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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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雀在天际鸣唱得勃勃欢愉，温柔的晨光映照大地，倾泻一夜的雨水已然落尽，空气中蔓延着潮润的泥土的芬芳，远处街市里隐隐传来小贩们的叫卖声
“唔……”走路的颠簸晃醒了背上的白衣女子。她疲惫地抬起头，“我……”
“你放心好了，我们已经安全了。”山崎丞轻轻地叹气，“你也太鲁莽了吧……一个人就想对付他们……”
“是你呀……”北摄棠央复又安心地闭上眼睛，“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只有懂得如何杀人，才会救人。”山崎丞笑笑，“我只是去实践了一下老师说的话而已……”
明媚的阳光从树梢向下窥探，茉莉的花瓣，跌落在温柔的尘埃里。
“为什么……”棠央轻声问。
小径蜿蜒，风中传送大地慵懒的呼吸。
“……只是不想再失去。”山崎丞静静地说，他直视前方。
“失去什么？”
“生命里重视的人。”
风吹来又散去，将两人的发丝扬起。迷乱的浅香在空气里流淌。
棠央趴在山崎丞的肩头，她轻轻地吁了口气。
“我想跟你说件事。”
“嗯？”
“也许因为你——”她伏在山崎丞耳边，沉静地说，“我一辈子都当不了合格的忍者了。”
山崎丞一愣，一时竟忘了该如何表达。随即他浅浅笑道，“那还真是遗憾了啊……”
初升的晨光小心翼翼地笼住两人身边的尘嚣过往。悄悄向万物窃取着祝福，温柔地洒进他们的生命深处。
——树承载着它的千年岁月，如同承载着那庄严的瞬间。
《流萤集》
一八六八年，庆应四年，戊辰战争爆发。
四月，德川幕府末代将军德川庆善将政权交还天皇。京都伏见鸟羽一战，幕府军大败，逃往江户。在下总国流山一战中，由于维新政府军的奇袭，幕府军再次败走。
“土方副长，请让我也加入近藤局长，和他们一起作掩护。只有这样，其他新撰组人员才可能撤退！”北摄修次站在众人之中，冷静地望着负伤的土方岁三，“冲田先生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再拖延下去了，我们需要的是时间，请不要在这个问题上耽搁。”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土方岁三沉沉地叹了口气，他抬眼注视着北摄清秀冷峻的脸。
“请允许，副长！”顷刻间眉宇飞扬，云在空中静静流淌。
“好吧……如果成功，一定要，赶上我们。”悲哀的叹息，似落日残阳一去不返。
路边盛开的野花在阳光下舞蹈错综，天蓝得如同染过的锦绸，模糊而又真切。
“答应我，”山崎丞望着前面口中叼着棕叶哨的女孩，“务必要保护好你自己……”
心中隐忍的痛，如同深潭的湖水，不断扩张。
“呐——阿丞。”棠央蓦地停下脚步，“你知道么？小时候，爹爹从来都没有理睬过我——”她低下头，玩弄着脚边的土，“但他却很疼哥哥。有一天，我躲在廊下，听见爹爹对哥哥说‘你长大后，一定会拥有把握永恒的力量。’当时我就想，我要是能像哥哥那么聪明，只要我有机会来证明：我也可以，一定可以……”
过路的风儿停住脚步。
“可是——”棠央吸了口气，“后来哥哥死了。爹爹好伤心好伤心……我就趁机对爹爹说‘让我来当哥哥吧……我也会有把握永恒的力量的！’”
水边的鸭子晃着尾羽，把它们的小脚印在净软的土地上。
“不过，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把握永恒的力量。”棠央仰起头，长发在风中抛散，她自嘲地笑笑，“正因为如此，我才一直相信：蝴蝶计算光阴是以瞬间，它生着晨雾的双翅，在夕阳的天际做着永决的飞翔。那应该就是能与永恒相媲美的力量……花儿枯萎凋谢，但戴花的人用不着为之永远悲哀，因为那只是为了完美的音符，而必须有的止歇。阿丞，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背转身，嘴角轻扬，眼眸清澈如同湖水最深处的流光，白色的长衣随风翻卷，那是比世间一切都美丽的笑容，就恰如万米高空之上的璀璨阳光。
恍惚间，山崎丞突然想起，在那个阴暗的小屋，姐姐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如果要死，也要做些轰轰烈烈的大事，名流千古时再走也不迟……’
“为什么……”山崎丞抬起头，他伸手遮住明亮的阳光，“又是这样晴朗得讽刺的蓝天……”
一八六八年，四月二十五日，由新撰组局长近藤勇率领的一番队全体队员被维新政府军一并杀害。
与近藤勇等人诀别后，岁三率新撰组残部参与宇都宫、会津等地的战役。终因维新政府军西洋炮火的强大威力而以失败告终。
一八六九年，明治二年，箱馆战争爆发。五月十一日，土方岁三骑马举刀突入敌阵，被□□贯穿胸膛。时年三十五岁。
迸溅的鲜血为武士时代画上了终止的句号。曾经威震一时的新撰组，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化为灰烬。
流云在天空中飞快的溃逃。
“那个啊……是作为北摄修次的我，作为新撰组成员的我才有可能办得到的事情。”
“是什么？”
“我们并不是一出生就会名流千古的人，但是呢，我又那么的希望——”轻声地笑，嘴角上扬，“创造传奇的历史，我们一起！”眉宇飞扬，眼眸明亮。
那一刻，天格外的高，阳光倾泻而下。定格的瞬间，时间在静静地流淌。
轰鸣的江水会永远记得：曾经，在它的岸边，被风吹得长衣抛散的两个人，未知前方一世的浩劫。飞扬的青春，希望绽放。偏头一笑，早已忘却尘嚣过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