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记忆中的天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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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成为了三位，就没有必要再主动出击了，只需要一直保持这个排名。玲衣他们进入了防卫战中，躲闪着其他队伍的袭击。当然，对玲衣来说，身为另一个主角的爆豪变成了0分，这也是让人深感意外的情况——要是最后的结果是爆豪自己没有进入本战的话，倒也满有趣的。这样的话，只要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主动弃权，就不会再妨碍雄英的学生们尽情展示自己的个性了。
距离骑马战的结束时间越来越近，从始终是0分的队伍周围传来了愈发紧张的气息。口田和砂藤远远地绕开了垂死挣扎的峰田队伍，面前的路却被唐突地挡住了。
“打扰一下行吗。”
对面的骑手尽管是在询问，但语气却不容拒绝。口田慌忙停下来，在他双脚落地的同时，那个人抓住这个绝妙的时机再次开口。
“你是障碍赛跑时的第四吧？我单刀直入地问你，要不要联手？”
这是在对玲衣说话，她没有回答，默默地打量着对面的人物。这是刚才被其他队夺走了头巾，之后也一直保持0分的那个普通科学生率领的队伍。他们的骑手长着和爆豪方向性完全不同的一脸恶人相——抱歉，好像上次已经介绍过了。他眼睛下有着淡淡的乌青，让人怀疑是不是因为对体育祭过于紧张而睡不着，不过仔细回忆一下，似乎那天来A班时也是这副样子。
托着他的马里还有同班的尾白和青山，两人都面无表情。玲衣俯下身来小声问：“你们知道他的「个性」是什么吗？”
口田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砂藤也一脸困惑。
“只知道叫心操。”
“虽然和0分的我联手可能会让你感到不安，不过那只是故意为之的。只要有你们的协助，我就有办法去夺取冰墙里的那1000万分。”
也许是认为玲衣他们正在商量是否要接受，心操继续劝说道。玲衣抬眼看向一言不发，似乎在神游太空的尾白和青山，皱了皱眉。
的确，交涉基本上来说都是骑手的工作。不过先不论尾白，面无表情的青山看起来就像换了一个人。再想到刚才他们被夺走头巾时的情景，玲衣心中浮现出疑问。她动了动手指，再次向托着她的两人小声搭话。
“你们觉得为什么他们会故意让自己变成0分？”
“啊？”砂藤一愣后回答，“为了避免成为其他人的目标……之类的？”
比赛开始前，大家也交流过类似的战术。玲衣点了点头：“对吧？采取这种谨慎战术的人，会想和其他队伍联手，有点奇怪吧？”
而且，会找上他们，而不是同为晋级区间外的落后队伍这一点也不符合逻辑。
“当然，我也有条件。1000万分可以让给你们，但你们也要协助我们拿到足以晋级的分数。怎么样，你们能够获得所有人的瞩目，我们也能够晋级，可以说是双赢关系吧？”
在玲衣他们讨论的期间，心操也一直沉着地在持续发话，似乎很有耐心。听到双赢这个单词时，玲衣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尴尬地笑了两声。上次在向爆豪提到这个词的时候，她的内心当然丝毫不关心爆豪那一方的利益。
“那他为什么还找上我们？”砂藤反问。
“不知道耶，不过……”
只有这点是可以确定的，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的人，不管怎么看，都是对她们的头巾虎视眈眈。
玲衣一翻手腕，心操背后亮起的三枚光球轻飘飘地上浮，然后像被点燃一样拖着彗星似的尾巴冲来。
“Fire！”
这是远隔设置型的直射魔法。虽然需要进行生成位置的精密计算，不过在这个距离下的话，不借助魔导器她也可以发动。
如同光箭一般飞翔在空中的蓝色魔力弹朝着心操的方向飞去，当他察觉到想要回头时早已来不及了，下一个瞬间，它们准确地命中了原地不动的担任马的三人。
“——”
本来应该很痛的，但是三人却都没有发出叫声，只是身体因为命中时的冲击剧烈一晃。没有魔导器的内置程序辅助，所以现在她的魔法没有麻痹效果，但是其受到的冲击力应该依然能使他们无法马上动弹，玲衣他们便立刻掉头准备走人。就在这时……
“呜哇啊！”
身侧传来了悲鸣声，三人不禁停在原地，回头望去。
呈现在那里的景色让他们面面相觑——担任马的三个人茫然地望着自己的手掌，而本来被他们托在上面的心操不知为何竟然掉了下来，摔在地面上，正在尘土中咳嗽。
“等、等会儿……”玲衣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没记错的话，在这次骑马战中唯一会造成出局的行为就是……
午夜老师的鞭子适时的凌空一甩，破空的残影仿佛是打在了玲衣脸上。
“心操队伍骑手落地，出局！”
“糟，糟了，我们快走！”
玲衣拍了拍口田的肩，三人赶忙从心操他们身旁逃也般地离开。混在嘈杂的会场人声中，从他们背后依然可以依稀听到那充满悔恨的悲嚎，像是不断向外扩散的波纹一般久久停留在玲衣的耳边。
尾白他们也在同一队，她真心没想使他们出局的……
真是太失败了，但是却不知道失败的原因是什么。玲衣试着回忆刚才短暂的对话——不对，仔细想想只有心操单方面在对他们说话，心操同学，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她在内心悄悄对尾白和青山道歉，同时麦克老师的实况也热闹地继续着。
“比赛进入尾声，此时心操队伍突如其来的出局！队友为何突然放手导致骑手落地呢！同时爆豪队伍力挽狂澜，经过怒涛般的追赶再回第三！”
“什么！？”
玲衣震惊地看向实时排名，的确爆豪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第三，取而代之的是物间他们变成了0分。简单得甚至不需计算——不是吧，爆豪他们把头巾抢回来了？
不止如此，一直在默默收集头巾的铁哲队伍也因为成功夺取了其他队伍的分数，竟然超过1000分，爬上了第二名。
也就是说，玲衣他们落到了第四……不对，第五！
玲衣瞪大眼睛，刚才还落在玲衣下面的轰队伍竟然抢到了绿谷他们的1000万分升到了第一名。
“骗人……”
“是真的，傻子。”
有人在身后。
玲衣迅速转过身，在那里的是近乎无声地正从他们身边路过的爆豪队伍。这次的对视不需要怀疑，玲衣稳稳地撞上了爆豪的视线，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爆、爆豪同学……”
在前面托着爆豪的切岛准备停下脚步，被爆豪吼了一声“停下来干嘛！”只好继续往前走，几人很快就从玲衣的面前经过，像风一般奔向远处轰制造的冰牢，爆豪的身影也一步步离她远去。
“都是你活该。赛跑也是，现在也是，你根本就没用全力吧。”
他的声音也渐渐变小，玲衣的目光怔然追随着他，用自己听起来也有些朦胧的声音朝着他的后背投去疑问。
“因为，我们的约定只是要和你战斗……”
并不是要成为第一。
——成为第一，对她来说并没有吸引力。
阳光下爆豪拖得长长的影子几欲消失，就在这时。
爆豪嘭地一下敲了敲切岛的脑袋，让他停了下来。隔着距离那声响也清晰可闻，玲衣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爆豪却忽然回过头来。
“和那个没关系！”
蕴含着火花的，仿佛在燃烧的鲜红色双瞳。那双眼睛的温度甚至让她错觉和他对视的自己也会被燃烧殆尽；但是却又像火焰的漩涡，一旦置身于其中就无法脱离，下意识间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老子忍好久了！赛跑时飞成那个鬼样子是给谁看？明明能赢还要故意玩弄这群蠢蛋是在搞什么玩意！？”
“……”
玲衣从来没有害怕过爆豪，但是她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突然愤怒起来的他，无言地听着他说的话。
爆豪敲打切岛脑袋的声音从“嘭嘭嘭”变成了“咚咚咚”，从他手背上的青筋都变得明显这一点看来，已经相当用力了。切岛在这样的状况下说不出阻止的话，也敢怒不敢言地沉默着。
“……不是的，我……”
尽管玲衣并没有玩弄任何人的意思，但她却不知道如何辩解。
她努力张嘴，却感到自己失去了声音。
感到自己想要吸入氧气，却无法做到。
……感到看见了过去的回忆。
“啧。”爆豪重新背向玲衣，“谁让你们傻站着了，去拿1000万！”
在他的指挥下，切岛和芦户他们迈出步伐。濑吕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抱怨了句“是你啊”，但也顺从地托着他前进。
玲衣只能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地再次抚摸自己的胸口。心跳声告诉她此刻她依旧存在在这里，难以言明的感情像是让心跳也变得不规则了起来。
爆豪一向暴躁的语调依旧掷地有声，然而夹在春日的风中仿佛是在轻柔地惋惜着什么，流淌进她混乱的意识中。
“要是没有决心，就别站在我面前。要是不想当第一的话，不管什么比赛你都只会被那群凡夫俗子拉下来！！”
……
在脑海中浮现的，是被绝望的颜色染黑的天空。
那不祥的烟雾在空中纵横的模样又在她的眼前复苏。失神间，甚至能听见同伴们悲切的声音。
就算成了第一，就算站上了顶点，又有什么意义？
——从她对自己产生这样的质疑开始，已经过了多少天呢。
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找到答案。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曾经在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中蹒跚前行，绞尽脑汁，切磋智慧，驰骋在各色魔力光全力绽放的空中。
毕业典礼上，她曾经站在大堂的中央露出充满自信的笑容，作为首席进行演讲。
把力争第一视为理所当然的日子存在过，要永远站在最高处的想法也存在过。
一定要赢——这样热烈的心情，也确实曾经燃烧在她的心里。
“玲衣同学。”
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回过神来时，她今天第一次听到了口田的声音。
“……还剩不到一分钟了哦。”与他外表的大块头不同，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柔软。
是啊，只剩一分钟了。
他们现在是第五名。这样下去的话，是不能留到本战的。
“跑起来。”想到这里她已经自然地说出了这样的话，“我们要追上去！”
玲衣还无法忘记那一天。
那个问题的答案，也依然没有找到。
但就算是这样，她和爆豪的约定依然从小指间传来真实的温度，它成为具体的形状，现在指示着她脚下道路的方向。
她抬头注视排名表。现在还有分数的队伍屈指可数，其中轰和绿谷依然画地为牢躲在里面，爆豪则一直线地朝着那里冲去，早已经把他们甩开老远。
在剩下不到一分钟地时间里能保证抢到头巾，同时又有着能够让他们一口气返回前四名的高分的队伍——
“就是他们！右边！”
玲衣逼近现在第二的铁哲队伍，然后便从口田和砂藤肩上腾空，将身体投入风中。麦克老师仍在情绪高涨地解说着不死心的绿谷和轰之间的争夺战，然而他的实况钻进玲衣的耳朵里也成为了没有意义的杂音。
其实她也想跟在爆豪后面，去抢夺那1000万分。
但是，只要现在能撑住，后面就还有机会。
会有时间去进行思考，也能够为取胜而努力。
所以，为了现在能够留下来……！！
对面的铁哲队伍也发现了玲衣，也许是剩余时间使他们感到从容，又或者是因为觉得无法跑过在空中移动的玲衣，他们并没有闪避，盐崎茨荆棘般的长发像藤蔓一样编织起来，挡在了骑手铁哲的面前。
……但是，这都没有影响。
“Chain Bind！”
玲衣转眼间来到他们三米内的范围内，伸手展开魔法阵，两条碧蓝的锁链仿佛从大海深处露出，以海浪席卷的速度一圈圈缠住了盐崎的长发，玲衣握住锁链用力一扯，强行拉开了她的荆棘盾牌。盐崎露出吃痛的表情，同时玲衣已经到了指尖可以碰到铁哲的距离，铁哲手腕一抬想要防御。
“——lock！”
然后被束缚之环绑了起来。如果是轰的话，只要扭动手腕依然能制造出冰块防御，但是眼前的铁哲显然不行，玲衣没有减速，像闪电一样从他身旁掠过，带走了他头上系着的头巾，然后在观众席倒抽冷气的声音中逐渐减速，以殷麦曼翻转的方式返回了口田和砂藤所在的地方。
她坐回马身上，深深吸气，翻开手上的头巾，是「705」。
“这样就有……”
紧张地望向排名表，那里的分数已经变更完毕，同时比赛结束的信号也响起，在掌声和欢呼声中显得尤其震耳欲聋。在巨大的液晶屏幕上，跟在她们队伍名字后面的是——
1575分。
玲衣安下心来，趴在了口田的头顶，第二名！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的名字排在爆豪上面！四舍五入，已经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记忆中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