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的古代生活》路小且

2、第二章

　　顾凛刚把晚饭摆桌子上，屋门就响了。

　　“谁啊？”

　　顾凛不敢随便开门，怕赵二狗去而复返。

　　“是我！”是赵大元。

　　顾凛知道，赵大元怕是赵二狗喊来的。他之前虽然在过继的事情上没有明确表态，但是顾凛知道，沉默就是赞成，他是支持赵二狗的。赵二狗的猖狂，和赵大元的纵容不无关系。

　　“凛小子啊，收养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你二狗叔别的没有，一把力气还是有的。总不会让你们吃不饱饭。到时候你过继过去，他也不会阻止你帮衬你妹妹。这不是两全其美么。你想想看，你赵爷爷他们对你好，难道还能好一辈子？他们年纪大了，总有顾不到的时候。”乍一看，赵大元说的处处都是道理，前提是赵二狗是个好人的话。

　　赵大元看顾凛平静得很，便知道顾瑶怕只是昏过去了。倒把赵二狗吓得屁滚尿流，以为自己杀了人，害的他一路上还在想怎么把这个事情按下去，不然他那个老娘又有的闹了。

　　赵大元不是不知道赵二狗的错处，可是有个赵老娘，赵大元也是毫无办法。

　　“村长您吃过没有？”顾凛把赵大元往桌子上搀。

　　赵大元看桌子上只一个黑乎乎的炒茄子，一碗苞米面熬的稀饭，一看便知是顾凛自己做的。想他一个七岁的娃娃，还要拉扯自己的妹妹，赵大元也是于心不忍。

　　赵大元是吃了晚饭才过来的。家里老婆子烧了一只鸡，他老娘硬是端了半碗给他弟弟。赵大元还记得当时儿媳的脸色很是不好看。自己家里都不够吃的，却养肥了赵二狗这么个猪狗不如的。赵大元心里不是不愧疚，但是赵老娘压在他头上，赵大元就一直挣脱不得。

　　“二狗婶还年轻，说不定明年就能给二狗叔添个弟弟呢。”顾凛也不急着吃饭了。他知道赵大元在逼他表态，以前他的态度还含含糊糊，现在是摆明了要给赵二狗做主，就算他不过继，恐怕还是保不住家里的地。

　　顾凛也不是非要那几亩地不可。可是要这么白白送人心里又不甘心。那是他和顾瑶活下去的保障。顾凛人小力微，如今只能先拖着，再找赵大川一家商量。想到他们两家本来就亲如一家，爹娘的后事更是全靠他们出力，如果能过继到他们家，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生孩子这事就说不准了。你也知道你二狗叔有点浑，他如今见你小儿一个起了恻隐之心，想着帮衬帮衬你，这番心意最是难得了。”赵大元最是厌烦赵二狗，如今却不得不帮着他对付两个孩子，嘴里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心里自是一番难受，但是他知道自己推拖不得。在他看来他老子娘最大，偏偏她老子娘最看重赵二狗。

　　“村长爷爷，瑶瑶正睡着，您等我晚上跟她商量一下怎么样？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不把她安顿好，我怎么能安心跟着二狗叔去享福呢。”

　　顾凛刚刚喂顾瑶吃过饭。她如今身体虚的很，吃了饭就又睡着了。顾瑶这次落水亏了身子，顾凛还想着什么时候上山看看找不找得到什么药材，给她补补身子。上了两年学堂，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认识了常用的字，也认识了不少有用的药草。

　　“那好，我明天再来问你，你也知道这个事情拖不得，村里是不会放心你们两个小娃娃过日子的。”赵大元也知道今晚上出不了结果，便给了一天的时间。顾凛人小，一晚上又能改变什么呢。

　　人们向来欺软怕硬，顾家存银虽然办丧事花用完了，但是地还在啊。如今村里人心浮动，都想白捡那几亩好地，只赵二狗有村长撑腰抵在前头，别人不好先开这个口罢了。但过继一事只能早不能晚，别人看赵二狗拿不下来，怕是各种招数层出不穷，到时候不知道会闹个什么样子。所以赵大元帮着赵二狗，也有这一层意思在里头。

　　顾凛进去看顾瑶还在睡着，只胳膊漏了出来，扯过棉被给她盖好。摸了摸顾瑶的头，烧热也退下来了，顾凛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这几天顾瑶昏迷不醒，身上又发热不止，顾凛总怕她醒不过来，又怕她发热烧了脑子，好在一切只是虚惊一场。

　　微微坐了一下，顾凛就起身了。他等会儿还要去赵大川家，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或者愿不愿意收养他们一家。他知道别人都嫌弃顾瑶是个拖累，人小干不了活，但是对他来说，最宝贵的，也就是这个妹妹了。

　　“阿凛也是可怜。赵二狗又下了狠手，我只是简单给他包了一下，也不知道顶不顶事。明天你带他和瑶瑶去镇上看大夫，看大夫怎么说。”张翠兰正和赵大川说顾家的事。赵大川今天回来的晚，也才刚刚吃了饭。

　　“你说，阿凛他们要是和我们过怎么样？……阿凛懂事，瑶瑶乖巧，反正我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早就恨不得抢过来自己养。”

　　张翠兰才说完，屋门就响了。

　　“赵奶奶，我是阿凛。”

　　张翠兰开门一看，果然顾凛过来了，虽然现在才初秋，张翠兰还是怕他冷到，连忙搓着他的手，拉了他进屋。

　　“刚才村长来了一趟。”顾凛没有遮遮掩掩。

　　“是替赵二狗那混蛋说话是吧！好歹也是个村长，尽帮着算计村里人算怎么回事！活该他赵大元帮赵二狗收拾一辈子烂摊子！”顾凛还没说完，张翠兰就张嘴就道。这些年她冷眼看赵大元助纣为虐，早就看不惯了。

　　“是，赵奶奶，您知道我和瑶瑶就算过继了，赵二狗也不会好生待我们。”想到爹娘过世之后的遭遇，饶是顾凛生性坚强，这会儿也是满心凄惶。“赵奶奶，我和瑶瑶跟着你们过，成么？”

　　顾凛这话问的小心翼翼。赵大川当年净身出户，这些年和赵大元并没有什么来往，如果过继他们两个，势必要和赵大元和赵二狗两家子对上。也不知道赵大川两口子是不是愿意掺和进去，毕竟赵二狗是出了名的浑人。

　　“我和你赵爷爷刚才还在说这个事情呢，”张翠兰看赵大川没表态，忙捅捅他的胳膊。明明心里愿意得不得了，嘴上却绷着不开口，张翠兰就不惯着他这个毛病。

　　“你和瑶瑶过来的话，我们什么也不要你们的，我和你赵奶奶还能差了你们一口饭吃？只一点，必须过来和我们住，你们两个小孩子，饶是离得近，我和你赵奶奶也是不放心得很。”想到赵二狗的凶残性子，赵大川觉得还是把人放到自己眼皮底下放心，毕竟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赵二狗的长辈。

　　“爷爷！奶奶！”

　　顾凛听到这里，心一下子就落了地，情不自禁喊出了口。

　　“哎！”

　　赵大川两口子也没想到顾凛直接改了口。虽然只一字之差，这意义简直千差万别。两口子抹抹眼睛，万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一天。两个人无儿无女，本就对顾凛两个爱护非常，如今就更和亲生的没什么差别了。

　　“明儿个我就去给你讨个准话。快家去吧，瑶瑶一个人在家呢。”赵大川合计着明天怎么才能把这个事情落实了。

　　“当年你被逐出家门，老大没帮你，”想到年轻时的糟心事，张翠兰总算能心平气和一些。“他不是说他对不起你，可以帮你办一件事么！就这个事，明天你就和他说！”

　　“我还能亏了阿凛他们不成!”看到老婆子几乎迫不及待的样子，赵大川也是满心酸楚。这些年跟着他，受尽苦楚不说，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突然有了乖孙子乖孙女，还是她喜欢的顾家两个，也不怪乎她这样激动。

　　大半夜了，张翠兰思来想去还是睡不着觉，又怕吵着赵大川休息，硬挺着不敢翻身。

　　突然赵大川握着张翠兰的手，“快睡吧，明天我不去赶车了，这件事不办妥你是安不了心了。”想到张翠兰陪他吃了大半辈子的苦，想到他也是有了孙儿的人了，赵大川下定决心，明天的事情再怎么样也必须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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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了，坚持~
嘻嘻~捉虫
捉虫捉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