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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8 有风啊吹凉了心 ...

  •   税语晨一直保持着微笑,林薇自然更加娴熟地保持着笑容。她从税语晨手里接过袋子,当着税语晨的面将袋子打开。
      “很漂亮。”林薇将税语晨的伴手礼取回来,是一款Herms的限量版,国内还没有。“我很喜欢,谢谢你。”
      “大嫂喜欢就好。”税语晨亲昵地挽住林薇的手臂,继续笑着说:“我们都是季家的儿媳,理应更加亲近些。”
      林薇朝她点点头,等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听说大嫂是从英国回来的,大嫂的父母都在英国吗?”
      “对。”林薇依旧浅浅地笑着,心里却开始警惕起来,原来税语晨在这里等着她。
      “妈常说大嫂出身名门,让我多向大嫂学习些。所以我想着正好我爸两天后会去英国出差,不如让他帮我见一见大嫂的父母吧。”
      税语晨一边说着话,一边仔细地留意着林薇脸上的表情,却见她的笑容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税部长去英国,怎么说都该是我父母接待的。不过……”林薇微微露出为难地表情:“税部长此行是公事吧,我爸妈实在不方便去叨扰,只好等下次回国再我们两家好好的聚一聚。”
      “没事的。虽说我爸这次是为公事而去,但私人时间还是有一点点的。”因林薇的拒接,让税语晨仿佛嗅到什么秘密一般,更加地热衷。“我今天实在是太任性了,还害得大嫂受了伤,怎么样我爸也得去见见伯父伯母,好好地代替我向伯父伯母道歉。”
      “这样真的太麻烦了。”林薇一边推辞一边想着解决的办法,税语晨既然这样追根究底就不会轻易放弃,她还是需要相出另外的应对之策。“语晨,我也是拿你当妹妹看的,所以今天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
      “大嫂,你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做的非常过分,你……”
      税语晨还准备说些什么,门却在此时被敲响。
      “二少奶奶,二少回来了。”
      王姐的声音在门外适时地响起,在此刻的林薇听来是如此地动听,犹如天籁。
      税语晨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又回头对林薇笑了笑:“那我先下楼了。”
      林薇自然是求之不得,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向她点点头。
      她刚在已经在思索要如何处理她远在英国父母的事情,但能养出税语晨这样狡猾小狐狸的税部长又怎么可能是轻易就能糊弄过去的。林薇想起税语晨的不依不饶,这件事怕还是要提早做打算,详细地盘算下,让税语晨彻底死心才行。
      有风,带着夜的凉意吹了进来。林薇将房门关上后,才发现窗外的天空此刻已被墨逐渐染成了黑色。除了远处隐隐约约的灯光,剩下的都是黑暗,与这间屋子一样,没有一点的星月光芒,没有一点的暖意。
      林薇自嘲地笑了笑,看来她还是受了税语晨的影响。
      这个时间,季隽彦竟然还没有回来。看来现在她还能有一点自由的空间,要是那个人也在的话,她做任何事都会想了又想。因为在那个人的心里,无论她是出自什么样的心意,他都会觉得她的举动是刻意的。
      思绪在一瞬间飞舞起来,她想起曾经的那个深夜。
      在那个深夜之前,她以为相处久了,季隽彦就会发现她的真心,知道她不是那样处心积虑、一心只为钱的女人。
      也许是那晚的夜色太过于美丽,又或许是那晚的红酒格外醉人。她扶着在外面应酬醉酒的季隽彦回来,看着他沉睡的模样,有些动容有些眷念。像是被不知名的力量所引导,她终于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
      那是她心心念念的面容,那是她身处黑暗里的光,可以救赎她的光。
      “你别妄想爬上我的床,我跟你之间不会有其他的关系,你要记清楚自己的身份,别以为可以成为真正的季家大少奶奶。”
      他眼中凝结成冰的寒意几乎将她冻僵,她记得被他打掉的手,很痛,却痛不过她的心。像是被人用钝刀反复地伤着,血流成河。这一切都那么的清晰,如同被人刻出来的浮雕壁画,几千年风吹日晒都依稀可见。
      说话的人,总是感觉不到话语的伤人。又或者他是知道的,只不过她对于他来说没有一丁点存在的分量,所以不会在乎她是不是被伤得很痛。
      她能做的是比从前更加小心翼翼,再也不敢有一点点有可能会让他误解的举动。她不想再痛,她害怕自己会因为这些痛而失去了留在他身边的勇气。
      林薇将被税语晨坐过的沙发重新换了沙发套,再拿出自己的睡衣,直接坐在床边换了起来。难得有这样的一个可以自由呼吸的夜晚,林薇忽然想悄悄地自我放纵下。
      他不让她触碰他的东西,她就偏要。
      忽然,静溢的房内传来一声很轻的抽气声。她呆滞片刻后猛然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处。
      季隽彦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那张鲜少有变化的冰山脸此时已经破碎。他也有些发愣,显然没有预料到迎接他的是这一场旖旎的风光。
      在他面前的林薇几乎全身赤裸,内衣半挂在白皙的手臂上,细腻光滑的双腿微微地并拢,在被灯光偷留的剪影里展现出无比优美的曲线。
      任何一个男人在看见这样的场景,都不会淡定自若,季隽彦也是一样。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的是一个极浅的笑容,略带讽刺的笑容。
      “不准备穿上?”
      与林薇的呆滞相比,季隽彦明显清醒得更早。他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有些冷,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真的感觉到凉意。林薇被他的话语从呆滞中带了出来,她蓦然地看了一眼自己,差点……上演惊声尖叫。
      丢人啊,真是太丢人了。
      来不及再多想,她火箭般地快速套上睡衣,乖巧地站到季隽彦的面前。
      “那个……”脸上不由自主地滚烫一片,林薇尽量地垂着头,她不敢看此时季隽彦的表情,如果可以她连他的话也不想听到。因为不用多期待,接下来的那句话就又要被拖出来鞭尸了。
      不过,她不是鸵鸟可以把头埋进身体里,她也不是乌龟能将头缩到壳里面,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站到季隽彦的面前,明知他正磨刀霍霍也只能忍着。
      “我不知道你这么早回来,所以……”
      她语气里的惧意,季隽彦听得很清楚,但他很满意。如果她感觉到恐惧,那么她就不会再有胆量敢爬上他的床。
      他敲了敲面前的矮几,打断了林薇磨磨蹭蹭半天也说出来的话。
      林薇没有抬头,悄悄地看了看矮几上面搁着的白色信封。这个信封她已经非常熟悉了,每一次她受了委屈,它都会出现。
      “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季隽彦的目光落在她受伤的小腿上,伤口已经被处理过,看来并不是很大很深的伤口。
      “辛苦了。”公式化的口吻,就像对季氏的普通员工。
      林薇扬起头,露出淡淡的微笑,平静地拿起白色信封,随便还朝里面看了一眼。嗯,数目不少,看来这伤得还算值得。
      每一次都一样,只要给出这个信封,她脸上必定会出现看似幸福的微笑。季隽彦有些厌烦地偏过头,不想再看林薇一眼给自己添堵。
      查点好信封里的数目后,林薇才负责任地告诉他一句:“今天税语晨一直在旁敲侧击地问我父母的事情,我想她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你要尽早做安排,不然到时候怕是瞒不住。”
      这点倒是季隽彦不知道的,不过他脸上未露半点的惊慌之色,轻声应了句:“知道了。”
      听到他的回答后,他身侧的那道身影还是久久没有离开,跟座石雕一样。季隽彦微微皱眉,抬起头朝她问去:“还有什么事情?”
      话语仍旧冰冷,甚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但林薇却知道他已有些不耐烦。不过即使是这样,心底的那个问题她还是很想问清楚。她磨蹭来磨蹭去地,最后开口却变成:“那……那个……有什么好的方法应对?”
      季隽彦的眉头皱得更紧,林薇一向都很聪明,怎么现在还在追问这样的问题,还这么结结巴巴。
      他干脆放下手里的遥控器,仔细地看了看她。她低垂着头,但还是能隐约看见脸颊上飞升的两朵红晕。
      “我什么也没看见。”
      “啊?”惊呼出声的是林薇,她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在勉强接受之后,她的心底涌出是明显的怀疑与不信任。
      房间只有这么大,中间没有任何的隔断,他的视力好得都可以考飞行员,会看不见?怎么会看不见!
      看见林薇难得扭捏的表现,季隽彦倒是忽然生出一丝捉弄的兴致。他的目光从她脸上刻意地慢慢下移,在重点部位停住,透着打量与审判。
      “你看什么!”没有多想,林薇瞬间双臂就抱在胸前,以期能阻挡住他那道刻意的X光。
      这算是欲拒还迎?季隽彦没有流连过风月场所,但也知道那些女人都喜欢用这招。他的眼神恢复了冰冷,将遥控器扔在一边,转身离开。
      他的这一系列动作,从头到尾都将她当做空气般无视着进行的。林薇缓缓松开双臂,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有时,无视也是伤人的。可更伤人的,还是有心人的有心话。
      “身材不错,难怪你会是最抢手的花蛇。”
      他的声音低沉却很清晰,在背对着他的方向里,林薇忽然像是被冰封住又被人一锤一锤地用力敲开,眼睁睁地看见心被人狠狠地打碎又踩上几脚。
      房内冷冷清清的,灯光将她笼罩在一团光晕中。她也很想躲进这团光晕中,让别人都看不见自己,看不见自己深深浅浅的伤痕。
      景曜说过,其实别人都不能给你伤害,能给你伤害的人是你自己。这个道理她懂,可她也没有办法,因为心属于了那个人,那个人成为了心的主宰,所以能肆意地伤害她。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她的目光慢慢地落在自己手边的那个信封上,无声地笑了又笑。人的一生,是不是半点污迹都不能留下?可有谁的人生会是一帆风顺,不遭受命运的一点厄运?
      那些为反抗厄运而所做的一切,是通往晴朗的彩虹桥,有七彩的光芒。
      她其实一直都坚信她会走过那座彩虹桥,会再看见他的笑容,得到他的真心,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的。在他的心底,她始终都是那样一个肮脏的存在,无论她怎么做都早已被打上了标签。
      她不知道自己站在原地有多久,她看见月光从窗帘的角落窜了进来,带着静静的银晖。
      那个人,已经睡着了。
      她可以听见他安稳的呼吸声。
      多少个深夜,她光着脚,小心翼翼地蹲在床边,望着那个陷入熟睡中的人。
      她有些畏惧却又勇敢地伸出手,在空中沿着他面容的曲线慢慢地描绘起来。她想以后就算是闭上眼,她也能画出那张熟悉的容颜吧。
      他永远都不知道的,沉睡中的他是一碗迷魂的药,让她着迷地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如果是做了一个好梦,他的嘴角会浮出浅浅的笑容,没有清醒时的暗讽,纯粹的微笑。
      没有那层可以冰封的拒意,浑身都透着暖意,让人十分舒服的暖意。这样的人,这样的怀抱,不会有外面的风吹雨打,看着就让人觉得很幸福。
      被他守护的人,会很幸福。
      她的手慢慢地垂下来,帮他拉了拉被子,然后再悄然无声地回到对面的小沙发上躺下。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鸿沟,亦是银河。
      纵使她把身上的被子裹得再紧,还是能感觉到满身的冰凉,那股从心底深处浸出的冰凉,穿梭在全身,横行无忌,阻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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