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媳妇回家宠》溜溜猪

18、第 18 章

　　田妈妈走过去，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屋子外面，只七八岁，还不到留头的年纪。
　　那小家伙看见有人来，停止了哭泣，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她。

　　瘦的厉害，应该是人牙子手里刚买回来的。
　　身上收拾的倒是也挺干净的，就是看上去太瘦弱了一些，五官依稀能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王妈妈还记得以前刘家也有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可是也挺漂亮的，这次来便没见到了，这个应该是刘家新来的下人吧。

　　她转身从车里面取出来一包窝丝糖递给那小姑娘，笑容满面的问：“你是哪家的小姑娘，怎么哭了？”
　　小姑娘抬起头，一双眼睛红肿着，哭得都打嗝了，眼馋着妇人给的窝丝糖，又不敢拿。

　　王妈妈就把窝丝糖用油纸包住，塞她手里。
　　只有有钱人才用得起纸，寻常人家包东西都用荷叶、芭蕉叶、树叶子等物，小姑娘出神的看着妇人的装扮，心想她应该是有钱人家里的善心太太，她收了油纸包，小声说：“多谢太太。”

　　王妈妈笑着说：“我并不是什么太太，只是沈家的乳母而已，你是哪里的小姑娘呀。”
　　小绿又打了个嗝：“沈家，是给我们东家太太结亲的沈家么？”

　　这么小的孩子，手上都是冻疮，刘家太太可真够心狠的。
　　先前过来看见伺候的是一个叫小锁的姑娘，这回就没看到了，又换成这么一个年纪更小的。

　　王妈妈敛起笑容：“对，是城里那个沈家。”
　　小绿呆呆看着她不敢说话，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这种眼神王妈妈无数次看见过，每次家里面买了新的下人，他们都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充满了渴求。

　　她刚一转身，就听见小绿说：“太太把小锁卖到青楼去了，我想我长大了也会被卖掉的......”
　　声音越来也小。

　　王妈妈心头一沉，却也无能为力。
　　世界上受苦的人有千千万，谁又能都帮得上呢，刘家待下人苛刻，可如果不是买来这个小姑娘，也会买来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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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赵家那边派了唐嬷嬷过来，唐嬷嬷本是赵氏的奶嬷嬷，随着赵氏一起过来，后来生了一场病，赵家老太太接她回去荣养，后面就再也没有送回来。
　　沈琳一见到唐嬷嬷就湿了眼眶。

　　唐嬷嬷笑着对她说：“老太太很惦记您，只是她身体不好，耐不得严寒，咸阳东边她有个私宅，里面都布置的好好的，她老人家都安顿好了。”她轻轻捏了捏沈琳的手。
　　灯光下唐嬷嬷那张脸跟外祖母慈祥的脸重叠了起来，也不知道她老人家身体怎样。

　　第二日就是沈琳正式出嫁的日子，沈府也热闹起来，沈学的脸上也难得堆起来了笑意。
　　出嫁前按规矩姐们该说说话，等到了刘氏与她说完话，沈湘便带着丫头婆子们浩浩荡荡的从她住的东跨院而来。

　　沈琳刚沐浴完，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梳头，身上披着一身绯红的袍子。
　　肤色雪白，眼神如溪水清澈，如美玉，如星辰。

　　丫头们都围着她，王妈妈倒了些茉莉精油搓热了擦与她头顶，满室都是茉莉精油的清香，令人精神一震。
　　见沈湘进来，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但就是这一眼，就能让沈湘心生起无穷的嫉妒出来。

　　同样是一个父亲的孩子，长姐美艳无双，据说长得很像她亲生母亲赵氏。
　　沈湘脸色一变，以前她只是觉得长姐很美，如今看起来倒是更美了。

　　沈湘样貌平平，像极了刘氏，从小被人夸清秀，清秀的意思就是漂亮的并不出众。
　　同是一个家里的孩子，姐妹之间哪有不比的？

　　沈湘同样也是恨得咬碎一口银牙。
　　只可惜从今以后沈琳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大舅母她是知道的，一贯心狠手辣，伺候了表哥那么多年的丫头，说卖掉就卖掉了，要是发现沈琳的嫁妆竟然都是些假货，她还能让沈琳过上好日子？

　　母亲也说了，那些自然都是她的。
　　等到她出嫁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十里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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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琳嫁得好，于沈家来说也是个体面，沈学一文钱没舍得拿出来，光赵氏的陪嫁和生前的积攒，就够沈琳体面出嫁了。
　　赵氏又只有这样一个女儿，自然什么都是留给她的。

　　就算是有个沈湘，明面上也算得上赵氏的女儿，可谁叫赵氏死了呢，死人不会说话，她没说把自己的私库匀一点出来，刘氏自然不好张口。
　　沈学是个男人，心思自然不会这么细，他就算知道赵氏有钱，也只有一个概念，赵氏死后嫁妆都是刘氏帮忙管着的，她最清楚，也最是心塞。

　　原先赵氏在咸阳东城有七间铺面，咸阳城内还有个两进的宅子，加上两个田庄一处药庄，各处的地契就够装一箱，就放在黄花梨木的匣子里，沈家老太太生前留了一处宅子给长孙女，地契也是早给了她的，虽说早就知道沈家女富庶，晒嫁妆的时候也让人红了眼睛。

　　刘家那边迎亲派来了一个长者，还有一个姓彭的媳妇，彭氏的丈夫是个秀才，早早就放弃科举，在咸阳城内开了一间学堂，教书育人，家中也算是富庶，原本听到刘母抱怨之时还多替刘安觉得不值，那可是刘家最有出息的崽，竟娶了个商户，今日一见嫁妆，手心都攥紧了。
　　她自以为不是爱财之人，可头一回见到有人出嫁有这么多嫁妆的，这得足足陪嫁半个咸阳城，她心里头跟长了只爪子在挠一样。

　　这些不提，赵氏生前给女儿打了八套金头面，上面镶嵌着叫不出名字的宝石，这些都是沈琳日常带的。
　　的还有她之前用的首饰，金银珠宝，文玩古董，赵家老太太又派人来添妆，赠了两千两银票。

　　两千两，彭氏觉得眼晕，她丈夫教书育人，一年收十几个学生，一人收二两银子的束脩，家里已经当得上族中数一数二的富庶了，这沈家嫁女儿，赵家老太太是怎么回事，添了两千两银子的嫁妆！
　　先婶子（也就是刘母）在族中夸耀自己给了沈家两百两银子的彩礼，听起来跟闹着玩一样。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年长的妇人过来替沈琳梳头。
　　丫头们又抱来了铜盆，一边梳头，一边有人服侍着梳洗，一连串的丫头婆子们进进出出，竟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大小姐手里那只金簪碰触妆台的声音。

　　极小，但在安静的环境下又显得格外明显。
　　没人跟她说话，彭氏坐在一旁也是无聊，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那只金凤簪子看，那金凤凰做得栩栩如生，眼睛里面镶嵌着不知道何物，熠熠生辉，在烛火下闪耀着异样的光芒，仿佛顷刻间就能飞起来。

　　凤凰头顶带着一只偌大的柱子，通体雪白，口中衔玉，下面还缀着几条五颜六色的金属制成的丝绦，又细，看上去又格外的华贵。
　　那样金贵的东西，放在大小姐手里就跟玩意儿一样，一只手打开了妆奁盒子，随手便丢进里面。

　　彭氏的眼睛就随着她那只玉白的手看去，差点被盒子里面金晃晃的饰物给闪瞎了。
　　她哆哆嗦嗦的努力镇定下来，拉着雪津问道：“你们小姐那盒子里面的都是黄金的？”

　　都是富人富得流油，早上喝的豆浆都是喝一杯，另外一杯拿来洗手的。
　　可想不到真正有钱人居然不用豆浆洗手，人家拿金簪子敲着玩！

　　但看沈家小姐盒子里面的那些金饰，一个个不重样，工艺繁杂。
　　那是人手能做出来的东西么？

　　另外还有红的蓝的，小姐手上戴着的那串红色的宝石就不知道是什么，被烛火一晃，反射出来绚烂的光满。
　　雪津自然是见多了这些，笑笑便道：“小姐自小不大喜欢带金，但是很喜欢宝石。”

　　装着首饰的盒子也不大，跟变魔法一样，一层又一层。
　　彭氏满心在想，若是大小姐头上戴着的珠子断了一条，让人给捡到了，那可是穷苦人家一年半载的花销。

　　再过了一会儿，沈家的姐妹们来了，一时之间屋子里面热闹极了，婆子小心翼翼的用棉线绞着脸。
　　那婆子叹道：“我给人绞了一辈子的脸了，还从没见过这么白净的女孩儿，姑娘你是不是都没晒过太阳。”

　　屋子里面传来了姐妹们的笑声。
　　一个说：“大姐姐可喜欢登山采花了呢，小时候就属她最淘气。”

　　堂姐们几个都捂着嘴笑起来，说着小时候的趣事，一会儿工夫屋子里面的人就更多了。
　　王妈妈绞了帕子给她擦脸，雪竹给沈琳换上嫁衣。

　　大红色的嫁衣衬得她脸更娇，更艳丽，姐妹们都开始打趣她起来，一时间更热闹了几分，沈琳看着窗户外面，天已经渐渐亮了。
　　梳妆前先要吃点东西。

　　雪竹端了碗汤饺过来。
　　沈琳胃口不好，吃了半碗就怎么都吃不下去了。

　　刘氏在一旁看着便说：“亲迎礼结束以后，要到晚上才能吃东西，你多吃点才能抗到晚上。”
　　满满一大碗一碗饺子自然也吃不完，上辈子在送嫁的路上遇到那群劫匪，耽搁了一日，刘家没有等到人，刘母当场就发飙了，当天晚上天又冷又冻，她脑子里面全是那碗没有吃完的饺子，直到那一天开始她才知道曾经衣食富足的日子多么宝贵！

　　她眯了眯眼，就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有一些帐，这辈子下辈子都要一起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