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美男战国]战国行》语音

19、混乱

　　诶？

　　在信长的示意下，随从们忙不迭地拿走地上的猎物退下。

　　看着那边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的随从们，站在一旁正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做些什么的绫音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腕，她一惊，下意识抬头望去。

　　“信长，先生？”收回怔怔注视着信长侧脸的目光，顺着他的牵引，乖乖跟着走了一段路的绫音打量着沿途两旁的风景，不禁疑惑地开口道。

　　“嘘。”听到身后绫音的呼唤，拉着她走在林中的信长回头，冲她扬眉一笑。

　　刚张嘴想说什么就被打断了的绫音望着他脸上乍然浮现的笑容，那一如既往肆意张扬的笑容令绫音不禁有些发怔，原本因不解而忐忑的心情瞬间被安抚了下来。

　　她闭上嘴，又乖乖地跟着走了一会儿。

　　“到了。”

　　直到被他拉着离开了那片临时营地，一路穿过树林、踏过草地，来到了一处视野极为开阔的林中空地前。

　　听了他的话，绫音下意识顺着他所示意的方向望去，接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水？

　　清澈的溪水在天光下泛着粼粼波光，伴着耳畔隐隐约约的溪水流动声，被信长松开手的绫音三步并两步地来到溪边，兴致勃勃地左右张望了一番，她在溪前蹲下，俯身洗手之余忍不住拨了拨水，抬头看向四周。

　　绫音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景致，直到看到不远处的林中天际似乎有飞鸟掠过，以及身后来路正袅袅升起的炊烟，才恍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

　　也是，当初因为躲避城主，他们可是深入了山林深处的，在那里别说人烟了，连飞禽走兽的活动痕迹其实都非常少见，这就难免给人造成了一种空旷安静的错觉。

　　而这里，虽然也是一片树木林立的僻静之所，却并非人烟罕至之地，附近的村落让这里看起来多了许多生气。

　　找到违和的原因，洗完手的绫音站起身，回首看向身后，对上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等候的信长的目光，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因这片相似的景色而乍然升起的那点恍惚怅然一扫而空。

　　——还真当是野炊来了。

　　回到临时营地，坐在铺了一层柔软布垫的草地上，绫音一边打开面前的食盒，一边感叹。

　　不过感觉还不错。

　　看着食盒里熟悉的，一如既往被制作者码得整齐漂亮的食物，绫音脸上不禁露出了怀念的笑容。

　　真是久违了啊……曾几何时，这都是她每天吃着的。

　　绫音一边抚着食盒的边沿，一边出神地想着，脸上露出了几许伤怀的神色。

　　自从母亲去世，姐姐担负起长姐如母的职责后，她每天的食物——大到一日三餐、小到课间点心、再到午间便当便全部出自姐姐绘梨之手。

　　直到姐姐一脚踏进学业和工作的双重压力之中，绫音也紧跟着步入忙碌的大学生活，这样美好的奢侈日子才被迫终止。

　　转眼间，姐姐已经大学毕业并且在工作了几年后，甚至还辞职了；而她也同样大学毕业，踏入了与世隔绝的本丸，被渐渐完善的本丸——因为绘梨的温柔纵容，绫音在厨艺一事上向来没什么建树的机会，加上缺乏天赋，她在厨房的表现可谓糟糕至极。

　　纵使买来的食材都是已经过加工处理过的，不需要她再动刀改造。

　　但只要一开火烹煮调味，她就总会或多或少地发生些小意外。

　　结果虽然都是有惊无险，却难免令旁观者——绘梨胆战心惊，以至于被坚决免除了进厨房掌厨的权限，唯有退而求其次地给掌厨的绘梨做些细碎简单的打下手工作。

　　虽然本丸的刀剑男士多有才能，但在厨艺上精通的却没几个，而偏偏那时的绫音全都没有，这就导致了初入本丸的时候绫音不免过了一段非常尴尬窘迫的日子。

　　每天不是订外卖就是买速食，再就是偶尔外出下馆子，还是经过千辛万苦锻出烛台切后，她才又恢复了绘梨尚未工作前的那份优渥生活。

　　从记忆里抽回思绪，绫音将手里的寿司珍而重之地放进嘴里。

　　一边咀嚼着口中的寿司，一边思索着这份相隔了千百年再度出现在她口中的寿司里具体有什么东西消失了，又有什么被其他食材、调料取代了。

　　等她笼统地尝出几样缺失的食材和调料，刚咽下嘴里的寿司正准备再拿一个时，一抬头，就对上了坐在她对面的信长正定定注视着她的目光。

　　面对信长的无声注视，绫音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唇边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褪去。

　　在与坐在对面的信长对视片刻后，心情尚好的绫音没有多想就将手中再次拿起的寿司卷朝他递去。

　　面对绫音朝他递来的食物，信长不置可否地扬眉。

　　就在绫音迟疑地看着，似乎完全不为她手中寿司所动的信长准备收回手之际。

　　信长蓦地咧嘴，倾身向她靠去，接着毫不客气地伸手攥过绫音举着寿司的手凑到自己唇边，张开嘴。

　　！！！

　　指尖还残留着隐隐约约、若有似无的湿濡触感，绫音不禁楞了一下。

　　就在她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时，那边生火的随从也恰好将羽黑带回的猎物处理、烤制好盛了上来。

　　瞬间有了转移注意力的目标，绫音松了口气，迅速将注意力从手上残留的那份触感移开，她兴致勃勃地看向烤肉，有些好奇。

　　这份不同于他们先前流落在外时简便制作，被精心烹制的野味会是什么味道呢？

　　她这样想着，简单地洗过手正准备伸手去拿被盛在碟子上的烤肉，指尖尚未触到烤肉就见垫子上的烤肉被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给半路截胡了。

　　绫音吃惊地瞪大眼睛，视线随着烤肉转向罪魁祸首。

　　见绫音抿着嘴瞪着自己手里的烤肉，罪魁祸首——信长扬了扬眉，丝毫没有截了她人盘中餐的自觉，拿起烤肉便慢条斯理地撕了一块。

　　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悠悠地将撕下的烤肉递进嘴里，细细咀嚼，不知所措的绫音讪讪地缩回手，接着注意力很快被随从再次呈上的新鲜出炉的烤肉吸引。

　　她小心地看了眼信长，确定他手里的肉还没到需要更新的地步便松了口气，再次伸手。

　　！！！

　　就在她将将顺利地拿到肉时，一块烤肉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绫音嘴边，令她傻眼地愣在了当场。

　　“味道还不错。”

　　目光下意识投向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好对上他蕴满肆意笑意的眉眼，以及一句对手中烤肉的评价。

　　“是！信长大人！”

　　对着信长脸上那极富感染力的放肆笑容，已经无意识将嘴边的肉含进嘴里的绫音蓦地反应过来身边还有一群随从的事。

　　不敢多想的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再想这样会不会太亲密的问题，低头细细品尝起口中的野味。

　　比起上次用了绫音随身携带的来自未来的调味料，调料丰富却做法简陋，以及绫音在未来吃过的口味更为丰富、做法也更精细的烤肉，这份简单却不简陋的烤肉充满了与之完全不同的风味，绫音不一会儿就将嘴里的烤肉囫囵咽下。

　　这之后没有再生波澜，他们顺利地吃完这顿特别的午餐。

　　吃过午饭，绫音依然没能立马回去工作，而是又回到了先前他们在羽黑出去放风捕猎时小憩的大树下，休息消食了会儿。

　　直到外面的日头没那么烈了，他们才总算从那处阴凉的树荫下走出，准备打道回府。

　　在树下养精蓄锐了许久，以至于出来了大半天的绫音精神依旧还是很好，她步履轻快地朝已经翻身上马的信长走去，接着动作自然地朝马上的男人伸出了手。

　　待被拉上马坐好，看着沿途的风景，终于静下心来，有空思考一下的绫音忍不住有些出神。

　　佐助的出现实在太过猝不及防，令本来已经隐隐适应了当下生活的绫音不禁手忙脚乱了好一阵。

　　此刻，经过一天的沉淀，她勉强从这一团混乱中脱身出来，开始理清思绪，然后，不可避免地想起之前同佐助一起出现在她回家备案里的另外一个解决方法——某位疑似付丧神的白衣人。

　　时至今日，他们还是没有任何有关那个白衣人的线索。

　　即使堀川他们几人已经在织田军的军营之中混得如鱼得水；即使秋田巧合的另辟蹊径，混迹于城中各色居民、来往游人之中；即使——她在天守阁接触了许多外来的信息。

　　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这种情况其实早该有所预料，毕竟如果那个白衣人真的是绫音某位同事麾下的付丧神，那么他肯定会自觉遵守时之政府定下的规则，尽量不暴露于人前、不给他人留下任何追踪自己来历的线索。

　　只是那时的绫音难免抱着侥幸和逃避的心理，再加上身边付丧神们习以为常又不合时宜的纵容和帮扶，于是便这么得过且过了下去。

　　而那夜佐助的猝然出现却顷刻间毫不留情地将她妄图粉饰太平的逃避心态撕碎，暴露出她的胆怯畏缩。

　　陷在自己思绪中的绫音察觉到身下一直均速前进的马儿突然停了下来，她一愣，随即目露疑惑地看着突然勒马停下的信长，见他翻身下马后似乎扫视了四周一眼，接着转身面朝自己伸出了手。

　　“下来吧。”

　　？

　　面对眼前他朝自己伸来的手掌，绫音虽然疑惑却没有任何犹豫就将自己的手掌伸出，覆上他朝自己伸来的掌上。

　　正打算顺着他的意思借力下马，却在手掌堪堪抓稳他的手时没等她使力，一股熟悉的灼热温度便倏然落在了绫音的腰间。

　　伴着随之而来的熟悉的失重感，等反应过来时绫音已经稳稳地站在了路边。

　　绫音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等回过神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此刻所身处的并不是之前他们来时走过的那条连通着安土和周边村落的旷阔马道，而是——

　　小土坡？

　　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绫音打量起道路两旁，确定他们的确是处在一条僻静的小土坡前后，正准备扭头询问，却瞧见信长面朝土坡走去的一幕，绫音不禁愣了愣，下意识跟着走上前去。

　　说是“土坡”其实也只是一块略微鼓起的缓坡而已，绫音走的并不吃力，因而很快就跟上了信长。

　　待绫音走到已经停下脚步的信长身边，未等开口询问她便被眼前目之所及的景色攥住了视线。

　　不同于先前树木林立的森林空地，身处高地的视野光是望着就有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爽朗感，更别提——

　　绫音聚精会神地望着坡下，纵横交错的田埂，忙碌的村民和远处的青山，将这些寻常又不寻常的景色一一觅进眼底，她终于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彻底放松了下来。

　　大概是察觉到绫音的好奇，下了缓坡，信长没有直接转回大道而是脚步一拐，朝之前他们在坡上看到的小路走去，两人自然而然在那附近走了走，直到临近黄昏才打道回府。

　　带着心情不好的人出门散心这种套路虽然老套又没新意，但不得不说管用。

　　经过一天的散心，绫音总算从那种纠结的状态里挣脱出来，加上这之后佐助那边一直没传来任何有关虫洞出现的消息，于是绫音便理所当然地渐渐放松下紧迫的神经，暂时抛开烦恼，专心地投入当下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