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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侠之大者07 ...

  •   侠之大者07

      “掌柜的,我们包下整间客栈。还请各位无关人等,速速离开。”

      声音雄浑,一听就叫人不禁心神一震,应该是个练家子。

      听得这声音,那掌柜的也是战战兢兢,颤抖着回答道:“各位大侠,实在不好意思。店里已经有人入住了——”眼见着有几个人的沉下脸,掌柜的不由得加快了语速,“不过不过小店剩下的房间还多。各位大侠不妨挤挤?”

      掌柜的说完话,领头人没说什么,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人已是不快。

      在一般话本中,这种时候,总会有什么脾气暴躁的人出现。这次,也是符合规律的。

      “他奶奶的,你这小老头怎这么磨磨唧唧。是要老子亲自把人拎出去吗?”

      狂躁的声音一出,掌柜的立即缩回了身体,缩着脖子站在那里,生怕这暴躁大汉呼他一巴掌,然后一命归西。

      掌柜的小心脏禁受不住猛烈摧残,急忙转移火力,哆嗦着手指向了靳也和尹无言的位置。那脸上惊惧的神情,让人不禁以为这二人是什么恶贯满盈穷凶极恶之人。

      众人顺着掌柜的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呐,一个人长得像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另一个人贵气十足,定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不足为惧。

      黑脸唱完了,就该红脸上场了。直到这时,领头人才好声好气地向二人“商量”。

      “二位实在对不住,我和兄弟们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实在不能分开。住在一起,也方便彼此切磋讨论。在下只是担心拳脚无眼,在操练的时候万一误伤了二位,那就是莫大的罪过了。所以还请麻烦二位另寻店家。哦,当然。二位的损失在下定会赔偿。”有了暴躁大汉的对比,这领头人的话就显得十分可喜了,“刚才是兄弟鲁莽了——武子,快过来道歉!”

      他这么做的套路,很容易就看出来。若是一般人,在那大汉狂暴之后,早就吓得腿脚发软。接下来,面对令人如沐春风的领头人,自然是忙不迭地答应。说得也是,这些武林人比起招来,万一他们勿入了又被重伤怎么办?对方这请求,实在是为他们着想,他们又怎么可能拒绝呢?

      这领头人如此先兵后礼,不仅能够达成目的,还能博得一番好名声。

      然而他注定是失望了。

      长得像书生的,不一定是书生。贵气十足的,也不一定没有经历过风浪。

      领头人回头,准备让那大汉出来道个歉。当然,那大汉肯定是不会道歉的。不过那就与他不相干了。领头人无奈地训斥了大汉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就算过去了。他转过头,看向靳也二人。

      靳也是无所谓的,但他考虑到李四那就不行了。在深山老林里走了那么久,靳也的状态倒还可以,只是李四那孩子,估计已是累得不行。这镇上只有这一处客栈,若要再找歇脚的地方,那还要走上好久。

      况且如果说那领头人的理由若是其他,靳也还有可能考虑。但关于误伤……靳也大致评估了一下对面那一堆人的实力。他想,他们大可不必顾忌他,只管安心练武准备武林大会即可。小孩儿……他也会好生叮嘱的。至于尹无言,靳也觉得尹兄看似只有外家功夫,但实则深不可测,不用担心。

      于是靳也婉拒了,道了声多谢阁下好意。

      领头人错愕不已。

      “我大哥好声好气地跟你说,你没听明白吗?这是为了你的小命,你居然不同意!”大汉怒道,“真是气死我了!”

      话刚说完,大汉就拎着一把锤子向靳也和尹无言冲过去。

      “武子!”领头人呵斥那大汉,奈何这愤怒的大汉根本不听他的招呼。眼看着两个俊俏郎君就要在命丧这大锤之下,变成一滩肉泥。掌柜的吓得瘫在了地上,忍不住闭上眼。而其余人虽是有所不忍,但还算是面色如常。

      只是,历史总是有惊人的相似之处。还记得一个多月之前的那个彪形大汉,也是如此。最后的结果呢?

      彪形大汉的刀被靳也轻而易举地用双指夹住。这大汉的锤子,被靳也反弹了回去。

      除了尹无言之外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其间发生了什么。只有尹无言看见,在那电光石火之间,靳也身体外面仿佛覆盖了一层无形的外衣,外衣表面如水纹波动——这是内力外放。内力外放还不止,甚至还能够把无形外力化为有形!

      尹无言虽然不曾修习内力,但他对武林中的所有事情知之甚详。这当今世界上,能够做到化无形为有形的,不过双手之数。那些人无一不是武林泰斗,而且他们的画像,他几乎见过,一个个都是眉毛胡子全白的老不死。

      他唯二没有见过的两个,一个是魔教教主。传闻此人喜穿红衣,面若好女,妖娆无比。

      另一个,则是失踪了十几年的“剑仙”。“剑仙”初入江湖时身佩宝剑,后来宝剑不知所终,但能使得内力化为长剑,因此人称“剑仙”。十五年前,他突然失踪。有人说他觉得没有对手太寂寞,隐居去了。也有人说,他是飞升成仙了。

      尹无言转头默默打量了一下靳也。唔,白衣,对不上。面容清俊但不妩媚,也对不上。

      靳也莫非真是“剑仙”?尹无言再默默估算了一下年龄。剑仙失踪时不过而立之年,如果靳也真是的话,今年就是四十五了。看面相,明明是个二十余岁的青年。不过既然被成为“剑仙”,那容颜不变也不是不可能的。再想想自己的年纪,二十四,咳咳,好歹比大于一半了。如果四十五岁的话,容不容易接受那些事呢?这个需要从长计划……

      在光天化日之下,尹无言展开了漫无边际地联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越来越红了。

      虽然就站在尹无言身旁,但靳也也不会读心术,自然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同于尹无言如此丰富的想象力与强大的情报网,对面那群人就只有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还是那领头人面皮忽然紧绷,上前一步走。面上的温和仍然存在,却不由得多了许多警惕与真实。“武子生性鲁莽,冒犯了阁下,还请阁下不要怪罪。”

      没等领头人说出问题,询问些东西出来。靳也忍不住皱眉:“若刚才站在这里的是一个普通人,恐怕早已命丧黄泉。这岂能是一句‘生性鲁莽’能够概括的?”

      如果大汉是在知道他会武功的情况下,再向他袭来。那么靳也不会觉得有太大问题,可明显地,他之前在大汉眼里,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面对没有武功的普通人,居然下此重手,这实在是令人愤愤。

      面对靳也的责问,领头人顷刻之间想不出什么解释。倒是领头人身旁的一人开口道:“阁下说笑了。普通人哪有阁下气度不凡?若是普通人,见了这等情形,早就逃之夭夭。而阁下却安然泰然,自然不是普通人。”

      这人回答倒也巧妙,既夸了靳也,又强行解释了一波。

      他的回答不错,但在他身后,却有一大半人露出了嫌恶的目光。那样子仿佛是在说,这人投机取巧,心机太深,不配为我辈侠士。

      靳也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他细细想了下这个解释,而后认认真真地回答道:“你这说法有漏洞。其一,我观他不如你七窍玲珑心,在动手之前,并不知道我会武。你这理由,不过是从结论往回推,找证据罢了。”

      不止那人脸色隐隐不好起来,就连领头人的面色也变得难看。

      与之相反的,是尹无言。他痴痴地望着靳也,瞧见他一派正气,瞧见他一身浩然。

      “阁下……”有人想要解释些什么,却被靳也训斥。

      “打断他人话语,极为不好。阁下若有高见,还请在我说完之后再发表。”靳也皱眉看向说话那人。那人被靳也训斥后,一脸菜色。

      其实平时即便有人这么做,靳也也不会特地揪出来让对方难堪。可今天,经过刚才的事情,他对对方的印象的确不好。

      “其二,普通人的胆识气度不如武林人这一点,我持反对态度。武林人与普通人最大的不同,无非是武林人的身手比普通人强。能够决定一个人性格、品行的因素有很多,哪里是单单一个武力值就能够强行判断的?”

      靳也声音朗朗,正气盎然。此时此刻,仿佛夏天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了靳也周围。靳也笼罩其中,光芒万丈,让心盲者不敢直视。独独尹无言,他眯着眼,享受着这灼灼阳光。

      阳光底下,万物生长。

      “如若把内功心法广而告之,传之于世,也就不存在武林人和普通人的区别了。”

      听着面皮隐隐抽搐,有人忍不住小声嗤道:“哪个傻蛋那么做?”

      他大概小看了靳也的武力值。他的声音虽小,可靳也却是听得清清楚楚。靳也目光如炬:“不巧,在下正有此念。”

      那人:……

      所有人都不觉得靳也这句话是真的,也就以为他恰巧听见了有人嘴碎的话,然后反驳罢了。只是尹无言,他是知晓的,靳也所说,恐怕正是他所想。他认识靳也时日尚短,可他就是对靳也有这般直觉。

      尹无言想,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方法。如果把基础内功心法发给民众,那么全民武力值将会有一个大的提升。修习低级功法的民众,个人战斗力即使敌不过武林人,好歹也有了一战之力。

      心里想的是你就装吧,面上却不能这么说,只能假笑着赞叹了几句:“呵呵,阁下高义,阁下高义。”

      靳也自是不在乎他是否是真心赞叹。

      就在堂前气氛不尴不尬的时候,有一声音穿云裂石,突破重重关卡,翻越千山万水万水千山,只为来到靳也跟前:“终于找到你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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