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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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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恪让暗一跟户部和工部那边传信,就说但凡是沈学的事情,以后一律推辞,另外安阳侯府那边,给长公子韩斐传个话,他刚走从侧门续续进来了一辆马车,看车灯上面印的徽样,上面写着一个“沈”字。
门房送来了帖子,说是沈家二小姐来访。
沈琳正在跟罗全安对账。
见状看了罗全安一眼,那罗全安便道:“在下先去药庄子那边瞧一瞧,回头再跟您说。”
沈湘在前厅等她,身边跟着大群的婆子丫头,排场很大,看见沈湘过来,笑盈盈的叫了一声:“长姐。”
她身边的丫头婆子们看上去都是低眉顺眼的。
沈琳眉心微微一动,浅浅笑了笑,问道:“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沈湘一直立的是大家闺秀的人设,可跟她不一样,人家是咸阳城有名的一朵白莲花。
难得,大概是在也在家待不住了,想看看她这个长姐死了没死。
沈琳又笑笑:“你气色可真好。”
沈湘穿着的是一件绣金丝手法封边的锦缎,样子非常华贵,可惜不适合她这个年纪。
刘氏一贯是最喜欢沈湘的,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堆在她身上,如今她出了门,刘氏就更不用管其他人怎么想怎么说了.....只是也不知道沈湘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
很快就听见沈湘笑盈盈的说:“你被刘家给退了婚,母亲也担心的很,只是父亲还在盛怒之中,怎么都不提接你回来,我这个当妹妹的见你可怜,从家里带了一些东西过来给你。”
左右看了看又说:“到底只是城外的庄子,比不得我现在住着的归燕院,对了你出门以后,父亲就让我搬到归燕院了,果然还是长姐懂得享受生活,归燕院的奢华,可是侯府都不能及的呢。”
她让丫头们从后面提过来了各类攒盒,都是冬瓜糖、豌豆黄这种市面上也能买到的小吃。
这算什么,这是耀武扬威吗?
她最擅长激怒沈琳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知道沈琳在乎什么,讨厌什么,总是能用针尖一样的锋芒刺痛她。
若是以前,沈琳最在乎的无非就是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并且像她这样的性子,又如何能忍沈湘登堂入室的挑衅。
这个时候她就应该跟只母老虎一样的跳起来,撕破沈湘的面皮。
姐妹两个大打一场,传到父亲或者是旁人耳中,她这个姐姐又多了一条骄纵跋扈不能容人的恶名。
到时候父亲就更不可能把她接回来了。
沈琳浅浅一笑:“也好,既然我以后也不会回去了,这归燕院总要有人住着,不过那院子大,我出门的时候又带走了不少的东西,你住着不显空吧?”
反正她也不打算回去了,沈家随旁人怎么折腾吧。
别说一个归燕院,只要她有钱,还怕没有宅子住?
沈湘怔忡了片刻,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沈琳没有发脾气。
她竟然没有发脾气。
这太不应该啊。
她脸上的笑容都停滞了,旋即反应了过来,幽幽的说道:“我还以为长姐会伤心呢。”
我伤心个屁。
沈琳静静瞧着她看,刘氏养出来的女儿啊,果然跟她很像的,当年母亲怀孕,刘氏也一同有了身孕,便迫不及待的跑来跟母亲“道喜”,母亲自然是不大高兴的,却只能露出宽宏大度的样子出来。
听人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好像也是刘氏过来跟母亲说话,说着说着就想吐了。
母亲就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病了,刘氏就把怀孕的事情跟母亲说了。
果然是一条血脉的母女,走的都是一样的风。
要她问?
她偏不问,憋都能憋死你。
见沈湘眼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应该是跟侯府在说亲了吧。
她这是什么意思,想让自己问出来不成?
沈琳故意岔开话题:“我在这附近有个药庄子,这几日准备过去瞧一瞧,你母亲当年也替我搭理过母亲的嫁妆的,应该也知道我这个庄子上的事情,最近我准备动一动那边的人事,这件事情本来想亲口跟她说一声的,你既然过来了,就顺便跟母亲提一嘴。”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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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燕院
沈湘回去以后让人把话带给了刘氏。
她刚搬来归燕院这边,刚好在兴头上呢,长姐的院子可真是漂亮,还不等过完年,她就迫不及待的搬了过来,听见外头有响动,有个小丫头进来说太太请她过去说话。
她随手把那本书放在炕桌上,起身套了一件狐狸毛的披风,对着穿衣镜还扭了一圈。
这架镜子是赵家大舅从西洋带回来的,照得人栩栩如生,据说特别昂贵,京城的贵族小姐们才能用的上,可惜沈琳出嫁以后,这么大的东西带不走,就留家里了,镜子里面的女孩才十三四岁的芳华,面目稍带稚嫩,容色也只能算得上清秀罢了。
大红色的披风是沈琳出嫁前最爱的,也没能让她像姐姐一般艳色。
沈湘有些不满的跺了跺脚。
一路哼着小曲儿进了母亲的屋子,就见到刘氏扶着额头坐在屋子里头,脸色看上去难看极了。
沈湘连忙走过去,扶着刘氏的手臂问:“母亲,这是怎么了?”
刘氏听完沈湘传过来的话就觉得不对劲。
她问道:“你说是沈琳亲口跟你讲,要动药庄子的人事?”
沈湘一脸懵懂:“是啊,怎么了?”
药庄子可是三个庄子里面最赚钱的,也是她这些年的小金库,她自信即便是沈琳嫁了出去,也不可能能动到药庄子。
若是少了那头的收益,一年至少要少一千两银子。
她会不会是发现什么了。
刘氏这是在回忆沈琳出嫁前的经过,越想越不对劲,当初那个叫雪松的丫头,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她抓着沈湘的手,愣是把她抓得生疼,促声追问:“那个叫雪松的丫头呢?”
雪松小时候跟过马婆子,而马婆子又是沈湘的乳母。
沈湘:“我不知道啊,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刘氏那张脸瞬间变得惨白:“不好,我怎么忘记这丫头了,你随我去个地方,我有话要同你说。”
前段时间因为忙,遣了马婆子过去瞧了一眼,看完说东西还好好放着呢,可她越想越不对劲,她记得沈琳有一日出府回来,伤风了一场,她到底有什么事情非得要出去,还冒着身子不舒服的风险非要亲自办。
而她这心里突突直跳又是怎么一回事?
刘氏内主中馈十几年了,活得也算是通透,即便是沈学从外面带来美妾回来她都能从容应对,从未有过这么失态的时候。
沈湘抓住她的手问:“你这是怎么了?”
这件事情怎么想都觉得很蹊跷,先是无缘无故消失的雪松,然后是突如其来退婚的大小姐。
刘氏强撑着心神,左右环视了一番四周,又打开了大炕边上的窗户,再仔细看过以后,才压低了声音把事情娓娓道来。
这些年她经营着沈琳的庄子,别的不说,一年从里面捞出来几两千两银子倒也不难,这些年下来,手里头本该留有不少余钱,等到嫁沈湘的时候,自然也有一笔丰厚的陪嫁,这些暂且不提。
可她一个寒门女儿好容易嫁到沈家这样的人家当填房,娘家人岂有不来占便宜的道理,这些年刘家来来往往捧着她的那些亲戚,又岂会是白来的。
可沈琳出嫁以后,庄子里面的东西迟早要带走的,于是在沈琳出嫁之前,她想到这个通天彻地的好主意。
换走一些,留下来一些,等到事情败露,抵死不认便罢了。
左右她库房里面的东西也多,就说是某个丫头偷偷拿走的,她又能闹到哪里去?
听完,沈湘这脑子也懵了。
她还发愁母亲嫁她的时候会不如长姐,看来长姐才是那个真正该傻眼的人吧!
她惊喜的握住刘氏的手,上下摇晃着:“母亲,果然还是你厉害,可是又有什么不对的?”
刘氏摇头,看着跟棒槌一样的女儿,目光中和带着几分不耐:“我也说不好,总觉得你长姐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前几日你舅妈过来,说你表姐在退婚前其实都安排好了,把地契都取走了,我担心那些东西......”
沈湘:“......”
“咱们去看看就行了。”沈湘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朝外走去,牵着母亲的手微微发抖:“咱们去看看。”
黑幕已深,母女两个踏着夜色在咸阳城的小巷子里面穿行,终于到了小院门前,开门的男人见是刘氏,目光中还带着几分意外:“马婆子也没提前跟我说......”
刘氏已经是一把推开了他。
墙角上有一抹红色闪过,她并没有注意到,而是径直走向库房的位置,脚步有些急,差点被路边的鹅卵石给绊倒。
男人紧张的表情总算舒缓了些许。
刘氏:“雪松,你还记不记得雪松这个丫头,她最后一次来这里是个什么情形。”
男人说:“带了三个人,看上去是几个小厮,还有一个婆子。”
刘氏大惊,她可从没有派这么多人来过这里!
她颤抖着手打开了库房的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心情重新平复了下来,里面的东西还是如常摆放,她刚刚那口没有喘匀的气总算是顺了下去。
沈湘的眼睛已经控制不住往库房各处瞧了去了。
刘氏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还是那些东西。
她沉着脸拿出来其中一件给那个男人:“拿去卖,你跑远一点,拿几样东西去洛阳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