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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8首歌里,裴叙最喜欢的恰好也是《I Ay Ay》,这首歌的舞蹈也最能展现他的实力,主舞的part很吸睛,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表现机会。

      犹豫的第一个原因是理性上的。选郎雯当对手,说好听点叫有魄力,说难听点叫没点逼数。
      郎雯毫无疑问也会选主舞的part,他跟郎雯再次正面掰头……

      裴叙没有信心能赢。
      他对自己的舞技很有信心。他对看脸的观众没有信心。

      第二个原因比较感性,夹带了私心。他心里早已选好了队友,他想把祁乐意和蔡天骄都带上。

      祁乐意基本功不行,蔡天骄外形条件有欠缺,从脸到个头都不十分出色,最致命的是,这两人都是纯素人出道,签的也不是大公司,没有丝毫人气基础。刚来这节目不久,他们俩也几乎不认识什么人,有实力的队长没有理由选他们,很可能被留到后边,跟一些同样被剩下的歪瓜裂枣杂七杂八地凑在一起。

      那就明显是一轮游的待遇了,第一轮淘汰岌岌可危。

      裴叙打心底里喜欢他们,想让他们留下。

      出列前,裴叙扭头低声问了顾修明一句,“你来吗?”

      顾修明说是海季少年里最优秀的都不为过,去到哪里都能发光发热,裴叙不担心他的排名,反而是他现在要一拖二,顾修明跟他一组,兴许还会受到掣肘。顾修明去别的组,也许是个更好的选择。

      顾修明轻轻按了按裴叙手腕,“带上我。”
      裴叙点头。

      裴叙走出去,接过话筒,韩立轩问他:“你选好了吗?”

      “选好了。”裴叙说,“我选《极端游戏》。”
      进入《极端游戏》行列后,裴叙看向待定区的孩子们,气定神闲地开始选妃,“我选择的队友是,顾修明,祁乐意,蔡天骄,王跃哲。”

      裴叙选择的阵容是三个B加一个C,谁都看得出来,这绝不是待选成员里的最强阵容,友情分占了过半。

      这样选也没什么问题。选实力强却不熟的,关系未必处得好,万一谁都想抢C位,谁都要争镜头表现,配合得不好又无处诉冤屈,那就是哑巴吞黄连,有苦自己知。

      有队长经验的都知道,最佳的选人策略是选实力上不至于拖团队后腿,人气和舞台表现上又不会盖过自己风头的队友。一公的现场投票规则是每位观众先在同曲目对决的两个小组中选择自己喜欢的一组,再在两个小组的所有成员中选择自己最喜欢的选手。因此,在同一个竞技场上,他们既是队友,也是对手。

      16个小组分配完毕,练习开始。
      分工很明确,裴叙是队长兼主舞,顾修明是C位兼主唱,两个老父亲的带娃生涯正式开启。

      裴叙不负《少年派》第二季舞担top3之名,不到两个小时就把《极端游戏》的舞完整地扒了下来。默认担任主唱的顾修明也研究好了整首歌的唱法,和大家商量着分好了part。

      就这么练了几天,祁乐意很明显地感觉自己跟不上大家的进度,尤其是跳舞这方面,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身体协调性如此地令人发指,一紧张起来不是忘动作就是顺拐,柔韧性和灵活性更是比不上他这些又年轻又有基础的队友们。

      技术不够勤奋来凑,祁乐意牺牲睡觉吃饭休息的时间加练,又发觉老胳膊老腿似乎经不太起过度折腾。

      他太难了。

      导师第一次验收后,dance导师余梓琬看祁乐意的眼神宛如在对一个癌症晚期患者进行临终关怀,最后轻叹一气,让队友们,尤其是队长裴叙多帮帮他。

      几个队友,包括祁乐意本人都同情地看了看裴叙。裴叙对祁乐意已经尽心尽力了。

      Vocal导师林白蓉依旧很关注祁乐意,针对祁乐意不足的地方细细地指导了很久。顾修明在一旁默默看着,若有所思。

      指导结束,回到练习室后,顾修明说:“刚刚听了林白蓉老师的话,我有点想法。”

      祁乐意回头看向顾修明,扑上前去抓住他的手,目光清澈而诚恳,“明明,别放弃我,我还想抢救一下。”

      顾修明:“……”
      顾修明:“就是想抢救一下你。”

      祁乐意眼里放光,“哦?”

      顾修明让大家围坐下来,各自拿出歌词,他以铅笔在自己的歌词上圈出了其中两段,“这个part,我跟你换一换吧。”

      “啊,”王跃哲心直口快,啥都没多想话就从嘴里蹦出来了,“这不是主唱solo的part吗?”

      把主唱最高光时刻的solo让给别人,那主唱的意义何在?

      王跃哲不是他们宿舍的人,也不是海季少年团的人,而是裴叙以前就认识的、算是有点小交情的旧友。王跃哲主题曲评级是B,有一定实力,而且性格开朗,是个藏不住心机的元气boy。裴叙就希望大家能简单点,未必每个人都看得惯祁乐意和蔡天骄这两个拖油瓶,男团最重要的就是团魂,要是队伍氛围不好,工作起来会非常累。

      裴叙也注意到了,但没插话,知道顾修明既然能提出,一定有他的理由。

      顾修明说:“虽然我是主唱,但是乐意的part其实比我的难。”

      顾修明看了看祁乐意,又看向大家,“乐意的声音很好听,确实很有辨识度,这是我们比隔壁组优势的地方。”

      《极端游戏》的B组队长梁河是一个大vocal,说是这一季《少年派》vocal中的top1也不为过,说实话,顾修明和梁河在主唱位置上掰头,单论唱功,顾修明很清楚梁河会碾压自己。

      但这是个实地团队游戏,纸面数据仅供参考。
      关键在于如何排兵布阵。

      裴叙明白了顾修明的意思,“乐意的嗓音是优势,但是音域比较窄,而且你确实唱不太上去,万一公演现场破音——那咱就完犊子了。”
      祁乐意:“……”
      顾修明、蔡天骄、王跃哲:“……”

      净瞎说什么大实话。

      “修明这段换给乐意也好,”裴叙说,“乐意唱好了,整个团队都能很出彩。”
      他轻飘飘地强调了“整个团队”这四个字。

      新的战术迅速敲定。顾修明主唱位置不变,只是把那一段solo换给了祁乐意,他自己接过了祁乐意一直苦苦挣扎的那几句复杂的转音和高音。于是顾修明与梁河的掰头,变成了祁乐意与梁河的掰头。

      祁乐意觉得压力更大了。

      他辜负不起裴叙的用心、顾修明的牺牲和队友们的期待,只好悬梁刺股,废寝忘食,逼着自己轮轴转,跳舞跳累了就去唱歌,唱歌唱累了就去跳舞。

      辛苦,确是辛苦,但和以前一天送几百个单子外卖的时候比,好像也差不多。
      不同的是,那时的辛苦是狠狠心咬咬牙就能过去的,是纯粹的苦,事情总能做完。现在的苦,隔着一道道无形却坚硬的屏障,总隐隐约约提醒他,先天不如别人,后天不如别人,他再破釜沉舟,赌的也只能是一个吊在虚无深处的未知。

      斗志充沛,又心怀恐惧。

      祁乐意整整一个星期都在宿舍、练习室、饭堂三点一线,饭堂就在练习室楼下,宿舍大楼就在练习室隔壁,而且每层楼之间都有一道走廊相连,所以祁乐意四舍五入等于整整一个星期没出过这栋大楼。

      祁乐意在饭堂花10分钟扒完饭就冲回练习室,裴叙说他这样会盲肠炎,想扣住他,还是被他溜了。

      祁乐意一阵风般刮走,蔡天骄也匆匆再扒几口就站了起来,“我去盯着乐意哥吧。”

      回到练习室,祁乐意打算先唱几遍,消化得差不多再开始练舞,可唱着唱着就不由自主地随着旋律扭动起来,这一扭,一脑袋毛就也跟着晃,祁乐意难受了好一阵子,突然停下,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瞅。

      蔡天骄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疑惑地看了看镜子,又转头看祁乐意,“乐意哥,你在……干嘛?”

      对魔镜施咒吗?

      祁乐意拨了拨刘海,“我头发长了。”跳起舞来就拨拉拨拉地挡眼睛,让人烦躁。
      “要剪吗?”蔡天骄问。

      祁乐意犹豫不决。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管是请造型师过来还是出去一趟,少说要几个小时,他心疼。
      时间何止是金钱,现在时间就是他的命。

      要不再忍忍,等彩排的时候顺便把头整了?

      蔡天骄get到了祁乐意的纠结,灿烂一笑,“乐意哥,我可以给你剪啊。”
      祁乐意回头看他,“你还会这个?”

      “会啊,”蔡天骄一排小白牙blingbling地闪烁着自豪,“我出道前就是在发廊上班的。”

      祁乐意顿了顿,恍然大悟,“哦——难怪。”
      蔡天骄:“难怪什么?”
      祁乐意深沉:“难怪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有一股tony老师的气质。”

      这是真话。祁乐意当时没搞明白蔡天骄身上那种违和感是什么,大概是又潮又土的反差萌。
      现在懂了。原来是传说中的洗剪吹。

      蔡天骄愣了好一会儿,被祁乐意“我已看透一切”的眼神刺激到了,冲过去就要挠祁乐意痒痒。来者汹汹,祁乐意猛地原地蹦起,撒丫子就跑。两人在练习室里兜了一圈,祁乐意急中生智,嗖地蹿向门口。

      蔡天骄进来时没锁门,门只虚虚掩着,祁乐意毫无防备,用力过猛,开门的动作扑了个空,势如破竹地朝门外撞去。

      门外是走廊,门口的对面是墙壁。

      正追着祁乐意屁股跑的蔡天骄一惊,加快脚步,想赶在悲剧发生之前截住祁乐意,匆忙之中根本考虑不到以他现在的矢量那完全是反其道而行之,只能加剧祁乐意的悲剧。

      然而祁乐意没想到,蔡天骄更没想到,门外正好有人路过。

      面对天降正义,那人的第一反应是躲,祁乐意心里一句我草,做好准备撞墙了,躲开的人瞬间又闪了回来,祁乐意的额头直直地撞上了他的肩膀。

      还撞出了隔山打牛的效果,那人在祁乐意的冲击下,整个人往后一震,背部重重磕上了身后那堵墙。

      那人痛得嘶了一声,祁乐意被撞得晕头转向,蔡天骄瞠目结舌,不知所措了两秒钟,冲上两步扶住祁乐意。
      “乐意哥!你没事吧?”

      祁乐意被蔡天骄扶着站稳,后退两步,拉开和那位人肉结界的距离,一个“谢”字刚到嘴边,生生吞了回去。

      秦燊微皱着眉,满脸都是不爽,正居高临下地瞅着他。

      祁乐意:“……”

      蔡天骄不知道秦燊是谁,只觉得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气场十足,看着不像艺人,更不像工作人员,怎么说呢,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爸爸的气质。
      可是看两人的气氛似乎不太对……
      蔡天骄只好紧张地抓住祁乐意不放手。

      “你怎么在这?”祁乐意生硬地问。
      “我怎么不能在这?”秦燊反问,目光扫了扫蔡天骄揪住祁乐意胳膊的爪子,又疾风扫落叶般落回祁乐意脸上。

      祁乐意:“……”
      这对话似曾相识。

      三人正莫名其妙地对峙,隔壁练习室的门开了,郎雯的脑壳伴着他欢快的声音从门里探出来,“对了,秦哥——”

      然后卡住。很显然他没预见到门外的这个场景。

      祁乐意看看郎雯,又看看秦燊,秒懂。

      看来是特意来找郎雯的。
      秦哥……叫得挺亲热啊还?

      “回去吧。”祁乐意转身,把蔡天骄往练习室里推。
      蔡天骄忍不住回头,朝秦燊说一句“谢谢”。

      谢个屁。祁乐意在心里腹诽。不留情地合上门后,祁乐意摸摸自己隐隐作痛的鼻子,那家伙的肩胛骨也太硬了,可别把他俊秀笔挺的鼻梁给撞歪了。

      蔡天骄好奇地问:“乐意哥,你认识他吗?他是谁啊?”
      “不认识,不知道。”祁乐意脸色阴沉,见蔡天骄明显不信,语重心长地补一句,“以后再见到那人,离他远点。”

      蔡天骄:“为什么?”
      祁乐意:“因为他是个衣冠秦兽。”

      一秒后。

      “祁乐意,你真以为这里的隔音很好?”
      秦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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