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绕枝来》花知否

5、看见不该看的

　　第五章看见不该看的
　　“武婶啊，这大清早的，您怎么来了？”乐绫揉了揉眼睛，装出一副还没有完全睡醒的样子。
　　“怎么，没事就不能过来瞧瞧你了？”武婶一身浅紫色袄裙，年纪虽然大了，眉眼里却仍旧带着几分风姿，一进来就拉着她的手在圆桌旁坐了下来，殷殷切切道，“好些日子没来看你了，看这小脸瘦的呀。”

　　“我哪里瘦了？”乐绫垂眸一笑，盛了一碗小米粥递到她面前，“武婶还没吃过早饭吧？这是我刚熬的粥，趁热吃点吧。”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懂事，弄得我都忘记我来这是要做什么了。”武婶笑着将碗放在了一边，“是这样的，你现在年龄也不小了，武婶也一直帮你留意着合适的人家，这不，我前几天刚去了一趟裴家村探亲，恰好我五叔家里的远房侄儿过来做客，听说那小伙子的爷爷还是个举人老爷，我瞧着那孩子模样周正，家境也殷实，寻思给你们牵牵线，若是合适的话，找个好日子就嫁了吧。”

　　冷不丁来这么一大段，乐绫倒是愣了一下，开始深思了起来。
　　她现在确实年龄不小了，在整个村子未婚的姑娘里头，她应该是年龄最大的一个了。并不是没有人上门说媒，只是她家里有个腿脚不方便的母亲，多次推脱了，时间一久，上门说亲的人就少了许多，现在这个情况，她倒真得考虑考虑。

　　屋里头的谢钧冷笑了一声，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重新坐在了床上。
　　他堂堂一国天子站在她面前，连个屁都不是。一个举人老爷就这么吃香？
　　随随便便抓来一百个进士帮她喂猪好吗？

　　床底下的位置太小，实在是憋的人喘不过来气。反正房门是关着的，外面那位武婶看上去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也就没必要在下面趴着憋屈了。谢钧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说时迟那时快，眼前突然掠过了一只小飞虫！想起昨夜被毒虫支配的恐惧，谢钧大惊失色，迅速朝后退去，这一退可不得了，原本就不怎么稳的床板咯吱了一声，直接传到了外面武婶的耳朵里。
　　“咦？”武婶奇怪道，“你房间是不是进老鼠了？”

　　乐绫“啊”了一声，迅速回过神来，心道不好，肯定是那小子又闹幺蛾子了！
　　“没有没有，我房间怎么会有老鼠呢，不可能的事情。”
　　乐绫连连摆手，武婶却不依不饶地站了起来，一边叨叨着，“我分明听见了有什么动静，一定是进了老鼠了，你说你这屋里头就你和你娘两个女人，没个男人可怎么行？这阳气不足，屋子就阴冷。屋子一阴，就容易招老鼠啊！今天你武婶在这，说什么也得帮你把老鼠给打死了！”

　　不管乐绫怎么阻拦，武婶都执意要进她的房间，顺手抄起了放在一边的扫帚，走上前去便打开了房门。
　　一进去就开始检查各个角落，都没有发现老鼠的踪迹，武婶自言自语道：“我知了，一定是在床底下！”
　　说着，拎着扫把抬脚便走了过去。

　　那一刻，乐绫觉得自己的天要塌了……
　　想她多么朴素的一个姑娘啊，勤勤恳恳养猪放牛这么多年 ，从来不乱和陌生人搭话，视男人如粪土，今天就要败在这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身上了！
　　乐绫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已经完全预想到了接下来的场景。

　　下一刻，就听见武婶疑惑的声音：“咦，这床底下怎么也没有啊。”
　　乐绫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看到武婶拿着扫把头趴在地上，在空荡荡的床底下捣来捣去，却没有打在什么实物上。看到此情此景，乐绫顿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还好……还好他不在床底下，只是他不在床底下，又会去哪里呢？乐绫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四周。

　　武婶叹了一口气：“看来果然是我听错了，也是，你一个姑娘家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老鼠呢？”
　　“是啊武婶，我一个姑娘家，房间怎么会有老鼠呢？”乐绫连忙搀着她的手准备将她扶出去，“咱们还是去外面喝粥吧，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一会儿再喝，倒也不迟。”武婶抬起眼皮来，打量了一下她的全身上下，忽然神神秘秘地凑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乐绫一听，整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见她这般娇羞的模样，武婶忍不住打趣道：“哎呀你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就老老实实告诉婶婶，上次给你开的那方子，吃了之后到底有没有效果啊？”
　　有啊武婶，真的有外人……
　　乐绫快要崩溃了，“我……”
　　“想当初，你可是求着让我把这秘方告诉你。这都一个月过去了，怎么也该大了不少吧？来来来，让婶婶看看你这胸\\脯，是不是比之前要大上许多。”武婶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解她的衣带。

　　乐绫尖叫了一声朝后退去，满脸都是惊恐：“不行啊武婶！现在不行！真的不行！”
　　“你这孩子，婶婶又不是第一次看了！小时候还帮你洗过好几次澡，不说远的，上次才刚刚看过呢。你不给我看，我怎么知道这方子到底有没有效果啊。”武婶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只觉得自己为她操了这么多的心，她却把自己当成了外人，当下便不依不饶地去解她的衣带，“婶婶就看一眼，你若是不肯，那就是与我生分了！”

　　乐绫本来就柔弱，那武婶又用上了巧劲，拉扯之下，上襦的衣带竟然就那么被她给解开了！武婶又顺势将她的抹胸朝下一拉，白花花的胸\\脯便露出了一大半来。
　　乐绫彻底僵住了。

　　武婶定睛一看，忍不住发出惊叹之声，还伸手过去掂了掂：“不错不错，这方子果然管用，比以前丰腴了不少呢！”
　　柜子里面，谢钧一张脸涨成了落日云霞。
　　透过那一点狭窄的缝隙，恰好正对着乐绫，而她胸前此时未着寸缕，显出成熟女子的风韵来。谢钧迅速将脸偏了过去，对着漆黑的一面开始面壁思过，只是……过了不到片刻呼吸的工夫，谢钧又小心翼翼将头转了回来，再透过缝隙看过去时，乐绫已经快速将衣服拢了回去，一瞬间，他竟然有些微微的失望。

　　很快，谢钧就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饱读圣贤书多年的他，竟然会有这么不堪的想法！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呼吸竟然急促了许多，望着乐绫微红的耳根，有些憋不住气的感觉。
　　他虽然贵为天子，且已经成年，却从来没有碰过女人。宫中妃嫔无数，只是全都是丞相赵贯用各种目的送进来的女人，这些年来他的不少做法都让赵贯大为光火，所以大家几乎心照不宣，只要丞相送进来的嫔妃怀上了他的孩子，那就会取代他的位置，成为新的傀儡。单纯无邪的小孩子，总是要他这个已经不再听话的皇帝要好控制的多。
　　于是他便采用了最直接的办法，那就是根本不去碰那些人，以至于后来太后多次怀疑他是不是身子出了毛病，以各种名义让太医过来给他瞧，却都没有瞧出个所以然来。

　　思绪飘的有些远了，外面两人说了几句话便走出去了，只是乐绫的态度不再像之前那么亲近，而是板着一张脸将武婶送出去了。离开的时候，武婶还在和她说那裴家村侄子的事情，乐绫只是回了一句自己暂时还不想出嫁，就再也没有说别的话了。
　　听见外面门被关上的声音，谢钧松了一口气，只是他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乐绫唤他的声音，一时疑惑，便从柜子里钻了出来。

　　谢钧打开了房门，试探性地探出了头，便看见那姑娘背对着自己坐在圆桌面前，周身散发着阴沉之气。
　　那一瞬间，他竟然有点紧张。
　　那背影悠悠开口，像是地狱里递来的声音。
　　“你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