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乡村世界（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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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还是极冷的，宝沉从昏昏沉沉的卧房里出来时，尽管穿着极厚的衣服，还是被冷空气刺激的瑟缩了一下。
霍二牛看了，便把她半拥住。宝沉想着，原来二牛长这么高了。
两人在马车里一路沉默，终于到了亭子里。
腊月里头，平常再美的风景也没什么看头。
宝沉百无聊赖地看了两眼，便说：“二牛你今年有十七了吧。”
霍二牛笑着点了点头。
宝沉说：“那也是时候为你说门亲事了。原本我还想着葵花那丫头能和你做对，现下估计也不配了。”
霍二牛半晌没说话，宝沉在旁昏昏欲睡。他突然来一句：“我的亲事我亲爹自会给我做主。”
宝沉听了，无语。
亭子待的没意思了，他们便去了酒楼里。
那酒楼举办了个对对子的擂台，正是热闹的时候，可宝沉对这些不感兴趣又嫌吵闹，他们便到了包厢里头。
安静过了头，宝沉又想起自己那卧房，她压低声音尽量平静地问：“二牛，什么时候你才能让我回村里？”
霍二牛带着笑：“你怎么天天都想着回去？京城难道还比不上村里？在村里你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干，我真是不忍心看你那么辛苦，现在在京城我给你配了十来个婢女，在京城是每顿吃的不好还是我哪儿亏待你了？”
话说完了还可怜巴巴的看她一眼。
宝沉想了想就说：“你不让我出门去，还在我房里点那劳什子香，不让那些姑娘们和我说话…”
见宝沉有絮絮叨叨下去的趋势，霍二牛立马打断：“那些姑娘？那些姑娘是你的婢女，她们不和你扯闲话是她们尽她们的本分。怎么她们不和你说话倒是我的罪过了呢？”
宝沉瞪他一眼，又说：“我是真的老了。”
霍二牛又笑起来：“哪老了？我可就想娶一个和娘这般大的媳妇儿。”
宝沉听了连连摆手：“可千万别，到时候我儿媳和我一般大，我哪来的脸面？”
霍二牛就笑：“你当初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哄骗我叫你娘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的脸面了？”
宝沉又是羞又是恼的：“明明是你自个儿管我叫娘的，你第一次见葵花那丫头的时候，晚上还和我嘀咕千万不能让葵花叫我娘呢。”
说到这又是唏嘘：“那时候你还那么小，才一点大，没想到眨眼间就长这么大了。”
霍二牛看着她。
宝沉有些窘迫：“你看我干嘛？”
霍二牛不答，头却凑了过来，与她鼻尖相对才说：“因为我喜欢你。”
说完，他轻轻地咬了一下宝沉的下唇。
宝沉愣住了。
霍二牛又说：“小时候，我说我姓霍，可是谁又知道我真的是霍姓人呢？如果不是娘你收留我。我大概会毙在十岁吧。
“娘，我已经长大了。等新年过去，皇上会封我为太子。到时候我会请旨让你做我的太子妃。
“我发誓，我不管日后能不能成为皇上，都定只娶你一人。”
宝沉听到这，终于晃过神来：“你叫了我七年娘，现在说要娶我？这七年我品行竟然如此不端，竟勾引养子？”
“娘…不，宝沉，我…是我…”霍二牛愣了愣，平时伶牙俐齿的口舌这时都不管用了，想说个什么都说不清楚。
“你我心里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你让世人如何看我？”宝沉掩脸低泣：“如果我真的要嫁给自己的养子，还不如一头撞死来的干脆。”
不顾霍二牛伤心的神情，宝沉继续说：“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有了那般念头，但是你年纪还小，娶了媳妇有了孩子，总会好的。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是皇子…按你所说，你是太子，日后会成为皇上。我只是一介村妇，也不敢和你多攀关系，你年后让人送我回村里，也算了了我们的一段孽缘了。”
霍二牛突然大笑起来：“好好好！好一段孽缘！”
“年后我让人送你回村，顺便让你和赵家丫头成一桩婚事。”
“你！”宝沉怎么也想不通，霍二牛喜欢她也就算了，怎么还扯出个赵葵花呢？霍二牛难道以为她是万人迷不成？人人都喜欢她？
“胡闹什么？两个姑娘家怎么能成婚事？”都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她自知自己只有一张脸算是勉强看的过去，怎么会被二牛惦记上呢？
“别以为我看不出赵葵花的心思，我便是瞎了，她那味我也能闻的出来。她哪来的资格喜欢你？”霍二牛气煞。
他恨不得现在就派人把赵葵花杀了。骨头扔了，把肉炖上，晚上给下人分食。
“葵花喜欢我？她怕是把我当姐姐了！怎么可能…”宝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赵葵花喜欢她，仔细想一想到还真是有迹可循的。
葵花第一次来葵水是她十二岁那年。她提着自己的裤子走到宝沉跟前说，她喜欢一个姑娘，死了也想和她合葬。
宝沉觉得奇怪便追问，结果这丫头只是来葵水却以为自己得了绝症。
但是她后来又说她真的喜欢那个姑娘。
宝沉当时只当她没遇见自己喜欢的男子所以胡乱说些傻话。
隔了段时间，赵葵花又问她，世间除了男女之爱，还有别的吗？
宝沉便举了挺多例子，什么母子啦父女啦。
但是赵葵花并不满意，她后来还和宝沉讲了书里的一个故事，她说一个姑娘喜欢另外一个姑娘，宝沉没听完就打断了她，说要去地里了。
赵葵花就去帮她拿东西了。
虽然有迹可循，但是宝沉还是不认为赵葵花真的喜欢她，村妇本来见识就不多，心里想着两个姑娘怎么可能一起，便也不提了。
两个人在酒楼里安静地吃完了饭。
一个心里想着，回去就叫人把赵葵花弄死。
一个人则想着，过了这个年就能回村里了，心里很是开心。
就是可惜了，还以为有个儿子能养老送终，宝沉在心里惋惜不已。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乡村世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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