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媳妇回家宠》溜溜猪

12、第 12 章

　　翠枝就站在小厮们的后面，说话也是拿腔拿调的：“大公子可别坏了规矩，未婚女子生病了有去叫大夫看病的道理么，没得毁了清誉，你叫以后湘姐儿怎么说人家，人家怎么非议咱们沈家？”
　　她这是在提醒沈君，沈湘才是你的亲姐姐。

　　沈君才十四岁不到，已经有了少爷的威严：“沈家奴才都能出来说话了，还有个屁的规矩。”
　　虽说是真奴才，翠枝却是把自己摆在姨娘的位置上的：“老爷的意思您还不明白吗，您跟太太是一脉相承，大小姐的事情您就少操点心。”

　　沈君小小年纪，面容冷峻起来有慑人的压迫感：“不过是我父亲面前的一个笔墨丫头罢了，竟敢跟我这样说话。”
　　想抓住沈学的心，还想跟刘氏结成同盟，故而用这个府里面大小姐的性命做投名状。

　　他心说我本来也不愿意当什么好人，这会儿那双凤眼死死的盯着翠枝，面容倒瞧着更英俊了些，眼神却是冰冷，慑人的气势。
　　长姐便是不受父亲的宠爱，难道府里面就没人能替她做主说话了不成？

　　沈君怒极反笑，反而对自己身后之人说道：“父亲的丫头私底下与我说话，定是想要引诱我，先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把这件事情报给老爷，不过是个奴才，轮得到你拦住我教我规矩，别说你一个奴才不可以，这个府里的姨娘都不可以，懂不懂什么嫡庶尊卑。”

　　这才是真正的沈家大少爷。
　　翠枝抬头看着沈君，从他眼里看出来深深的怨恨，她浑身一个哆嗦。

　　他身后的小厮们一哄而上，推开了给翠枝前面那几个，一下子就把翠枝身边的给制住了。
　　“如此，只能去外面再找个更年轻漂亮懂事的伺候我父亲了。”沈君冷冷道：“勾引主子，罪大恶极，拖出去。”

　　翠枝吓得不轻，她不知道一向看着和和气气的大公子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她不甘心，用手扯着沈君的袖子哀求道：“大公子，这是老爷的意思，您去找老爷就好了呀，我好歹也是老爷的人，您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打我，难道不怕老爷责备吗？”

　　沈君可不是那种怜香惜玉之人，嫌恶的扯了一把袖子，翠枝站不稳跌到在地，就听见沈君呵斥道：“打！”
　　跟着沈君的那些小厮也跟了他多年，都是很忠心的，一把揪住翠枝就往廊下拖，甚至连打人的板凳都带好了。

　　下人们挨了罚打板子，不会给什么体面，自然是外裤都扒了打，特别是冬日衣裳穿得多了，若是连身体面衣服都打坏了，还要费府里面的银钱去置办衣裳。
　　翠枝睁大了眼睛，嘴唇微颤，丝毫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嘴里呜呜咽咽的吐出来几个字：“老爷——”

　　沈君懒得听她哭哭啼啼的，叮嘱了小厮们，拔腿就往外跑去。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小厮们这下是下了重手，等二十个板子打完，翠枝已经哭成了泪人。

　　沈琳沉睡着，却又做了一个梦。
　　寒风起，黄沙滚滚，青烟寥寥升起。

　　她无聊的时候绕着寺庙转圈圈，有时候往里面看，僧人就在屋檐底下煮茶，偶尔也会躺在阳光下午睡，这一年的冬天天气都很好。
　　可惜她感觉不到冬日的暖阳晒在身上是什么味道。

　　能感觉得到的是，自己慢慢的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最开始她有很明显的感官，能尝到五味，可如今对外界的触感慢慢在消失，甚至身体也渐渐变得透明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停留多久。

　　努力想去看清楚一些那人长成什么样子，还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有一次，他从寺庙里走了出来，对着她说：“你来了？”

　　她有些惊讶，却听见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几分沙哑：“我.....我刚去了一趟长安刘家。”
　　僧人沉默不严。

　　他其实也已经打听过了，比赵归更早知道。
　　那日他专门赶去乱葬岗，好歹给了她一个最后的体面，对于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来说，这又算的了什么呢。

　　她吃惊的朝后面看过去，居然是赵归，他的样子至少老了十岁。
　　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至少她从没有见过赵归这个样子。

　　他的嗓音沉闷沙哑：“琳姐儿竟然......刘安居然这么快就成亲了，说他跟琳姐儿的死没关我是一点都不相信的.....我一定要找刘安报仇。”
　　又问僧人：“众生皆苦，菩萨又能渡得了多少呢，我不信什么来世。”

　　僧人抬眸，她看清楚他的眼睛，但他的眼神太痛苦了，连带着沈琳都觉得心脏都是钝痛的。
　　她听到了一声鸡叫，突然就惊醒了过来，下意识的抓住了床单，才发现身上捂出来了一身汗。

　　外面天色已晚，她听到北风吹起的声音，传过墙洞之时，呜呜咽咽的像是在哭，烛火燃得啪啪作响，伴随着公鸡的打鸣声。
　　已经快黎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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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学那里闹得个天翻地覆，刘氏怎会不知道，不过是装聋作哑罢了。
　　这会儿她正带着沈湘坐在西暖阁里面，沈湘那一手小楷写得极好，那是从小请名师教导过的，看了一会儿，便抱着沈湘叹道：“可惜啊可惜，要是你是赵氏的女儿该多好，就你这一手字，以后给婆婆多抄点佛经，她只会说娘教养的好。”

　　沈湘一头扎进刘氏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玫瑰膏子香味，忍不住叹道：“能生成您的女儿，也是很好的。”
　　这种话谁不爱听呢，女儿在自己面前都要这么懂事，刘氏就鼻子一酸，用手轻抚着沈湘的背。

　　“母亲自然是希望你能得到最好的。”可她那样的出身，能带给沈湘的自然不如赵家。

　　沈湘自然知道母亲是最疼爱自己的，却在婚事上犯了糊涂：
　　“可是母亲，当初刘家跟咱们家里议亲，您为何要把长姐许配给表哥，你明明知道表哥一点都不喜欢长姐，您平日里做出宠爱她的样子就罢了，难不成您还要做到这种份上不成，就长姐那种骄纵的脾气，如何能配得上表哥？”这也是她一直不能理解的啊。

　　从小，沈湘就喜欢刘安，这点刘氏是知道的，这孩子还是年轻单纯，喜欢就能嫁了么？
　　刘氏推开沈湘，看着她的眼睛：“你现在才觉得你表哥好，当初他只是秀才的时候，你可觉得他好了，你可知道你大舅母他们一家靠着什么为生，你又知不知道，刘安是寄在赵家族学上学，赵家为何能给他开这个口子，咱们咸阳，又有几个赵家这样的人家呢？”

　　赵家已经是咸阳城首富，而且经年不衰。
　　能繁荣昌盛这么多年，靠的可不是单纯的做生意，这些刘氏也是嫁到沈家以后才明白。

　　一连串问话，自然让沈湘开不了口。
　　她从小就知道这个表哥很聪明，但也没有起了要嫁给他的心思。

　　刘氏颜色严肃起来：“你真当母亲傻吗，你大舅母是个什么人，就她那样的性子没个姑娘能跟她处得来的，倘若是你嫁到他们家该受多少磋磨？”
　　沈湘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母亲，若是表哥以后真的能中进士，我跟长姐就差的更多了。”

　　到底还是小女孩儿，沈湘还是没有修炼成精啊，刘氏摇摇头耐心解释：“你真当你大舅母那样的人，能眼睁睁的看着沈琳在他家当官太太？”
　　她讥诮的一笑：“不过当她是个踏脚石罢了，你大舅母这个人呐，可是说不出的心狠手辣呢，能忍旁人之不能忍，为旁人所不能为。”

　　她这话是意有所指，多年前，总归她是见识过这个嫂子的厉害的。
　　沈湘那双漂亮的眸子一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以前大舅母来家里打秋风，还会说几句漂亮话，可安表哥中了举人以后，大舅母来了以后见到他们下巴都是抬着的，那种人家出身的人，教养如何一眼便可知晓，母亲这是怕她受苦。
　　可是明明都是父亲的女儿，为何她命那么好，她出嫁的时候能十里红妆，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

　　她知道母亲是个体面人，虽说暗里也从长姐那里弄来了不少出息，可田庄店铺那些不动产却是一点都不敢染指的，为的是什么，就是因为长姐有赵家那样的外家。
　　刘氏见她目光中带着恨意，继续说道：“你以为母亲什么都没给你准备吗，你且等着看好了，我的琳儿啊，母亲让你练字，修身养性是为了什么，以后你可是要嫁到公侯世家的，别说刘安才是个举人，就算他中了进士，如刘家这样的出身，他刘安又能算的了什么，母亲给你的体面，一定不会比沈琳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