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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chapter074 ...

  •   chapter074
      年斐然目光看似在高云晟身上,但更像透过他瞪后面的菜地,语气也干巴巴的:“我说三个条件,如果你都能接受,那我们……我们就……”
      说到这里,年斐然害羞地瞄了高云晟眼,又很快地埋下脑袋,声音小得几不可闻:“我们就在一起,恋人的那种在一起。”
      高云晟大惊,激动脱口而出:“真的?”
      年斐然有点被吓到,怔愣了下,双手突然被高云晟捉住,还被轻吻了好几下,顿时如电流流过全身,颤抖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高云晟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似轻叹又似感慨:“年年,我从来没恋爱过,也不知道该怎么恋爱。但我知道,我愿意竭尽全力地答应你。”
      说完,又在年斐然的指尖落下轻吻。
      年斐然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他很想挣脱高云晟的牵制,可好像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又好像已经沉溺其中,无力更无心地反抗。
      断片的思维僵硬地跳动了几下,年斐然连挣扎的想法都彻底放弃,仍由高云晟握着他的手,也纵容了那令人羞答答的轻吻。

      不知过了多久,几米开外的后门处传来喧闹声,年斐然才魂归来兮,大惊地抽/出双手,羞涩得结巴:“走……走啦,有人来了。”
      高云晟面露不舍,有点意犹未尽地握紧了拳头,想通过这个举动留下刚刚那种微妙的感觉,咂嘴道:“走吧,回去再继续。”
      年斐然顿时脸红如熟透的虾,不满地瞪了高云晟眼,反问道:“继续什么?”
      高云晟笑道:“当然是继续……继续说约法三章的事,这可是重中之重的大事,不继续这个,还能继续什么?”
      年斐然通红着脸,不置可否地轻哼了声,音调轻轻地上扬,竟有那么点小傲娇:算你聪明,没有说不该说的事。

      两个厨师乘着休息时间来后院抽烟,同时讨论最近发生的趣事,看样子短时间内不会离开。
      年斐然刚刚坦诚自己的心意,正害羞得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不停地催促:“走啦,赶快走啦。”
      高云晟心知年斐然害羞,能够做到这步,已经跨越了很远的距离,就尽量顺着他的想法:“嗯嗯,马上就走。”
      两人并肩离开后院,快步走到行人较少的集中营,年斐然终于松了口气,却又被高云晟捉住手,十指交叉地牵在一起。
      年斐然微惊,警惕地扫视周围,小弧度地挣扎,为难道:“别这样,我们还在外面呢。万一又被狗仔偷拍,又该闹出莫名其妙的丑闻了。”
      高云晟摘下口罩,举高与年斐然十指交叉的手,如同昭告天下的动作,得意地笑道:“随便拍,我们现在是恋人,我正想告诉全世界呢。”
      年斐然正羞涩着,听到这句话,神色顿时微变,趁其不意地挣开手,底气不足地严肃道:“你别闹。”
      变化太快,高云晟还没反应过来,手还举在半空中,眼神渐渐迷茫:“???”
      也许是高云晟的表情太迷离,迷得有点心酸,年斐然不敢和他直视,安静地垂下眼眸,小声道:“我给你说说那三个条件,你听……听着。”
      高云晟收回手,点头道:“好,我听着。”

      年斐然深吸口气,尽量稳住声音:“你不能让外界知道我们的关系,除非有人看破,否则不能主动坦诚。当然,我们不能有任何亲密举动。”
      高云晟满脸震惊,不可思议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交往的意义何在?为什么不能告诉外界我们是恋人?难道是我不够优秀?带不出门?”
      “当然不是!”年斐然即刻反驳,见高云晟明显不能接受,为难地咬住下唇,闷声道:“晟哥非常优秀,是大家都认同的完美情人。”
      高云晟不解地笑出声,郁闷道:“为什么要提出这种条件?我们郎才郎貌,不去喂大家吃狗粮,简直对不起老天爷。”
      年斐然看着高云晟的素颜,即使没有妆容弥补微小的瑕疵,依然帅得一塌糊涂,反而因近在咫尺而多了几分意料之外的鲜活,更使人倾倒。
      才和貌都是你的,我没有那种东西。
      年斐然在心底暗道,埋着脑袋往前走,组织好语言后,又停下来,轻叹:“晟哥,你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高云晟点头道:“当然可以,但这个条件实在是……苛刻,就不能换别的条件?”
      年斐然摇头,苦笑道:“晟哥。也许你从来没有注意过,但这是从来都存在的事实。”
      高云晟难得的迷茫,准确来说,应该是遇到年斐然后,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令他茫然,找不到处理公事那种游刃有余的心态。
      年斐然笑道:“你是超级巨星,是国人的偶像,更是大家的梦中情人。你突然恋爱,大家都会关注我。也许我承受不住那样的压力,所以……”
      年斐然没再说下去,但高云晟却懂了,懊恼道:“年年,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这点,是我太急切了。”
      年斐然摇头,笑而不语,其实这跟高云晟没有太大的关系,是他不够优秀,也没有承担压力的强大心脏。
      还有个说不出口的原因——如果没有和高云晟走到最后,不至于影响他太多,还可以肆意地做迷弟,向周围的朋友嬉笑:看,这是我的男神!

      高云晟缓和了下情绪,稍微镇定后,温声道:“另外两个条件是什么?”
      说到另外两个,年斐然更慌乱,好像犯了错的小孩,忙不迭地把脸扭到角落,语气干巴巴的:“如果你发现我以前干了让你生气的事,可以给我解释的机会吗?”
      高云晟微愣,余光扫到菜地,突然明白这个条件存在的意义,连连点头:“可以,如果我惹你生气了,你也要给我解释的机会。”
      同时在心底暗道:我早就知道年年是农场主的事,得找个时间告诉他,免得他以为我在逗他好玩。但今天的时机不太好,还是再找别的机会吧。
      年斐然满足地点头,笑道:“那第三条,如果你发现我有不够好或做得不对的地方,要尽快告诉我。如果你没那么喜欢我了,也要尽快告诉我,我不会……纠缠你的。”
      高云晟失笑,亲昵地拥住年斐然,小声道:“我发誓,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年斐然靠在高云晟怀中,正想说点什么应景的话,突然想到这是集中营的田埂上,立马一把推开高云晟,一本正经道:“别在外面动手动脚。”
      高云晟还保持拥抱的姿势,满脸迷茫的望着年斐然:“……这就算动手动脚?”
      年斐然警惕地扫视周围,好心地帮高云晟把口罩戴上,点头道:“对,这就算动手动脚。”
      “不是吧?有没有搞错?”高云晟欲哭无泪,拉住年斐然的手,“这就算动手动脚,那更进一步算什么?耍流氓?”
      年斐然点头,严肃道:“恭喜你,答对了,再进半步就是耍流氓。”
      高云晟真的流泪了,眼巴巴地跟在年斐然身后,讨饶道:“年年,放宽点要求吧。我是你男朋友,是你下半辈子的幸福。不要这么对你的幸福,它会哭泣的。”
      年斐然被高云晟逗得发笑,但还是故作严肃,“说好的约法三章,不能话音刚落就违背。就算要动手动脚,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吧。”
      “没人的地方?”高云晟眼睛一亮,反问:“是不是只要没人,我就可以对你动手动脚?”
      年斐然觉得这话有点奇怪,至少从高云晟的嘴里冒出有点奇怪,但他的着重点在“没人的地方”,因此没有多想,点头笑道:“对。”
      高云晟笑而不语,若有所思地眯了下眼。

      回到集中营,年斐然没去上班,而是带村草去最近的宠物医院,笑道:“该给村草检查下/身体,该打的疫苗都得打,还有绝育,必须得做。”
      村草正窝在年斐然的怀中,被撸得眯了眼,甚至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看起来是爽得不行了。
      高云晟乘势撸了把,好笑道:“以后就得叫村草公公了,公公好,公公妙。”
      年斐然拍了高云晟下,小声地不满道:“你别闹,村草很聪明,它听得懂你说话。万一产生应激反应就不妙了。”
      高云晟也不满,紧挨着年斐然,小声道:“年年,我现在是你男朋友,心随着身份的提升变大了,对我再好些吧,至少得比这只喵好。”
      年斐然好笑道:“村草是喵,你别跟他相提并论好吗?幼不幼稚?”
      高云晟轻哼:“幼稚就幼稚,我才不管那么多。”
      年斐然被高云晟的无赖模样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懒懒地瞪了他眼,没好气道:“快开车吧,别闹了。”
      高云晟没再闹,专心地开车。

      到宠物医院后,高云晟本想陪年斐然进去,但被年斐然拒绝了:“医院里的人又多又杂,你就别跟着进来了,待会又闹出莫名其妙的绯闻。”
      高云晟见年斐然态度强硬,包子脸绷得紧紧的,就没再坚持:“那我在车里等你,快点啊。”
      年斐然抱着村草下车,笑道:“要不了多长时间,不过我也会快点的。”

      当年斐然走进大门,高云晟才收回目光,又喜又忧地轻叹了声。
      过了会,他拿出手机摸鱼,点开VB,确定这是小号,不假思索地编辑:“我!母胎单身二十八年!但没关系,因为我刚刚脱单了!哈哈哈——”
      发完VB后,高云晟喜大于了忧,不过仍有点意犹未尽,不满足地摇了下脑袋。
      然后他流利地切换账号,看着大号的几千万粉儿,想到年斐然的话,突然有点好奇:“这里面有多少人是爱我的演技,而不是我这个人?”
      这是个好问题,但高云晟想不出答案,也没有为难自己去想出来,无所谓地笑道:“尽力而为就好。”
      随后他开始闲逛,看看自己VB底下的热评,又看看热搜上有什么趣事,懒散地逛了转,正想说今天都没好玩的瓜,指尖突然弹出邬文宣的相关。
      高云晟愣了下,迟疑地点开。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宠物医院里的人并不多,很快就轮到村草,年斐然抱着它走进办公室,小声安抚:“村草乖,不怕哈,马上就检查完。”
      医生是个女人,齐耳短发,戴着口罩,正坐在电脑前看东西,见年斐然进来,也没有起身招呼,而是继续看屏幕,冷声道:“检查?”
      按道理来说,宠物医生都较为温柔,因为与动物打交道,需要比待人更多的柔情和耐心,毕竟动物都比较人性,它们也听不懂人的语言,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这时候就需要医生宽大的胸怀去原谅。
      对这个医生的冷淡,年斐然不解地拧了下眉,揉了揉村草的脑袋,点头道:“嗯嗯,做个简单的检查。”
      女医生终于起身,整理了下口罩,边戴手套边道:“把猫放在桌上,我看看。”
      年斐然抖开毯子,将村草放在桌上,许是又到了陌生的环境,它不安地打量周围,低沉地喵呜着,甚至有轻微的炸毛。
      “村草乖,我们不会伤害你,只给你检查身体。”年斐然轻柔地安抚村草,用脑袋蹭了蹭村草的额头,“等检查完,回家就给你喂好吃的。”

      村草很信任年斐然,渐渐地安静下来,年斐然感觉到变化,心窝暖暖的,笑道:“医生,开始检查吧。”
      女医生打量村草的皮毛和面部,声音依旧冷冷的:“猫毛有点干燥,光泽也不够,是伙食不够好吗?”
      年斐然抚摸着村草的脑袋,动作很轻很温柔,惹得它细声地喵呜,轻笑道:“村草以前是流浪喵,这两天才到我家。”
      女医生点头,没有多说,开始给村草测体温,动作很熟练,但不是很温柔,惹得村草不满地叫了声。
      年斐然再次拧眉,看了女医生眼,因为两人面对面,离得很近,所以看得清楚了些,顿时一愣。
      这女医生长得很像他的初中同学,年斐然以为看错了,仔细地看了会,立马确定这人就是她,因为他不可能认错!

      初中是个喜欢分化小团队的时代,尤其是才貌双全的人,身边总会围绕很多人。
      袁听琴就是这样的人,成绩优异,外貌惊人,身边围绕着数不尽的迷弟,还有偶像剧中标配的女跟班。
      而这女医生就是跟班之一,甚至有跟班头儿的驾驶。
      如果没有记错,她应该叫田映,以前没有少作弄年斐然,尤其是与袁听琴闹处绯闻的时间,简直里子面子都不要地嘲讽他。
      因为这些原因,年斐然对田映的记忆很深刻,非常深刻。
      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他也不再是当年的他,但田映留给他的回忆实在太难看,至今回忆起来,头皮都在隐隐发麻。

      在年斐然走神时,田映已经测完体温,冷声道:“温度有点高,但没太大的问题,现在称体重,把猫抱上来。”
      年斐然有点没反应过来,所以动作慢了半拍,村草矫健地从他手中逃跑,飞速地钻到桌子底下,低沉地“喵呜”了声。
      “村草,不要钻桌子,下面不干净,赶快出来。”年斐然单膝跪地,脸颊差点贴地地与村草对视,温柔地劝慰:“乖乖,出来吧,来我这里。”
      村草自然不会听年斐然的话,坚定地缩在桌子下,不过好在宠物医院的桌洞都做得比较大,足够人伸进手去捞喵。
      见村草冷静后,年斐然试探地伸手,同时温柔地安抚,察觉到村草松懈时,眼疾手快地拧住它的后颈,温柔地拖了出来,又轻声地安慰了几句。

      田映全程笑看,站在旁边不帮忙,也不说话。
      当年斐然将村草捞出,放在办公桌上时,她突然似笑非笑:“你刚刚直盯着我看,看什么呢?”
      年斐然愣了下,不过也在意料中,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他的变化又这么大,田映肯定很难认出来。
      对田映来说,他只是个又丑又肥又猥琐的差生,时不时地用来派遣下学校的无聊,或者以捉弄他来讨袁听琴的欢心,以证忠心。
      他不想和田映再有任何交集,正想要不要装作不认识,让这次偶尔随风飘散,但想的很美好,现实却并不如他的愿。
      田映见年斐然不回答,神情又有点迟疑,竟然好笑道:“喜欢我?所以看呆了?”
      年斐然一噎,回想初中时代的田映,心道:那个时候的她有这么自恋吗?好像……是的。
      因此年斐然只好说出实话,以避免突然喜欢上了田映,“你长得很像我的初中同学,所以多看了两眼,如果给你造成了麻烦,抱歉。”
      田映轻笑了声,开始给村草称体重,眼神复杂地看向年斐然,“八斤七两,有点轻。很多初遇都是从‘你长得像我同学’开始的,不是吗?”
      年斐然再次一噎,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心道:原来自恋这东西可以和年龄同时增长,真是……简直了。

      年斐然抱住村草,轻柔地它的脑袋,好笑道:“我没别的意思,你真的是我初中同学,所以才会多看。田映?”
      田映微惊,表情变得微妙,但轻咳了声,很快就镇定下来,冷声问道:“你是哪位?”
      该来的始终躲不掉。年斐然无奈地轻笑,“年斐然,你应该不记得了。”
      田映确实恍惚了瞬,眉头慢慢地拧起,估计对年斐然这名字有点印象,只是脑海中的影像与眼前的人对不上号,表情很疑惑:“你是年斐然?”
      年斐然点头,没有说话,正想着该怎么离开,这种场景实在太尴尬了,而他也不想和田映多待,于是笑道:“我想起喵打疫苗前一周不能洗澡,否则很容易有应激反应,村草昨晚才洗过澡,所以下次再来打疫苗吧。”
      再次印证了“该来的始终躲不掉”这句话,年斐然正打算说再见时,田映突然想起了他,并震惊道:“你是年斐然?!”
      年斐然笑而不语,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村草。
      田映满脸不可置信,眼睛瞪得浑/圆,好像下一秒就会从眼眶里蹦出来,“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做吸脂手术了吧?”

      笑容僵硬在年斐然脸上,这话不仅没有礼貌,还否定了他努力多年的成果,如果是脾气稍差点的人,估计会当场翻个白眼给田映。
      年斐然脾气较好,语气依旧不咸不淡:“没做手术,节食和健身瘦下来的。如果没事,我就走了,下面还有人再等我。”
      说完,年斐然就想转身离开,但田映却不依不挠,追问道:“等等,聊聊天嘛。这么多年的老同学,别急着走吖。”
      此刻,年斐然觉得田映不仅自恋,还忘性大。
      当年早中晚一句“跟你同班,简直倒了八辈子的霉”,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这么多年的老同学”,简直神一般的转折。

      年斐然没有回答,但田映却不介意,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年斐然,不可置信地摇头:“居然瘦了这么多,半点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田映的眼神让人很不愉快,像打量货物般,毫无感情却又满脸震惊,叫人抑制不住地生理嫌弃。
      年斐然不打算再留,晟哥还在下面等他呢,在这里耗简直浪费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如果有机会见面,再闲聊吧。”
      当然,年斐然根本不希望再见面,也根本不想和田映闲聊。

      年斐然转身,已经走出好几步,田映突然起身,大声道:“过几天就是同学会,你会来参加吗?”
      同学会?年斐然拧眉,对这事没半点印象,甚至对同学会这三个字都非常陌生。

      作为只有初中文凭的文盲,年斐然能参加的同学会自然只有初中时代的,但他和初中同学的关系糟糕透顶。
      毕业了这么多年,初中同学会每年都在办,但年斐然只去过两次。
      第一次是刚毕业那年,所有学生和老师都在,人数最齐最多。当时年斐然还很欣喜,毕竟是毕业晚会,毕竟是年仅十五岁。
      但当晚他除了在沙发角落连坐几个小时外,什么都没有做,没说话,没唱歌,没喝祝福酒,他的初中就过去了。
      第二次就是毕业的头年,来的人也很多,不过老师都没来,所以大家更放纵,对年斐然的态度也更恶劣。
      那晚他不仅唱了歌,还喝了酒,但都是被迫的。
      最后他被灌得不省人世,却没有人愿意送他回家,甚至连叫车的人都没有,还是收拾KTV的服务员叫醒了他,为他叫了车。
      从那以后,年斐然再也没有去过同学会,把当初加的□□群和微信全部屏蔽了,专心过起了他的死宅追星生活。
      后来父亲去世,年斐然忙着处理父亲的丧事和两家濒临关门大吉的餐馆,更没时间去理会那些初中同学。
      后来的后来,终于忘了。

      年斐然回头笑道:“不会,我最近很忙,没时间参加聚会。”
      这回年斐然说完就走,态度强硬,不留半点余地。即使田映在后面喊他,也没有给出理会。

      急冲冲地走出医院,年斐然的呼吸有点乱,村草受了点惊吓,两只前爪正紧抓着他的衣服,不安地喵呜。
      年斐然停下来,抚摸村草的脖颈,笑着安抚:“好啦,好啦,没事啦。”
      村花依旧不安,盯着年斐然看了会,许是确定没了问题,就安心地窝在年斐然的坏总,不在胡乱地动。

      年斐然缓了会呼吸,扬起两个好看的酒窝,上车后,笑道:“等久了?”
      “没有,刚处理了点事情。”高云晟摇头,看向他怀中的村草,“我以为还会再等会,打完疫苗了?”
      年斐然摇头,拧眉道:“没打疫苗,只做了简单的检查。打疫苗前的一周不能洗澡,否则会有应激反应,村草昨晚才洗过,等下周吧。”
      高云晟熟练地倒车,再缓缓开上道路,看着年斐然拧起的眉头,温声道:“遇到不高兴的事了?”
      年斐然下意识地想摇头,但想到高云晟现在是他的男朋友,有些事情可以和他分享,心尖的弦突然松了些,“遇见个熟人,以前的初中同学,关系不怎么好,所以聊得不太开心。”
      “又是初中同学?”高云晟失笑,“既然关系不好,那就不要去想了,放宽心就好了。”
      年斐然懒散地靠在座椅上,轻轻地抚摸村草,轻叹:“我也是这样想的,但说得容易,做起来就难了。而且她说了个令我非常郁闷的事情,更难以忘怀了。”
      高云晟好奇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初中的同学聚会,就在最近几天,她问我要不要去。”年斐然眼神放空,近乎呢喃:“我已经很多年没去过同学聚会了,跟那些同学也没有任何联系。”
      高云晟注意到年斐然的情绪低迷,面露担心,但很快收了起来,轻笑道:“如果想去,那就无所畏惧地去吧,不要在意去过几次,跟同学有没有联系,这些都不重要。”
      年斐然看向高云晟,见其笑得温柔,轻声嘟囔:“你这么游刃有余,应该和同学都处得很好吧?”
      高云晟摇头,笑道:“并没有,我跟他们几乎没有联系。”
      年斐然大惊,不可置信道:“不是吧?你这么优秀,应该有很多人喜欢你吧,怎么会……”
      高云晟好笑道:“愿意和我亲近的不少,但有几分真心就说不准了。我跟你说,有次我去同学聚会,几乎所有人都来和我打招呼,其中有个帅气的男孩,羞答答地问我要合影,说是我最忠实的迷弟,粉了我好多年。眼神特别真挚,脸红得还很自然,我差点就信了。”
      年斐然听得入了迷,追问道:“然后呢?”
      高云晟忍不住笑出声,“然后我在卫生间听见他吐槽/我,当着我夸得有多好听,背着我就损得有多难听。整容、吸毒、包养都是好听的。”
      年斐然微愣,如果是他遇见这种事,就算不会伤心,不舒服肯定是有的,哪里笑得出来,安慰道:“晟哥,他是在嫉妒你,嫉妒你比他优秀,比他红,所以才会明面讨好你,背地里诋毁你。”
      说着,年斐然不高兴了起来,轻哼:“如果是我,肯定当面教训他。”
      高云晟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立马拉开门,面无表情地从他眼前走过,冷静地洗手,安静地擦手,最后离开的时候,对他笑了下。”
      年斐然不解,“就这样?教训呢?”
      高云晟笑道:“教训了啊,我对他笑了下,这就是教训啊。”
      年斐然狐疑地看着高云晟,郁闷道:“你是不是对教训有误会,笑一下就是教训?这明明是福利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粉儿跪求你一笑?”
      高云晟忍俊不禁,伸手捉住年斐然的手,“不过这笑真是教训,可把那男孩吓坏了,连着三个月像私生饭地追着我,誓要跪下来给我道歉。”
      年斐然大惊,连高云晟揉他的手都没阻止,沉浸在为什么会这样的问题中,想了会,恍然大悟道:“你在误导他!”
      高云晟又摸了下年斐然的脸,轻轻地捏了下,赞道:“聪明!我不是有个高冷霸总人设吗,不熟悉我的人都认为我冷漠无情,那男孩会这样诋毁我,说明他并不了解我,所以这一笑让他以为我发怒了,心惊胆战地以为我会封杀他,所以忙不迭地向我道歉。”
      年斐然高兴地笑起来,两个小酒窝浮现在脸颊两侧,吐槽道:“晟哥,你真坏。”
      高云晟不答,跟着年斐然大笑。

      笑完后,高云晟又道:“后来的同学聚会我照样去,面无表情跟所有人演戏。但再也没见过那个诋毁我的人,他永远地消失在有我的地方。”
      年斐然愣了下,这句话太有深意,不自觉地安静了。
      高云晟笑道:“所以让那些人消失在有你的地方就好了,别去为这些垃圾浪费表情。”
      年斐然失神地呢喃:“可是所有人都让我不开心,我可以让所有人都消失吗?”
      高云晟扣住年斐然的后颈,往他这边歪了些,大拇指亲昵地摩擦他细滑的肌肤,轻笑着凑近,轻吻了他的脸颊,温柔道:“年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这种消失并不是实质上的泯灭,而是让他们都怕你,让曾经的他们消失,懂吗?”
      年斐然似懂非懂点头,呐呐地“嗯”了声,余光扫见前面,顿时大惊地转头,瞪圆了眼:“晟哥,看前面,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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