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左手心的伤痕》橙花小马

37、七年前的真相

　　醒来时，三井已经离开了，沙发上的毛毯整齐的叠放在角落。
　　回头一扫，茶几上果然有一张浅蓝的便利贴，”睡醒已经半夜了，所以先走了。另外，小澄现在睡觉还会磨牙啊。--三井上”
　　还是……会磨牙么。
　　讨厌……
　　胀红的脸又不听使唤了……
　　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笑容，又突然僵在半空。
　　昨晚截止到刚才的过往算是……喝太多所以不清醒了吧。
　　竟然想要吻他。
　　可是对方已经有恋人了啊。
　　……不可以再泥足深陷了，绝对不可以。

　　日子过了两天，简单又平铺直叙。
　　吃过午饭的我坦然的坐在椅子上，整理着上午学生们的作业，算起来，今天他们会来上课吧。心情有点奇怪。
　　“叮叮叮。”手机响起，是三井。
　　“学长？”
　　“小澄，刚才练习时手肘受伤了，所以下午的课程的话……”
　　猛然一惊。
　　“……还好么？” 有些不放心。
　　“没什么大碍，就是先跟你说一下。医生过来了，先这样。”不急不躁的声音，电话被突然挂断。
　　匆忙又异常冰凉的”嘟嘟嘟”。
　　握住手机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受伤了。
　　虽然运动员受伤是经常的事，虽然也告诉自己不可以再喜欢他，可还是……
　　会严重吗。
　　手机解锁，顺着来电又拨了回去。
　　等待不过三秒，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小澄……怎么了？”
　　“学长……在那个医院？”
　　“唔……四谷这边。”
　　来不及说再见，便匆忙挂掉电话，穿上外衣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正好，跟人群朝着反方向走的自己有些别样的轻快，连影子也那么生机勃勃。
　　该死，刚才还没来得及跟松本校长请假。甚至，还不知道他在那个病房。
　　这样鲁莽真的好么。
　　明明前几天才下定决心要放弃他，脚步却把自己引向相反的一方。
　　匆匆来到医院，已经快接近2点了。医院的人并没有很多，横亘在混在的人流和奇妙的消毒水味当中，一眼就瞟到了不远的护士台。“请问一下三井寿在那个病房？”
　　“306病房。”
　　再找到病房，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他侧对着我，穿着红色的篮球服和包扎得略微有些过度的……左手肘。
　　看起来好像是肿了一些。
　　“唔，小澄怎么来了。”他倒是一脸纯净的笑意。
　　“学长……还好么？”我皱了皱眉，走得更近一些。
　　当然是担心你啊。
　　又有些后悔自己的轻率。
　　“没什么事，就是要休息几天了。哈哈。”他指了指包扎过分被吊住的左手，竟然……还笑的出来。
　　“……那就好。”我放心的舒了一口气，右手捏着包包的肩带，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果然这样鲁莽的过来……有些奇怪吧。
　　“咕……”肚子的叫声划破沉默。
　　啊，才想起自己要过来，连午饭都没吃。
　　太丢脸了。
　　“小澄……是不是还没吃午饭？”他探过头来，发丝随风晃动，又一脸坏笑。
　　“……”我别过脸去，不打算回应他。
　　“那你愿意帮我买点吃的么？”他继续笑着，把脸靠的更近，快要……靠在我的身上了。
　　“学长要吃什么？”我装作不经意的闪开。
　　“只要不是薯片就好，哈哈。”
　　这个人……七年前的事情还那么记仇。
　　我闷笑一声跑出门去。走廊上的护士在安静的替病人指引，颇有医院的严肃意义。
　　他还记得的吧。
　　怎么觉得他比七年前……更孩子气了呢。
　　庆幸的想法再一次涌现在脑中，脚步也轻快了起来。跑到医院下面的便利店，拿了一个梅干饭团和两个关东煮，又带上两瓶苏打水，走了上去。
　　他应该喜欢喝苏打水吧，七年前。
　　“学……”半只脚还未踏进门口，却闻到了奇妙的香水气息……一个熟悉的女生影子，伴着浮动的窗帘，逆着光……
　　身体僵硬在门口。
　　这种……当头棒喝。
　　早就知道了啊，她才是三井身边的那个人。
　　总是……看不清事实。
　　总是以为……自己可以留在他身边。
　　该死。
　　忍不住咬紧了嘴唇……踟蹰不前的徘徊在门口，右手提着的食物袋子紧捏在指缝中，瑟瑟发抖。
　　“叮叮”，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蹑手蹑脚的跑出一些距离，接起了电话。
　　“小澄，今晚要回家吃饭。”是哥哥。
　　“……诶？”屏住呼吸，尽量平静的应答道。
　　“今天爸爸过生日啊。”
　　“是。”该死，竟然把这件事忘记了。
　　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再次整顿好心情走进病房。因为并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三井已经坐直了身子，冈崎也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坐在旁边，脸上挂着不知名的浅笑。
　　“学长，冈崎桑。”声音尽量平静些。
　　“小澄买了什么啊。”他的表情有些尴尬，但马上又换回了嬉笑的不正经样子。
　　我却浑身不自在，看着冈崎微笑的样子，内心更添一抹烦躁。
　　原来自己也会吃醋。
　　“普通食物。”我轻轻的把东西交给冈崎，不敢对上三井的眼神。“抱歉学长，刚接到学校电话，就先走了。” 鬼使神差的想到这句话。
　　“哈？”
　　“抱歉，告辞。”来不及说更多的话，在他惊愕的表情中拿起包快速逃离在诡异的消毒水味中。
　　外面的阳光开始刺眼起来，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带着麻木的表情旁观着这个世界，似乎并不会有太多的想法。跟我一样……拉线木偶一般的无趣人生。
　　对于三井……差点被冲昏了头脑。
　　匆匆跟松本校长说完情况，提前坐上了回家的电车。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如同电影的场面一样，由欢快转向伤感。
　　来不及做太多的反应，生活便已经安排好了全部。

　　匆匆赶到家里，才发现一家人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你回来了。”妈妈耐心的取下我的外衣。
　　“抱歉……晚了一些。”看向客厅的时钟，已经快接近7点了。
　　“怎么今天脸色不太好。”哥哥随后一句话，竟然让我心惊胆战。
　　还是那么容易被人看穿么。
　　“爸爸生日快乐。”换好鞋冲到爸爸身前，给他一个暖暖的拥抱。
　　“嗯，小澄要经常回家啊。”爸爸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拍拍我的头，掌心掠过的温度带来了坚实的安全感。
　　家人永远都是义无反顾站在你身边的最后一道壁垒。
　　“开动啦。“电视频道突然转向了体育新闻。
　　“啊，是三井。”哥哥的惊叹让我有些惶恐，抬起头，画面定格在三井投完一个球之后的自信笑容中。
　　篮球明星……是前几天的比赛吧。
　　哥哥是……故意的？我望向他，他只是坏笑着耸耸肩。
　　“三井……？”妈妈愣了愣神，表情怪异，呢喃着这个名字。“好像小澄学生时代那个……？”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神望向哥哥。
　　“嗯。”哥哥吃了一口饭，漫不经心的答道，“您见过的。”
　　心又开始紧张了。
　　要撕开我的伤疤么，这个仙道彰。
　　“话说，你跟三井重遇以后，还好么？” 这个使坏的人真是……一语成谶。
　　我慌了神，埋下头继续吃饭。
　　“又……在一起了么？”妈妈放下了筷子，一脸震惊的望向我。
　　在一起？
　　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啊。
　　只是……我的单恋而已。
　　“没有，”我叹了口气，“只是最近又遇上了。”
　　“这样啊。”她若有所悟的点点头，不再接话。
　　仙道彰的表情倒是有点震惊又……莫名的轻松？
　　之后大家又聊了一些日常的话题，我的心思已然全部放空。
　　到底是什么时候，竟然让他们觉得我和三井……有可能有些什么呢。
　　明明被拒绝的是我。
　　平静的吃完饭，爸爸和哥哥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我帮妈妈收好碗，站到了厨房。洗碗池的水滴滴答答地敲打着陶瓷发出清脆的声响，升腾的水蒸气笼罩着我的双眼。
　　“小澄，”妈妈缓缓的开口，“还没有合适的恋人么？”
　　被问道这种问题的我显然愣住了，有些失神的答道，“……诶？”
　　“只是刚刚听说小又澄遇到了三井。”她用干净的布擦拭着洗好的碗，眼神依然沉着。
　　“原来妈妈还记得。”
　　也是啊，当时为了他，从湘北又转回了陵南。
　　不然的话，应该连高中都……不能继续了吧。
　　那样不顾一切……消沉的自己。
　　“当然记得了，当时……是我不准他跟你交往的。”
　　乍晌，晴天霹雳。
　　四周的空气如死一般寂静，眼眶里被涌入的水汽盈满，手中的玻璃杯也因颤抖的手指而无法紧握，“妈妈你说……？”
　　“抱歉……现在才告诉你。”
　　妈妈放下了手中的碗，平和的语气一步步撕开事实的真相，我的心直沉深海。
　　七年前被妈妈要求，所以，三井是那样……才突然对我决绝起来。
　　只不过是不想让我再受伤……么。
　　“抱歉……都是妈妈的错。”她垂下眼睫，轻轻的扶住了我的肩。
　　全然没回神的我，此刻感觉不到难受或者……苦涩。
　　麻木的站在这个似乎陌生又熟悉的空间内。
　　因为……他之后也没有再来找过我，即使所谓的当时的离开，是要保护我。
　　可是为什么……七年了……你最终并没有再来过。
　　我就在原地等你啊，你都知道的啊。
　　为什么不来。
　　胸腔中有某种东西突然炸裂，迸发又压抑回去，顿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无比沉重，干涩的嗓子又些血腥味，“那……哥哥知道这件事么……”
　　会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不知道。”妈妈顿了顿，“因为担心阿彰会忍不住告诉你。”
　　可是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轻手把杯子放进橱柜，水汽太凝重了，连视线都有些模糊。
　　“小澄还在意对方么？”
　　在意吧。
　　一直都是自己单方面的在意……又有什么用。
　　“已经……无法再回到那个时候了。”我放好碗，整理了一下纷扰的发丝，今天上午的场景突然闯入我的记忆。
　　虽然七年前的事情……在重遇的那一瞬间，在看到他笑容那一瞬间，他的带来的痛苦已经消失殆尽。
　　可是，那种他们两个人相互依赖的……亲密感，回到了……我永远都不想回到的从前。
　　“算了。”我摇摇头。
　　不怪妈妈，只是我们的羁绊……不够深。
　　现在……他也有了恋人。
　　而我……已经过去了。

　　“小澄，手机响了。”哥哥在客厅大喊着。
　　“是。”我匆匆擦了擦湿润的手和……眼角，跑了出来。
　　是花形。
　　“仙道桑。”电话那头传来花形沉稳的声音，“那个……过几天见一面好么。”
　　“嗯？”被一通电话弄得有些晕，电话那头传来吵闹的感觉，“电话里不可以……？”
　　“没有……唔，有些事，想当面跟仙道桑说。”
　　“好的。”
　　挂完电话，整个人都心绪不宁。
　　似乎快要下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