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风流》封刃作书

4、郑深（四）

　　家长会自然是用“无趣”两个字来形容，凌一等待的也不过是放假而已。
　　周五了，这是每周最期待的事情。双休即将到来的快乐可以让她忘记这一天被惩罚的苦恼，她不像姜暮那么心思敏锐而纤细，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可不就是接下去的快活吗？
　　“这次开了第二，继续保持，努力三年考上一中，再考个重点大学。”每次提到了成绩都是这样的开场白。小城市里的机会并不多，所谓的重点高中只有三所，如果没能够考上它们，便意味着与重点大学说再见了。而这三所高中里面，一中并不像她的名字一样名列第一，而是排在了第二这个位置，尽管它建校的时间最长。
　　“一中算什么呢？”凌一撇了撇嘴，应道，“要考就考二中的，好歹是省属的。”虽说才初一，可是早早便听说了那几所高中的名字，也知道一中和二中比起来，也远远不如二中。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平等的发展，原因不是小人物们可以探究，只管静下心来好好学习便是。可是天生的玩性又怎么能轻而易举地消除？
　　“那个叫郑深的女孩是临川小区的吗？”
　　话题突然间切到这上面，凌一有些纳闷，在扒饭之余还是应了一句：“对的。”
　　再接下来更是出乎她的意料，围绕着“朋友”两个字，她跟父母进行了一次交流，要知道她从来没有被管束过，或许是因为幼年时的朋友都来自附近的村，大人们之间早就知根知底？最后话题在一句不耐烦的“我知道了”中结束。
　　直到周末的晚上回到了学校，才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偶然，宿舍里隔壁的床铺早已经换成了其他的人。
　　“我今天下午过来搬宿舍的，徐老师跟我妈说了很多，她说我们两个凑在一起老是讲话扣分，影响自己也影响别的同学，所以她让我不要跟你接触了。”郑深的声音有些沮丧。
　　傍晚的时候，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发凉，天色渐渐地转黑，就像凌一逐渐阴沉的脸色。她们像是往常一样走在操场上，可偏偏一切早已经不同寻常。在郑深决定搬出宿舍的时候，她已经做下了决定，不是么？“所以你是要跟我绝交了？”凌一想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发现并不能像往常一样露出笑容后便作罢。这两个字她不陌生，她跟姜暮早已经经历过这个阶段，而现在就算无比贴近，可是她还记得当时产生的裂痕。
　　明明都是孩子，可却偏偏要像是一个大人般固执地将玩笑演变成真相。
　　郑深有些手忙脚乱了，她抿了抿唇说道：“我妈那边，我——”
　　“不等了。”凌一早已经预料到她说的话，眨了眨眼拒绝。
　　绝交那就绝交，在这之后除非情不得已，不然再也不要交流了。
　　“你还相信朋友能天长地久吗？”身后传来郑深的问话。
　　凌一没有回答，她也不会去回答。
　　心绪是有些乱的，远没有脸上表现的那么平静。在晚自习期间，凌一的后背不知道被郑深捅了多少下，她始终一言不发，恼到了深处便转过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在平常，晚自习下课她们都是一起走的，可是这次凌一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而有些东西需要整理的郑深不得不提前离开。
　　“怎么不走？”有人问。
　　“锁门。”凌一回答，在她的手上确实是掌握着班门的备用钥匙，每天早上是她第一个到班里开门的，只不过她从来不会留到最晚。
　　“那今天就交给你了。”有个人愿意分担这差事，必然是开心的。同学麻溜地收拾了书包便离开了教室，只剩下了凌一一个人端坐着。似是过了许久，又像是才过了几秒钟，她才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走廊上还有一个人，实在是出乎意料。
　　“你有心事。”姜暮的语气是万分笃定的，她用手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头发，袖子挽起，露出了纤细雪白的胳膊。
　　“被你发现了。”凌一的口吻故作轻快。
　　“是因为郑深吧？”
　　“对的，我跟她绝交了，感觉这段友情还没有开始便夭折了。”凌一无所谓地应道。
　　“这两个字听起来很耳熟，你不会回头去找她的吧？”姜暮笑了笑，灯光下的眸光柔和而明亮，“小时候的事情我还记得的，要不是我妈打电话到你家，我相信以你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轻易低头，你太骄傲了。”
　　“那件事情算我的错。”
　　“什么叫做算你的？本来就是你的错。”姜暮顿了顿又说道，“到了初中里，其实跟小学也没什么区别啊，有大半的是曾经的同学，而另一拨人呢？他们也是同学。整个班级被划了两片，界限分明。”
　　“你的意思是我跟郑深不是一派的，就不能当朋友吗？”凌一问道。
　　“没有，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毕竟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哄的，我亲爱的一一啊。”
　　姜暮？好哄？她跟这两个字没有任何关系好吗？我当初可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鞍前马后地做个小喽啰，这才将她的态度给软化的。天知道，那时候碰到她爸妈我有多尴尬，她的堂姐也跟我同一个班，我每天忍受的冷眼可从来不少。
　　我本来是成天欺负女同学的凌少，后来竟然变成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