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夺爱》一昧相思

13、Chapter 13 小人难防

　　“啪啪……”
　　陈婷适时地拍掌，笑意盈盈地对林薇说：“林总这波操作我服气！”
　　“你少在旁边看笑话，”林薇望着她，微微有些皱眉：“虽然我将设计部一分为二，但如果新年活动的首次出击不成功的话，设计二部也会名存实亡，并且以后更加难以处理。”
　　对付洪丽盈这样不听话的刺头，林薇能做出的就是这招釜底抽薪，可这也是最后的绝招，如果不能一击即中，那么她在季氏珠宝的地位也会变得岌岌可危，也可以说相当冒险的一次行为。洪丽盈等得起，但季氏珠宝等不起，再这么毫无作为的话，势必将被后起之秀取而代之，失去原有的市场份额。
　　“这个明白！我会把新年活动再修改下，之后再给你看。”身为林薇的嫡系，陈婷自然也是很清楚林薇的破釜沉舟。“对了，既然款式要改，那么我想我们的代言人也可以动一动了。”
　　“代言人？”林薇不解地看向陈婷，等待她接下来的构想。
　　“季氏珠宝的代言人五年前就是汤宝欣。签约的时候，汤宝欣确实非常得红，但近年来她的人气已经逐渐下滑了。”陈婷顿了顿：“最关键的是，当年她是沈家的准儿媳，作为季氏珠宝的代言人非常合适。而现在她和沈家分道扬镳不说，还一身乱七八糟的绯闻，在名流太太们中间名声实在太差了。”
　　这点林薇也是知道的，但当初和汤宝欣签约是杜月清力主的，所以即便汤宝欣这两年来名气下滑，林薇也没有准备和她解约，依旧支出原定的代言费用。但最近她被不断曝出负面新闻，的确也对季氏珠宝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我们既然要退出新款式，当然要选定一个新的代言人。”陈停工越说越有自信，“如果林总觉得太冒险的话，我们可以先和新代言人签订新款式的品牌大使，等到效果不错再考虑转为代言人。”
　　“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陈婷的提议没有什么问题，并且品牌大使的费用可比代言人要低很多，林薇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你有合适的人选吗？”林薇对款式关注得较多，对于人选这些方面倒是没有多大的研究，但她相信既然陈婷提出建议，肯定已经是胸有成竹。
　　陈婷得意一笑，拿出手机翻出资料，递到林薇的面前。“艾心怎么样？”
　　林薇看着陈婷手机上女孩的照片，看起来清爽阳光，有种活泼向上的感觉。虽然还不知道小辛设计出的款式是什么样子的，但艾心倒是十分符合林薇心中关于新款式的设想。
　　林薇朝陈婷挑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艾心才出道不到一年，是顶着Lili接班人的名号出来。目前没有什么负面新闻，虽然现在热度还不算太高，但以他们公司捧人的能力和现在她的风评来看，红只是时间问题。最关键的是，我觉得她身上这种阳光活泼的气质和我们想要季氏珠宝焕发新春的理念是一致的。”
　　“听起来不错，先改计划吧，艾心那边也可以开始接触。”林薇放下手中的笔，对陈婷笑着说。
　　“好的。不过你真的要让小辛来负责这么重要的活动？”对于林薇的这个决定，陈婷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虽然能让洪丽盈憋气是挺不错的，但小辛毕竟只是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哪怕她是正经科班毕业的。你看设计部都是些知名大学研究生和海外留学回来的高级人才，设计出来的东西也就那个样子……”
　　后面的话陈婷没有再说下去，林薇也清楚她的顾虑。林薇端起有些冷掉的咖啡，对她说：“不是还有我吗？”
　　陈婷听到这句话才拍拍胸脯，彻底地放下心。“你要是重出江湖，我自然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接手季氏珠宝之后，林薇偶尔也会出一些设计稿让陈婷安排人去制作出来。只不过林薇都是专程做给杜月清的，并不对外公开出售，但陈婷见过那些设计稿和成品，自然也很清楚林薇的实力。她也曾劝说过林薇作为季氏珠宝的设计师，进行公开出售，可都被林薇拒绝了。没想到这次不用她苦口婆心的劝说，林薇自己倒是愿意出来。那么，她对于新年活动更有信心了。
　　“我马上去联系艾心那边。”陈婷一旦下定决心，就会雷厉风行地去做好这件事。
　　林薇安排好这一切后，才能松口气，继续看剩下的文件。她之前忙于季隽铭和税语晨的婚礼，公司的事情不是紧急重要的基本都被搁置下来，现在的她必须抓紧时间一一处理。
　　一些人认为林薇入主季氏珠宝后的种种勤劳不过是做做样子，也有一部分人认为这是她在季隽彦面前邀宠的手段而已。似乎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林薇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做好季氏珠宝。
　　不对，还有一个人，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会相信林薇的所作所为绝对不是表面功夫。因为季氏珠宝的前身正是苏氏珠宝行，那个从许多许多年前就开始从事珠宝行业的苏家。
　　曜……
　　不知他现在又在哪里旅行，是在瑞士滑着雪，还是在伦敦欣赏着泰晤士河的风光。
　　不管前路有多艰难，对于林薇来说，只要一想起那个总是微笑着看她的景曜，她就会觉得有阳光照进了身体里，让她充满了无数的力量。
　　“林总。”小辛敲了敲门，轻声说：“午餐时间到了，您想要吃什么，我可以给您带回来。”
　　“怎么还没做交接？”正在翻看资料的林薇没有抬头，随意地问了句。
　　“已经在开始做交接了，所以今天会是我最后一天帮您买午餐了。”小辛的喜悦随着她的话语荡漾在办公室内，仿佛春天枝头烂漫的樱花。
　　“你看着买吧，我都可以。”林薇急于想解决眼前的这堆文件，更何况明天还约了JOC的郑总，她还需要时间把JOC的资料再捋捋。
　　“哦。”小辛点点头，一边带上门，一边在脑子里过滤着该给林薇买什么样午餐。其实林薇并没有那么挑剔，仿佛给她什么都吃得津津有味，大概是被英国那些暗黑料理调教过很多年的原因吧。
　　“午餐是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随便对待呢？”
　　话语听起来有些亲昵，但语气却是自带凉风。小辛回过头，愣愣地看着身后不远处的人。“季总，您好。”
　　季隽彦对她的问候视若无睹，径自从她身侧走了进去。他双手撑在林薇的办公桌上，侧着头看向她：“薇薇你是不是忘记了答应过我什么事情了？”
　　“啊？”他的气势太强大，逼得林薇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回望着他。
　　季隽彦瞧她那副呆愣的模样，轻笑了下，顺手刮刮了她的鼻子，解释道：“不是说好了等我一起吃午餐的吗？”
　　“什么时候？”林薇仰起头，快速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才恍惚想起，早上下车的时候他的确对她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走吧。”季隽彦起身转到一边，将她的大衣取了下来，做足了温柔体贴的模样。
　　直到他扶着林薇的腰出办公室的时候，小辛惊愕的神情还没有消散。她刚才是眼花了吗？竟然看到季大总裁笑了，并且笑得那么温柔宠溺！难怪无论外界怎么传季隽彦的婚姻即将亮起红灯，他们夫妻二人总是能及时打脸并且洒狗粮。季隽彦那座活冰山一遇见林薇就是春暖花开了呀。
　　“小辛，你看到没？刚才是季总吧？”
　　“哇塞，季总好帅啊。”
　　“你可别想了，你没看到季总对林总有多温柔啊！你没有机会！”
　　“我没机会，你难道就有机会吗？”
　　四周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声音，唧唧咋咋地围绕在小辛的四周。她不得不大声地喊停：“够了！你们还吃不吃午餐，下午还上不上班啊！”
　　“发什么火啊！”众人议论纷纷，终于在小辛的面前消失。
　　小辛望着林薇和季隽彦消失的方向，原来幸福就是这个样子的啊，季总那样难以接近的人也会有那么温柔的时候……
　　如果能有那样的一个人也这样对她就好了，如果那个人是季总就更好了，那么她也可以把洪丽盈和设计部的人踩在脚下，任意讽刺。
　　季隽彦的手一直扶着林薇，直到走进星华酒店时才稍微放开。星华酒店是开在季氏大楼不远处的涉外五星级酒店，因为地段好，来这里入住用餐的人都不算少。
　　当然季隽彦和林薇也都是这里的常客，两个人需要秀恩爱的时候就常常会选择在这里。
　　“等一下。”林薇叫住帮她搬开椅子的季隽彦，温柔地笑着帮他整理了下领带。“可以了。”她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放季隽彦回到座位上。
　　同时间，不远处有相机拍照的“咔嚓”声，尽管已经非常小声了，但林薇和季隽彦还是都听在耳里。
　　当季隽彦踏进星华酒店时，林薇就知道后续的发展，想必明天的头条又是季氏总裁夫妻恩爱吧。到年底了，各类的盘点颁奖礼都跟着大量而来。对于季隽彦来说，最为看重的就是“全国十大青年企业家”，他已经连续三年都拿到这个奖项，今年也被提名了。当然，如果季隽铭和税语晨新婚就吵架的新闻不被大肆曝光出来的话，季隽彦今年的奖也是十拿九稳的。所以在这个时间点，就又到了和林薇演绎夫妻恩爱情深的戏码了。
　　不过这波操作对林薇也是有利的，如果在这里她要说个什么事情的话，季隽彦是绝对不会拒绝她的，毕竟相机后面的人们都等着看他们之间的互动。
　　“我要在季氏珠宝成立设计二部，也会换掉汤宝欣这个代言人。”林薇喝着水，慢悠悠地道出她的想法。上午她和洪丽盈说什么季总已经同意的话是骗洪丽盈的，她这个想法根本还没来得及和季隽彦提起。
　　“为什么？”季隽彦放下刀叉，姿态优雅地将自己的这盘牛排换到林薇的面前。“你应该知道，洪丽盈是季氏的老人，没有大的过错你不能撤她的职。汤宝欣也是合作很久的代言人，突然换掉你想换谁？”
　　看到他切好的牛排，林薇理所当然地慢慢吃起来。相机的拍照声又开始络绎不绝地响起。
　　“我并不是要撤洪丽盈的职，只是再成立个设计二部。洪丽盈还是设计部经理，只是原来的设计部改为设计一部，仍由她来管理。”林薇吃完两口后，故作深情脉脉地看向他。在外界看来，这对夫妻似乎是在说着甜言蜜语。
　　季隽彦拿起纸张，轻轻地给林薇擦拭着唇边的酱汁，凑在她耳边说：“你自己搞定，这件事我不管。”
　　他的话语冷漠无情，但他的目光却又显得那么的深情。他的手指带着暖意停留在她的唇边，让林薇的思绪全都停止了转动。
　　她什么也听不见，她只能看见眼前的这个人，光影里的他似乎和过去某一个时刻里的人合在了一起。
　　隽彦哥哥……
　　差那么一秒，林薇就要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隽彦哥哥，你能不能仔细地看看我，看看我是谁？
　　隽彦哥哥……
　　她的目光里盛满来了难以言喻的哀伤，让季隽彦感觉自己仿佛在狠狠地伤害着一个人。就像记忆里的某个人，跌跌撞撞地跟在车的后面，一遍又一遍地哭喊着：“隽彦哥哥……隽彦哥哥……”
　　“你……”
　　季隽彦的声音淡淡地飘荡出来，惊醒了沉思的林薇。她忽然扬起一个笑容，对季隽彦挑了挑眉说：“我会自己搞定的。”
　　“那就好。”季隽彦退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优雅地吃着从林薇那里换回来的牛排。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刺眼地让人睁不开眼睛，刺眼地让人一睁开眼睛就想要流泪。
　　林薇知道洪丽盈会有所动作，但她没想到洪丽盈的速度会这么快。当她和季隽彦下班后一起回到家时，洪丽盈已经在季家大宅的客厅里和杜月清喝了一下午的茶。
　　“季总，林总。”在这里，洪丽盈一扫在公司里的傲慢形象，对林薇谦卑有加。
　　林薇扫过一眼假笑中的洪丽盈，扭过头对杜月清说道：“妈，我和隽彦先上楼换件衣服。”
　　杜月清的反映在林薇的意料之中，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只是对她身侧的季隽彦笑着说：“你也累了，快去休息。等会吃饭我让王嫂叫你。”
　　税雨晨陪坐了一下午，早就知道林薇接下来会面对杜月清的雷霆之怒。此时她也不介意做个假好人，见杜月清没有理会林薇，倒是出声对林薇说：“大嫂辛苦了。”
　　杜月清面前，林薇也不好不给税语晨面子。她对税语晨点点头，转身挽住季隽彦的手臂，一起朝上楼。
　　“这件事我不会插手。”
　　待林薇换了身居家服出来，坐在沙发里的季隽彦便开了口。“你说你会自己搞定的，别让妈太生气了。”
　　他是打定主意让自己一个人去搞定洪丽盈这个烫手山芋，依林薇对他的了解，林薇不认为他就没有起过动洪丽盈的想法。林薇气极反笑，对他调侃道：“你就不担心，季氏珠宝从此成我一个人的？”
　　市场部经理是她的人，如今再架空洪丽盈，季氏珠宝最核心的部门就都在她的掌控之内。这种的弯弯绕绕，她不信季隽彦没想到。只是他并没有借洪丽盈来打压她，反而甩手不管。不都传说季氏珠宝是他的心头肉，任何人都动不得吗？
　　那么他这样放任她……难道是认出了她？
　　林薇忽然喜上心头，脸上的笑容也更深了。
　　“我只认为，有能力者居之。如果一个洪丽盈你都搞不定，我也就不指望你能搞定我母亲了。”季隽彦淡淡地说着：“更何况，你是个比洪丽盈更好的经营者，所以季氏珠宝在你手里也许会比从前更好。不过你做得再好，也就只是个副总经理而已，你在季氏并没有一分钱的股份。”
　　林薇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轻轻地叹着气。这个男人还真是一点浪漫的基因都没有，就算没有认出来她，难道不会说是因为相信她的能力，所以才会全部交给她的么？
　　“你快下去吧，我不想在晚饭时间再看见洪丽盈影响胃口。”季隽彦拿起电脑，开始查看公司的文件。
　　还带赶人的！林薇气得转过身翻了两个白眼，快步走出房门。
　　“大嫂。”税语晨乖巧地唤着她，杜月清依旧无视着她，径自与洪丽盈说着话。
　　“太太，还是您这里的花茶味道最正。”洪丽盈一边喝着茶，一边讨好地对杜月清说：“虽然花茶外面都有卖的，但都不如太太这里的味道醇香，让人回味无穷。”
　　杜月清听着她的话，脸上也有了笑容。“喜欢就常常来。”
　　洪丽盈听到这里，故意长长地叹了口气，对杜月清说：“我是很想，但以后也不好意思常来的，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季氏珠宝赶出门了。”
　　“说什么胡话呢！”杜月清打断了她的话，眼光瞄过一眼林薇，对她说：“要不是有你，季氏珠宝早就关门了。你是季氏珠宝的功臣，只要你不愿意，谁也不能赶你走。”
　　“的确也不是赶我走，就是以后季氏珠宝还有个设计二部，由林总直接管理。我这样的老人，怕是碍了林总的眼，还是自觉地早点走吧，反正季氏珠宝有林总一个人就够了。”
　　她的话说得不客气，却正好戳中了杜月清的心。当年就算是季隽彦，杜月清都不曾放心，一直在季氏集团内安插自己的人。更何况是林薇，她自然是更加的不放心。她很清楚，一旦洪丽盈从季氏珠宝离开，那么季氏珠宝就完全在林薇的掌控之下了。短短两三年，林薇就可以将季氏珠宝全部掌控，那么季氏集团需要多久呢？她必须要留人在季氏珠宝，看着林薇的一举一动。
　　“什么设计二部，季氏珠宝有一个设计部就够了。”杜月清转过头，对林薇一字一句地说着。“丽盈是设计部经理，设计的事情由她全权负责。如果要撤职或者要成立什么设计二部，就提交申请到董事会，由董事会决议。”
　　提交到董事会，季隽彦不插手，杜月清就是最大的股东，她要驳回的话就一定可以驳回。这也是换个说法提醒林薇，她没有任何权利可以独自决定季氏珠宝的事情。
　　洪丽盈也知道杜月清话语的意思，朝林薇得意地笑着。
　　这样小人得志的嘴脸确实有点倒胃口，林薇不由得想起季隽彦方才的话语，要她早点处理好洪丽盈。
　　“妈，有件事本来我想等签约了再告诉您的，但眼下……”林薇刻意地扫过洪丽盈一眼，对杜月清说：“眼下的情况，我只能提前告诉您了。不过请在场的人都保密，一旦有任何的泄露，季氏都会追究到底的。”
　　“什么事？你说。”杜月清不像洪丽盈那样没脑子，她很明白林薇接下来一定会有个重要的消息发布，并且还是和成立设计二部有关的。
　　“本来我也不想成立设计二部的，但我最近在和JOC谈合并的事情。JOC那边给出的条件是，要单独成立工作室独立运营。所以我给出的承诺是，JOC并入季氏珠宝的设计二部，由我直接管理，也等同于JOC的条件了。”
　　杜月清听完林薇的解释，方才的气恼已经平复了不少。她是不想林薇掌控季氏，但更不想季氏守着季氏珠宝这个赔钱货，一直往里面填。
　　她从内心里是赞同季氏关闭季氏珠宝的，无奈季隽彦硬犟着不肯放手，宁可动用自己的资产填补亏损都不愿意关闭季氏珠宝。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不能公开和其他股东一起反对季隽彦的做法，可她心底里是真的不喜欢季氏珠宝这个包袱。如果JOC真的能够并入季氏珠宝，也许这个包袱就不会再亏损了。
　　她毕竟也是经历过商海的人，当下就做出了决断。她拉过洪丽盈的手，亲切地对洪丽盈说道：“设计部分成两部也挺不错的，你就管你以前的设计部，闲了就过来陪我喝喝茶，不是挺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