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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捅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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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音？绫音！”
绘梨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见妹妹绫音仍旧呆呆地站在寝室门口不进来，她不禁担心地从已经铺好的被褥边上离开，来到发呆的绫音跟前，冲她挥了挥手。
“是太累了吗？”见绫音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她面露思索，继而担心地皱了皱眉，“还是生病了？”
听到绘梨的疑问，绫音已经从因为见到相似的场景从而被勾起某段并不算美好，仔细斟酌又不算太糟的回忆里回过神，她下意识摇了摇头，紧接着又点了点头。
生病不至于，但折腾了几天的确是该累了。
不提还好，绘梨一提，绫音仿佛一台被主人触动了开关的机器人般浑身酸痛起来，紧接着忍不住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见绫音只是疲惫，没有发热的迹象，绘梨收回覆在她额头上的手，放心地舒了口气，接着拉着绫音躺到她悉心铺好的被窝里。
“睡吧。”在姐姐温柔的嗓音下，绫音听话地、安心地闭上眼睛。
“晚安……”须臾便模糊了意识的绫音强撑着对绘梨喃喃道。
“晚安。”见绫音闭着眼睛，意识明显已经陷入混沌却还不忘如小时候一样和自己开口道晚安，绘梨不觉莞尔，柔声回道。
………
次日。
绫音如常地在一片昏暗中醒来，大约是因为知道已经回到亲人身边的缘故，她这次醒来没有像在小木屋那次那样心慌地立马就从被窝里爬出来，而是又慵懒地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爬起来。
穿戴整齐，随意地将头发扎起来，一走出寝室门，绫音便对上了门外坐着守候的秋田那双粉、蓝双色的眼睛。
“秋田。”她甫开口便笑了起来。
“主君！”听见绫音的脚步声早已转头朝她看来的秋田迅速站了起来，朝她奔来。
绫音莞尔，伸手摸了摸双目晶亮地仰头望着自己的秋田那粉色柔软的发丝。
吃了早饭，绫音和秋田闲聊了几句，知道绘梨一大早醒来就出去了，其他人也都在帮忙整顿准备回安土城的事。
知道大家都在忙着，绫音想了想便心安理得地带着秋田一起准备亲自走一趟，将餐具送去厨房——因为府邸的主人所做下的事，此时的城主府早已不复当初的繁华热闹，一路顺利地将餐具送抵厨房，绫音顺便将餐具洗了后便离开了。
………
“不可以！”
临到中午的时候，绫音应邀在秋田的陪伴下去了这座宅邸的主殿准备进餐，却在甫一进门时看到绘梨和某位男性举止亲昵地被几人围着调侃的一幕，绫音整个人都愣了。
直到他们对这对小情侣调侃够了，准备收声，绫音才蓦地从不可置信中回神，目光一一浏览过在场诸人，看到姐姐绘梨脸上原本甜蜜幸福的表情因为她的话一瞬间凝固，继而被疑惑不解取代，她嘴唇颤了颤。
“绫音？”
“绫音？！”
“绫音——！！”
见绫音在说了那样莫名其妙的话后就一言不发地转身冲出大殿，绘梨下意识向前一步，随即跟着也冲了出去。
“主君！”
“绫音！”
除了早在绫音转身往外冲的第一时间便立马跟上的秋田，绘梨在无措地回头看了眼秀吉后也跟着追了出去。
“……”
“看来不用我们这些‘兄长’出手了。”明明自己的家臣此刻正疑似遭遇了来自女方家属的感情危机，当事人却一点担心的模样都没有，反而露出了饶有兴味的笑来。
“这也是对抢走了重要的姐姐大人的姐夫的考验嘛~~”听到信长的调侃，他身旁的光秀也跟着冲秀吉扬眉。
“是呢，好好加油表现哦，秀吉。”同样不怀好意的政宗亦笑容轻佻地朝秀吉开口。
“加油哦~秀吉大人。”与前面三个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狐狸不同，这位向来在某方面少根筋的丰臣家家臣则是满脸真诚笑意地冲主君道。
“……这种时候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吧，你们。那个人……”在场除了被几人一致针对的秀吉外，唯一正经人德川家康面无表情地开口指出。
“我相信她对我们没有恶意。”听了家康的话，信长这样说着，他扬眉，“不过她的这个反应……”
“虽然是震惊，但又夹杂着惊恐不安……完全不像一般人会有的呢。”光秀闻言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很可疑啊。”收敛起脸上轻佻的笑意，政宗总结道。
“……”听了几人的分析，作为当事人，已经收回了注视绘梨离开方向目光的秀吉沉默了片刻，一开口便是斩钉截铁地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信长大人！”即使对方是深爱之人的“妹妹”，想到绫音的这层身份，秀吉眼前便不期然地浮现出其姐的笑容，拘谨的、倔强的、害羞的、认真的，他呼吸一滞。
“放松一点，秀吉。”听见秀吉的这番话，信长脸上的笑意一下子便收敛的一干二净，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秀吉，“虽然看起来很可疑，但她对我没有恶意。”或者说比“没有恶意”还好一点，“别这么紧张。”
“……是。”
“现在怎么办？”同样稍稍收敛了一些的政宗颇有些兴致勃勃地问，“要去看看吗？”
“交给绘梨吧——”
“信长大人？”
见众人都目露疑惑的望着自己，信长顿了一下，蹙眉道：“虽然我想这么说……不过，果然还是有点在意。”他挑了挑眉，冲在场的众人露出了一个笑来。
………
“绫音、绫音——！”
虽然一时冲动地从大殿跑出来，但人生地不熟的，绫音并没有跑出府邸，绘梨没一会儿就找到了跑回房间的绫音。
“你不可以改变历史的！”
“为什么？”可是我已经改了呀！绘梨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面前露出了仿佛豁出去了一般神情的绫音打断。
“你不是一直好奇秋田他们的身份吗？”绫音抬头，注视着绘梨，“好奇他们为什么那样叫我、听我的话。”
不给绘梨反应的机会，绫音目光笔直地注视着面露惊讶的绘梨，孤注一掷般一字一顿道：“因为——他们不是人！”
绘梨吃惊地瞪大眼睛。
“他们是刀剑之灵，是为了维护历史而现身于世的器灵。”
绘梨瞪大眼睛。
“在我们生活的时代，我们所不知道的角落，出现了一群妄图改变现有历史的疯狂存在……”绫音低垂着眼，嘴唇嗫嚅，“为了阻止他们的疯狂行为，保护当下的历史不被破坏，政府成立了一个组织——就是我所工作的地方。”
“如果历史被改变了……”绫音有些艰涩地抿了抿唇，撇开视线。
如果历史被改变了会怎么样呢？上任以来一向循规蹈矩地按着时之政府所给的规章制度行事的绫音其实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在其位谋其事，她只要知道这件事不能做就够了。
至于做的后果，都不能做了还要后果干什么？
不过，大概会乱套吧？
“但是，我已经改变了啊……”
发散的思维被绘梨的话强行拉回，绫音霍然朝绘梨望去。
“什么？！”
“信长大人，”对上绫音望来的不敢置信的震惊目光，绘梨有些艰难地道：“我是在本能寺之变那天穿越到这里的……”她垂下目光，莫名地不敢看对面的绫音。
“什么？！”
怎么会——！
听完了绘梨的完整版经历——什么穿越到本能寺之夜，正好救了当时睡着差点被杀的织田信长，接着被当成某种幸运的象征作为织田家的公主在安土城内住下等等。绫音颓然地跌坐在地，呆呆地想。
怎么会这样……
………
“绘梨。”
“信长大人，秀吉……？”总算将情绪崩溃的绫音安抚睡下，绘梨冲一直守在内寝室门外的秋田等人疲惫一笑，便在他们的陪伴下走出了绫音的寝室，一出寝室就对上了外间的织田军诸位，她面露惊讶地一一道出他们的名字。
“绘梨。”
面对秀吉望来的担心的目光，明白了他们已经全部都听到了的绘梨无力一笑。
………
绫音病了。
就在她得知姐姐绘梨早已经在穿越最初就无意间改变了本能寺之变这个重要的历史节点的次日。
倒不是说绘梨所做的事给予她的打击真的这么大——虽然的确很大没错。毕竟作为走正规渠道上任的新人，向来循规蹈矩的绫音在还没成为审神者之前便被人再三耳提面命过绝对不能让历史被改变的话。
但她这次之所以会病倒还是有近几日连日奔波劳累的原因。几日奔波绫音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在绘梨一句无心的“我已经改变了”下被彻底击垮，病倒便成了在所难免的事。
发现绫音一直迟迟没有醒来，本以为她只是需要时间平复心情整理思绪，却没想到直到中午了她仍然没有从寝室内出来，一直耐心等候的秋田他们这才察觉不对，不再顾虑，直接进了寝室内准备叫醒她。
“主君？”秋田小声地唤道，见被褥中的绫音依然一动不动，他在身后同事的催促下上前，轻轻推了推绫音。
“石切丸先生！”推了几次绫音仍然没有醒来，秋田慌了起来，他扭头朝室外道：“不好了！主君、主君她……”
“什么？！”听到秋田的话，寝室外待命的几人纷纷来到寝室门前，“她怎么了？”
“叫不醒……”
众人一惊。
“发烧了。”
“绫音……”等收到消息的绘梨匆匆赶到时，绫音已经接受过医生的诊治，身边的付丧神们亦分工明确地或随医生出去开药、煎药或留在外室守候，或守在床铺边照顾她。
见到绘梨来了，负责在内室照顾绫音的秋田、堀川二人相视一眼，原本跪坐在绫音床铺边的堀川自觉地让开位置，让绘梨能更好地看到绫音的情况。
向堀川道过谢后，绘梨在绫音的床铺边坐下，专注地望着昏睡的妹妹。
绫音……她伸手轻轻地抚着绫音的脸颊。
怎么会这样……
病来如山倒，绫音这一病便好几天都在昏昏沉沉中度过。
等她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天，织田军针对敌人的一系列行动也刚好落下帷幕，进入扫尾阶段。
“看来恢复得还不错啊。”
靠坐在被褥上望着窗外发呆的绫音听到这声下意识坐直了身体，转头看向来人。
“！！！”看清来人的面容，绫音下意识就想从被窝中站起来。
“别乱动。”快步上前伸手按住绫音，来人不甚赞同地蹙起眉，望着她道。
“信长先生……？”被乍然而来的强势气息所包围，绫音有瞬间僵硬，呐呐道。
“这几天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打量了一番绫音，见她不再像几日前那样气息恹恹的模样，男人颇为满意的松开按住绫音的手，在她的床榻边坐下自顾自地开口，“事情已经解决了，回安土城的事也提上了日程。”
“本来还担心你赶不上，既然醒了就不需要备案了。”
“诶！？”听到这，绫音神情惊讶地看向他，“事情，已经解决了？”
“不错。所以，”他看向她，“趁着还有时间好好休息吧。”
“哦，对了，”说完近况，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男人似乎想起什么般，回头冲身后面露疑惑的绫音扬眉一笑，“我的人生，可不是他人口中所谓的‘既定’存在。”
“它的未来，它的一切都将由我掌控。”随着话音，他敛去了脸上的笑意，面无表情地望了眼绫音，须臾，再度露出了笑容，“因为身在未来便以此为由妄图干扰或守护过去他人的人生，真是狂妄又愚蠢。”
只是这个笑容不同于先前的肆意张扬，而是带着明显的嘲讽。
绫音呆呆地目送他离开。
愚蠢吗……她咀嚼着，缓缓扬起唇角，哑然一笑。
还真像是他会说的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