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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地狱 ...

  •   奴良鲤伴话音未落,一根狼牙棒从一旁的树林中飞来一下砸中了他的脑袋,直接把他从枝干上撞掉下来,得亏他身手敏捷一下拉住了一根树枝稳住了身形,虽说这高度摔不死他这种强大的妖怪,可除非下面没有个虎视眈眈的鬼神盯着。

      “哦呀,好久不见啊,鬼灯大人。”奴良鲤伴空出一只手朝着树下接住狼牙棒的鬼神打个招呼,他单睁的一只眼被额头留下的血液遮住了视线,但出色的直觉告诉他鬼神大人的心情可不太妙。

      而每次这位鬼神大人心情不好的结局要么是天国桃源乡某只神兽遭罪,就是他这个皮糙肉厚的大妖怪受难。

      “好久不见?”鬼灯勾起一个略带温柔的笑容,殊不知在奴良鲤伴眼里这就是道恶鬼的催命符,“啊,的确是好久不见。”鬼灯咬牙切齿道,他的笑容渐渐扭曲。

      奴良鲤伴心下不好,一个翻身又跃上了树顶,一把揽住一脸迷茫的夏井的腰肢:“不,等等!虽然我已经死了!但是……”夏井她不能受伤啊!

      可处于盛怒中的鬼灯岂是会听从他人话语的人?他直截了当一狼牙棒砸向了樱树粗壮的树干。

      樱树被这巨力一击震地抖落了一地的花瓣,而下方的鬼灯依旧锲而不舍。

      “竟然你不肯下来,我就让你不得不下来吧。”

      奴良鲤伴:“喂!等等鬼灯!”

      他正打算拉走鬼灯的注意,只听“卡啦”一声,樱树粗壮的枝干被鬼灯硬生生拦腰打断,不得已他一下搂住夏井的腰肢,在她的惊呼声中带着她一跃而下。

      “这,怎么回事?”夏井看着先前还盛开的樱树瞬间变成两截怪心疼的。

      靠着神力催生出数十人才能合抱起的树木一下就断了营养来源,盛开的樱花一下就凋谢了,风一吹卷着花瓣纷纷扬扬朝着悬崖下飘去。

      “放开她。”鬼灯这才看见了夏井,眼睛一转盯着那只搭在夏井腰间的手,举着狼牙棒对准了奴良鲤伴。

      “我不。”奴良鲤伴愈发用力地把夏井揽在怀里,他垂着眸子颇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头顶的发旋,口中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鬼灯,“我要是撒了手,你可不就把我打死了吗?”

      鬼灯听闻冷哼一声,他一甩狼牙棒上的血迹,扫出了一圈血痕:“你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所以被打一顿也是无妨。”说罢,就朝着奴良鲤伴缓步走去。

      “别过来啊,不然我放大招了。”奴良鲤伴拉着夏井向后倒退,他把夏井当做挡箭牌挡在了面前,而自己人高马大地却躲在她身后。

      夏井对此哭笑不得,她没有什么危机感,与其说这两人如同死敌见面一般的阵仗,可夏井没有感到丝毫杀意,这反而像是两个小孩在打闹,只是这打闹有些惊天动地。

      鬼灯向前走一步,奴良鲤伴就带着夏井向后退一步。
      两人之间的凝重氛围驱走了周围一切的鸟兽,静悄悄地,甚至连风都不愿打扰。

      也就这时,脚步压倒草枝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

      “谁?”

      鬼灯和奴良鲤伴十分默契地把目光投注到一旁的小树林里。

      神树所在的悬崖甚是偏僻,这里人烟稀少,更是由于这里笼罩着一片神力,连妖怪都不乐意踏足,所以又会是谁呢?

      奴良鲤伴首先就排除了那群神明们。虽说大部分整日在高天原无所事事开着聚会,但余下的一部分譬如五福神之类的大神可是忙里忙外给信徒们回应祈愿,还有一些神力强大的受到制约也没法踏出神社半步。

      那木灵有没有可能呢?

      木灵寄宿在树木中,只要有树木的存在那里就是他的眼线。
      不过这个可能性他也排除了,木灵现在可是躲在地狱免得他娇弱的鼻子受到花粉的侵袭。

      奴良鲤伴一想到之前木灵给他细说的雄蕊追逐雌蕊的描述浑身疙瘩都起来了,不会刚才的樱花也是这副场景吧。

      周围渐渐泛起了白雾,奴良鲤伴挑了挑眉,这招式对于他来说颇有些熟悉。

      就在这时鬼灯收起了狼牙棒走到了奴良鲤伴身边,趁着他还在思考这究竟是什么招式的时候把夏井一下从他怀里剜走。等他发现自己变得空落落的怀抱时,鬼灯已经带着夏井坐上了一直停靠在悬崖边的胧车上。

      胧车大喊着即将起飞,霎时一片暴风雪呼啸着从树林中倾泻而出越过了奴良鲤伴却冻住了漂浮在空中的胧车。

      鬼灯砸了砸嘴,打碎了冲着他脖颈而来的冰棱,他小心翼翼地把夏井放在悬崖边,径自朝着树林走去,狂躁的鬼神之力随着他挥舞狼牙棒的动作扫过树林,脆弱的枝干顿时化为了齑粉。

      “哦?”鬼灯饶有兴趣地看着依旧躲藏在白雾里的人,一对对猩红的眼眸借着着一层遮掩肆无忌惮地望着他们,而其中一对正露骨地盯着夏井,可她没有丝毫自觉般好奇地蹲下身揉搓起地面的落雪。

      先前那一片暴风雪让整个悬崖边都覆盖了皑皑白雪,她甚少见到如此洁白的雪,东京的冬日的落雪说不上白还带着一股灰蒙蒙。

      夏井不顾寒冷地捧起一小堆,婉若珍宝般凑到了脸边,也幸好现在的她已经死去,没有多余的体温来融化这雪。

      鬼灯动手了,可雾气没有驱散的趋势反而变得越发浓厚。

      奴良鲤伴一步向前,他深吸一口烟管,吐出一个烟圈,霎时狂风呼啸而过吹散了这一片浓雾裸/露出狰狞的百鬼,而为首的那人他十分熟悉。

      他伸出放在衣襟内的一只手,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啊,小陆生。”

      “是啊,好久不见……”

      /

      奴良陆生在夕阳笼络最后光芒的时刻从人类化为了妖怪,他大摇大摆地逛入了居酒屋,看着一群娇俏的女妖上来搭讪到也不恼怒反而配合她们的各种调笑,他享受着这种悠闲又肆无忌惮的生活。

      先前他大战羽衣狐,好不容易得了胜,怎么不好好休养一番呢?

      然而作为他爷爷的奴良一代目清楚得很,这小子就是想咸鱼,不想做点大事。

      可就算奴良陆生想避开那些麻烦,可麻烦是会找上门的。

      正当他举起酒杯时,鼻尖嗅到了一股十分熟悉但又陌生的妖气,把剩余的酒一饮而尽,不顾女妖们的挽留,衣摆一甩架起妖云腾空而起带着百鬼前往那股妖气的源头。

      可那股源头竟然被一股神力笼罩了。

      奴良陆生一摆手,带着百妖停在了空中。

      “怎么了陆生大人?”雪女不解地看着他。

      “凝聚畏在眼部,然后往下看。”

      百鬼依言照做,然后被他们眼中所见的世界吓了一大跳,得亏他们听从陆生大人的话没有更进一步。

      神力笼罩的悬崖周围是一片清净之气的结界,弱小的妖怪一旦靠近连惨叫都不会发出就直接被净化为一缕清气,稍微强大一点的妖怪若是踏入其中也得被灼烧得够呛。

      可这道强力的结界此刻竟然宛若跌落地面的镜子一般破碎成屑。

      到底里面发生了什么?

      奴良陆生很想一探究竟,可伴随着结界破碎的是一阵接着一阵令人恐惧的气势,这让他不禁想到了先前大战羽衣狐时碰到的那位鬼神。

      奴良陆生在京都大战的最后一刻眼看着羽衣狐诞生下的妖怪鵺要逃跑,却在紧要的关头被个鬼神截了胡。也多亏那鬼神一根狼牙棒打得鵺不能自理,要不然现在鵺还在作威作福。

      不过这鬼神在离开的时候瞧见了自己,居然也一棒甩了过来,口中还念念有词:“奴良鲤伴,你不好好在地狱做你的苦工,还敢偷溜来现世?”

      奴良鲤伴?这鬼神认识自己父亲?
      可奴良陆生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狼牙棒就袭面而来,得亏他身手矫捷躲过这一棒,不过随即而来的一脚就没有躲开。

      这鬼神力道奇大,就这一脚足以让奴良陆生撞破了几层墙壁跌入一堆废墟之中,不过也是这一脚,让鬼神感到了异常。

      “你还活着?”鬼神问道,不过很快他又自我回答,“哦,原来是你是奴良鲤伴的儿子吗。”

      鬼灯在地狱里经常听着奴良鲤伴唠叨他挂念着的儿子,耳朵都起茧了,把这回事告诉他估摸着也能让他安静一段时间,毕竟知道了这么一出奴良鲤伴肯定忙着暴打羽衣狐和鵺也不会来打扰自己批改公文。

      这么一想,鬼灯竟难得对人和颜悦色起来。

      “你很好,我期待着你下地狱。”

      奴良陆生:“……”

      奴良陆生可不知鬼灯这些心理活动,莫非这鬼神是在自己挨了这一脚后竟然没有重伤才得出的结论吗。

      可这究竟是种夸耀还是诅咒?

      奴良陆生不得而知。

      不过他却从这鬼神口中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名,但他还未开口询问,鬼神已经踏着那个通往地狱的大门跑得无影无踪。因此这回被奴良陆生逮着机会,他肯定要问一清二楚。

      只是他隐藏在白雾中,也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不是他的小学同桌——榊夏井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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