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之季节（新撰组同人）》果酱勺子

3、Chapter 3

　　乱云在天空里翻滚，六月的阵雨倾盆而下。湿润的东风扫荡过街市的每一个角落，风笛吹响。
　　“结果——那个北摄，一天到晚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左之助无聊地说，他望向竹帘后面的瓢泼大雨。
　　“我也是，根本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市村铁之助在一边答道，“阿丞你呢？”他扭头问身边的人。
　　“我？”山崎丞微微一愣，“没有呀。”
　　“咦？因为感觉北摄和你之前很像呀，还以为会好说话。”
　　“哪里像？”山崎丞轻锁眉。
　　“唔——”小铁用手托腮，“神神秘秘，待人冷冰冰的。”他忽然转头对山崎丞咧嘴一笑，“而且，你们两人长得都不太像男人哎……”
　　铁之助的声音慢慢变小，“嘿嘿……”他干笑两声。
　　“……你认为我就不会发火么？！”身边的人冷冷道。
　　“说起来，新八出勤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呀？”左之助不耐烦地望向倾盆的大雨，“梅雨季也快过了吧……”
　　“谁晓得……”小铁抬起头，“啊！左之助！”他突然跳起来大叫道，“你太卑鄙了！那可是冲田先生特意送我的章鱼丸子！不许吃——！”
　　“啊？唉呀！你干什么？！先说好——谁拿到就归谁！”
　　“唉……我说你们呀。”山崎丞叹了口气，他扭头凝望着屋外摇曳的青枝。
　　“那个人……”
　　仿佛淅淅沥沥的雨声已成为一篇篇古老的祷文，正在天地间轻声吟唱。

　　暗夜幽邃，雨已停息。草丛中隐隐传出小虫们的时断时续的鸣叫声。
　　山崎丞拉开门，走到屋外的院子中央。“呼——”他长嘘了一口气，“想由忍者转变为医生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铁之助他们大概早就睡下了吧。”
　　暗夜涌动，一阵衣服的轻微窸窣声忽然若有若无的传来。
　　……嗯？
　　山崎丞下意识警觉地环顾四周。
　　……这么晚……是谁？
　　月色朦胧，人影晃动。
　　……怎么是他……在做什么呢？
　　山崎丞剑眉高挑，他扭身敏捷地躲在柱子后面，屏息注视着。
　　北摄修次匆忙地穿过庭院，他不时四下张望，飘逸的黑衣被似水的月光照亮，他纵身跃上围墙，疾风一般消失在无尽的夜色里，只留下一团萤火，点点流光。
　　山崎丞悄无声息地从柱子后面走出，他轻轻向上拧起好看的眉毛，“他难道和我以前一样……也是走夜路的人么？”

　　这一夜，意外的无梦的酣畅。
　　睡意还残留在拂晓的眼睑上，漉湿青草的慵懒味道静静地在空中流淌。
　　寺院的门已然大开，北摄修次的墨色长发垂落到地面，不再用白绸束起。他疲倦的站在井边，将手浸没在冰冷的水中。
　　“早——”声音戛然而止，山崎丞迟疑地顿住。
　　晶莹的水滴沿着北摄白皙的皮肤缓缓滑下，坠落在青石板上，无声的绽放。他听见声音，慌张地抬起头，与山崎丞四目相对。眼眸中清凉的流光在一瞬间浸入深井的冰寒，如刚开鞘的的雪亮利刃一齐向山崎丞袭来，令他登时震惊失色。
　　“你——”山崎丞张了张嘴，却又不知一时该说什么。
　　……该死……自己竟早没有注意到……他暗想。
　　“快走！”北摄修次突然猛地拽过山崎丞的手，向寺门外跑去。他们如迅疾的东风一般穿过还处于沉睡中的街道，跑下寂静的堤岸，来到映着朝日的河边。
　　云在天空中飞快的溃逃。

　　“你是女的吧……”山崎丞冷漠的注视着轻轻喘气的北摄，长发散落，看不见听者的表情。
　　“我从没说过我是男的……”喘息声渐渐平息，北摄慢慢直起身，清亮的瞳仁，神采奕奕。
　　“你难道不是北摄家的人？”山崎丞背靠一棵大树。
　　“放心，我并没有骗你们。”北摄沉静地笑笑，她拢了拢飘散的长发，“我的名字叫北摄棠央，修次是我幼年夭折哥哥的名字。”
　　“……土方副长他们知道么？”
　　“当然——”北摄棠央转过身，面朝湖水，“我又不是来新撰组混饭的……”
　　“那么又是来干什么的？”山崎丞敏锐地接道。
　　“这个呀……”棠央的语气忽然不再冷漠，她跑到水中央，清波轻吻着柔白的衣襟，她突然仰头很孩子气地冲着初升的朝日大声喊，“那，是作为北摄修次的我，作为新撰组成员的我，才有可能办得到的事情哟——”
　　山崎丞微微一愣，目光瞬间迷离。
　　清晨的太阳像一个天真的孩童，在绿叶丛中嬉闹，快乐得不知道人会撒谎。
　　“呐……”他迟疑了一下，“我们以前似乎在哪里见过吧……”
　　“也许哟，在这个河边。”棠央偏头一笑。
　　“你……难道是灯会那天坐在堤岸的那个女孩？！”
　　“……谁知道呢。”
　　山崎丞静静地注视着北摄棠央，然后，他扭过头，不易察觉地嘴角上勾起一抹浅笑，“说的是，谁又知道呢……你，总是在让我惊讶。”
　　风在竹叶间吹荡，絮絮不止。偏头一笑，不禁忘却今夕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