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琥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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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姬大人，为什么世间会有冒着魂飞魄散也想要滞留人间的灵魂呢？”小白龙回想先前那一幕心中有些意动，他犹犹豫豫地开口凑到夏姬耳边低声细语。
夏姬一眼就看出他的别有所图。
“怎么？摆脱不了神明的习性想要求情吗？”夏姬勾起唇角，明明说出口的话令人刺耳，可其中又不夹杂丝毫恶意。
小白龙从夏姬的肩膀处落下，漂浮在她的身侧，颇有些埋怨，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什么神明啊。”
只是带了些神性，本质上连个妖怪都不算，硬要说的话小白龙应该是精怪才对。
不过那时候的日本可没有精怪这个词，所以小白龙对于自己的定位很是模糊。
“唔，倒也是。”夏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是你心软的表现倒是和某位大神很像。”
五福神之一的那位的确心软，她想到了这点，缓和了脸庞，沐浴在阳光下的身姿给了白龙一种：这人果然是当之无愧的巫女大人啊，的错觉。
“但是这种心软在你毫无实力的时候就是软弱了哦。”神圣的巫女大人坏笑着批评道。
“至于你先前的问题，他刚才也说了自己是被那个什么四魂之玉……”夏姬停顿片刻，“似乎是叫这个名字吧。就叫这个。他被四魂之玉强性滞留人间，那股力量我也感觉得到，不过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近日他们在旅途中的确听说过一些小妖怪的讨论，风夹杂着四魂之玉的传言传入耳中，不过在夏姬看来只有那些不入流的妖怪才去追求这种玩意儿。
“那如果是强性滞留，刑罚会减少吗？”白龙想到了先前见到的那位鬼神大人，幸好那时的夏姬让他远离，即使隔得远远的，他也被那股气势压的抬不起身。
“不会哦。”夏姬的回答让小白龙心底一沉，“该消失的时候不消失，不论是神明抑或是人类都是同等罪行论处。”最终的结果都是魂飞魄散。
不过神明只要世间尚存信仰那便还有“换代”一说，而人类没了就是没了。
何等残酷的世界。
她瞥了一眼偃旗息鼓的小白龙，他若是再强一点，的确是有能成为菏泽神的潜质。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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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姬踱步离开了那片糟心的森林，可她脸上寒霜并未消融，她顺着风的低语找到了一片湖泊。
她站在岸边，葱白的手指撩拨着清水，垂下眼眸，出神地想着什么。
良久，她开口：“你去寻套衣服。”
小白龙得令立即化龙离开了，临走前还用寥寥无几的灵力布置了一道结界。
她轻笑了一声，没有回头，这也不过是个支开他的理由，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夏姬缓缓褪下衣物，想也不想一把火就给烧了。
被妖鬼碰过的衣裳她嫌脏。
从岸边顺着斜坡步入水中，初夏的湖水尚存些凉意，不过夏姬感觉不到，她喟叹一声把整个身子都埋入其中。
湖面平静无波，像是从来都没被打破的镜面，然而下一刻它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狂风夹杂着纷乱的黑色羽毛从空中掠过，水面下夏姬的身影顺着这位不速之客游动着，可在即将破水而出之时，比人影更快的是一道灵力。
随后，铺天盖地的锁链困住了那道空中的身影。
“好久不见啊，大天狗，这么着急着去哪里呢？”
夏姬不着一缕地直起身，湖水在胸口荡漾着，带着她蜿蜒的长发曲曲折折，她勾着笑，眼睛微眯着看着狼狈的大天狗，皮肤浸透了水分格外地苍白，红唇诱人像只水妖，哪有什么巫女的高洁。
大天狗挪开了视线，不去看她，可心脏却觉得有些堵。
当年若不是……若不是……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宛若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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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姬遥遥地就感知到了大天狗的存在，她潜入水底，透过模糊的水面仰望着天空，手指间凝聚了灵力把玩着，在水波中飘荡起伏，却未顺着水流漂散。
她还做了一个工作。
灵力勾勒成阵法，布满了整个湖底，锁住了大阵所在的整片天空，让大天狗逃无所逃，这个是神明传授的阵法，可没有那么容易挣脱。
待到二手准备都准备好，手中的灵力迸发而上一下刺入了大天狗的翅膀，直接困住了他让他无法动弹。
只听“扑通”一声天上掉下来一只大天狗。
“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有人一撮子把你打下来拽了翅膀烤来吃吗？”说罢，她的视线还在那对宽大的羽翼上流连几分，“肉倒是挺多啊。”
“闭嘴吧。”大天狗站起身，水打湿了额发帖服在他那张满是不耐的脸上，他煽动羽翼抖落了上面的水珠，又正了正衣冠，“别来碍我的事。”
“你说的事我倒是挺有兴趣的呢。”夏姬又一下子钻下水面，游到大天狗身后，拉住他的衣带借力伏到他的胸前。
她由下往上看着大天狗完美无缺的下颚，坏心地笑着凑到他耳边：“怎么，不乐意告诉我？”
大天狗颇有些恼怒地伸手推开她，可被钳制住手腕。若是他挣脱便肯定能挣脱出来，可他一瞬间的犹豫让他错失了良机。
“如此就对我不耐了吗？”
“你是来寻仇的吗？”
若是寻仇大天狗反而能放松一些，可眼前的女子双目深沉望不到底，他无法猜测出她的想法。
夏姬松开了手，她无趣地瞥了一眼大天狗，又恢复到最初面无表情的时候。
“你去西国顺便带我一程吧。”
她伸手撩了撩垂在背后的长发，润了水粘腻在背上令她有些难受。
一件衣服被扔在她头顶上，盖住了全身。
“穿上。”
夏姬套上衣领，看了眼大天狗的背影，笑了。
大天狗手中的团扇对着夏姬一挥，狂风席卷了她的周身，却没伤害她，带着夏姬遥遥飞上天空。
嗯？她似乎忘记了什么？
“呀！我家小白龙还没跟上来呢，等一等等一等。”
大天狗对此不予理会，他反倒有些惊讶地开口：“他居然还没死？”
上一个跟在夏姬身边的结局可以没那么好。
“什么叫做还没死，我就那么危险吗？”夏姬眼波一转看着大天狗略显冷漠的侧脸，坏笑着伸出手指勾出了他的腰带往自己身边带了一带，凑到耳边压着声线说道：“怎么？吃醋了？”
果不其然看到大天狗面色一僵耳朵一红，强装镇定，却立即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夏姬面色不改，继续说完未言的话语：“我破例让你成为我的式神也是可以的哦。”
大天狗一听原本略起波澜的心思被浇了一层冷水。
“闭嘴吧，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
夏姬不再言语，她看着前方破风而去的身影压低了眸子低声笑了几下。
也幸好你保持了如此的坚持本心维护正义的性格，我才不愿同你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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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迫于大天狗闻名在外的威严，即使他这些年潜伏在鞍马山过着清闲日子，但他的强大早在几百年前就传遍了全岛国。
羽翼破空而生，这个速度远不是小白龙能够比拟的。
他倒是很贴心，除了身下的漩涡，还立了一道风墙在夏姬周身，为她挡去了烈风。
在大天狗的助攻下，耗在路程上的时间被极具缩短，大约太阳从日头降到了地平线，遥遥望去，一眼也就能看见西国之中最为庞大巍峨的城池。
夏姬在西国门口落了地，并不是不能直接飞入其中，这是大天狗对昔日好友犬大将的尊重，即使犬大将现已身死，他也不会贸贸然侵犯西国。
夏姬看着眼前那群严阵以待的妖怪守卫们不以为意，搭弓上弦，灵力凝聚而出的箭矢对着正门就是一发。
澎湃的妖力从城中喷涌而出，紧接着锁定了夏姬，宛若利刃直取要害。
夏姬不以为意，她在众妖的怒目下气定神闲地走上台阶。
“大天狗。”夏姬在门口停了下来，侧过头看着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大天狗，“你还不过来吗？”
大天狗站在台阶下方看着居高临下的夏姬，她离得有些远，可妖怪出色的视力让他把一切都看得真真切切仔仔细细。
夏姬面对百妖毫无畏惧，她甚至有些肆无忌惮，勾着唇带着笑，满目星辰，似乎这世间没有什么是可以难倒她的。
大天狗转过身，扇动翅膀，头也不回地飞走了，就好像他来西国仅仅是为了送她一程。
夏姬挑挑眉，也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进入了大殿。
大殿之上的王座端坐着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她额带弯月脸绘妖纹，一对金眸死死盯着那道背光的曼妙身影。
她纤白的手握着一枚箭矢，此刻正发出焦灼的气味。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琥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