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公子紫庭

25、第24话

　　瓜尔代阿的夜与拉奎拉繁华的夜不同，它宁静没有喧闹，是个非常适合恬静生活的城市。
　　到了深夜，更是寂静无声，几乎连一点动静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几年的生物时钟让零总是在这个点醒来，孤寂无人的深夜就如同他的处境一般，每夜醒来，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在周围。
　　但是最近这几天不太一样，因为他一醒来，就会看见塞维利尔。
　　这也是他每夜醒来，都会坐在旁边一直盯着塞维利尔的原因。
　　不过今夜又不一样，他刚醒来，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了他的额头，只见塞维利尔坐在身边，低眸看着他，“醒了？”
　　塞维利尔的声音很轻，就好像生怕打破这夜的寂静。
　　“嗯。”零应了一声，揉了揉眼。
　　塞维利尔揉了揉他的脑袋，零的短发十分柔软，摸上去像是在摸小动物。
　　利克在旁边睡的正沉，这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倒是让人累坏了。
　　零起身来，坐在塞维利尔的身边，“你的伤怎么样了？”
　　难得他还会主动来关心自己的伤势，塞维利尔回道，“没什么事，慢慢就好了。”
　　“嗯……”零又是轻声的应着，之后陷入了沉默中。他本来话就少，也就在调侃塞维利尔时，才勉勉强强的多说了那么几句。
　　沉默的气氛让塞维利尔都觉得零或许又睡着了，可转过头去看，正好对上了零的视线。
　　从外面透进来的灯光，稍稍映着零的眼。他的双眼就像是深邃的黑洞，将光芒如数的吞噬，晦暗不明。塞维利尔压低了声音，情不自禁的问，“你和贝尔托斯……是怎么一回事？”
　　“嗯？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哦，你是在吃醋吗？”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却说着不太正经的话。
　　这个臭小鬼是欺负大人欺负上|瘾了吗？
　　“再调侃大人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塞维利尔眯着眼，看来是时候要教训一下这个小鬼了。
　　结果他话音刚落，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猛地将他一拉。
　　紧接着，唇上就感觉到柔软，连呼吸都融合在了一起，浅尝辄止般的，只是碰了一下，零就放开了他。
　　得意洋洋的小鬼少见的挑了挑眉尖，像是在挑衅他，“什么后果？”
　　塞维利尔怔然后，脸颊竟是微红。好在四周太暗，没有人看见他如此狼狈的表情。不过，零却敏锐的感觉到了，“你这么纯情吗？塞维利尔。”
　　被挑衅的塞维利尔自然是脑热的让零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大人之间的交流。
　　半晌过去，见零呼吸紊乱，扳回一局的塞维利尔讥讽的笑道，“你刚才那是什么？蜻蜓点水吗？”
　　或许是喜欢甜食的关系，他觉得零的味道有些清甜。
　　此时的利克正眯着眼，幽幽的在一旁悄悄盯着他们俩。
　　深更半夜的，不睡觉也就算了，还完全无视他这个人，整出这么多动静来。利克此时的怨念要多深有多深。
　　他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要提醒一下这两人，注意一下他的感受？
　　那么，怎么样才能够不着痕迹的提醒这两个人？利克选择自然的翻个身，看上去就像是睡的不太踏实。
　　利克的提醒起了作用，塞维利尔回过神来，才察觉到自己刚才究竟是做了什么。
　　被零那家伙摆了一道，他现在正在反省。
　　“塞维利尔，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呢。”坏心眼的小恶魔此时正在嘲讽着他，得意洋洋的语气听得怎么都让人生气。
　　“警察的自制力这么弱，可不是一件好事哦。”小恶魔又是继续低语着。
　　利克默默的在内心对零所说的话表示赞同，当然，现在的他一声都不会吭的。
　　零在想要转移话题的时候，总是会用这种方式。与他相处了有一段时间的塞维利尔已经有些了解他的一些行为举止了。
　　看来他是不太愿意谈论到贝尔托斯。
　　他这样极力的想要隐瞒，塞维利尔也无法继续追问下去。
　　“你可以休息一下，之后由我守夜就可以了。”知道塞维利尔不会再追问，零才又是说。
　　被他这么一说，塞维利尔还真觉得自己有些累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应接不暇。他的确是该好好的休息一下。
　　大方的小恶魔零决定给予他至高无上的膝枕，让他好好的睡个觉。这么温柔，还真让他有点受宠若惊，觉得不妙。
　　当然，最后塞维利尔还是享受了小恶魔的膝枕。
　　孤零零的利克就没这种待遇了，只能一个人默默地缩在小角落里。
　　天边泛白，朝霞薄雾，瓜尔代阿的清晨是那样恬静闲适。
　　但对于塞维利尔他们几人，却不是如此。
　　贝尔托斯在这附近也是个有名望的神父，所以想要知道他在哪个教堂里任职，还是非常轻松的。
　　圣格尼斯教堂，曾经住在瓜尔代阿的塞维利尔也曾经听过，但是对于贝尔托斯这位神父，他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过，塞维利尔一家是在七年前搬离了瓜尔代阿，而零是15岁时遇到了贝尔托斯，也就是五年前。
　　当他们来到了圣格尼斯教堂，教堂内正在做礼拜。
　　塞维利尔等人正藏匿在教堂旁的角落，利克忍不住低声道，“我们就这么到这里来，没有问题吗？”
　　一来就深入敌人老巢，想想也觉得他们有些大胆。
　　“我想，圣格尼斯教堂只是贝尔托斯隐藏身份的地方，而且现在不少人在做礼拜，贝尔托斯应该不会明目张胆的引起冲突。”塞维利尔回道。
　　如果按照零所说的，贝尔托斯不希望把事情闹得太厉害，那么他们刚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哦。”零冒出小脑袋来，说道。
　　贝尔托斯的实验还没有完成，所以他不会让自己有一点失误，让自己的实验功亏一篑的。
　　“好吧，那我们进去。”利克说。
　　走入教堂，只见信徒们双手交握，教堂中响起钟声，他们纷纷对玛利亚献上祈祷，一切是那样神圣。
　　修女见到塞维利尔他们进来，食指轻放在唇上，示意他们要安静一些。
　　这位修女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塞维利尔对她有几分印象，立即想起了她正是十几年前就在圣格尼斯教堂的修女达芙妮。
　　“达芙妮修女，你好。”塞维利尔尽量压低了声音，避免吵到其他信徒。
　　塞维利尔离开瓜尔代阿七年，达芙妮看见他时，只觉得是生面孔，却没想到他认识自己，只能疑惑的看着他，“你是……”
　　利克上前来，出示了他的警员证，“抱歉，我们想要问一些关于贝尔托斯神父的事情。”
　　“贝尔神父他怎么了……”达芙妮忍不住的惊呼，可发现现在教堂里还有其他人，她又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看了看其他信徒，又看向塞维利尔他们，“你们先出来吧。”
　　利克与塞维利尔对视了一眼，随后见塞维利尔轻轻的点了点头，他们便是跟着达芙妮一起走到了教堂外面。
　　刚一出教堂的门，达芙妮连忙问，“贝尔神父发生了什么事吗？”
　　“您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想要来问问关于贝尔神父的一些事情。”利克见达芙妮一脸担忧，连忙说。
　　听他这么一说，达芙妮松了一口气。
　　她抬起眼眸，看向塞维利尔，忽然觉得塞维利尔有些眼熟。
　　“是塞维吗？”她思考了许久，总算是想起了塞维利尔的名字。
　　“是的，达芙妮修女。”塞维利尔点了点头，“没想到达芙妮修女还记得我的名字。”
　　达芙妮笑了笑，“你们离开瓜尔代阿太多年了，一时间没想起来，现在是成为了警察么？终于实现你小时候的愿望了呢。”
　　想想那时候发生在塞维利尔家的事情，她都以为塞维利尔不能再成为警察了。
　　不过现在看来，塞维利尔过的很好。
　　被提及起自己的过去，塞维利尔连忙带过，“啊，那件事就不提了，我和同事利克是过来询问关于贝尔神父的事情的，达芙妮修女能将您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们能告诉我，贝尔神父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来教堂了……”说到这个，达芙妮就叹了口气。那位神父这么久都没来教堂，还是第一次。
　　“什么？”利克一惊，不禁看了看塞维利尔。
　　难不成贝尔托斯跑了？
　　“他不可能跑的。”零冷冷的说。
　　他一定还在瓜尔代阿的某个角落里。
　　塞维利尔看了零一眼，才将视线转移到达芙妮的身上，“达芙妮修女，礼拜结束后，能让我们调查一下教堂吗？”
　　“好的，没问题。”见他们一个个神情变得严肃，达芙妮连忙回道。
　　贝尔托斯狡猾得很，指使异能者来袭击他们，自己却藏匿了起来。
　　等到礼拜结束，信徒逐渐从教堂散去，达芙妮才让塞维利尔他们进入到教堂来。
　　“贝尔神父人很好，平时也很照顾教堂里的其他人。”达芙妮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他们走到贝尔托斯平日里休息的房间，“这里是贝尔神父休息的房间……”
　　房间里陈设简单，塞维利尔转了一圈，没从这里找到任何线索。
　　仔细想想，贝尔托斯也不应该会留下痕迹。
　　“贝尔神父经常在教堂工作到很晚，有时候我都担心他会不会累坏身体呢……”达芙妮不禁说道。
　　“他经常在这里待到很晚吗？”零站在达芙妮的身边，问道。
　　零虽然看上去年纪很小，但是达芙妮从他的眼神里，看出和他年纪不符的深沉，不知为什么，他眼底的冰冷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是，是的。”达芙妮回道。
　　一触及到关于贝尔托斯的事情，零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的，贝尔托斯一定还藏在这附近。

作者有话说

　　我家的零什么时候和塞维修成正果呢！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