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要藏好尾巴》杨柳垂堤

5、郁默苏醒

　　老天爷还是听到了秦风的祈祷，已经生命垂危的郁默在推进了急诊室后，竟然奇迹般的渐渐恢复了生命力，只是他身体的各项数据都起伏变化得有些诡异，看得清和院长和一众医生胆战心惊。

　　所幸，郁家小少爷最终还是捡回了一条命，转危为安。

　　秦风在急诊室门口守了一天一夜，直到听闻郁默的情况渐渐好转，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这才由衷松了口气，不吃不喝守了这么久，一直神经紧绷，感觉比在外海清缴吞噬兽还要疲惫，更重要是的秦风怂了，面对吞噬兽时，赌的是自己的命，秦风不怕死，当然也不会觉得害怕，但现在赌的是郁默的命，秦风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甚至有些提心吊胆，毕竟，郁默的命，秦风不敢赌。

　　“我说的没错吧，郁家小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说这话时，齐望的语气里还透着一股小得意，但是转头一看秦风一脸憔悴之色，又于心不忍，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开口劝道：“你也差不多守了一天一夜了，不吃不喝，就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赶紧回去休息一下吧。”

　　秦风眉头紧皱，一副明显不为所动的表情，齐望当然了解这位好友的心思，叹了口气，继续劝道：“清和院长现在都不敢离开郁家小少爷的病房，一直在病床旁边守着，观察情况，依我看，就算清和院长不顾惜整间医院的声誉，也会为了他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手的声望和地位着想，尽心尽力地照顾郁家小少爷，力保郁家小少爷不会再有任何的闪失，你就放心吧。再说了，你就算是留在这儿也没用，跟我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一早，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秦风不解地抬头，疑惑地看向齐望，不明所以。

　　齐望忍不住笑了起来，开口打趣，道：“怎么，你不想跟郁家小少爷结为伴侣了吗？现在郁家小少爷已经化险为夷了，当务之急，自然是回去准备，明天一早就去郁家提亲啊！怎么也不看看，郁家小少爷的个人信息才登录改造人鱼的征婚网站没多久，这搜索热度就蹭蹭蹭地往上涨，简直是吓死人，果然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啊！你情敌这么多，不抓紧点怎么行！”

　　秦风这才恍然大悟，之前太过慌乱，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和疑虑，真有这么顺利吗？齐望会不会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一看秦风这没出息的样子，齐望就气不打一出来，想来也知道，秦风这是被郁垒中校给打击怕了，提个亲也畏首畏尾，犹豫不决的，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怕的，搞得跟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根本不像那个杀伐决断的新战神。

　　“别胡思乱想了，有我给你出谋划策，保证能让你抱得美人归！”

　　“可是……”

　　齐望懒得听秦风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单刀直入，直接切入主题，道：“别可是来可是去的，婆婆妈妈的，根本就不像你，就问你一句话，明天你还去郁家提亲吗？”

　　这一次，秦风倒是想也不想就给出了很肯定的答案：“去！”

　　这不就得了。

　　经此一问，齐望算是明白了，秦风之前的担心，完全是来自曾经从郁垒中校那里所受到的打击，也不知道郁垒中校到底给秦风说了些什么，居然能把一向冷心冷肺的秦风给打击得这么萎靡不振，都已经条件反射地形成心理阴影了，以后秦风真跟郁家小少爷结成了伴侣，等郁垒中校回来，怕是又有一场好戏可以看了。

　　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儿的心态，齐望甚至有些期待起来，轻轻拍了拍秦风的肩膀，好言安抚道：“你这次是去郁家提亲，又不用面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郁垒中校，应该庆幸好吗！放心吧，以你的家世和条件，郁家那群目光短浅之辈一定会欣然同意的。”

　　这话表面上是夸奖，但不知道为什么，秦风听了后却一点儿都不高兴，反而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弄错了，他跟郁默，不应该这样开始的，不过还不等他好好想清楚，齐望接下来一句看似无心的话，反而让秦风坚定了决心。

　　“不过这郁家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明知道郁家小少爷体质不好，不适合做人鱼改造手术，为了家族利益，还是硬生生把人送上了手术台，根本就不管人死活，还特意选在郁垒中校刚出事没多久，典型的落井下石，真是太恐怖了！”

　　齐望的话，无疑是给秦风提了个醒，确实，郁家就是一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没有了郁垒中校的照顾，郁默的处境只会更艰难，秦风怎么舍得让郁默一个人面对这些豺狼虎豹，当然是要把人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才行。

　　“齐望，你说我这次去郁家提亲，能成吗？”

　　难得看到秦风这么不自信，齐望忍不住好笑，轻启唇角，开口打趣道：“如果你一个人去提亲，肯定不行，不过我不是答应你了嘛，会帮你出谋划策，放心吧，明天一早我跟你一起去郁家，保证让你顺利抱得美人归。”

　　齐望越是这么自信，秦风心里越是没有底气，郁家老爷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人。

　　“你是不是想说，郁家老爷子老谋深算，心眼多得像狐狸一样，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怕是没那么容易糊弄，对不对？”

　　秦风忙不得点头，他就是这么想的。

　　“这我有办法，不过……”顿了顿，齐望也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但这确实是一个万全之策。

　　“什么办法？说啊！”

　　“你知道两个家族联姻，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秦风一脸懵逼，他怎么会知道？就连喜欢一个人，秦风都懵懵懂懂的，能锲而不舍地喜欢了郁默整整十年，算是个了不得的奇迹了。

　　“利益，家族利益。”齐家和秦家虽然都是帝国五大家族之一，但是秦风家族里的长辈都去得早，没有人教导他这些，但是齐望不一样，家大业大，人口众多，每天耳濡目染的都是这些钱权交易，所以也就看得更透彻：“你去郁家提亲，至少得让郁家知道，你跟郁家小少爷结为伴侣之后，能为郁家带来多大的利益，只要价格开得合适，郁家老爷子不可能不动心。”

　　可是，这样一来，两家的联姻搞的就好像是在买卖交易一样，秦风那么喜欢郁默，又怎么会舍得如此作践对方？

　　看出了秦风的犹豫，齐望又是一剂猛药：“秦风，你必须得明白，这恐怕是你唯一的机会了，若是郁垒中校在，你恐怕连个接近郁家小少爷的机会都没有……”

　　这句话无疑是戳到了秦风的痛脚，秦风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随即开口追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明天一早去郁家提亲的时候，开出一个让郁家老爷子和其他郁家人都无法拒绝的条件来。”

　　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交情，齐望不过是稍加提醒，秦风就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沉吟道：“你的意思是，D6区域的矿场开采权？”

　　齐望点了点头，秦风却犹豫了。

　　众所周知，就在不久前，秦风亲自带队清缴干净了D6区域，根据帝国法律奖励军功的政策，秦风本人拥有D6区域全部矿场的开采权，这可是一笔不可小觑的巨额财富，其中所涉及的利益分配，哪怕随随便便分得一小块蛋糕，都能够使郁家更上一层楼。

　　秦风并非是吝惜财富，舍不得已经到手的金山银山，而是他才刚刚答应了他爸，把D6区域的矿产开采权交个舅爷打理，当时他只是想着，自己一个军官，不通商道，守着D6区域的矿产也没用，还是得把开采权下放出去，这时候，在他爸的鼎力推荐之下，舅爷也就成了他唯一可以信赖的人，本来都已经商量得好好的了，这时候再提出让郁家也加入进来，分一杯羹，秦风怕他爸那儿没办法交代。

　　把自己的担忧一股脑说给了齐望听，齐望都无语了，也在心里，暗暗为秦风掬了一把同情的泪。当年，秦家祖辈和父辈先后战死，留下了一家的孤儿寡母，处境不可谓不艰难，秦风凭一己之力，一步步走到今天，也不容易，但齐望还是想说，秦家的主母，还有秦风那个双胞胎弟弟，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两个人，如果秦风不多几个心眼，早晚会被祸害致死。其实，齐望也知道，再多次的出生入死也没用，秦风跟那两人才是真正有血缘羁绊的亲人，有些话，他们这些好友顺嘴提提就好，没必要说得太明白，不然就会有挑拨别人家庭关系的嫌疑，未免说多了得罪人，齐望摇了摇头，只说让秦风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就不再多言了。

　　没能从好友口中得到明确的答复，秦风只能自己另想办法，可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和齐望离开医院没多久，郁默就从昏睡中转醒，这一次，郁默学聪明了，没有惊动医院里的任何一个人。

　　恢复意识后的郁默，第一件事就是低头查看自己的双脚，好险，还好没有化成鱼尾，不然就凭他那条海蓝色的尾巴，他隐瞒了这么多年的人鱼身份就一定会暴露，公之于众，毕竟，改造人鱼的尾巴都是一水儿的银白色，只有真正的人鱼才拥有五颜六色，鲜艳漂亮的鱼尾，这是大自然的馈赠。

　　不幸中的万幸，郁默最大的一个秘密，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