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鸿蒙修道学院（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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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雷惊云坐在办公桌的后面，头也不抬，一目十行地批阅着积攒下来的文件：“阵法的波动识别是不是必修课？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除了你们两个人之外，所有人都进入了备战状态？”
他语气其实并没有十分怒意，但却把站在桌前的两个人吓得脸色煞白。尤其是石诗诗，小姑娘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抽着鼻子回答道：“是......” 杨菁赶紧拍了拍哭得直打嗝的女孩，他虽然也害怕不怒自威的队长，但是也没到石诗诗那个说哭就哭的程度啊。
雷惊云听见泣音，手中的笔一顿，抬眼扫了她一眼，莫名其妙地说道：“哭什么？”
“对不起，队长，我就是......” 他这么一问，石诗诗的眼泪顿时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自暴自弃：“我就是控制不住眼泪。”
“把眼泪收回去，如果我是你，我会十分庆幸。庆幸这里特案组，而不是在面对歹徒。” 雷惊云看着面前脸孔稚嫩的两个年轻人，深邃的眸子在静谧的夜中显得熠熠生辉，他沉声说道：“虽然平时无事的时候大家会比较轻松，永远不要忘记你们来特案组的目的。从实习的第一天我便说过，在这里无论是行动组还是后勤组，都是常年奔波在一线，需要从错综复杂的线索中还原出真相，需要去直面无数穷凶极恶的罪犯，甚至还需要做好随时牺牲自己的准备。”
“除了你们之外，所有人在感受到阵法波动的第一时间，都警惕起来了。我无法保证这种警惕是否真的能给予他们同样的攻击力，但是我却可以肯定，他们绝不会因疏忽而死去。”雷惊云扭了一下老旧的台灯，将它调的更亮了一下，灯影在他深刻的面容上留下剪影。他平时很少会说这样的话，大多数时候都是教导两个实习生更好的胜任工作，更好的保护自己。
“既然是通过复杂的遴选才被选进来实习的，就好好珍惜吧，多学点东西。”雷惊云看着两个年轻人脸上有些羞愧的样子，便也止住了话头，从抽屉里掏出包纸巾递了过去：“去洗把脸吧。”
“是......”石诗诗擦了擦眼，红着眼睛走出去了。杨菁刚抬起腿想跟着溜，就听雷惊云冷哼了一声，顿时不敢动了，可怜巴巴道：“我不能走吗？”
“杨菁，”男人勾起唇角：“石诗诗是姑娘还是文职，暂时就算了。你明天就开始加练吧，表现这么差，带出去太丢人。”
“那、那谁来训练啊？”杨菁吓得都结巴了，咕咚咽了口口水，拼命在心里祈祷不要是队长，平时的训练就已经够残酷了，现在他还要加练，这真是天谴之子的待遇啊。
“展队或者我，谁有空谁去。” 雷惊云瞥了他一眼，大发慈悲道：“去吧，享受你最后的狂欢吧。”他扫了一眼腕表：“你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玩，且玩且珍惜。”
“我先走了拜拜！” 杨菁一听，赶紧鞠了一躬跑了，门都是用脚勾着关的。
雷惊云嗤了一声，继续低头查阅着他不在的时间里遗留下来的文件，看着看着忽然说道：“他们连你都没发现，实在是太松懈了。”
“确实，” 一个身影忽然从灯后的阴影处走了出来，抱着胳膊低声笑道：“明天开始得好好练练。”
“这些你无法拿主意？”雷惊云将一小叠文件抽了出来，粗略翻了翻，冷笑道：“那帮学生又搞什么幺蛾子。”
“我觉得不简单，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小打小闹的，”来人身形高大修长，皮相白皙斯文，眼角一颗小痣又增添了几分风流之气。他手里把玩着一个放大镜，说道：“毕竟这个名字叫‘侦探社’，原先也只是个推理社团。平时搞活动就是闹着玩一样的查查旧案，没人把他们当回事。”
“现在不一样了，” 雷惊云翻开卷宗，点了点其中一页：“他们之中有人死了。”
“死相还十分惨烈，你说都是修真界出来的孩子，哪来的深仇大恨啊。学校里竟然也没有感受到任何法术波动，那个人死了之后被哭天喊地的家长接回去了，还是家长报的案。” 那人抱着胳膊倚在门边，突然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突然想去查这种普通的案子了？”
“你话太多了，” 雷惊云不耐地揉了揉额角：“展凌遇，你是不是太闲了。”
“不会是因为你带回来的那个小魂体吧？我看他长得和神君还挺像的，你这是什么变态爱好。” 展凌遇可不像杨菁那么怂，他透过办公室的内窗瞄了一眼外面正在打游戏的几个人，咋舌道：“兄弟，没看出来啊，你也有色令智昏的这一天。”
“闭嘴，” 雷惊云平静地说道：“他就是个凡人，不是燕卿。”
“可是真的是挺像的了。” 展凌遇拍了拍他的肩：“要是我，我也不会放下他不管的。”
门外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其中犹以杨菁喊的那一声‘小路牛逼’最响亮。
一群傻子。
办公室里的两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
“小路，你咋指挥的这么好！” 杨菁眼睛闪闪亮的盯着面前半透明的魂体：“这一把要是没有你我们就输了。再来一把再来一把！” 剩下几个人都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路昭文，让他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杨菁一边夸一边又重新开了一局，把刚才玩的几个人邀请了一遍。
路昭文一阵无语，他看了一下，玩游戏的有五个人，他就认识之前见过的杨菁和应逸之。剩下的三个人，一个带这个全框眼镜，一脸丧丧的样子，一个长着赤色的双眼，看上去就十分不好惹，还有一个则是个神情冰冷的萌妹。三个人游戏开了和没开是两个样子，没开之前都懒懒的提不起精神，一开局就立马眼□□光，手下操作飞快。
我说你们真的是正经的官方执法队伍吗......怎么打游戏这么熟练啊。路昭文腹诽一句，又飘到杨菁的屏幕上面指挥道：“你去这里，对，趁他们还没来可以浪一波。”
然后又指挥着五人里唯一的妹子：“你去绕后。”......
布置完毕之后，路昭文又飘到了杨菁头顶，观察着战局，这一把显然敌方实力没刚才那么强，还没打到十分钟对面就退了。
杨菁见好就收，大笑着说道：“走走走，去吃夜宵！” 那个红色眼睛的男生一搂他肩膀，坏笑道：“怎么着，请哥儿几个搓一顿啊？”
“常昀你要不要脸，我要请也请小路吃，你他妈玩儿那么烂还好意思吃！” 杨菁也笑嘻嘻地一搂他肩膀，对着路昭文招手道：“走啊小路，咱们快活走！”
路昭文站在半空中看着他们笑闹，余光却控制不住地往办公室那扇紧闭的门上瞟，他迟疑了一下说道：“你们叫不叫雷警官？”
“......” 杨菁懵了一下，随即用不可置信的语气对常昀说：“红眼儿，他刚才是不是说要带队长去东门吃夜宵？”
常昀也是个戏精，沉痛地点了点头。
“你想想，西装革履的队长会和我们一起去那种油烟之地吗？” 杨菁循循善诱：“他那样正直的人，难道抵抗不了食物的诱惑吗？”
等等，就是去吃个夜宵，不要说的好像我们要去做什么糟糕的事啊！路昭文还想说话，结果被杨菁不由分说带走了。
几个人都一溜烟出门去吃夜宵了，特案组的小院子终于安静下来了。展凌遇站在窗边看着他们快乐的身影，对着刚换上休闲衣服的某人凉凉地笑道：“结果最后还是没叫你。”
“闭嘴。”雷惊云又脱掉了短袖，默默穿回了西装，坐回到了桌子前又开始批阅文件。
“我得走了，还有事。” 展凌遇走到门口，突然回身道：“说真的，你确定小路和神君不是同一个人？我看他们很像啊，不光是脸，还有感觉，都很——关心你。”
他所说的，也是雷惊云所疑虑的。路昭文在某些时候，确实和燕卿太像了。像到如果他否认那不是同一个人，心里那在无数时光中消磨殆尽的期待与幻想便会连结在一起，钝钝地坠着心脏。可同时他也知晓，那个骗子一样的人早就应该消散在天地间了，不可能再回来了。
正是因为这份无法比拟地相似，雷惊云可以告诉自己不动心，可却控制不住胸膛中炽热坦诚的心脏。可每一次见到路昭文的时候，那里都会疯狂地聒噪。
有时，雷惊云觉得自己像个固执的疯子，在周围的一切上面疯狂的寻找燕卿留下的痕迹。而更多的时候，他却又会唾弃自己的这份软弱，宁可沉溺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之中，也不敢面对一下现实，这种对过去无法割舍的怀恋早已像纷乱的细线一样缠绕进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燕卿走后，他的生活似乎并没什么变化，只是少了一个人。该吃饭吃饭，该工作就工作，就是死亡像个沉疴一样，一直在心里，永远也不会好。
夜深了，雷惊云疲惫地揉了揉额头，从烟盒里倒出来一根烟叼在嘴里，并不点燃。他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奇怪的细小悉索声，这种声音是魂体所特有的步伐声。也许是一只孤魂野鬼破过了门口阵法——毕竟阵法仁慈，不会让它魂飞魄散，也许是附近哪里又死了人被小院的灵力吸引过来了，更可能是来报案的魂魄。
不过无论是什么，都不是它在门前徘徊的借口。雷惊云沉下了脸，几步上前一把拉开了门：“你有何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蓦然顿住了。
“看你没吃饭，专门买的。” 路昭文正站在门口，见他开门，顿时笑着提起了袋子：“吃夜宵吗？没想到老板有魂体专用的袋子啊。”
月光如水，衬得半透明的人影更是飘渺如仙，仿佛下一瞬便会消散一般。就在这个时刻，雷惊云忽然觉得，心角更松动了些许。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鸿蒙修道学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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