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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chapter051 ...

  •   chapter051
      虽然老年农场的大部分建筑物都有十几年的高龄,但是那个年代的产品就是高品质、高质量。
      即便年斐然蹲在只有一墙之隔的走廊上,但是听不见房间里任何的谈话声。
      如此一来,他好像就隔绝掉了一部分的伤心。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年斐然差点压抑不住的悲伤因为干燥火热的天气、蹲得发麻甚至刺疼的脚而停滞,他摸索着站起身,抹了把鼻尖上的细汗,跺了跺发麻的脚,“额,脚好麻。”
      年斐然被热得泛红的小/脸因为刺疼而微微地扭曲,他靠在墙壁上缓了缓,正打算走一走以活动血液,门被打开了。
      年斐然下意识地抬眸去看,心脏都紧紧地扭在一起,出来的人是仆飞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正直直地看着他。
      “飞……飞白?”年斐然像小学生看见班主任那样,规规矩矩地站立好,小/脸绷得紧紧的,表情怕怕的:“你们还……还好吗?”
      这不说还好,一说,仆飞白的表情秒变,两步当做一步走,几乎是瞬移到年斐然的面前,一巴掌呼在年斐然的腰/肢上,不知是气还是笑的,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有了小情人,就忘了亲爱的。”
      “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年斐然缩了缩腰/肢,小/脸皱巴在一起,小眼神到处瞄,一看就心虚得不行,“这也是为你好,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这话把仆飞白堵得说不出话来,不满地“啧”了声:“什么为我好,我看你就是见色忘义,姓高的随便求你两秒,你就把我往火葬场里面拉。”
      “没有这回事,我是真的在为你考虑。”年斐然见仆飞白有点生气,立马着急起来,亲昵地揽住他的胳膊,很认真地说道:“如果你们能够在一起,那是一件好事,你们都会开心的。”
      仆飞白突然沉默不语,脸上露出淡淡的忧愁,轻叹了一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感情这种东西,不是说在一起就能够在一起的。”
      “但是努力总会有机会的,如果不努力,就永远不会有机会的。”年斐然将自己的人生信条搬出来,说得非常激情高昂,但是想到他自己努力这么久,还是没有得到机会,又立马焉了下去:“肯定会有的。”
      “年糕,不是每个人努力都会得到机会的。”仆飞白语气极其惆怅,拍了拍年斐然的肩膀,苦笑道:“再说,我早就把我所有的机会用光了。”
      说完,仆飞白就苦笑着离开。

      年斐然看着仆飞白伤心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自己更加伤心了,同时又觉得:事情好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虚掩的门被推开,高云晟走出来,见年斐然惹得满脸是汗,顿时满脸的心疼:“年年,外面好热,快进来吹空调。”
      说着,高云晟就来拉年斐然的手,但是年斐然再一次躲开,高云晟动作一顿,眉头轻轻地拧起。
      年斐然看见高云晟的表情后,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让气氛变得很尴尬,就掩饰地将双手握在一起,搓了搓,打哈哈地笑道:“我们进去吧,外面怪热的。”
      高云晟收回落空的手,深深地看了眼年斐然,点了点头,“嗯”了声。

      走进卧房后,年斐然觉得气氛特别的压抑,虽然这是他的卧房,他在这间房里住了好多年,但是仍然觉得手足无措,左看右看了好一会,才问道:“跟飞白聊得怎么样了?”
      “这件事情待会再说。”高云晟走到年斐然的身前,直直地看着年斐然,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没有半点平时的嬉皮笑脸,问道:“你刚刚躲我/干嘛?”
      “没……没有啊。”年斐然心虚地别开眼,看向墙角的盆栽,看了几秒,没有听见高云晟的声音,又下意识地瞄了回来,看见高云晟面无表情的脸,顿时紧张起来,两只手搅在一起,不停地搓。
      高云晟见年斐然紧张得浑身僵硬,看他的眼神像看见洪水猛兽似的,气得笑出声来:“年年,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被高云晟这么一说,年斐然也觉得自己有点紧张过度,太没有男子气概,觉得非常丢脸,“我才没有怕你,我就是有点热,被热着了而已。”
      高云晟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坐到年斐然的身边,又问道:“刚刚为什么要躲着我?”
      年斐然抿着唇:“没有,我没有躲着你。我就是被热到了,急着往房里走。”
      闻言,高云晟不再说话。

      年斐然看了高云晟一眼,脑海里又浮现出仆飞白刚刚离开时落寞的背影,心里好一阵难受,忍不住地问道:“晟哥,你跟飞白认识多少年了?”
      “他没有跟你提过他以前的事情了吗?”高云晟惊讶地问道,心中默算了一下,回道:“有些年头了,快有十五年了吧。”
      年斐然被这个数字吓了一大跳:“十五年?这么久了?”
      高云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有点久,不过我们不经常见面,估计一年也就两三次,有时候一年都不一定见得到面。”
      年斐然呆呆地问道:“为什么?”
      高云晟被年斐然呆呆的模样逗笑了,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解释道:“我被带回高家后,一直跟外公住在起,直到开始跟组的时候才搬出高家。”
      顿了顿,继续说道:“飞白来到高家的时候,刚好十四岁,跟我差不多大。他跟着舅舅在国外生活,偶尔会回A市住一段时间,不过那个时候的我已经进组拍戏了,所以没有见过几次面。”
      “原来是这样啊,飞白跟你们那么熟,怎么会来老年农场工作呢?”年斐然点了点头,但是脸上还有点茫然,等他恍然大悟的时候,满脸的不可思议:“飞白是你的亲戚吧?你们怎么可以……”
      “乱/伦”两个字,以年斐然的性格说不出口,就哽在嗓子眼儿,把一张脸憋得通红。
      但是很快他又想到,虽然有亲戚关系,也又不一定是乱/伦,明显是他想多了,于是脸憋得更加的红。

      高云晟被年斐然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但是还算镇定,没有一惊一乍的表情或者举动,“虽然我们两个不同姓,但是仆飞白是我的表哥。”
      原本还想说仆飞白和舅舅的关系,但高云晟想到两人的现状,无奈地拧了拧眉,什么都没有再说,将心底的话全部藏了起来。
      “简单的来说就是,仆飞白是高家的人。”高云晟解释道,“至于他为什么来你这里工作的原因,我觉得可能就是简单的误打误撞。”
      “他七年前和舅舅大吵了一架,冲昏头脑地离家出走,身上没有带钱。估计就是找工作找到你这里来了。”

      年斐然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还想再问得仔细点,高云晟却又说:“这件事情很复杂,而且我也不是当事人,不好说得太多。如果你很想知道的话,你可以去问一问飞白,说不定他愿意告诉你当年的事情。”
      听见这样的话,年斐然再是好奇,也不好意思再问,尴尬地笑了笑:“好吧。”

      过了一会,高云晟又问道:“年年,你说实话,你刚刚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的天,怎么又饶了回来?年斐然有点无奈,如果早知道高云晟会这么拧巴,他肯定会努力地忍住,表现得不那么明显。
      “没有的事。”年斐然不能再改口,只能坚持以前的答案,“我没有躲,再说,我躲你干嘛啊?”
      高云晟不相信年斐然的话,眯了眯眼。
      年斐然见高云晟明显的不信,急忙忙地站起身,脑子里一团浆糊,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今天天气好热,村草被我们关在房间里,肯定非常不开心,我们回去看看它吧。”
      高云晟看着年斐然不说话。
      年斐然自然知道他转移话题的能力很生硬,导致气氛有点怪异,但是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必须离开这个房间,逃避这个问题。
      他不想将自己的心声透露太多,更不想纠结太多,到时候和高云晟闹得不愉快,也让仆飞白难看。
      至少,以后还能够做朋友。如果连朋友都没有做的,岂不是更加的伤心。

      两人又像来的时候那样回到集中营,不过却不像来的时候那么畅通无助。
      因为过了午饭以及午觉的时间点后,无论是办公区还是集中营都多了很多的人,看起来热热闹闹的。
      鉴于无论年斐然出现在哪里,都会有工作人员上前给他打招呼,很可能将高云晟暴露出去。
      因此,两人就分开回到集中营。

      两人分开以后,年斐然站在原地,看着高云晟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想了一会,转过身,去了仆飞白的办公室。
      年斐然推开门的时候,仆飞白正坐在沙发上喝花茶,见他局促不安地站在门边,挑了挑眉,笑道:“哟,稀客啊,你的小情人呢?”
      年斐然被这句话闹了个大红脸,无措地挥了挥手,“飞白,你乱说什么呢?我跟晟哥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误会我们。”
      仆飞白“噗”地笑出声来,送给年斐然一对大白眼,“年糕,你是在讲冷笑话吗?这个冷笑话讲得正差劲,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差劲的冷笑话!”
      这句话把误会了高云晟和仆飞白关系的年斐然吓得不轻,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飞白,你真不要误会我。虽然我很喜欢晟哥,但是晟哥并不喜欢我。而且我是个很有道德人,绝对不会做小三,也绝对不会抢好朋友的男人。”
      这话把仆飞白被吓得比年斐然还不轻,眼睛瞪得溜溜圆,嘴里的花茶控制不住地喷出来,呛得不停地咳嗽:“咳咳咳,年……年糕,你说什……什么呢??!!”

      年斐然小跑到仆飞白的身旁,小心地拍着仆飞白的后背,“飞白,你没事吧?”
      仆飞白轻咳不断,扯了一张纸巾,擦拭被花茶打湿的嘴角和衣领,看向年斐然,满脸的不可思议:“年糕,你刚刚说什么?不会做小三?不会抢好朋友的男人?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和高云晟是那什么关系吧?”
      年斐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仆飞白的后背,没有说话,但是点了点头。
      “OMG!上帝!”仆飞白一把揪住年斐然的手腕,心中有无数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你是怎么想的?怎么想的?!怎么会认为我和高云晟……”
      后面的话,绕是仆飞白心理素质再好,都有点难以启齿。
      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他也不可能和高云晟在一起,所有人都有可能,但是高云晟绝对没有半点可能。
      “我……我就看出来的啊。”年斐然表情呆滞,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貌似闹了一个大笑话,迟疑地问道:“不……不是吗?”
      仆飞白大声地吼道:“当然不是,是个鬼!老子跟任何人在一起,也不会和高云晟在一起啊。”

      年斐然沉默不语,整个人已经呆成咸鱼干,开始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他的胡思乱想。
      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他觉得,仆飞白和高云晟很有可能是情侣而且还是两/情/相/悦的分别久远的情侣?
      年斐然已经失神,喃喃道:“感觉你们的关系好神秘,好像认识了好多年,对彼此无比熟悉。”
      仆飞白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缓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表情幽幽的:“年糕,我只能说,你是凭本事单身了二十五年,半点都不冤枉。”
      年斐然微愣,没有明白仆飞白怎么会扯到他单身的事情上来了,茫然地望着仆飞白。
      仆飞白无奈地扶额,再抬起头时,非常不客气地说道:“你的情商已经低到了下限,然后拉低了你的智商。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蠢之人。”
      高云晟放着好好的假期不享受,像小尾巴似的跑到老年农场来,搞出些莫名其妙的直播,还各种考量地和年斐然共同直播。
      难道是他脑子秀逗了吗?
      稍微有点情商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只是好友间玩笑那么简单。但是年斐然不仅没有看透,反而越看越迷糊,糊到仆飞白和高云晟的身上来。
      如果被高云晟知道这场对话,估计得气得个半死,再把年斐然好好地修理一顿。

      年斐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又没有全部明白,问道:“是我误会了吗?”
      “不仅如此,误会还特别的大。”仆飞白双手摸着自己的心脏,神情有点恍惚,但是眼底又尽是真挚:“我有喜欢的人,很喜欢很喜欢,你不要随便给我摁男朋友。更加不要把你喜欢的男人摁在我的身上,小心我把他揍死!”
      年斐然非常抱歉,但是又有点不乐意:“我不是故意的,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根本不会有今天这场闹剧。”
      顿了顿,年斐然继续道:“如果是其他的人,我肯定要好好地追求晟哥。”管他是甜甜的青梅竹马,还是曾经的火辣前任,只要不是进行时态,都不能阻止他追求高云晟的脚步。

      闹完大笑话后,年斐然面红耳赤地走在田埂上,仔细回想这个大笑话,自己都被自己给蠢哭了:“年斐然,你到底怎么想的,到底是什么信息促使你怀疑飞白和晟哥是情侣,而且还坚定不移地摸鼻子。”
      想到几个小时前,他还为这个根本不存在的事情,蹲在墙角,伤心地摸鼻子,顿时糗得想找个深洞钻进去,再过一个年。
      “太……太糗了。”年斐然双手捧住自己的脸,“没脸见人了,都被丢尽了。”
      “晟哥应该还没有注意到我的糗事吧?”年斐然回忆着高云晟的反应,心有余悸:“貌似,应该没有,看起来好像没有不太一样的地方。”
      再三再四地回忆,年斐然努力地朝好的方面靠拢:“没有,应该没有。晟哥那么大咧的人,怎么会注意到这么细致入微的事情。所以,不会的。”
      自欺欺人后,年斐然拍了拍绯红的脸,加快脚步回房间。

      走到旅馆小院里,年斐然看见高云晟站在旁边的梨树下,疑惑地问道:“晟哥,你站在这里干嘛?怎么不进去?”
      高云晟笑道:“钥匙在你身上。”
      “哦,对,是我拿的钥匙。”年斐然反应过来,抱歉地笑道:“我遇到点事情,耽搁了些时间。”
      高云晟摇头:“没事,先进房间,外面太热了。”

      进房后,年斐然打开空调,站在空调下面,对着冷风吹,满足地叹道:“好凉快,好舒服。”
      高云晟看着年斐然的背影,抹了把下巴上的假胡茬,露出了个忍俊不禁的笑,摇了摇头,道:“年糕,我先去换个衣服。”
      年斐然眯着眼睛,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脑袋,“嗯嗯,去吧。”
      高云晟边解纽扣边往卧室走,似笑非笑:“年年,我待会有事问你。”
      “嗯?”年斐然转过脑袋,看向高云晟,“什么事?”
      高云晟笑而不语,卖了一个关子。
      原本年斐然被冷风吹得心情愉悦,通体舒畅,但是被高云晟这么一勾,心里拧得难受,跟在高云晟的身后,追问道:“什么事情你现在就告诉我吧。”
      高云晟好笑地摇了摇头,“待会告诉你,我先换个衣服,洗个脸。”
      说罢,高云晟就果断地关上了门。

      年斐然站在离门只有一步之隔的地方,心里有些郁闷:什么嘛,明明现在就能说的,结果非得吊着我。
      没过一会,门突然又被打开了,年斐然眼睛一亮,以为是高云晟改变了主意,结果是村草被粗/鲁地丢了出来,还伴随着句:“出去,休想偷看我换衣服。”
      年斐然看着不停挣扎的村草,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喵呜,突然不太能直视高云晟这句话:“……”

      村草轻/盈地跳落在地上,漂亮的尾巴不停地甩动,显示它不美妙的心情。
      年斐然上前,蹲下/身来,将村草抱进怀中,揉了揉它的脑袋,“村草,来我这里,抱一抱。”
      村草仰着脖颈,不停地用脑袋顶年斐然的手心,“喵~喵~”
      “真乖,乖喵喵,你多久没有洗澡了?”年斐然翻看着村草的皮毛,看起来非常干净,但是仔细一翻,就会发现一些它处理不掉的脏东西,“待会给你来个午后沐浴,怎么样?把你洗得香喷喷的,做最帅的喵喵。”

      村草保持缄默,甚至一动不动,完美的彰显: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还是不动。
      年斐然被村草的反应逗笑了,大力地搓了搓它的脑袋,好笑道:“不喜欢洗澡?”
      村草眯了眯眼睛,小声地“喵”了一声。
      年斐然笑着摇了摇头,抱着村草往浴/室走,道:“乖喵喵是香喷喷的,是白白净净的。所以必须要洗澡,知道吗?”

      村草呆愣了几秒,开始挣扎,两只前脚踩在年斐然的小臂上,不停地扭摆臀/部,企图从年斐然的牵制中逃开。
      “村草,NO,不准动。”年斐然轻轻地拍了拍村草的猫屁屁,语气轻柔但也严肃:“不准动,也不准挠人。知道吗?”
      原本村草没有太多剧烈的动作,但是听见年斐然拔高语调的声音后,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吓得年斐然一抖。
      “村草,不动,不动哦,我不会伤害你的。”年斐然温柔地抚摸村草的脑袋以及紧绷的身体,企图降低村草的警惕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不动哦。”
      也许是年斐然的温柔计策起了作用,村草安静了下来,虽然全身仍然紧绷着,但是已经没有要逃跑的意思了。
      见此,年斐然松了一口气,正想夸赞村草乖,但是没有想到村草突然又使了蛮劲,想要挣脱束缚。
      年斐然大惊,手臂下意识地使劲以困住村草,估计是力度没有掌握好,弄疼了村草,反身就给了年斐然两爪子。
      手臂和手背传来钝痛,年斐然经不住地“嘶”了一声,下意识地放开村草,捂住自己的伤口。

      村草轻/盈地落在地面上,嘴里发出沉闷的“呜呜”声,背脊压得低低的,尾巴不停地甩动,小跑到房间的角落,警惕地盯着年斐然。
      等疼痛的感觉不再那么尖锐的时候,年斐然轻轻地松开手指,露出被抓的小臂,又看了看手背。
      一共有六条红痕,还有点长,皮肉已经被翻开,流了些血,挂在白/皙的小臂上,看着有点吓人。
      “嘶,好疼啊。”年斐然用手指抹去血液,扫了眼蹲在墙角的警惕地看着他的村草,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最后只摇了摇头:“你这小猫,真凶。”
      村草见年斐然看向它,反射性地压低背脊,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年斐然,喉头又发出“呜呜”的闷/哼声。
      “你别怕,我不过来。”年斐然挥着手,往后退了几步,退到浴/室里面,“我进这里面,不会去你那里的,不要怕。”
      年斐然并没有生村草的气。他是个做过铲屎官的人,很清楚每个铲屎官的必经之路就是被抓和被挠,没有被抓和被挠过的铲屎官不是个合格的铲屎官。
      而且村草做过流浪猫经受过饥饿以及风吹雨打的折磨,说不定还被那些不待见喵喵的人类虐/待过,肯定比家养的喵喵更加暴虐些。
      年斐然甩了甩被抓的手臂,往洗手池走去,拧开热水,冲了冲,又抹了点肥宅,“先用肥宅水消消毒。”

      年斐然洗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换好衣服的高云晟出现在身后,好奇地问了一句:“年年,你在干嘛呢?”
      “哦,我在用肥皂水消毒。”年斐然回头看了眼,哭笑不得地道:“村草好凶哦,我刚刚想抱它来洗澡,结果被它挠了两爪子。”
      “什么!”高云晟一听,顿时急了,冲到年斐然的身边,抓起泡在洗手池里的手,一看,心都在难受,“疼不疼?怎么被抓得这么严重?”
      年斐然有点不好意思,觉得高云晟的反应太严重了,缓慢地抽/出手来,笑道:“不疼,就被挠了两下而已,村草的力气不大,喵的力气。”
      “怎么不疼伤口这么多这么长,还这么深。”高云晟又捉住年斐然逃跑的手,仔细地看了看,又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神情十分严肃:“我们得去医院,得去打针。”
      年斐然觉得没有到要去医院的程度,就拒绝:“晟哥,没有这么严重,就不挠了两下啦。我以前养喵喵的时候,比这更惨的时候都有,也没有去打过针,没有出过任何事情。”
      听到这话,高云晟不仅没有放弃决定,反而生起更大的气:“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知不知道猫猫狗狗这些小动物身上有多少脏东西,尤其是被他们咬或者抓了后,如果不打疫苗,是会……”
      高云晟觉得后半句话不太吉利,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反手握住年斐然的手腕,往客厅走去,“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不准不去,必须听我的话。”
      年斐然还想说话,但是见高云晟的表情严肃,好像特别生气似的,就下意识地闭嘴,不敢再开口说话。

      高云晟把年斐然牵到客厅后,又返回卧室,拿了两个墨镜和一次性口罩,再拿起放在玻璃桌上的钥匙和太阳伞。
      “能不能穿鞋子”高云晟问道,“要不要我帮你穿?”
      “不用,我能穿的。”年斐然被吓得不轻,连连摇头,心中有些恍然:晟哥是怎么了?我只是被喵挠了几下,怎么搞得我像断了手臂一样。
      年斐然穿好鞋子,刚刚立起身体,就被高云晟拉了一把,他没有站稳,一个踉跄,“晟哥你干嘛?”
      “别动。”高云晟表情冷冷的,“我给你戴口罩和墨镜。”

      年斐然很受宠若惊,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高云晟摆/弄。
      年斐然看着高云晟冷冰冰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暖到了心窝,甚至想:晟哥对我好好,是不是对我有一点点的动心,就一点点的动心。
      被戴好口罩和墨镜后,年斐然还呆愣地盯着高云晟直看,咽了咽口水,差点就将心里所想的话说了出来。
      是,是我的错觉吗?感觉晟哥对我好好,居然带我去医院。年斐然的心脏突然酸酸的,从来没有人带我去医院,爸爸都没有带我去过。

      高云晟撑着黑伞,挽着心动得一塌糊涂的年斐然,走在田埂上,问道:“有车吗?”
      年斐然迷糊地“啊”了声,但是很快又反应了过来,“有的,就在停车场。”
      高云晟点头:“嗯,那就好,我带你去最近的医院。”
      “好的。”年斐然点了点头,不留痕迹地偏过些眼神,瞄向高云晟,因为角度和姿势等原因,他只能看见高云晟的下巴,但是仅仅是这样,思绪也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抛开以前那些胡思乱想,好像晟哥真的对我好好,就像飞白对自己那样的好,不,比飞白对我还要好,仔细地想一想,好像还有一点不一样。
      他也会和飞白在一起摘菜、做饭、吃饭,甚至是同床共枕,但是却不会有和晟哥在一起的害羞、激动感,而飞白也不会像晟哥那样,逗他、骗他,甚至是亲昵他。
      所以,晟哥对我和飞白对我是不一样的吗?

      老年农场的位置有点偏远,再加上高云晟对这周边的环境不是很熟悉,所以花的时间正常的多了些,惹得高云晟有些毛躁,心里暗自做了个决定:我一定要把老年农场方圆十公里的地图背得滚瓜烂熟。
      顿了顿,又将决定细化:再背方圆十公里的地图前,我得把我媳妇儿农场的版图背得一清二楚。

      现在刚巧是医生们上班的时间点,所以医院里的人有点多,尤其是排队挂号的地方,排了三条老长的队。
      高云晟看得眉头皱得老高,站在队伍的最末尾,沉吟了几秒:这么长的队,得轮多久,才轮到我们。
      越沉吟,高云晟越不爽,但是看向年斐然的时候,神情顿时又温柔似水,川剧变脸的速度都没有他快,“年年,你难受不难受如果还好的话,我们换个医院怎么样?这里的队实在是太长了,也不知道要排多久。要是耽搁了你的治疗时间,怎么办?”
      “不用换,就这家,挺好的。”年斐然连连摇头,有点小小的尴尬,“虽然被喵喵挠出/血很容易得狂犬病,但是不会立马就表现出症状。所以,晟哥你放心,我不会当场发疯咬人的。”
      高云晟一听,顿时不高兴了,拍了下年斐然的后腰,不满地轻斥:“说什么傻话呢,你肯定健健康康的,狂犬病什么的,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说完,高云晟又想到凶手是他千里迢迢带回来的,顿时懊恼不已:“早知道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带村草回来。是我害了你。”

      虽然被村草挠得不轻,但是年斐然仍然没有动摇要做村草铲屎官的决心,生怕高云晟会送走村草,或者不喜欢村草,立马解释道:“这跟村草没有关系,是我对它太粗/鲁了,所以才会对我动爪子。”
      高云晟用怀疑眼神看着年斐然,没有说话,沉默的寓意非常明确。
      年斐然知道高云晟不相信,但是为了能够留下村草,还是硬着头皮解释:“我捏疼了它,才导致它挠我,主要是原因还是出在我的身上。所以,你不要责怪它。好吗?”
      高云晟垂眸,看着年斐然恳求的眼神,突然有点小小的窃喜:年年这么在意我的决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喜欢我的表现。不过年年本人却没有发现,只要等他反应过来,应该就好了。

      年斐然见高云晟看着他不说话,以为这是不同意的意思,立马着急道:“晟哥,你答应我好不好如果你答应我的话,我就给你做一桌子的大餐,而且菜单由你决定,无论是西式、法式、还是中式,完全没有问题,好不好?”
      高云晟有点心动,问道:“完全由我做决定?什么菜式都可以?”
      年斐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完全由你决定,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高云晟故意思考了几秒,惹得年斐然心跳加速,生怕高云晟不同意,还满口保证:“村草真的特别乖,你看它来农场后,不是吃,就是睡,不吵不闹的,多好啊。”
      高云晟轻哼:“但是他挠了你,这就是它犯的最大的原罪。”
      年斐然顿时无话可说,想特别没有良心的说一句:村草咬的人是我,我本人都没有介意,你就不要介意了。但是他说不出口,因为高云晟关心他的时候,他心脏跳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比任何时候都要激动,完全抗拒不了那种诱/惑。
      高云晟想了想,非常认真地说道:“我可以同意让村草留下来,但是如果它以后还敢挠你或者是咬你,必须把它送走。这个没有商量。”
      年斐然扁着嘴,非常不想答应这个条件,因为他已经预料到被村草挠或者咬的未来了,不过他又想:能够让晟哥同意第一次,就能让晟哥同意第二次。只要我以后努力一点,肯定还会有更多更多次。
      “好的,我答应你的要求。”年斐然用力地点头,表情十分诚恳,“我待会就回去好好地教育村草,一定不会再让他挠或者抓人。”
      高云晟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害怕年斐然耍诈,还认真地威胁道:“如果它还敢挠你,我就把它丢进垃圾桶。”
      年斐然连连点头,道:“没有问题,到时候我帮你扔进垃圾桶。”

      虽然队列非常长,但是年斐然和高云晟聊了会天,时间过去得非常快,很快就轮到他们了。
      高云晟拿出零钱和年斐然的身份证加挂了传染科,就带着相应的东西,去传染科的门诊处。
      年斐然原以为传染科的病人不会很多,但是真实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仅所有的位置都坐得满满的,旁边的走廊上还站了不少的病人。
      “这么多人的吗?”年斐然有点被惊讶到,扫视了一圈,大致地数了数,更加惊讶了:“哇哦,二十多个病友,真是太有缘分了。”
      排队挂号的时候,高云晟就非常不满意,现在又看见这么的人,刚刚压制下去的不满意又快速地升了上来。但是已经挂好了号,再换医院就有点浪费时间了,说不定真的会耽搁年斐然的治疗时间。

      高云晟左看右看,找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带着年斐然过去,“年年,我们先在这里站一会,可能还得再等一会,才能轮到我们,你靠一靠。”
      年斐然靠在角落,看了看自己的伤处,感觉已经好了不少,只有一点点疼痛的感觉了,就高兴地笑道:“晟哥,已经没有很疼了。”
      “嗯,不疼就好。”高云晟轻轻地握住年斐然的手,仔细地打量着伤口,越看越觉得心疼,“下次要小心一点,知道吗?”
      虽然年斐然觉得高云晟有点小题大做了,但是有人关心自己是一件好事情。
      除了飞白以外,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甚至是,飞白都没有带他来过医院,所以说,晟哥是第一个带着满腔的关心带他来医院的人。
      “我知道的,下一次绝对不会让村草挠和咬我的机会。”年斐然笑嘻嘻地说道:“如果我发现它有想要挠或者咬我的迹象,我就离它远远的。”
      顿了顿,又改口道:“不,不,我会立马来找晟哥,让晟哥为我保驾护航。”

      高云晟被逗笑了,但是也心满意足,揉了揉年斐然的后脑勺,笑道:“对,如果遇到危险,就来找我,我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知道吗?”
      听到这句话,年斐然先是下意识的笑,但是笑完后,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这话是不是有点太亲昵了,感觉不太像普通朋友之间的对话。尤其是晟哥的动作,他又揉我的脑袋。
      年斐然不习惯戴墨镜和口罩,所以很早之前就摘了下来。
      而高云晟不得不遮掩自己,不过在医院这种地方戴墨镜非常显眼,所以他也摘了下来,只戴着口罩。

      两人对视着,看着对方眼里的小小的自己。
      年斐然眨了眨眼睛,喉头有一点点发/痒,他“额”了声:“晟哥,我能够问你一个问题吗?”
      高云晟好像已经猜到了年斐然会问什么,勾了勾嘴角,轻笑道:“嗯,当然可以,你想要问什么问题都可以,我都如实回答。”
      年斐然垂下脑袋,心脏突然跳个不停,突然之间,所有的话都堆在嗓子眼,说不出了。
      “我,晟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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