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火势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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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火势凶猛，整片试验田霎时变成一片火海。火光冲天，将黑夜照亮。
已经来不及多加思索！因为白峦礼还在里面！
菟芷脱下长袍用左手捂住口鼻，弯腰就要往火海里冲。
白辰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肩膀，大声喊道：“你进去也是送死！我来！”
菟芷哪里肯听他劝，二人一边撕扯着一边往里冲，正好看到白良背着白峦礼从另一侧跑出来。
他们的脸上都是烟灰，身上衣服也烧得破破烂烂，尤其是白峦礼身上披着的那件长袍。那件浅绿色的长袍，本应是穿在菟芷身上的长袍。
“白峦礼！”菟芷跑过去，从白良身上接过人，将他平放在地面上。
白峦礼昏迷不醒，他的双目紧紧地闭着，睫毛也在微微颤抖。
“你醒醒啊！”菟芷一边拍着他的脸，一边喊他的名字，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被烟熏黑的脸上，再顺着脸颊滚落下去。
这时赶过来的小厮开始扑火，一桶桶水浇下去，过了半个时辰，大火终于熄灭。可是白峦礼还是没有醒过来。
“求求你……醒过来吧。”
白峦礼咳了一声，胸膛上下起伏，终于醒过来了。
他睁开眼睛，第一句说的是：“你有没有事？”
菟芷一时间是又喜又气！她抬手想锤他一拳，但又怕打疼了他，一拳锤在了自己身上。
“啊，你打自己干什么？”白峦礼从地上坐起来，抓住她的手。
菟芷气鼓鼓地说：“我生气！气自己！”
这里火势虽然熄灭，但是浓烟滚滚，几人将白峦礼抬回了丰谷院房内。菟芷正用手帕给他擦脸上的灰。
“我真的……从未如此害怕过。”菟芷的手用力很轻，这些日子她早就习惯用左手了。她这句说的是真心话，就连当初试验失败五十八次，她都未如此心慌过，她生怕眼前这个人在火海里出不来。曾想着万事大不了一死呗，但现在她舍不得了。
白峦礼靠在床栏上，从她手中取过手帕，擦了擦她的脸，说：“你的脸都哭花了。”看着她同样被烟熏黑的脸上挂着两道泪痕，他忍不住笑，但又因着呛了许多的烟，一时咳嗽不止。
菟芷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又去桌上倒茶，她刚倒好了茶走回来之际。
“我的宝贝儿子！”外面响起一声大喊，白夫人哭着进来，一路风风火火的，见到菟芷，直接将她推开。
菟芷冷不防被她推了个跟头，摔在地上。她手中的茶杯也打翻了，茶水洒了一身。她抬头望去，白峦礼的床榻旁已经围上了一圈人，连他的脸都看不到了。
菟芷抿抿唇，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将手上的水甩了甩，捡起茶杯茶盖，兀自溜了出去。
“站住！”
这一声明显是叫她的。菟芷回头去望，围着白峦礼的人群迅速散开，她的目光正好对视上白夫人那双怒气冲冲的眼。
“又是你？！”白夫人这三个字说得是咬牙切齿，她本来对这个痨病的丫头呢，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得儿子能有个让他上心的人，不管她的怪病是什么，就当是陪着儿子玩好了。就连这丫头天天带着儿子劳累瞎胡闹，她都没有说过什么。只要儿子开心，一切都好。可今日竟然出了这档子事，断断不能再留这个祸害了！
菟芷知道她叫住自己绝非是好事，她心中也有愧疚，要不是她带着白峦礼去试验田，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夫人。”她回了一声。
房间内的气氛霎时变得剑拔弩张，当然，是所有的剑和弩都指向了菟芷一个人。
白峦礼看出这气氛不对，他假装咳嗽一声打算吸引娘的注意力，这样就能让菟芷逃跑脱身了。
没想到白夫人突然一挥手，张妈带着两个人冲上来架起菟芷就拖了出去。
“诶？娘？娘！别别别，这不干她的事。起火的时候，她回院去给我取衣服了，与她无关啊！”白峦礼说着就要从床上下来，追出去查看。
白夫人将儿子按住，说：“娘知道你喜欢那个能说会道的丫头。但是你要知道，你的身体不好，是由不得折腾的。”
“娘！”白峦礼大喊一声，撕心裂肺。他说话向来都是温声细语，从未与娘高声说过话，这次的他是真的有些恼了，语气强硬：“火又不是她放的，兴许是纸灯笼着了也说不定！你为何要迁怒到她的头上？我说过了，起火的时候她奉我的命令回院里取衣服了。”
白夫人从未被温顺的儿子这样顶撞过，她更加恼火，半句解释都听不进去了，“好啊，原来是那妖女给你灌了迷魂汤药了，现在你连娘都不认了是不是？”
说完，白夫人带着一群人走了。
白峦礼意识到他使事情更加恶化了，刚才应该好声好气地求娘的！他顾不得换下被烧坏的衣服，下床追了出去，但他方才动了气，刚走到门口就昏了过去。
——
菟芷被拖到了柴房里关了起来，因着上一次将她关在柴房竟然叫她给逃了，要不是她逃了哪里会遇到少爷，哪里会有后面的那些事。
张妈这次有经验了，将她捆得结结实实，又吊了起来，安排了十个小厮将柴房团团围住。这次就算她用妖术长了翅膀也一定飞不出去！
菟芷的右手本就受伤严重，这下又被吊了起来，右手先前是麻胀了一会，再后来也就没有知觉了。
她神智迷迷糊糊的，被吊了半夜，没什么力气了。
“咳咳……有……有兄弟在吗？”她气若游丝，问向柴房里的一众。
几根新柴说：“有有有，我们认识你。”它们在地上滚了两个跟头，靠近到她的脚下，说：“你这个绳子太高了，我们上不去啊。”
柴只能在地上翻跟头，就算竖起来也碰不到她手的位置。
菟芷抬起头，对着房梁说：“你活着吗？”
地下的柴回答说：“这房梁都多少年之前的了，早死了。”
菟芷垂着脑袋，难道这次是真的要栽了？不，天无绝人之路，绝不能死在这！
这半夜以来，她咳得半个身子都是血，想着怎么能解开绳子逃出去。外面人影绰绰，看来把守的人还不少。
她不自知地唤了一声：“白峦礼……”说完意识到毫无用处，又不禁笑了。只是觉得，叫着这个名字，很安心。
这时房门忽然大开，是一个小厮进来查看她还活着与否，开门的时候带进来冷风，她又咳了几声。
房门再次关上，能看到外面的天快亮了。
“阿菟阿菟！”这是方才跟着小厮飞进来的一片车前草叶子，之前就是它给菟芷指路去找少爷的。
菟芷找了半天才找到说话的它，“嗯，我还活着。”
“我们该怎么救你？”
菟芷顿了一顿，事实上，她也暂时没想到。
“阿菟你振作一点啊！”车前草急了，叫嚷着。
“没没没，我只是在想办法，我不会认命的。”
柴房内没有风，车前草在地上移动只能靠打滚，它说：“昨夜的事我们去打听了。在你们到来之前，有一个女人在田的四周倒了一桶东西，现在想来应当是油，待你将衣服披在少爷身上后，那个女人出来点燃了灯笼。情况就是这些，不知道能帮到你什么。”
菟芷点点头，怪不得才几分钟的功夫，火势怎么会那么大，只怪昨日出事后连忙带着白峦礼逃了，也没去仔细看看起火原因。现在八成是证据都被毁灭了。
“玉米高粱大哥们都烧死了，那片地已经没有活口。这是在远处长的桃树说的，它说昨日看到那女人做这些，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大老远看着动作还以为是像你往常在浇水，它说早知道应该在你到的时候就说一声的。”
菟芷说：“这不怪别人，是我防范性太低。看来这些是冲着我来的，但他们没想到我将衣服给了他。他们误认为田里的是我，所以才点燃了田。”
车前草在地上滚来滚去的，“那这些可以帮到你吗？”
菟芷理了理思路，忍着咳血，冷静地说：“这件事两方人有嫌疑。一是老爷夫人，若是老爷夫人欲来烧死我，那就没有对策。二是三姨娘，如果是三姨娘，只要抓到把柄就能换我生路。这样，你们现在去看看动静，先让桃树回想那个点火的女人是谁，还有分别去西院前院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车前草滚到门口，费好大力气从缝隙钻出去了。
菟芷心中更加偏向的是三姨娘，虽然没有证据，这是一种直觉。因为白峦礼那次去跪了一个时辰求他们，老爷夫人本来都打算放过她了，断不会出尔反尔，尤其是对着他们的宝贝儿子。那剩下的一个就只能是三姨娘了。
菟芷又咳了两口血，但是她咽了下去，喉中腥甜，她睁圆了眼睛，侧头望着西边。如果真的是她，那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火势凶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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