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秦末》鬼月

38、第三十二章 桃花扑面（2）

　　采薇失神了片刻，摇了摇头，在楚营，将卞对自己一直百般保护，甚至生死不顾，在彭城被攻陷之时，患难让采薇对将卞心怀感动，可是此刻，他竟然身陷汉营，这将如何是好？
　　“绿珠，我们去找楚大哥去！”采薇携绿珠转身离去，向着来的方向奔去……
　　面若桃花的女子清浅的笑意诡异地挂在两颊。
　　在往刘邦宫闱的路途中，采薇遇见了楚南宫。
　　采薇连忙将楚南宫拉到路旁不远处的一处茶铺，并吩咐着绿珠：“绿珠，你在门外守着，我和你楚大哥有要事商量！”
　　绿珠应答了一声，转身出了茶铺。
　　茶铺并没有什么客人，老板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安然自得，守在茶铺的角落，采薇和楚南宫坐在了茶铺的隐蔽之处。
　　“怎么了?”楚南宫有些纳闷。
　　“将卞被抓了，你知道吗？”采薇焦急地望着楚南宫。
　　楚南宫轻轻地抿了一扣清茶，恬然地注视着采薇，半晌才道：“小薇，你不要怪我，是我指使汉军抓住了将卞！”
　　采薇震惊地注视着楚南宫，心中一痛，恨意竟然绵绵生起：“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项羽派将卞跟踪我，让将卞潜入荥阳城寻找你的下落,我只有这么做。”楚南宫无辜地注视着采薇。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怎样对待将卞，他们会杀了他！”采薇一张脸皮毫无表情，可是眼神凌厉：“你等于要了他的性命！”
　　楚南宫有些痛楚地抬起头，心肠竟然酸酸的，百感丛生，一张俊颜说不出的凄迷：“采薇，你的心中难道只有项羽和他的楚人吗？难道荥阳城中数万百姓都不是活生生的性命吗？你要杀刘邦，可是这天下百姓又该如何？难道你能忍视天下苍生流离失所、家将不家，国将不国吗？采薇，那些都是人命！”
　　采薇手中的茶一下子摔在了桌上，手指微微颤抖，楚南宫轻轻的陈述竟然如此重，重得令她险些喘不过气，久久地，二人对峙着，谁也没有开口……
　　苍老的身影过来，换过了桌上洒掉的杯子，又离开了。
　　“项羽会是这个天下的主人，如果没有刘邦，这个天下本来就是子羽的！”久久地，采薇突然冒出倔强的话。
　　“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我们都知道历史，都明白时代的过往，到底谁能给天下带来安宁，你会比我更清晰……”
　　“够了……”采薇猛然站了起来，清泠的话语响在楚南宫耳边：“那是你从书上看过的历史，那是因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果项羽胜了，就算他管理不好这个天下，我也可以帮他管理好这个天下……”
　　“你不要忘记，采薇，你身上的‘嫫母咒语’，你怎么帮助项羽？”楚南宫残忍的一句话令采薇倒退了一步，她再也不想说什么，转身向外跑去……
　　“采薇……”
　　“小姐……”
　　天竟然下起了小雨，绵绵落下，打在身上，竟然从骨子里生出寒意。采薇的头中一片混乱，这天下虽大，可是没有自己的藏身之地，单薄的身子打着寒战，猛然被楚南宫紧紧地拽住，落入他的怀中：“采薇……”
　　“你走，你给我走……谁让你跟在我的身边？我爱的又不是你，你为什么要干涉我的生活？我的选择？你走……”采薇崩溃地挣扎着，一声声地嘶叫着，长长的指尖划过楚南宫的脸颊，长长地血痕溅落在采薇的眉眼之中……
　　可是，楚南宫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只是紧紧地抱住了疯狂的采薇……
　　突然间，采薇抬眼间竟然看见了楚南宫那双清澈苦涩的眸子渗出了泪花，采薇的手再也无力挣扎，她失魂落魄地注视着楚南宫，安静了下来，抬起头，轻轻地拭去了楚南宫脸上的泪，猛然抱住了楚南宫,喃喃道：“我对不起你，南宫！”
　　“采薇，请你放心，我答应你杀掉刘邦一定会做到……”楚南宫轻轻地望着采薇颤抖的双肩，有些无奈和绝望：“将卞我一定会把他救出来！”
　　采薇后退了一步，此时心中犹如针毡，是自己连累了楚南宫，是自己让他转入了这世间的纷繁纠缠,采薇的声音有些颤抖：“其实，你一直都不赞同我的做法，只是，你一直要不断地将就我，南宫，你这是何苦呢？你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欠了你许多，永远也还不清，你给了我太多的负担……”
　　采薇的话瞬间击碎了楚南宫那颗执着脆弱的心，他是如此地爱她，只是想更近地守候在她的身边，只是，她的生命已经充满项羽的热情，再也容不下任何多余的感情，他已经成了她多余的负担。雨水打在脸上，为何竟有咸咸的味道；心脏还在身上，为何好似感觉不到了跳动；她明明就在眼前，为何自己怎么也看不清楚……
　　采薇垂下了眼睑，转身向远方离去，绿珠慌忙跟上了采薇，不知所措，回头茫然地望着站在雨中黯然失魂的楚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