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梦中的人 ...
-
“陛下，臣妾做的甜羹好吃吗？”夹了块芋头糕放到刘询身前的盘子里，张婕妤期待的问他。
“好吃，”刘询伸手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把，笑道：“朕最喜欢吃你做的甜羹。”
张婕妤开心的笑了起来，“陛下喜欢，臣妾就常做给你吃。”
“那就有劳爱妃了。”刘询拍了拍她的手背，“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就早点休息吧。”
张婕妤愣了一下，“陛下你...要走吗？”她本以为今晚刘询会留宿。
“嗯，”刘询站起身，“朕跟皇后还有事要谈，今晚就不留在你这了。”
......张婕妤咬了咬嘴唇，她低头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天黑路滑，陛下路上小心。”
她跟在刘询身后，送他出去，“臣妾恭送陛下。”
“娘娘，进屋吧，”付翠向外看了一眼，已经完全看不到刘询的身影了，“更深露重，娘娘小心着凉。”
“你说陛下他是不是不喜欢本宫了？”张婕妤低声问道。
付翠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连忙摇头，“怎么会，娘娘不要胡思乱想了，这段时间除了皇后娘娘的椒房殿，就属娘娘这合欢宫陛下来的勤。”
“除了皇后的椒房殿......”张婕妤自嘲的笑了起来，“他加上今夜也就来了本宫这里三次。”
“娘娘......”付翠叹了口气，“陛下跟皇后在一起的时候，不好惦记着您做的甜羹吗。”
张婕妤转身面向她，嘲讽的一笑，“可是今夜之前，本宫从未给陛下做过甜羹，”她的目光放空，定在一处，缓缓道：“陛下以前，是不爱吃甜食的。”
“娘娘您看起来心情不错啊。”将一盘栗子酥摆到桌上，雪莹打量着卫青道。
“这栗子酥做的真不错，”卫青吃的津津有味，“明天你去膳房让人多备下点。”
“诺。”雪莹点点头，这都是第二盘了，娘娘看来真的很喜欢这个栗子酥。
最后吃完一个，卫青摸了摸肚子，已经有些撑了，“把剩下的收起来吧，”他站起身，原地溜了两步当消食。
“今天是发生了什么让娘娘开心的事吗？”雪莹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问道。
开心的事？跟刘询挑明了算不算？
“什么开心的事？说来也让朕开心开心。”刘询的声音忽然出现的门口，雪莹连忙跪下，“奴婢参加陛下。”
“陛下怎么来了？”卫青上去给他请安，被刘询扶了起来，“朕想皇后了，就过来看看。”
“你退下吧。”刘询揽着卫青往里屋走，顺道冲雪莹挥了挥手。
雪莹连忙起身，低着头匆匆关门走了出去。
“陛下不是答应过，要给臣留有空间吗？”卫青无奈的问道。
刘询不由想起白日他说不想再玩那种你追我躲的游戏，他本以为是卫青妥协了，没想到对方话锋一转，是这种把戏实在是太无聊了，他可以不抗拒，但要有属于自己的自由空间。
“朕又不是来逼你的，”搂着人坐到床上，刘询轻笑，“朕累了，睡觉吧。”
......卫青无奈，刘询想要耍无赖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由他去了，“臣还没有洗漱。”
“朕等你。”脱了鞋躺到床上，刘询缓缓道：“不过你要是想朕陪着一起，朕也不介意再劳累一番。”
卫青撇撇嘴，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刘询似乎是真的累了，等卫青洗漱完毕回到椒房殿，他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卫青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他看着睡着的刘询，觉得这时候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可爱点。
脱了外衣躺到床上，卫青让雪莹熄了床头的灯，床帐里昏暗了下来，将刘询身上的锦被往上拉了拉，卫青躺在他身边。
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睡意，今日跟刘询说开以后，他忽然就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松了。
就好像是多年的执念终于被放下，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然而就在这一刻，周围所有东西都静了，卫青的心却乱了，他不自觉的又想起了霍去病，他们所有相处的时刻，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哪怕他已经死过一次，卫青在朦胧的烛光里无声又无奈的笑了起来，生生世世死去活来，喜欢的就是喜欢，忘不了的就是忘不了。
只是很可惜，直到你死讯传来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我的喜欢不是舅舅对外甥的喜欢。
卫青无声的叹了口气，再世为人，这始终是他最遗憾也是最庆幸的。
在上辈子临终之际，他最后想的是，如果在地下能遇到你，我想问问，当初临行之前，你在半夜偷溜进我房间，卧在我床前说的那句：“舅舅，我喜欢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喜欢。
夜已深，人亦眠，刘询缓缓睁开眼。
他做了个梦，梦里卫青上一秒还与他琴瑟和鸣，然而下一秒忽然有个人出现。
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看到他对卫青伸出手，然后对方毫无犹豫的握住他的手。
他们在他眼前离开，他愤怒的想要起身去追，但他的身体却像是被人牢牢的按在了椅子上，任他怎么努力都挣脱不开束缚。
他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一片迷雾里。
然后他便醒了。
卫青在他身边沉沉的睡着，刘询闭上眼深深的舒了口气，那个梦太真实了，就连梦中他惊慌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心情都无比真实。
他转身看着卫青，对方安慰的睡着，并没有被他的梦境所扰。
“到底是谁呢？”刘询忍不住轻声的自言自语。
随即他摇了摇头，不过一个梦罢了，他觉得有些好笑，他堂堂大汉天子，居然被一个所困扰。
因为一个人而患得患失，这对一个帝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刘询皱了皱眉，闭上眼打算静一静心。
然后他听到一声低微的轻吟，很轻，但他却听得无比清晰。
“去病......”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梦中的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