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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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主教练的进攻大计兢兢业业的奥斯维德对网友的调侃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利兹联的几次攻门确实也缓解了曼城的攻势，减轻了后场的压力。
只可惜运气不太好。三次射门，就连亚尔维斯都掺了一脚，却还是没能再次改变比分。
于是到了比赛第三十五分钟，该来的还是来了。
曼城前锋图雷与队友配合带球冲入了利兹联罚球区。人多势众让队长巴特追赶不及，比利亚上前试图阻拦，动作太大将持球的图雷撞倒在地。裁判跟着球跑就在附近，吹哨暂停比赛后手臂向下指向了１２码罚球点。
埃兰路球场里嘘声四起。奥斯维德站在前场都好像能听见里维看台上自家球迷“裁判你是个bitch”、“今天别想走出埃兰路”的怒吼叫骂。
场边的主教练布兰科倒是很镇定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这个点球，笃定即使点球利兹联也能赢。
奥斯维德还是站在曼城半场，没和亚尔曼一起去后场等待罚点球的结果。
他看了看激动地快要跳进球场的利兹联球迷、镇定到反常的主教练先生，还有隐约透露出焦急神色的自家队友，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今天的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利兹联就有些紧张气氛，曼城率先进球后更加剧了这种紧迫感。
从中场脚法的亚尔维斯都上前射门、前锋亚尔曼三次射门不中，就能看出这种心理压力对利兹联球员的影响。而年轻但却一向沉稳的比利亚在罚球区内犯规，更让奥斯维德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足球比赛到了一定的局面就是比谁出的错少。而慌张、失去自己的节奏无疑是最容易犯也最严重的错误。它让攻击和防守都变得毫无章法，漏洞百出。
奥斯维德想到自己在这之前其实也有些慌了。若不是这个点球和利兹联球迷响彻全场的嘘声，他还不能回神自己到底出了什么纰漏。
曼城前锋已经站上了１２码。奥斯维德走到自家半场找到吉尔伯特。
“我们有点慌了。”他捂着嘴凑过去在吉尔伯特耳边说道。在不知道多少次因场上说话而被媒体大肆议论后，奥斯维德也终于能记得场上说话要遮挡口型了。
“什么？”吉尔伯特转过头，他正关注着罚球情况。听见奥斯维德的声音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裁判吹哨，示意可以罚出点球。图雷没有助跑，站在原地一蹴而就。费尔南德斯被他的脚腕动作迷惑，倒向了相反的方向，球进入了利兹联大门。
球已经进了，奥斯维德看了眼。便转过头继续对吉尔伯特讲话：“我们有点慌了。”
吉尔伯特的脸上因曼城再次领先露出一副不甘混合着失落的神情。听了他的话后，也转过头看着他。皱眉想了一会儿，问道：“我们该怎么做？带着比分失利进入半场休息只会让情况更糟。”
利兹联“慌了”其实就是因为急于进攻。而此刻局面再次回到曼城优势，迫使利兹联也只能奋力进攻，争取至少一个进球。
“节奏，我们被曼城拉着跑，连进攻快慢都被他们掌握在手里。仓促射门，也过不了曼城后卫和卡列瓦罗。”将要再次开球了。奥斯维德和吉尔伯特一边往前走，一边对他说道。
“你是说．．．．．．”
吉尔伯特好歹是正经中场，对场上节奏和大局观之类的了解比奥斯维德这个只知道把球往球门里怼的粗暴前锋要强不知道多少倍。他之前也是被曼城的肌肉海洋给迷花了眼，现在一个点球再加上奥斯维德的话让他一下反应过来。
他可不是那个真的会绕着自己尾巴转的汤姆猫。掌握全局的吉尔伯特绝对是利兹联场上十一个人里站在智商金字塔顶端的那一小撮，他想通之后给了奥斯维德一个眼神。
奥斯维德了然点头。
再次开球，吉尔伯特将球向后给了队长巴特。而这在利兹联队内是一个约定俗成的放缓节奏的信号。
与之相对的就是传给亚尔维斯——意味着快速进攻。
因此克伦威尔在接到巴特的传球后，也不再急着回给吉尔伯特组织进攻了。而是传给了同是防守型中场的席尔瓦。
利兹联中后场球员联合起来倒脚。奥斯维德在前场也放缓了脚步，不再一个劲儿往罚球区里跑，而是随着球慢慢往中场靠近。
轮到利兹联溜着曼城跑了，主教练布兰科看着场上的的局面在心里想到。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没变，心里却已经仰天长笑了。
他本来打算在中场休息时间再通过讲解阵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告诉球员们什么才是进攻。
没错。一场联赛，布兰科的目的不是三分而是教导自己的球员何为进攻。
进攻是一刻不停地射门，大举压上还是激烈的身体冲撞？
不不，这些太不符合西班牙人的审美哲学了。
进攻应该是一种艺术。像色彩艳丽、线条深刻的油画，刚刚揭开画布，便一击致命。
而在这一击之前，你得缓慢地布局、上色，在幕布后潜伏多时。然后等到那个时刻来临，没有谁能阻止你的胜利，即使是全知全能的耶和华，或者众神之王的宙斯也不能。
这是布兰科的足球哲学，又或者说胜利哲学。
不少人以为穆里尼奥是个实用主义者，一点儿不了解足球之美。但实质上最极端的实用主义者往往却是很了解美的，就像最极端的无神论者大多曾是基督徒一样。
班尼迪克·布兰科擅长防守反击。是的，他擅长防守，但比起防守，他最擅长的还是胜利。
米歇尔曾说防守反击是让对手掌握比赛的主动权。而这样做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利用对手防线身后的空档，集结成阵型，以迅雷之势展开进攻。”
Defensive counterattack。防守在前反击在后，而所有人都知道压轴的总是后出现。
职业足球说到底是一种竞技。规则范围内的不择手段、花样百出，全都只为了一件事——胜利。
而什么是胜利？
进球。
但布兰科手下的这支利兹联，他们会进球，甚至大比分获胜。但却并不懂得什么才是进球。
哥伦比亚人迭戈·亚尔曼，出身巴西青训。拉丁美洲的不羁气质和灵动球风是他成年前的名片，十八岁被QPR低价买入。英超联赛再加上弱小主队，让他学会了强硬并练出了一身腱子肉。
但没有优秀的主教练教导战术思想，也始终让他只有脖子以下是顶级。
中场阿尔弗雷德·亚尔维斯，挪威人。来到利兹联前一直在拉齐奥。
意甲的水泥墙式防守对速度型球员并不友好。大步带球风驰电掣的卡卡虽然也是速度型，但他独特的步幅节奏和强健体魄就注定了上帝之子是一枝独秀，前后既无古人也无来者。
说起来意大利联赛大概是盛产独特的进攻球员。永远在越位边缘、常驻罚球区的菲利普·因扎吉；在后腰位上打“１０号”、有“中场节拍器”之名的安德烈亚·皮尔洛；包括集巴西国家队百年美貌于一身的卡卡，都是独一份儿的、难以借鉴模仿的球员。
而跟他们比起来，只有速度和“狗鼻子跑位”的亚尔维斯实在是太不突出了。布兰科有时候甚至会想是不是挪威人不够特立独行才让他在意甲踢不出来。
每次射门只凭运气的亚尔维斯，对进攻的概念大概也只有“快速跑向前场”这么个理解。
至于汤姆·吉尔伯特，利兹联还在英冠时便被布兰科亲手调教出来的中场球员。出身后腰。
后腰，也就是防守中场。
你不能指望每一个后腰都是雷东多或者皮尔洛。布兰科发誓如果上帝给他一个雷东多。他就能赢得全世界，然后在媒体球迷面前宣布自己就是上帝。
可惜上帝没有给西班牙人这个做上帝的机会。他的中场里唯有吉尔伯特一个人的智商在苦苦支撑、运筹帷幄。
但足球就是如此。好前锋易寻，好中场难得，吉尔伯特已经是布兰科的意外之喜。
而哈伯德，天呐，哈伯德。
布兰科无数次想摇着哈伯德的肩膀问他你人生的前二十年都去哪儿浪荡了。
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比足球场更让哈伯德如鱼得水的地方。凯撒若没有上战场哪里又能成为罗马的主人。
奥斯维德·哈伯德在二十一岁的夏天第一次将球打进利兹联球门时，便不缺少任何职业球员拥有的实力，甚至比他人更胜一筹。
但初入足坛的他到底还是新手。对这个圈子的种种隐形规则、游戏方式一无所知。
十几岁的青训球员都不会在考虑经纪人时询问主教练的意见，更不会选择一个连执照都没有的前特工打理自己的各种合同和职业生涯。
在哈伯德那天走进办公室说出“agent”这个词的时候，布兰科就已经能想象到有多少足坛经纪人在背后笑话年轻的英国绅士是个傻子，并且打算从这支可预见指数式增长的潜力股上狠狠咬下一大块肉，连皮带骨。
对足坛懵懂的哈伯德在西班牙人的心里现在还处于新手保护期。布兰科不仅得让他远离场外的种种纷扰，还得给他定期看比赛录像。
在战术思维这一点上，年轻的英国人比不上亚尔维斯，却比亚尔曼强一点。这种程度换句话说就是偶尔会有美妙的灵光一现——就像此时他在场上正做的一样，但说到底没有系统的战术思想，踢球仍然靠直觉和腿，而不是靠脑子。
前场攻击四人组都是如此。
上帝啊，布兰科更不能指望其他球员有多了解“进攻”这回事了。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 2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