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兄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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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寥寥几个学生在往外走的的洛山北门外停着一辆漆黑长车，以大多数高中生的见识并没有见过这样的名车，他们都不由侧目或悄悄拿出手机拍照，心里忍不住猜测是学校里面哪个背景不简单的学生家里的。
“是赤司君家里的吧……”
“赤司君这会儿在篮球部训练，怎么可能，再说，赤司君也只是偶尔会坐那辆车上学，我在JR上遇见好几次赤司君。”
“对噢，而且赤司家那辆看起来比这辆还要豪华一些。”
“废话，那可是罗尔斯-罗伊斯，这个我不认识。”
“哈，说的像你认识就买得起一样。”
“去死！”
沙耶加快步穿过马路，坐在驾驶室的司机立刻下车为她拉开车门。因为察觉到已经有几个洛山的学生在看自己，沙耶加低着头匆匆地钻进车里，司机关上车门后，沙耶加才察觉车内已经坐了一个人。
迹部景吾手肘撑在后座的柚木扶手上，支颐着头看沙耶加，他笑了笑，“在京都感觉如何？”
“还行。”沙耶加睨了迹部景吾一眼，“你来干嘛。”
“看看你不行？”
“您可没这么闲，我现在要去菊乃井吃饭，劳驾您下车自己开车或者打车走。”
“我就不能去菊乃井吃饭了吗？”迹部景吾挑眉。
“随你。”沙耶加戴上耳机，将自己和周围的世界隔离开。
在来到京都的这几天里，沙耶加几乎快忘掉了自己的姓氏。她刻意地对别人避而不谈自己姓迹部，仿佛这样自己就真的与这个姓氏毫无关联了。
倒不是所谓的“迹部家”对她有什么恶劣行径。小范围而言，“迹部家”就是沙耶加的一家四人，这个家庭给予了沙耶加一切一个家庭应该给孩子的东西，给的东西甚至远远超出普通家庭的想象范围。
但沙耶加讨厌这个家，讨厌总是被要求学这个学那个，讨厌被要求处处拔尖，讨厌被要求完全服从命令，讨厌被拿来和这个光芒万丈的哥哥比较。
她巴不得自己不姓迹部，随便姓佐藤也好高桥也好，哪怕没有大笔的钱供自己挥霍，没有家里的背景无时不刻为自己撑腰。
近两年来迹部景吾对沙耶加阴晴不定的脾气已经司空见惯，因此这一次也是一笑而过。
漆黑的长车汇入车流，驶向自己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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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朴风雅的和室内气氛有些令人不适，当然，这只是沙耶加单方面认为。
迹部景吾悠然自得地等待着前菜，不紧不慢地询问着沙耶加在京都的这几天的情况。考虑到是面前的这个人帮自己转学到京都的，沙耶加兴致缺缺地答了几句，一度觉得无话可说。
“在洛山加入什么社团了吗。”
“还没想好。”
“要不要考虑重新回到球场？无论如何，我觉得沙耶不应该放弃练习了那么多年的网球。”
“正在想。”沙耶加拨弄着茶盏，语气渐渐不耐烦。
“我听照顾你的岛田女士讲，你很少吃厨师做的饭，都是点外卖吗。”
“啊，厨师又不肯按我的要求做菜，我宁愿吃炸鸡。”
和室的门被轻轻拉开，侍者开始上七点前菜，尴尬的聊天也就暂时告一段落。
日本料理注重新鲜，其中更以怀石料理为上乘。其每一道菜都是在客人点餐后，才开始现制作的，因为是现制作，所以客人在点餐后一般需要等上一段时间，并且每类菜之间的过渡时间是五到十分钟。
这就意味着，每次等下一道菜的五到十分钟里，沙耶加都要应付迹部景吾的种种问题。
与迹部景吾一起吃怀石料理是个相当错误的决定，沙耶加心里一阵烦躁。
“过段时间父亲和母亲就会回国了，沙耶你在洛山还是尽量好好学习吧，如果你在洛山还是像在冰帝一样，父亲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京都的。”
“喂，能不能不要开口闭口就是学习啊，你怎么跟个老男人一样啰嗦！”迹部景吾的这番话大概刺到了沙耶加的某个敏感的点，让她立刻竖起全身的刺，话语尖锐起来。
迹部景吾略略皱眉，“沙耶，你最近脾气越来越差了。”
“你不过就比我大两岁，能不能别老是摆出说教的姿态？”
“我并没有在说教，沙耶你能冷静一点吗。”
“我哪里不冷静了？”
“你看看现在的自己。”迹部景吾大多数时候会纵容沙耶加的任性，但并不是毫无底线，如果沙耶加开始有闹得过分的苗头，他会立刻冷下脸来。“你知道我不仅仅指学习，有些是原则性问题，什么东西不能碰你的心里应该有数，我不在京都，无法事事关照到，你要乱来我一时半会是无法得知的。”
“啧。”沙耶加冷笑一声，“如果我再抽烟你要怎样，再给我一巴掌吗。喝酒又怎么样，把酒瓶摔在我面前砸的粉碎吗？唬谁！”
迹部景吾愣了愣，而后直视沙耶加，语气严肃且郑重，“沙耶，如果你还在意那次我打了你的事情，我再次道歉，是我冲动了，但是烟和酒，你绝对不可以再碰。”
“你自己不也和你的那些朋友喝酒吗，双标要不要这么明显！”
“但你喝的是酒吧夜店里面高度数的洋酒，一次五六瓶地喝已经是酗酒了你知不知道！你去酒吧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要太过分了。”说起那件事情迹部景吾略有火气，一个高中女生在酒吧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喝的酩酊大醉，身边只有几个狐朋狗友，这件事情要是被父母知道，尤其是父亲，沙耶加指不定什么下场。
“我喝酒和抽烟都是我自己选的，干你什么事情！再说了，来之前我不是和你讲过我不会抽烟了，当时只是觉得好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来是几个意思？”沙耶加直视迹部景吾，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
她当然清楚在这些所有事情上她都理亏，但她还是选择在迹部景吾面前理直气壮地说出毫无道理毫无逻辑毫不占理的话。
反正迹部景吾不能拿她怎么样，最多，最多就是在撞破她抽烟以后打了她一巴掌。
她没有意识到在激动的情绪中自己已经双手撑到桌上，身体前倾，音量也早高了数个分贝。像一只虚张声势的恶猫，朝对面的人龇牙咧嘴，露出自己尖利的爪子。
沙耶加嗔目怒视迹部景吾，发狠似的抿紧了嘴，眼眶却一点点地红起来。
“遇见你真是个灾难！”沙耶加抓起放在旁边的包，转身大步走到门前，用力拉开和室的门。
门外正准备上碗盛的侍者吓了一跳，一脸惶恐地让了一步，将路让出来。
“沙耶！”迹部景吾提高音量。
沙耶加顿了顿脚步，“您自己慢慢吃吧，我这种作风不正的人可没资格陪您这号人物吃饭。”
“呃，哪个，请问现在可以上碗盛了吗。”侍者看了一眼离少女气急离开的背影，小心翼翼地问。
迹部景吾深吸了口气，“不必了，买单吧。”
沙耶加在走出菊乃井之前就已经没能忍住自己的眼泪，一路在食客和侍者诧异地目光中快步走出这家店，直接钻进了刚送完客人的一辆出租车。
“随便转转吧，去哪儿都好。”
司机瞄了一眼后视镜，看见后座的少女一脸发狠的表情紧咬牙关，一双氲着水的眼睛用力朝上瞪着，但还是泪珠还是不断地滑落，他又看看这家高档日料店，露出仿佛明白了些什么的表情。
“随便……转转？”
沙耶加吸了吸鼻子，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正常，“随便去个公园之类的吧。”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哭，就是突然觉得难过。迹部景吾的话并无一处不妥，只是她那可怜的自尊心像气球一样一戳即炸。
沙耶加心里有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糟糕的样子。离开东京并不能本质上改变什么，这一点她早该意识到的。
沙耶加隔着车窗望出去，影影绰绰的乌云里面可见里有个月亮，一搭黑，一搭白，像个戏剧化的狰狞的脸谱。黑云底下透出一线炯炯的光，是面具底下的眼睛。天是无底洞的青灰色。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03：兄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