐三紧紧拥入自己怀中。
“爸爸，有什么不对么？”唐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怀抱愣住了，在他的记忆中，这似乎是唐昊第一次这样拥抱他，虽然唐昊的胸膛很宽阔，身体接触的温暖感觉也令唐三十分舒服，但他只觉得手上的小铁锤仿佛越来越沉。
不知道为什么，这柄锤子刚出现的时候，玄天功的流动就变得有些滞涩了，艰难的维持了一段，握着小锤的手臂缓缓下垂，呼吸逐渐粗重，不过数息功夫，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了。
唐白忍不住说道：“爸爸，他要坚持不住了。”
“快收回去。”唐昊连忙松开手臂。
乌光散去，重量消失的一瞬间，唐三浑身放松了下来。奇怪那和蓝银草感觉完全不一样的武魂，明明是自己的玄天功混合体内一股特殊力量形成的锤子，可为什么自己却拿不动呢？而且只是召唤出来这么一会儿，他的内力竟然就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唐昊的脸色比被唐白刺激那会儿还精彩，各种复杂的情绪不断交替，最后揪着眉头，良久，才徐徐说出一句话：“三儿，你记住，未来若是遇到危险了，一定要用你左手的锤，保护好右手的草，永远。”
唐三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就听见唐昊继续说道：“还有，如果不是紧急情况，最好不要在人前显露出这个武魂。”说完话，唐昊像是失了魂飘进里间。
“哥，我去和爸爸说下我的武魂。”唐白丢下一句话，追着唐昊的步子进去了，唐三甚至没来得及答应一声。
他有点失落地放下了手，总觉得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和弟弟直接隔了一层纱，也许是小孩长大有了自己的秘密吧，唐三明白自己没道理要求对方万事都以他为优先，可明白是一回事，心里还是不大舒服。
而且看父亲只关心自己的样子，连小白的情况都没问过，唐三开始犹疑问题是不是出在自己身上……
里间，唐昊已经随手上了隔音阵法。
唐白对着唐昊的背影叫道：“爸爸。”
“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唐昊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时眼中的悲伤已经隐藏了起来，沧桑的面容上一派严峻。
刚才一收到唐昊勾手指的提示，唐白就连忙进来了，他也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对方，没想到第一句会是这个，也是一愣，不由自主地开了口：“不然呢？”
“……”
“养育之恩无以为报，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您也照顾我这么久了，一直当亲·儿·子一样对待，我怎么能不认您呢？”唐白无害地笑道，加重了亲儿子的读音，的确是一视同仁嘛，都是放养政策。
“……咳。”
“爸爸，”唐白忽然眼泪汪汪，“我虽然想穿裙子很久了，但也知道别人眼里男生是不能这么做是不对的……您不会也觉得我很恶心吧？”
“胡闹！”唐昊下意识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脏随即被唐白可怜兮兮的眼神揪了一下，“我是说，爸爸怎么会嫌弃你呢！喜欢穿就穿，不要在意别人的想法，只是个人喜好问题而已。你要是实力强大起来了，就知道这点癖好根本不算什么……”唐昊说完就想吞回自己的话，罢了罢了，就当自己捡的是女儿好了。
“谢谢爸爸！”唐白欢快地再度扬起笑脸。
唐昊伸出食指本想弹个脑瓜嘣，最后只点了一下他的眉心，说道：“我还没有问你，你的武魂觉醒怎么样了？”
“我还以为您不关心呢——”唐白摊开手，黑白交织的雾气凝聚成一杆小臂长的白幡，他随手抖开幡布，白色布料上的暗纹似乎绘成一幅神秘的图画，缭绕的云雾之间笼罩着嶙峋的山峰。
唐白抚摸着幡旗表面，露出了一点怀念的神色，颇带自豪地说道：“是一面小幡旗，我叫它镇魂幡！”
唐昊则是在认出了这面旗帜之后差点稳不住气息，这是他一天之内第三次失态，比前两次都要激动，“这、这是黑暗武魂！？”
又顿时噤声，仔仔细细地看过之后确认了自己的猜想：“没想到你竟然是那一脉的人，自从那以后，他们的踪迹已经很少很少了……”
唐白看出了唐昊的警觉，收起镇魂幡疑惑道，“什么是黑暗武魂？”
没有直接解答他的疑惑，唐昊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了许久，才忽然回头道：“这你暂时没必要知道，你也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好奇这件事，按正常修炼就是了。”然后又喃喃自语：“也不知道那一脉的武魂到后期会不会有差异，一个孩子是双生武魂，一个干脆是禁忌武魂，我唐昊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禁忌武魂吗？唐白捏着手心，思绪发散开来，多久没有听到了，在他前世，驭灵师也是一个禁忌的名词。国家一边否认超自然力量的存在，一边又依仗他们清除孽障，他们对外界不能够显露异常，就算不小心说出去了也只会被当做编故事，久而久之，世家中人无一不是超然世外，也养成了一个个奇怪的脾性。
这辈子也要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无法昭显实力吗？唐白松开了拳头，也不见得，他还有哥哥传授的玄天功！总不至于混得还不如上一世吧！
“这个武魂的名字也要改，虽然没有记载在武魂殿里，但是沾上魂的东西，除了武魂殿，还没有第二个敢这么用的。”唐昊说完也是不屑地哼了一声，“你的武魂应该是往辅助类发展的，我给你换个名字，以后就叫平安旗吧。”
唐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要，太难听了。”是他的武魂，就算要藏头露尾也得自己命名才是。
“楼阁烟雾里，山河锦绣中。我要叫它烟锦旗。”唐白信口拈来一句诗，稍作修改把并非斗罗大陆上的地名掐去，就给武魂定了新名字。
唐昊也不好再反驳：“也行，虽然秀气了一点，不过挺适合你的。”违心说完安慰的话，唐昊竟然发现自己有点习惯了。
“对了爸爸，你叫我进来就是问我的武魂吗？”
唐昊收起难得的慈祥，神色一凛：“不全是，还记得你之前说看见过的蓝银草虚影吗？我正是为了她的事问你，现在想想你是那一脉的人，也就难怪了。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搂着唐白的腰将他凌空抱起，就越窗而出。
“爸爸等一下！我还没有和哥哥先说一声！”
“不用了，我留了字条给小三。”
唐昊跑得飞快，行进间仿佛跳跃，相对的风也凌冽了，唐白只好抓紧他的衣袖，不再乱动。这回可不是我不想说啊，是迫于强权！！
虽然早已猜到唐昊修为不低，可在短短几息就来到了山后，唐白从他怀中下来之时眼皮狠狠一跳，自己之前在草垛里的行为估计唐昊早就知道了吧，好在他什么也没问。
这倒是唐白高估唐昊了，直到现在他还以为这个小儿子是偶然进入顿悟的呢，以前莫名其妙的行为不是小孩子瞎玩吗？因着没有时刻注意着两个小鬼的动向，唐昊并不知道唐白给自己放血制墨的事情。
唐昊带着唐白来到的正是荒田附近的小木屋前，当然，在他撤除隐匿阵法之前他们的面前只是一片毫无奇特的枯树林。白色的魂力扩张到整片林子，唐昊拉着他走了进去。
“这是？”唐白看着眼前大变样的场景张了张嘴，原来枯木嶙峋的地方变成了生机勃勃的古树，成片的蓝银草和不知名的花铺洒在地上，枝叶随风而动，隐隐向着中心小木屋方向匍匐。
唐昊带着他直接走进了屋子里，木屋什么摆设都没有，比他们家里还要简陋。阳光从撑起的木窗照进来，打在屋内的蓝银草上。
只有一株，屋子里偏向阳光的位置，地板隆起一块小土包，小小的蓝银草被养得油光水滑，一看就知道是精心伺候过的。唐白走进来时，嫩青色的叶子还在轻轻摇曳，仿佛朝他们招手。
触及那株蓝银草，唐昊的眼神立刻变得温柔起来，将头转向唐白时，他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沉重的期盼：“小白，你能不能看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武魂与告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