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侠之大者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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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之大者03
卯时三刻，李四就从梦中醒来，呆呆地坐在床沿上，好似还在回味昨晚梦中的温馨时光。“吱呀”一声，晨练回来的靳也端了一托盘早餐走了进来。听到门被打开，李四才从呆愣中清醒，警觉的目光立刻扫了过去。
靳也没说什么，把早饭放到桌上后，就走了出去。徒留下李四，一个人愣愣地望着那极为普通平常的白粥白头咸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去黄山，路途遥远，多是露宿荒野。现在身处无锡城，自然是要采购些东西再上路的。
虽是初夏时分，天也亮得早了，不过辰时，就已是一片干净利落的明亮。今天恰好赶集，集市上也是人声鼎沸。买东西的，卖东西的，闲聊的。恍恍惚惚，熙熙攘攘。这样热热闹闹的图景，让靳也觉得实在有趣。
要采买的东西不少，也很分散。市场虽然不大，可也着实逛了好一阵才买齐全。百姓们大多喜欢赶早集，越是靠近中午，街上的人就越少。等到二人准备回去时，街上的人已经少了一半。
忽然，之前前方不远处，密密麻麻地围了一堆人，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左右无事，靳也李四也就走过去看看。
靳也生得高，视力也好，在人群挡在了外面，也可以凭借身高优势，视线穿过了一个又一个脑袋，看见了最里面的情形。李四个子矮，即便是踮着脚尖，也什么都看不见。索性也就不看了，和靳也说了一句，也不管靳也听没听明白，就直接回了客栈。
是卖身葬父！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低垂着头，似乎是在抹眼泪。姑娘柔柔地跪在地上。她面前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字写得算是端正，应该是在学堂里待过一段日子。
大字下面还有一堆蝇头小楷，大概介绍了一下情况。
老家遭了洪水，十年积蓄，毁于一旦。姑娘和父亲被迫背井离乡，一路逃亡。奈何老父亲身体不好，又水土不服，一路颠沛流离，最后终于倒下。送到医馆，已是无力回天。勉强又活了几日，老父亲终于撒手人寰，只留下小姑娘独自一人。
可怜这看病几日，他们身上仅有的银钱也全都用尽。现在老父亲连下葬的钱也凑不出来。小姑娘至纯至孝，即便是买身，也要让父亲入土为安。
这里围观的人，大多是普通百姓。这几年日子还算过得去，可谁也没有多出多少银钱来。他们只是围观着，间或感慨几句世道艰难，人生不幸，赞叹一下这位姑娘一片孝心。
看看就好了。
钱？那是没有的。
靳也又看了一眼那小姑娘，即便骨瘦如柴，穿着一身补疤衣服，也难掩美人气韵。这样的姑娘，若是被什么恶棍买了去，不知道余生又会如何艰难。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靳也叹了口气，他不买她，帮她把父亲葬了便是。
正当靳也准备出声时，稳定的人群忽而又离散开来。
圆圈被强行打开了一个缺口，引来不少抱怨咒骂声。然而，那抱怨咒骂还没能够完整地说出来，剩余的就自觉地钻回了肚子里。也不用强行打开了，众人乖乖地让了条路出来。
靳也抬眼望去，不知是谁家的富贵少爷，在七八个护卫的保护下，潇潇洒洒地扇着折扇走来。那吊儿郎当的模样，一看便是个纨绔子弟，让人不禁手痒痒。
“卖身葬父？”那少爷瞥了一眼牌子，便将目光投在那小姑娘身上。感受到那股不怀好意的视线，小姑娘更加瑟缩了。众人无不向这少爷投去谴责的目光，只是护卫横眉怒眼地一瞪，就连这目光也忙不迭地消失。
用折扇轻佻地挑起姑娘的下巴，迫使姑娘抬起头来。
周围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一个美人胚子！明眸皓齿，眉黛如山。不过十五六岁，就已经如此夺人心魄。等长大了，不知出落得什么模样。
心里不约而同一阵惋惜，这下子彻底遭了，这姑娘难逃魔爪。
这富贵少爷，在百姓中的形象已经彻底转变为恶.霸。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落到了穷凶极恶的恶霸手中，又是如何一番光景。众人无不长叹扼腕。
“本公子果然没看走眼，果真是个大美人！”那恶霸咂咂嘴，不止咂嘴，他还企图伸手摸上那姑娘的脸蛋，好在被姑娘躲了过去。
“小美人，跟着本公子走吧。从今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你就等着享福吧！”这幅模样，是在令人恶心。唉唉唉，好一个姑娘就这么被糟蹋了。
那姑娘咬紧了下唇，本来就苍白的小脸这下子一点血色没有了。
“卖身葬父？”恶霸笑道，“阿五，把银子拿来！”
“不！”
那姑娘猛地出声，围观群众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不？”恶霸阴沉下了脸色。
姑娘捏紧了自己的衣服：“我不要卖给你！”
好！说得好！围观群众不由得佩服这小姑娘的勇气。这要是跟着恶霸走了，一辈子铁定全完了。
“呵呵。不卖那还写哪门子的卖身葬父？这是看不起本公子？”又打开了合着的折扇，蹲下.身，和那小姑娘身高齐平，“跟你说明了，本公子瞧上你了。今个儿，你不卖也得卖！”
恶狠狠地落下这句话，那恶霸站起身，招了招手。护卫得到指示，立即上前准备把那姑娘拖起来。
“我不卖！”姑娘哭喊着，泪珠子簌簌而落，“放开我！放开我！”
姑娘的眼睛似是有魔力一般，凡是和她有视线接触的，心里都会涌上一股愧疚。再愧疚又如何，他们要是出手帮了这姑娘，明天谁又来帮自己？这恶霸家里的势力，他们可惹不起。
“放开她！”
“滚！”
靳也和另一个人同时出声。
不过由于靳也站在外围，他的声音不如另外一人响亮，也不如另外一人简单利落，所以也就被大多数人忽略。
这一声“滚”，石破天惊，令人心都不自觉地颤上几颤。
循着声音，望向说话人。
众人仿佛约好一般，同时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靳也吃完饭时，所见到的彪形大汉——那个江湖人。
一般的江湖人很好识别，不说周身的气势，就说那一身打扮便知晓了。恰巧，这个彪形大汉的装扮正是十分标准的江湖人。遇到江湖人士，普通百姓的第一反应就是走开点。不要问为什么，这是无数悲剧发生之后，他们学会的。
此时，虽然这大汉的“滚”字，听起来十分震撼人心，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为他鼓掌，表示支持，众人还是条件反射地远离了大汉。
那富家少爷见到这人也忍不住发憷，不过面子思想还是让他坚.挺在了原位上。
“说谁滚呢！本公子为什么要滚？”还倔着在那里反驳，“要滚也是你滚。还瞪我？瞪我干嘛？这青天白日的，莫非你想杀人？我猜啊……”
彪形大汉本是满脸不耐，只听那富家少爷在那里叽里呱啦说个不停，脸上的不耐变成了显而易见的怒气。
只见大汉从背后抽出一把大刀，径直向那富家少爷砍去。若是砍中，少不了血溅三尺，当场亡命。
“刀下留人！”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侠之大者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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