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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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可是他伤了您？”落霞转向被宫女簇拥住的叶贵妃。
皇上还没有发话，一群宦官方士倒开始跳樑了。随着跟来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都觉得大雍江山命不久矣。
“水寒，当真是你做的？”正德皇帝面色铁青，沉声问道。
“陛下，贵妃娘娘怕是要小产，救命要紧，其他的可以慢慢审理。”人群中忽然有人开口，也无视众人的目光，径自上前给叶贵妃把了脉。
此人大概二十四五岁，眉目生的虽然温和，一双眼睛却是黑白分明，正是杏林世家吴家的嫡孙吴明朗。
太医院不隶属朝中任何一个部门，只管治病救人，没有其他权责，竟成了宦官干政以后腰板最挺的机构。
而这位吴明朗，正是那个放弃吴家家底只为娶殷代萱的吴太医。
此时吴明朗忽然插/进这局里，颜醉就忍不住皱了眉，心里腹诽在场的御医又不止他一位，何必要淌这浑水。
叶贵妃的兄长叶承贤听闻，也急忙命人赶快抬叶贵妃去医治。
“娘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落霞不动声色的拦住他们的脚步，又问了一遍。
叶贵妃失血过多又心力憔悴，脸上早就没了血色，甚至有点脱形，她看着落霞，眼睛里稍微有了点焦距，开口的声音十分沙哑:“刚才有人在林中偷袭本宫，多亏了尧公公相助，那人失手后便藏入林中，尧公公追去了。”
“马上派人去查刺客！”皇上大怒。
颜醉和落霞交换了一个眼色，叶贵妃怀着杀子之仇还要包庇尧水寒，该不会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吧？
“尧公公，皇宫大内是要讲规矩的，上蹿下跳的成何体统？”徐忠缓缓说道，什么都算好了，唯独没想到叶贵妃会有这么一手。
“难道要冷眼看贵妃被人杀害么？！”一个声音冷冷地刺进来。
颜醉浑身的肌肉都跟着收缩起来，此人正是护国大将军叶经纬。
“罢了，都退下吧。”正德皇帝摆手，一方面心痛失去珍宝，一方面又心痛流掉的老来子，加之担心叶贵妃的身体，私心也不想去惩治尧水寒，“全力排查袭击贵妃的刺客。”
没追究尧水寒，但显然西厂的事是暂时搁浅了。
这结果徐忠还算满意，颜醉心里却有点发苦，尧水寒和她联手是肯定不行了，自己以后得加倍小心，别让性别露出了马脚才行。
这次春宴因为叶贵妃遇袭不欢而散，颜醉没立刻离开，转而回到花廊想看看叶倾雨那边怎么样了。
众人都陆陆续续的准备回家，颜醉在人群里找到了叶倾雨，宁心笑和殷代萱正陪在她身边。
“颜公公。”看见颜醉，宁心笑向她笑了一笑，“多谢你。”
颜醉有些受之有愧，正要客套些什么，殷代萱便轻轻在叶倾雨的额上点了一下:“你也真是，干嘛还要回叶家去你就不怕叶夫人对付你吗？”
想来叶倾雨没答应殷代萱的邀请。颜醉心想，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细细打量殷代萱，只觉得她容貌端庄秀丽，只略施粉黛，眉宇间有几分巾帼英雄的意味，想来武功也是不弱的。
叶倾雨轻轻摇头:“我总不能为了自己安愉，让姐姐平白得罪叶家。大夫人本来就没有给我留生路了，我又何必惧她？再说有了今日一出，短期内她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叶小姐说的好，”颜醉点头，从腰间解下那个从柳氏那买来的荷包，“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倒是十分适合叶小姐。以后叶小姐要是有什么难事，就让人送来这个给奴婢，奴婢一定竭尽全力帮忙。”
叶倾雨看着那荷包上的莲花愣了一愣，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笑道:“看来我和颜公公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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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绣宫。
叶贵妃被叶承贤和吴明朗送回寝宫，任凭御医折腾了半天，一双美目始终没什么焦距的向上望着，似乎连疼痛都忘了。
喝过药以后她沉沉睡去，再醒来已经是黄昏了。
“皇上呢？”叶贵妃四下望望，没有见到正德皇帝。
众宫女对视一眼，还是最得叶贵妃喜欢的素梅道:“回娘娘，陛下来陪了娘娘半天，刚才才被东厂的人叫走了。尧公公还在外面。”
叶贵妃听到“尧公公”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运行，她拢了拢被子，觉得暖和了一点:“让他进来。”
尧水寒和叶贵妃走的很近，他进来后，众宫女宦官都如往常般退了下去，只留下了尧水寒跟叶贵妃大眼瞪小眼。
尧水寒贴着床沿跪下:“娘娘，是奴婢被奸人蛊惑，罪该万死。”
“你不用说这些好听的，本宫救下你，只是不想让东厂那帮阉狗坐收渔利罢了。”叶贵妃冷笑，“不过——本宫倒是忘了，你尧水寒也不过就是条阉过的狗！”
这些阉人自己断子绝孙，便也看不得别人有孩子！
“娘娘放心，奴婢定会取了徐忠的项上人头，为小皇子陪葬。”尧水寒知道自己多说无益，起身告辞道，“封城知县近日从海口的来往货物中查出一批走私的军火，奴婢不日就要前往调查，奴婢不在时，娘娘若是遇到麻烦，可以找飞卿公公。”
现在还来假惺惺的有什么用！
叶贵妃心里越发觉得不屑，干脆将床帐一放，彻底将尧水寒的脸隔绝在了视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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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城的军火案皇上派了尧水寒去查？”颜醉拍案而起，心里越发的有些不甘。
“皇上喜欢他，这次西厂的事情搁置了，自然要找别的补偿给他。”徐忠微笑，颜醉还是太年轻了点，本以为他比落霞稳重，其实也只是个需要磨砺的孩子。
“就这么白白便宜尧水寒？”落霞也有些不忿，军火案若是查出，那可是一件大功。
颜醉却不是为了什么大功——当初陷害叶经纶的人中有一个茶商宋祺，颜醉早就怀疑他走私军火，这次又在海口的商户名单中看到了宋祺，说什么也想将他绳之以法。
“之前尧水寒去山西查贡品失窃案，我们派了上百刺客去暗杀他，他回来不可能不向皇上告状，”徐忠说话时脸上不禁浮现出嘲讽的笑容，“所以这次，皇上让东厂也派一人，和尧水寒同行。”
所以要是尧水寒有了三长两短，东厂决计脱不了干系，颜醉不得不佩服正德皇帝对尧水寒是真爱，但这毕竟是个可以去对付宋祺的机会，便向徐忠道:“督主，不如这次让我去吧。”
说罢还向落霞抱了抱拳:“落霞兄，这次你可不准跟我抢。”
“也好，路上要千万小心，别被他耍什么花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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