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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一次到裴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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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佑无数次从裴东林家的三层小洋楼前走过,均是偷偷摸摸,远远观望。如今第一次走进去,多少有些紧张。
白色的三层别墅,镶嵌着大大的落地窗,铺着绿植的小院,沐浴着阳光,在冬天也是生机勃勃。
厚重的玻璃大门打开,一个熟悉的中年妇女裹了衣服出来,看见站在院子里局促的向佑时,笑了笑:“你来找东林的?”
向佑笑着点点头,乖巧的唤了声:“吴婶~”
吴婶也是镇子里的人,被雇佣到裴家当钟点工,平时帮着洗衣做饭打扫房间,裴家给的工资不菲,吴婶又勤快能干,遂在裴家做了好多年,也是看着裴东林长大的。
吴婶细细的打量了面前的女孩,虽然模样生的好,但是穿着衣服土里土气,头发也染烫的老气横秋。
向佑被盯得不自在,揪着宽大的校服衣摆,局促的站在院子里。
吴婶笑笑,指了指身后,道:“你去吧,东林在二楼的书房~”
“诶~”向佑应声,绕过吴婶,匆匆的走了几步,拉开玻璃门迈了进去。
里面大厅的地上,铺着光亮的大理石,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向佑停在门口,盯着自己脚下的运动鞋发呆,随后瞥见一旁的鞋柜,鞋柜下放着一双旧了的拖鞋。
向佑抿着唇,脱了脚下的运动鞋,换上了那双拖鞋,轻呼了口气,抬起头,便看见大厅里拾阶而下的翩翩少年。
楼里面开着暖气,少年穿着棉质的浅格子衬衫,下身一条藏青色的休闲裤。
裴东林下了楼梯,缓缓地走向向佑。
向佑呆呆的看着他,屏住了呼吸。
裴东林走到她面前,弯腰打开旁边的鞋柜,从里面拿出一双崭新的浅颜色棉拖,扔在了向佑的脚下:“穿这个~”
向佑闻言,乖乖的脱了脚下的旧拖鞋,换上了新的,然后跟着他,慢慢的上了二楼。
打开书本,里面干净的如新书一样,只是外面皱了的封面,显示出这是一本用过了的书。
“上课不做笔记?”裴东林翻开那书,挑眉问道。
向佑迎着他笑笑:“听不懂,不知道怎么记。”
裴东林轻嗤了一声:“你倒是诚实~”
向佑吐吐舌头:“在主席面前不敢撒谎~”
裴东林挑眉:“连老师都治不了你,你还会怕我?”
向佑点头如捣蒜:“怕,老师已经放弃我了,你若再放弃我,我当真没得救了。”
裴东林没料到她会如此说,遂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摊开书本,拿了笔,倾身过去,靠近她,好听的男声响起:“先从这里复习~”
少年清冽的嗓音像一阵清风拂过向佑的耳际,向佑失了神,一阵心猿意马,眸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少年清隽的侧脸上以及他那缓缓滑动的喉结上。
裴东林停了声,偏过头,戏谑的眼神对上向佑那入神的双眸,哼道:“好看么?”
向佑回了神,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却又继续盯着他,浅笑道:“秀色可餐。”
裴东林没料到她会如此说,一时没了言,向佑得意的笑笑,一只胳膊横放在书桌上,侧着脸枕上去,唇边的梨涡浅浅。
裴东林深吸一口气,道:“你若把心思用在学习上,何至于年年倒数?向佑,你想过你未来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吗?”
裴东林看着那双美眸,脑海里又浮现出安然的影子,一股厌恶涌上心头,眉头一皱,脸上带了掩饰不住的嫌弃。
向佑一时呆怔住,为他的那句话,为他脸上的不快。
她抽了手,坐直了身子,垂了眸,静思了片刻,冷笑一声,抬了头,眼里有了水雾。
她偏着头,笑笑,问道:“你把我想成了她那样,对吗?”语气很轻,微颤。
裴东林避了眸子,低语:“没有。”
向佑嗤笑:“也是,我和她那么像,呵呵~”她笑着揉了揉鼻子,然后收了笑意,低喃:“我和她是不同的,我若像她,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裴东林听了她的话,抬眸去看她,心中恻隐,轻声道:“对不起~”
向佑揉了揉眼睛,粲然一笑,道:“没事,你不是问我期待的未来生活吗?很简单,干干净净的生活,哪怕穷苦,也要自在坦荡的生活。”
裴东林怔怔的看着她,向佑轻哼:“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出息?以我的水平,要是说什么当科学家当医生,未免有些好笑。”
裴东林道:“也不是不可以,你很聪明。”
向佑:“是吗?说明我还有得救?”
裴东林:“嗯。”
向佑笑了,转身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摊开,握了笔,看向裴东林道:“我可以开始了。”
……
安然晚上回来时,便看到了还在台灯下看书的向佑,心情大好,揉了揉向佑的发,问道:“佑佑知道用功了,今天去你东林哥哥家了?”
向佑不语,低着头看书,倒是向乾抬了头,乖巧的答道:“姐姐去学习了,回来时很开心呢。”
安然满意的笑笑,向佑突然停了笔,起身往外走,道:“妈,我有话和你说~”
安然一愣,低笑道:“这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小乾说的呢,还要出去,罢了罢了,当真是大了。”
向佑坐在安然堆放了几件新衣服的床边,安然将里面的门轻轻关上,然后走到向佑身边坐下,轻声问:“佑佑,怎么了?”
向佑抬了眸,轻声叫了句:“妈~”然后说道:“我有了喜欢的人~”
安然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佑佑当真是长大了,这有什么,喜欢就喜欢,到底是哪家的孩子这么大的魅力,让我女儿情窦初开了?”
向佑抿着唇,认真的看着安然,安然笑笑:“怎么还知道害羞了?告诉妈是谁?”
向佑缓缓道:“裴东林~”安然的笑容立时僵住,怔怔的看着向佑。
向佑终于弯了唇角,眼神里有了光彩,道:“妈,你说我能和东林哥哥在一起么?”
安然一时无语,避开了眼睛。
向佑道:“他家那么好,住那么漂亮的小楼,他爸爸是镇医院的院长,他妈妈又是当官的,他又那么优秀,我怎么配得上他?”
安然心头一哽,哑然道:“你也很好,是妈妈不好,你若喜欢他便喜欢,妈~妈不干预,你若是能嫁到他们家,也算是有了福气,你弟弟便也有了依靠。”
向佑故作惊喜道:“真的吗?我可以和东林哥哥在一起?”
安然苦笑:“当然可以,我女儿并不差。”
向佑偏头,对着安然,浅浅的笑:“谢谢你,妈,谢谢你给了我希望。”
安然神情恍惚,扯了笑随意的应付了一下。向佑起身,说了句:“那我去睡了。”
安然点头,向佑推开里屋,走了进去。
门被关上,向佑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她坐在台灯下,拿出那本写满了笔记的课本,久久的发呆。
向乾唤她:“姐,你刚才和妈说了什么?”
向佑轻轻地摇头,向乾担忧的看向她:“姐,你不开心了么?”
向佑又摇头,低喃:“姐很开心~”可是声音却涩涩的。
向乾不再问,乖乖的闭了嘴,认真的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