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公子紫庭

16、第15话

　　这一夜，塞维利尔是注定无眠的。

　　泠泠月光皎洁如银色薄纱，虽美却显得有些苍白。不过塞维利尔可没有心思去欣赏月色，他的脑子里，尽是威尔克斯的神情，以及那些警告他的话。

　　转过头，零正躺在床上酣睡，这让塞维利尔失笑。

　　有时真不知道零是无忧无虑，还是经历了太多，才磨练出了现在的淡然。

　　塞维利尔可没有办法做到像是零这样。尽管威尔克斯警告了他，让他不要再继续深入调查，但他仍旧十分在意瓜尔代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他是不能从威尔克斯那里打探到任何消息了，或许他得想想其他途径。

　　一夜便是这样过去了，塞维利尔几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当他听到耳边响起熟悉的音乐，不禁缓缓的睁开双眼。只见已经醒了的零拿起了他的手机，“你的手机响了哦。”

　　难得零今天没有在他醒来的时候吓他一跳。

　　从零的手中接过了手机，塞维利尔道了一声“多谢”。看了看来电显示，发现是利克打过来的电话。

　　利克这么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还真是让塞维利尔感到惊讶。

　　但仔细想想，他现在正处于“休假”当中，不可能会到警局去，有事自然只能给他打电话了。

　　没有迟疑太久，塞维便是接了电话。

　　“喂，利克，发生了什么事？你竟然给我打电话。”塞维利尔仍旧躺在床上，他的表情透出些许的倦意，看来是没有睡够。

　　与塞维利尔略带慵懒的语气不同，利克的声音格外严肃认真，“塞维，我问你一件事。”

　　“怎么了？”塞维利尔的睡意因为利克这样严肃的语气而驱散了不少，他微微蹙起眉，问道。

　　利克低声的问，“你昨天有来过研究所，是吗？”

　　他提到的研究所让塞维利尔彻底清醒了，塞维利尔迅速的从床上坐起身，隐隐感觉有些不妙，“我昨天确实去过研究所，大抵是临近中午的时候。研究所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电话那头的利克沉默了一阵，似乎是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但最后，利克还是如实的说了，“昨晚……在研究所的布雷斯被人杀害了……”

　　“什么？！”塞维利尔瞪大了双眼，怎么也不敢相信利克所说的话，他甚至以为是他自己听错了。

　　“我还在研究所呢，你现在过来看看吧。”利克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无奈，看来是没有办法在电话里和塞维利尔说清楚。

　　塞维利尔一听，迅速回道，“我知道了，现在马上过去。”

　　说完，他便是挂了电话。抬起头，正巧对上零的双眼。

　　零歪了歪头，似乎对塞维利尔和利克的谈话很感兴趣，“你看上去很紧张呢。”随后，他率先从床上跳下，转过身对着塞维利尔继续说，“不是要去研究所吗？动作快点比较好哦。”

　　塞维利尔一分钟都没有耽搁，带着零一同赶往了研究所。

　　因为途中零毫不掩饰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塞维利尔只能给他买了一些白面包。然后零在车上，拿出了他不知什么时候带上的果酱以及小勺子，闲适的将果酱一点一点涂抹在面包上。

　　面对他这样的行为，塞维利尔只能用无语来形容。

　　显然他是已经预料到自己需要果酱，才会在塞维利尔没察觉的时候带上了一瓶果酱。

　　零填饱了肚子，他们也刚好抵达了目的地——研究所。

　　一到研究所，塞维利尔就见到研究所的大门已经被警方给戒严了，四周都拉着禁止进入的横条。
　　利克就在研究所大门外，塞维利尔一见到他，立即走上前去，“利克。”

　　“塞维，你总算是来了。”利克迎上前，先解释了一下当前的状况，“目前还没有发现研究所里有其他重要的证据被破坏，不过布雷斯昨晚似乎还在研究某种东西的成分，但那已经被毁了。但好像是布雷斯为了躲避对方的攻击，而不小心把研究物给破坏了，他的手上有破碎的玻片。”

　　“你的意思是，以目前的状况来看，犯罪分子潜入研究所，只是为了将布雷斯杀死？”塞维利尔深深的皱起了眉，布雷斯会因为被人怨恨而招来杀身之祸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现在确实是如此推断的。”利克不可否认塞维所说，但他却忽然拉住了塞维利尔，“不过我叫你来，是有另外一件事要问你。”

　　他没有拐弯抹角的卖关子，而是开门见山的问了，“你昨天来研究所，是不是交给布雷斯一样东西让他去研究？”

　　见塞维利尔沉默，利克立即明白了，塞维利尔的确让布雷斯替他研究某样东西。

　　而很显然，被布雷斯破坏的研究物，正是塞维利尔给的那个。因为如果是案件中的证据，一定是会有编号的。

　　“……你昨天在警局里问了不少东西，我能猜测，布雷斯所研究的那个东西，也和你昨天问的事情有关吗？”利克不愧是拥有身为警察的敏锐，很快就将昨天塞维利尔的异常和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联系了起来。

　　利克怀疑的一点也没有错，塞维利尔在听到布雷斯的死讯的瞬间，就已经认为这一切可能是因为他让布雷斯帮他分析那液体的成分。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这个可能……利克，你不应该再问下去了。”塞维利尔紧紧皱着眉，不想将一切和盘托出。不然，布雷斯遭遇的一切，利克也可能会遭遇。

　　利克失笑，“你觉得，眼下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会就此罢休？你也太小瞧我这个警察了吧？”

　　虽然是这么说，但他没有咄咄逼人，而是给塞维利尔考虑的时间，“总之，你不告诉我，我也一样会继续调查下去的，所以你就在这里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说明吧，我要进去研究室查看进展了。”

　　没想到会酿成这样的祸端，塞维利尔也在认真的反省自己了。

　　利克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这点他很清楚。

　　布雷斯可以完全说是他害死的，明显对方是借布雷斯在警告他，让他不要再继续插手这件事情。
　　“我说过了吧……”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零突然开口说话了。

　　他抬起头，看着塞维利尔，“你做出的选择，你只能承担因选择而发生的连锁反应。”

　　这便是选择的代价。

　　如果一开始就放弃的话，那么这一切就可以不用发生，自然也不会有人因此牺牲。